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董小宛走後,李信就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忙碌之中,他身邊沒有人幫忙,蔣毅、楊雄等人雖然都是練兵能手,但是卻不是治理的能手,這些安撫勞役只能是他來做。也幸虧這些勞役之人都是老實之人,面對李信的糖衣炮彈,各個都臣服其中,幹活也快了許多。大淩河城也是一天一個樣,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
“主公,邱大人來信說,不久之後,又有一批囚犯會送到這裡。”這天李信正在仔細盤算着身上還有多少銀錢,那蔣毅大踏步走了進來說道。
“來與不來實際上都是一樣。”李信搖搖頭說道:“來了也不能增添多少力量,恐怕是不大可能在東虜南下之前修好城池了。”
蔣毅默然不語。他們每天按照何可綱索說的那樣去訓練士兵,也的確是十分的有效,可就是如此訓練士兵,如今每天都會有所斬獲,從一次損失五人到現在的完勝。可以說李信騎兵的戰鬥力大增,可就是如此,李信並沒有任何的得意之色。因爲到現在爲止,每天遇到的東虜騎兵次數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了。
“這個祖大壽還是有點本事,想來他最近也知道了不對,身邊的關寧鐵騎也已經派出,就是偵騎四周。免的被東虜給吃的連骨頭都沒有了。”李信自言自語,然後擡起頭來,問道:“你們現在的騎兵與關寧鐵騎相比如何?”
“差不了多少,但是若是論狠,恐怕我們比他們更狠。”蔣毅臉上露出一絲自信來。這些人與關寧鐵騎不一樣,李信的騎兵最重視的就是狠,他們不會在乎什麼人道,只要有敵人,都會是一擁而上,能以多勝少,絕對不會以少勝多。
“大戰恐怕快要到來了。”李信輕輕的說道。
“主公,要不要從那些勞役中選取一批來充入我軍中。屬下最近可是發現幾個好苗子。反正過幾天大淩河城就能修建成功了。”蔣毅詢問道。
“暫時接觸一下,問他們可有興趣,等大戰來臨的時候,帶他們離開。”李信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這個時候招兵買馬就是給祖大壽以口舌,那祖大壽也許現在就想着將自己這支騎兵據爲己有了。
“屬下是怕到時候帶不了多少人出去啊!”蔣毅眼珠轉動,忽然走到李信身邊輕輕的說道:“主公,屬下倒是有一個好辦法,可以幫助主公。”
“什麼辦法?”李信好奇的問道。
“主公,你看着工地上有萬餘人之多,這麼多人就算是一個一個的數,也是十分困難的。主公何不現在就從裡面選取一批人,每天帶上一兩個人,然後將他們送到山谷之中,我們留人在那裡訓練他們,等到了一定的時候,也能將他們派上用場了。嘿嘿,主公。這一天送上幾個人,想來,別人也不會注意的。”蔣毅笑呵呵的說道:“就祖大壽也不會注意的。”
“不錯,這個辦法不錯。”李信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如此恐怕不行,我們得找一個辦法。做的更加像一點。將這些人單獨放在一個營帳裡面,晚上悄悄的帶出來,第二天才帶走。反正這大淩河城已經建的差不多了。就算再少的人也沒有關係。”
“主公聖明。”蔣毅大喜。
“蔣毅,你爲人方正,恐怕這個主意不是你出的吧!”李信忽然恍然大悟,指着蔣毅說道:“能出這樣不靠譜的主意,行此奸猾手段的也只有楊雄了。”
“嘿嘿,主公聖明。”蔣毅也承認道:“楊雄正在尋找機會下手,但是也不敢欺瞞主公,所以才讓屬下試探一下主公。”
“行了,行了,我也知道你們也是爲了我好。”李信點了點頭,說道:“這次恐怕是要到關鍵的時候,要小心爲妙,命人立刻去錦州,見邱禾嘉,找他要兵器來。然後運到山谷之中。我們在城中,有何可綱幫助我們,但是一旦我們出了城,就需要我們自己來弄兵器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蔣毅趕緊退了下去。
而此刻,在祖大壽府邸之中,何可綱等人也都出現在其中,除掉何可綱,其他人臉上都是現出歡喜之色。
“諸位,按照李信的說法,大淩河城三天內就會完工。到時候,我大明在錦州以東再次增添一道屏障,護衛錦州,與錦州城犄角之勢。東虜的兵馬再多,也不能動搖我們分毫。”祖大壽得意洋洋的說道。
“這讀書人倒是不俗,想法很多啊!”吳襄也笑呵呵的說道:“既然如此,末將這就會錦州,告訴督師大人,讓他派兵前來駐守。”
“好。吳將軍可以自去。”祖大壽也點了點頭,說道:“就靠我們關寧鐵騎萬餘人恐怕是不能守住這大淩河城,還需要更多的軍隊,將大淩河城如同一個釘子一樣,釘在這裡,讓東虜想吃吃不到。不吃又難受。”
“大帥言之有理。”衆人紛紛大呼。
