傅變似乎也早想到了郭嘉所言,聽到郭嘉相詢,傅變想了想開口說道:“如今雒陽城有新練禁軍五萬,若是要守禦這雒陽城,末將有信心讓來犯之敵不能越雷池一步,不過...唯一可慮着便是這來犯之敵圍而不攻,藉此將我軍牽制在雒陽城,藉此機會大肆騷擾周邊四方,使我們好不容易苦心經營建設的局面被大肆破壞。!”
“其實想要守禦不難,雒陽有函谷、伊闕、廣成、大谷、轅、旋門、孟津、小平津八關之險可守,只需再八關派兵把守,尤其是西面而來的函谷關,以及南面的伊闕關,便可禦敵於雒陽之外。我意欲以典韋將軍率軍鎮守伊闕關,以徐晃將軍鎮守函谷關,扼敵之咽喉,禦敵於外。而我則率軍伺機而動,尋找機會一舉擊退董卓和張溫,讓其不敢再興犯我雒陽之心。”
衆人聞言都不由點頭,張平則贊同了傅變的想法,“嗯,依大將軍所言。”
“天師,嘉以爲還有一事當早作防備。”在衆人覺得諸事已經議定完成的時候,郭嘉再次開口說道。
衆人不由都望向了郭嘉,“諸位,長安方面既然能夠引烏桓入寇,你們覺不覺得他們有沒有可能引其他的異族入關?”
“他們怎敢...!”
“奉孝的意思是...?”
“誰給他們這麼大膽子...?”
聽到郭嘉的發問,衆人不由都瞬間想到了什麼,各個怒發博張,拍案而起。
郭嘉搖了搖頭,“嘉恰以爲他們不但有心也有膽這樣做。”
衆人不由再次望向郭嘉。
“你們看,”郭嘉一直眼前的沙盤,在從涼州到幽州北方長城爲邊界虛化出一道線,“這涼州以北乃是羌族聚居治所,羌人首領北宮伯玉一直覬覦我大漢富庶,自靈帝之時起,這羌族沒少犯我大漢疆域,諸位可忘了邊章、韓遂之故事?如今原大戰將起,這北宮伯玉又怎會錯過這個機會?只怕是也想要分一杯羹的。”
“可是奉孝你方纔不是說馬騰素有其祖馬援之志嗎?那伏波將軍馬援可是抵抗異族之名將,不輸霍驃騎,那馬騰又如何會讓羌人禍亂涼州?”
郭嘉點了點頭,“馬騰有此心不假,我擔心的是如今在其麾下效力的韓遂,這韓遂可是有過前科之人,我聽聞那馬騰與韓遂親如兄弟,若是那韓遂再次爲北宮伯玉所說服,起了歹心...”
“奉孝的意思是,那韓遂會藉此機會加害馬騰,然後...”
“嗯,正是,”郭嘉再次點頭,“這韓遂絕非善類,但從他能夠將殺害邊章以謀求富貴便可看出此人心腸之歹毒,要說他會因爲利益而對馬騰下手,嘉一點也不懷疑,而且只怕希望馬騰死的可不止羌人,諸位不要忘了長安這邊對馬騰亦是多有忌憚,若是換成聽話的韓遂,你們以爲如何?”
衆人聞言點頭不已,對郭嘉這番說辭深表贊同。
“如此,當需儘快派人往西涼一行,一來說服馬騰,二來爲馬騰示警,務必要讓馬騰守住西涼,不使羌人入寇我大漢。”張平立刻便下了結論,趕忙吩咐了下去。
“我們再看這裡,”郭嘉又將手指向了幷州北面,“這裡有鮮卑和胡人,胡人孱弱,暫不足慮,唯一可慮者乃是這鮮卑族,鮮卑勢大,佔據北方大片領土,即便是烏桓和羌人也難望其項背,若非鮮卑檀石槐早逝,只怕如今這鮮卑早已一統整個北方草原,成爲我大漢之大敵。”
“鮮卑自檀石槐之子和連繼位之後,和連無能,導致鮮卑一族分裂,如今主要掌控在三方勢力手,一爲單于欒提於夫羅,一直聚居於幷州安定、北地郡以北之地;一爲單于步度根,其族在雁門、太原一帶活動;而第三方勢力則是單于軻能,其族在谷以北活動,軻能與步度根素有積怨,兩族互相攻伐不斷。”
“嘉以爲,還好這這鮮卑一族未能一統,否則定會乘此機會南下,不過,嘉倒是以爲這也正好是個機會,沒準可解我幽州之困。”
“嗯,奉孝不妨說來。”
“嘉此前派人深入瞭解過,這鮮卑軻能一族所居與烏桓之地相鄰,而那軻能頗爲親善我大漢,若是能夠向其許以封賞,如許其一個護鮮卑校尉的虛職來拉攏這軻能,使其往攻如今傾巢而出的烏桓,牽制住那蹋頓,定然能讓牛角將軍那便壓力大減。”
傅變卻搖了搖頭,對郭嘉的話表示不贊同,“奉孝此言差已,此前我亦瞭解過北地各族,那軻能一族確實與步度根一族素有積怨,你想那軻能出兵攻打烏桓,可有想過步度根部的反應?又怎知那通玄和張溫沒有想到此點,只怕是早已先我們一步與步度根或軻能勾連了。而且那軻能也絕非像奉孝你所想的那般簡單,據我所知,那軻能才能出衆,不再已經故去的鮮卑單于檀石槐之下。軻能並不是像步度根和欒提於夫羅那般乃是出身鮮卑大族,自身血統純正而成爲的鮮卑單于,這軻能本來是鮮卑的一個小部落人的普通族人,只因他作戰勇敢,執法公平,不貪財物,所以被其族之人推舉爲統領,其後他又率其部族征服其周邊各族,無論大族小族,最後都爲其所征服,而且並非普通意義憑藉武力所征服,而是真真正正的讓其下各族子民發自內心的拜服,從而才被鮮卑子民們推舉爲單于。而且這軻能因爲其部落靠近幽州北部,這軻能便藉此機會,加大通商和貿易繁榮其部族,同時抓住這一有利條件積極學習我大漢先進技術和化,一力促進鮮卑族一族與我北方漢民的融合。你以爲這是軻能親善我漢族的行爲,我卻以爲恰恰相反,這充分說明了這軻能的野心和聰慧,他這是想要通過學習我漢族之精華,極力壯大其部落,然後一舉統御鮮卑,若是當真讓他一統鮮卑,只怕鮮卑之強不再檀石槐生前之下,或是更有勝之,到那時候...只怕這軻能是我大漢北方之最大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