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皇宮,其實也就只比一般府邸要好上一些,和洛陽城的宏偉宮殿,根本沒法比,就像山雞和鳳凰,天上和地下。
來到皇宮門口,呂布邁步就往裡邊走,口中冷聲道:“本將軍只要張舉頭顱,敢阻我者,死!”
看守殿門的士卒見到這架勢,哪裡還敢阻攔,識時務者爲俊傑,老老實實的放下兵器,乖乖投降。
然則,呂布使人搜遍了這座皇宮,也沒能找着張舉的身影,詢問那些服侍的下人,他們也是一問三不知。
“陳衛,去把叛軍裡地位官職最高的人物叫來。”呂布果斷下達命令。
陳衛領命而去,不出小會兒,便帶着一個人模狗樣的中年官員到來。
見到呂布,中年男人擺了擺衣襟,打着官腔:“本官乃是太尉……”
嗯?
呂布語氣悶沉,打斷了他的話語,眉峰一挑,冷冷的看着此人。
那人霎時渾身一個哆嗦,立馬改口,面容諂媚,語氣都變得討好起來:“將軍,小人鄭前,您有何吩咐,儘管開口,能辦到的,小人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對於這類小人,他們隨口就來的效忠,其實和放屁沒什麼兩樣。
呂布懶得聽他聒噪,再次打斷:“我問你,你們的天子張舉,他現在人在何處?”
鄭前一聽這話,頓時做出氣憤填膺的模樣,憤恨說着:“回將軍的話,張舉這廝丟下我們,去了遼東,說是去找烏桓首領丘力居商量要事。”
對曾經的喊着天子陛下的張舉,鄭前直接冠上了這廝的名號,想要以此來劃分界限。
“將軍,要不要小人寫封書信過去,叫他回來,然後將軍趁機將其一網打盡,砍頭斬首!”鄭前極爲討好的說着,點頭哈腰,已然將自己當做了呂布的心腹狗腿。
張舉能回來纔是有鬼!
呂布很清楚這點,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自己來的時候,張舉走了。這擺明是逃難去了,哪裡還會回來。
不過鄭前這副小人嘴臉,更讓呂布覺着噁心,對於賣主求榮的人,不只是他,所有的上位者都會打心眼兒裡覺得厭惡。
這場叛亂算是基本平定,然則賊首張舉逃了。天子在臨行前,明明確確的告訴過呂布,要他用中興劍砍下張舉頭顱。
所以張舉的首級一日沒有拿到,呂布的任務就不算完成。
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回到洛陽。
可惡!
呂布抑制住怒氣的低吼一聲,咬着齒牙,神情極爲暴躁,狠狠一拳砸在桌面,桌上摻水的杯子應聲而倒,茶水灑了一桌。
陰沉的氣息瀰漫在這座殿內,在場之人皆是不自覺的顫了一下,屏着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那個坐在中間座位上的青年將軍,彷彿渾身有着股令人膽寒的氣勢,如同噬人的猛獸,只要一張口,便能將整個人撕裂開來,活吞下去。
“陳衛,去把長水校尉陳亭叫來。”呂布剋制着胸中怒氣,再度吩咐。
陳衛不敢遲疑,躬身領命,跑去找到長水校尉陳亭,將其領到殿內。
“將軍,你找我?”陳亭走進之後,向呂布躬身抱拳行禮。
呂布點頭,快速的吩咐起來:“現在肥如城已經拿下,我把這座城池交於你來看守,八千步卒也都全留給你。另外,我已派人去告訴幽州刺史劉虞,讓他早日來此處理善後,你只需到時和他交接便是。”
“將軍不留在城中麼?”陳亭有些狐疑。
“你只管聽令便是,記着,不要濫殺降卒。”
呂布吩咐完這些,大步走出皇宮。
很快,兩千騎卒在城外集結完畢。
呂布跨上赤菟,此時,後來的戲策郭嘉等人才剛剛抵達。
“將軍,你這是欲往何處?”戲策見呂布又要動身,不由有些納悶兒。
呂布也不瞞他,如實說道:“張舉逃去了遼東,先生你在此稍歇,等某斬了張舉頭顱,再回來同你匯合。”
戲、郭二人都不是行伍之人,瘦弱的身子骨經不起這樣的狂奔顛簸。於是呂布就沒有讓他們隨行追擊的想法,隨後又把陳衛留在這裡,護衛二人安全。
“還請將軍路上小心,快去快回。”戲策知道勸不了呂布,只能點頭應下。
呂布‘嗯’了一聲,帶着兩千騎,風馳電掣的往着遼東而去。
遼東遼西,外加玄菟三郡,基本上全是烏桓人的地盤。
好在丘力居已經接受了劉虞的談判,同意歸降漢庭,呂布這一路奔來,也沒有受到太大的阻礙。
遼東郡,襄平城下。
呂布勒馬擡頭,朝着城上士卒喊道:“速去告知你家豪帥,就說鎮北將軍呂布,特來拜訪。”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襄平城門打開,裡面走出個高大威挺的粗獷男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哈哈哈,呂將軍,本帥可是早就聽過你的名號,果然是英雄人物。今日一見,此生無憾矣!”
呂布這會兒可沒心思跟丘力居扯這些虛情客套,直接開門見山:“豪帥大人,煩請你把賊首張舉,交給本將軍。”
丘力居聽到這話,當場一愣,皺眉說着:“呂將軍,張舉並沒有來我襄平。”
呂布哪會信他這隻言片語,不止鄭前一人,肥如城內的叛軍官員,不少人都知道張舉來了遼東,總不可能是合着夥兒來騙他的吧。
再說了,他們有這個膽麼?
於是,呂布斷定了是丘力居在哄騙自己,語氣不由冷了幾分:“豪帥大人,請你想清楚,窩藏朝廷重犯,只有死路一條!”
“呂將軍,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你如果不信本帥,大可入城搜查便是,何須說這些話來傷人!”
丘力居也來了火氣,他本就比呂布大上許多,說些好聽的話,那是給呂布面子。呂布不領情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還來質疑自己,要不是看在劉虞的面子上,他早就閉而不見了。
聽得這番回答,呂布皺起眉頭,觀丘力居的語氣態度,張舉似乎真的不在這裡。
那他,又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