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消息傳來了,夫人已經去了吳淞,是由蕭家護送的,大概明天就能到吳淞。”官道上,李信騎着戰馬,飛速急行,忽然前面有騎兵飛來。
“既然到了吳淞,那我們也就放心了。”李信想了想,說道:“若是我們此刻返回,讓他們乘船從海上而走,如何?”李信忽然停下馬來,環顧左右說道。
“恐怕不行了。”蕭玉雙眼一亮,很快又搖搖頭,說道:“將軍,你南下的消息已經傳出來了,恐怕此刻北上是不可能的,朝廷已經派了精銳人馬南下,據說是關寧鐵騎。”
“關寧鐵騎?”李信陡然一驚,望着蕭玉,臉上瞬間就變色了。沒想到居然出動了關寧鐵騎南下,這些就讓他吃驚了,難道崇禎皇帝已經對他是如此的忌憚了。
“正是關寧鐵騎,不過兩百人,是由一個叫做吳三桂的人率領的。”蕭玉點了點頭,說道:“恐怕此刻已經到了山東境內了。而且我還聽說,南京守備府已經傳令江南各處,尋找將軍的下落。”
“看來,如今我們是北去是不可能的,就是南下,前面也是有不少人在阻攔我們的。”李信雙目中閃爍着一絲精光,卻是不見有任何的慌亂之色,去年的他比現在更加危險,隨時都會有喪命的危險,如今更是手握精兵,崇禎皇帝要對付他,也的小心一二。
“不過,南京守備府顯然不知道將軍是要到吳淞這一塊的。”蕭玉這個時候終於透露出一個相對比較好的消息來。
“那我們就到吳淞。”李信想了想說道:“我們此刻到吳淞最起碼也要六天的時間,趙廣他們在什麼地方與我們相會?”
“我蕭氏與前內閣大學士周道登倒是有幾分交情,這次讓夫人暫時住在周府的外院之中。”蕭玉趕緊解釋道:“周道登此人雖然昏聵,雖然已經去職,但是到底是做過大學士,就算南京的那些的錦衣衛查到夫人在哪裡,恐怕也不敢去搜索。”
“周道登?”李信皺了皺眉頭,在腦海裡尋找這個周道登的消息來。周道登這個人在歷史上並沒有留下什麼名聲,或者說遠不如周延儒等人有名,在崇禎的十幾年的宰相當中,周道登這個人因爲一人一事而被人記住,所謂的一個人就是柳如是了,也因爲這個人,周道登纔會爲人所注意,或者是被李信所注意。他曾經在返鄉的過程中,強行將柳如是從妓院中贖了出來,說是送與自己的母親爲侍女,但是不久之後有強行將其佔有,納之爲妾,可惜的是,周道登已經垂垂老矣!豈是柳如是喜歡的,而柳如是生的花容月貌,引的周道登後宅不寧,這些妻妾造謠柳如是和周道登的書童有染,這個周道登也不知道是出自什麼心理,將柳如是趕出周府,柳如是也因爲這個,纔有機會成爲秦淮八豔之一。
至於周道登的第二個出名的地方,就是有名的黑齒之說。《明史》上記載:某日朝會,崇禎帝見某位官員的奏摺上有黑齒一詞,不解,便請教這位周大學士,周閣老想了半天,回奏道:“黑齒,齒髮黑者也!。”意思是黑齒,就是牙齒髮黑。還有一次崇禎御經筵的時候,問周道登:“宰相須用讀書人,當作何解?”周道登想了半天,順口作答:“容臣等到閣中查明後,再回奏皇上。”過了一段,崇禎忽然想起件事,就問:“近來諸臣奏疏中,總有‘情面’兩字。何謂情面?”周道登回答道:“情面者,面情之謂也。”這種回答,竟然出自堂堂閣臣之口,真令崇禎皇帝哭笑不得,就連站立在旁邊的太監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就是那個糊塗宰輔?”李信笑呵呵的說道。
“正是此人。”蕭玉點了點頭,說道:“此人甚是昏庸,想來沒有關係,不會對我們產生不利的影響。”
“若是他,倒也沒什麼。”李信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無吳淞,若是可以的話,我倒是要見見這個糊塗首輔。”
“走。”張武見衆人任務已經完成了大半,心中也極爲高興,趕緊抽動着馬鞭,護衛在李信身邊,一行人改了官道,朝吳淞飛奔而去。
“什麼?董家人已經離開了半塘?”南京守備府隆平侯張拱薇一大早來就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忍不住大罵道:“蘇州這些人是幹什麼吃的,連一個女人都沒有看住,還讓他們跑了,這下好了。萬一董家人與李信回合,然後北上,那朝廷就會找我的麻煩了。”
