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那就是海匪了。”長山島上,蘇有功望着遠處的黑影,面‘色’變了變。他發現眼前的人不是一般的海匪。雖然看上去,福船破破爛爛的,但是人數卻是不少。
“將軍,你看那上面。”忽然一個眼尖的士兵指着遠處的一艘大船,緊張的說道:“那上面好像懸掛着什麼東西。”
“千里鏡拿來。”蘇有功心中的不安更加厲害了,右手伸出,就有身邊的親兵送上一隻單筒千里鏡,朝那艘大船望去。
“是少將軍。”蘇有功只是望了一眼,手中的千里鏡頓時跌落在地,面‘色’蒼白,雙目中盡是惶恐之‘色’,好像看到災難即將發生的事情來。
“將軍。”身邊的親兵見狀,趕緊扶着蘇有功問道。
“少將軍被他們殺了。還有陳將軍。”蘇有功在衆人的幫助下,好不容易纔緩過神來,但是面‘色’也變的‘陰’晴不定,卻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什麼?”衆人聽了之後,好像一聲巨雷在耳邊響起,震的衆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很快嚇的面如土‘色’,有的親兵也不管蘇有功日後責罰,撿起千里鏡就朝遠處望去,果然看見遠處的炮艦上懸掛着兩個人頭,正是‘毛’小海和陳光福二人。
“真的是少將軍,這該如何是好?”衆人也開始議論紛紛,好像是天塌下來的一樣。‘毛’小海雖然在軍中不受人待見,可是畢竟是‘毛’承祿的兒子,‘毛’小海被殺,日後‘毛’承祿必然會怪罪衆人。蘇有功或許還能免罪,但是蘇有功之下的人都會倒黴。
“回去。”蘇有功深深的嘆了口氣。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雖然也擔心‘毛’承祿日後找他算賬,可是讓他更加擔心的是,這股海匪是什麼人,居然敢殺了登州水師,這到底是海匪,更或是朝廷的官兵。一想到這裡,蘇有功猛的取了千里鏡,朝那福船望去,臉上疑慮卻是更甚了。
“居然真的是海賊。”蘇有功沉默了片刻,就在剛纔,他發現那福船之上的士兵,站無站像,坐無坐貌,行動之間,更是毫無秩序可言,甚至還有人在裡面喝酒,根本不是一個士兵可以做到的,這分明就是海匪。可就是這樣的海匪,最後卻是戰勝了‘毛’小海這樣的正規軍,雖然實際上‘毛’小海所領導的士兵也是叛軍,可是不要忘記了,這些人以前可是朝廷的士兵,就算朝廷極爲腐敗,軍紀‘混’‘亂’,可是軍人就是軍人,可不是一般的海匪可以比較的。
“將軍,對方真的是海賊,什麼時候海賊有這麼大的能耐,居然能擊敗少將軍。”身邊的親兵有些緊張的問道。
“正面‘交’鋒固然是不可能,但是不排除對方使用了詭計。”蘇有功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嘆息道:“少將軍好大喜功,太小瞧了這股海匪,大概就是因爲這樣,纔會上當,落入了對方的算計,最後纔會被對方所害。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如何殺掉這些海匪,爲少將軍報仇。”
蘇有功想的很清楚,‘毛’小海已經被殺,‘毛’承祿生氣也是肯定的,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如何爲‘毛’小海報仇,日後就算是‘毛’承祿也不可能因此而責罰自己。
“將軍,這股海匪人數衆多,多是福船,我們人數少了,顯然不是對方的對手,可是若是人數多了,長山島的防禦也是成問題啊!”親兵勸說道:“不如還是請‘毛’將軍前來主持大事,這樣就算長山島出了什麼事情,‘毛’將軍也不會怪罪將軍的。”
“若是以前這樣做自然是好的,可是眼下卻是不同。‘毛’小海死了。你說‘毛’軍‘門’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怎樣對待我等。”蘇有功苦笑道。這種情況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在明朝末年這種相互推諉的事情經常發生,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毛’小海被殺,儘管這件事情與自己並沒有關係,可是誰讓‘毛’小海身份特殊呢?
“那現在該如何是好?要不要將此事通知軍‘門’?”親兵一想到‘毛’承祿之事,身形一陣顫抖,趕緊問道。
“暫且不說吧!等滅了這股海匪再說吧!”蘇有功想了想,決定暫時還是不能將此事傳出去,免的‘毛’承祿要找自己算賬。只是他沒有想過的是,正是因爲他的這個決定,卻是幫助了李信的一個大忙。
“這個?長山島?”親兵還是有些疑慮。
“你認爲眼前的這股海匪還有‘精’力去偷襲我們的長山島的嗎?”蘇有功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來,指着遠處的海匪艦隊說道:“說實在的,一隻海匪能有如此規模已經很不錯了,若是在大一點,就算他們不敢進攻登州,可是隻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攻去長山島還是很輕鬆的。我們只能是將他們擊敗,然後收編了這股力量,大帥的大計才能得到實現,我們也能因此獲取大帥的原諒。”
“將軍聖明。”衆人也都紛紛點頭。
“走,我們回去,調動兵馬,今天我要爲少將軍報仇。”蘇有功面‘色’‘陰’沉,擺了擺手,大聲的說道。實際上的他,心中在一陣害怕之後,隱隱的還有一絲興奮,‘毛’小海死了,陳光福死了,眼下,在這長山島中,就剩下他一個蘇有功做主了。隱藏在心裡的那一絲野心,也不自然地冒出頭來,以前,‘毛’承祿雖然掌管了水師,可是水師實際上也是分爲三個集體的,‘毛’承祿自然是佔據了大部分力量,而陳光福和蘇有功二人雖然也是‘毛’承祿的副將,可是兩人之間相互鬥爭。彼此都不服對方,而‘毛’承祿在一邊也樂見其成,總不能讓自己的兩個屬下聯合在一起,那就是對自己的不利了,這也是爲什麼‘毛’承祿敢於將軍隊‘交’付給‘毛’小海,而自己坐鎮登州的緣故,權利在於制衡,眼下也是一樣。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制衡也只是一時的,李信大軍到來,擊殺了‘毛’小海和陳光福二人,使的長山島實力均衡的局面被打破,眼下成了蘇有功一家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