“侯爺,這董家人並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李信,只要能抓住李信,董家人跑了就跑了。”這個時候,張拱薇身邊的一個文人打扮的人說道。他是張拱薇的幕僚,幕僚在明朝末年尤其盛行,尤其像張拱薇這樣的武將,身邊若是沒有一位出主意的,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是,現在我等還沒有找到李信所在。”張拱薇還是搖搖頭,說實在的,他還是很佩服李信的,可是在升官發財面前,任何人都免不了,張拱薇就算是佩服李信,但是與擒拿李信所得到的好處來說,是有着天壤之別的。
“侯爺,我們發現不了李信,但是並不代表着別人發現不了李信。”那書生眼珠轉動,忽然說道:“有一些人必定會發現李信的,那就是江南的士紳們,這些人出身草莽,威逼鄉里,耳目無數,李信要想南下,必定不敢走大城,或許會走鄉間,侯爺的兵馬雖然不少,但所防禦的地方太大,鄉間顯然是不能盡數防禦的,侯爺何不發動各地鄉紳,這些人只要給上有一些好處,自然會幫助侯爺,尋找到李信所在,這些鄉紳哪個家中沒有一些家丁什麼的,這些人就算不能擒拿住李信,但是遲滯一下李信的行動還是可以的。”
張拱薇聞言點了點頭,這些人明面是士紳,但是在亂世之中,他們還有一個稱呼,那就是豪強。這些人縱橫鄉里,手上有數十人乃至上百人的死人武裝,這些人聯合起來也是一支龐大的力量,若是能將這些人都利用妥當了,卻也是能做大事的,用這些人來阻擋李信,或者是尋找李信是再合適不過的。
“好,你就傳信給各處鄉紳,讓他們尋找李信,若是能尋找到李信,相信皇上會不吝賞賜的。”張拱薇點了點頭,又叮囑道:“告訴他們,要活的,誰要是殺了李信,那就不要怪我要抄他家了。”
“是。”幕僚書生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爲難來,這種事情,實際上只有將李信擊殺,否則的話,都會是選的礙手礙腳的。可惜的是,李信關係重大,殺了他就等於殺自己,只是這樣一來,恐怕對擒拿住李信,也將會是困難了許多。
隨着張拱薇的一道命令下達,整個南直隸一帶所有的鄉紳都已經出動,都在尋找李信,李信是什麼人物,別人知道的並不多,但是張拱薇是什麼人,整個南直隸一帶沒有人不知道的。張拱薇的一道命令,何人敢阻擋。一時間,整個南直隸都變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李信的名字也瞬間傳遍了整個南直隸。
“天如,沒想到現在整個南直隸都爲一個小小的李信所震動,真是有趣啊!”太倉城中,一個碩大的府邸之中,幾個中年人正圍坐在一起,面前放着幾杯香茗,一個面色儒雅的中年人摸着下巴下的鬍鬚搖搖頭說道。
“子常口中的說的李信可是前不久威震遼東的李信將軍?”一邊的面色剛毅的書生面色一愣,忍不住驚訝的說道。
“受先也知道此人?”被稱爲子常的人有些驚訝的問着自己的好友。
“在京中曾經聽說過此人。”受先雙目精光閃閃,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此人桀驁不馴,但是威震遼東卻是真的,現在不但是建奴聞風散膽,就是當年威震草原的林丹汗也被此人所擊敗。沒想到此人這次居然來到了中原。我張採若是能見到此人一面,也不枉此身了。”
原來此人叫做張採,張採,字受先,號南郭,江蘇太倉人。生於明神宗萬曆二十四年。與同裡張溥齊名,號“婁東二張”。崇禎元年進士。溥被究,採亦被舉劾。性嚴毅,喜甄別可否。知臨川,摧強扶弱,聲譽大起。移疾歸,人民泣送載道。此刻的他正歸隱家中。
“此人我張溥也曾聽說過。”坐在上首的書生,面容清瘦,雙目開合之間隱有一絲威嚴,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名聲傳遍了大江南北的張溥。張溥出身官宦門第,惟因婢妾所生,排行第八,故“不爲宗黨所重,輔之家人遇之尤無禮,嘗造事傾陷詡之”,當面稱他“塌蒲屨兒”,意爲“下賤人所生,永遠不出息”。張溥遭此侮辱,勤奮好學,讀書必手抄,抄後讀過即焚去,如此反覆七遍,冬天手凍裂,以熱水浸暖繼續再練。後來他把自己的讀書室名爲“七錄齋”,自己的著作也題名爲《七錄齋集》。崇禎四年中進士,授庶吉士,可惜的是不久之後,就被貶回家中,此刻正和幾個同窗好友聊天。卻不曾想到談到李信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