“吳將軍可得快去快回。最近東虜罈子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恐怕東虜將有出兵的嫌疑。”何可綱這個時候說話了。
祖大壽聞言面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但是想了想,也沒有阻止何可綱,只是對吳襄說道:“何將軍所言甚是,你還是快去快回吧!免的到時候東虜真的來了,我軍的兵力不足,就不能守住這大淩河城。”
“父帥,我大淩河城可是有精兵數萬之多。爲何說這大淩河城守不住呢?”卻見一個年輕將軍不滿的掃了何可綱一眼,拱手說道:“父帥,這大淩河城中,有勞役萬餘人之所,這些被李信養的白白胖胖的,幹活都是一個頂倆的角色,要是把這些人都編入軍中,稍加訓練,必定是一隻精兵。有這些人的存在如何說守備力量不足。”
“對,對。”吳襄等人也紛紛讚歎。
“還有,末將還聽聽說那巡撫衛隊最近斬獲甚多。外間傳聞他們的戰鬥力已經遠在我關寧鐵騎之上了,父帥何不行文督師處,暫時將這支衛隊納入關寧鐵騎之中,補充關寧鐵騎的力量,待日後天下太平的時候,再歸還就是了。”祖澤潤笑吟吟的說道。衆人聞言一亮,對於李信手中的這支衛隊,原本衆人也只是一笑而過,自己有關寧鐵騎在手,豈會在乎這麼一樣的騎兵,但是最近一來,這支衛隊終於進入衆人的法眼了,因爲他們每次斬獲絲毫不在關寧鐵騎之下,只是這數百人人數稀少,起不了什麼大的作用,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東虜大軍若真的來了,這數百人就能起到一點作用了。
何可綱在一邊卻是嘆了口氣,他是知道這隻衛隊看上去是邱禾嘉的衛隊,但是實際上,卻是李信的私人騎兵,李信對關寧軍中上下早就不滿,又豈會將自己的衛隊交給祖大壽來指揮,剛纔祖澤潤所說的暫時指揮只不過是說着好聽,實際上恐怕是有借無還。不將這些人消耗的乾乾淨淨,是不會將這支騎兵還給李信的。可是這個時候的他,卻是不好說什麼。
那祖澤潤一聽見衆人答應,嘴角更是露出一絲陰笑了。心中冷笑道:“李信啊,李信,這次我看你是要賠了夫人又折兵了。恩!想來,這個時候那小娘子已經靠近山海關了。不知道表弟可曾將其截獲。可惜了,這麼美貌的娘子居然讓表弟先染指了,不行,回頭也找表弟要來。”祖澤潤眼珠轉動。
而此刻,山海關外,一隊騎兵緩緩而行,騎兵中間一個小巧的馬車正慢慢的朝山海關而行。爲首將軍身材高大而健壯,面色剛毅。不是趙廣又是何人。
“站住,你是何方人馬?”衆人剛剛到達城門處,就見有人上前阻攔。
“遼東巡撫邱大人的家眷,你們也敢阻攔。”趙廣從懷裡摸出一封關防文書來,揚了揚,冷哼道:“還不放行。”
“遼東巡撫的家眷?”士兵聞言一愣,掃了掃周圍,最後一個小旗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接過趙廣的關防文書,見上面印着的正是邱禾嘉的大印。頓時臉上露出爲難之色來。潛意識的朝頭頂上望了一眼。
趙廣也順眼望去,卻見不知道何時山海關之上,站着一個年輕的將軍,身材高大,面容剛毅,趙廣見狀面色一愣,雖然不知道那小將叫什麼名字,但是看得出來,此人恐怕是一個高手。
“什麼人?居然勞動邱大人的關防?”那年輕將軍見自己已經暴露,當下也下了城樓,只見他騎着一匹漆黑的駿馬,緩緩而行,掃了趙廣一眼。說道:“據我所知,邱大人是孤身一人來到遼東,並沒有什麼家眷隨行,你剛纔說是邱大人的家眷恐怕有些不妥當吧!”
“我家少夫人乃是邱巡撫的侄女,這次老爺病逝在山海關,要扶靈回鄉。邱大人特地開了這通關文牒,難道這不是邱大人的通關文牒嗎?”趙廣驅馬上前,輕輕的說道。
“哼!我怎麼知道這裡面是不是邱大人的親眷,或許這裡面是一個江洋大盜也說不準。”那年輕將軍面色一變,冷哼道:“讓開,這山海關乃是朝廷重地,任何人都要檢查。”
“你,我家少夫人乃是女眷,檢查起來不方便。”趙****言一變,不滿的說道:“這邱大人也是朝廷命官,我等又是巡撫衙門親兵衛隊?這難道也要檢查嗎?”
“莫說是你們親兵衛隊?就算是巡撫大人來了,在這裡也要下馬?”那年輕將軍臉上現出一絲猙獰來,冷笑道:“你也知道關外馬匪甚多,天知道你們到底是親兵衛隊還是馬匪什麼的?截了官家小姐,好趁機入關的啊!既然如此,請小姐下來對峙。”
“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冒犯邱大人的家眷?”趙廣面色漲的通紅,指着那將軍說道:“小心我稟報上官,將你革除軍職。”
“呵呵!敢要挾本將。那我就告訴你,本將遼東吳三桂,家父遼東團練總兵吳襄。”那年輕將軍抽出腰間長刀,指着趙廣說道:“在這山海關,不管你是什麼人?都要下來檢查。”
“你?”趙廣面色一怒。
“趙大哥,既然他要檢查,那就隨他的吧!”這個時候,一個嬌柔的聲音傳入衆人耳中,瞬間周圍一片寂靜。吳儂軟語,輕清柔美,那董小宛聲音一出,周圍的這些粗鄙漢子頓時寂靜下來。紛紛睜大着眼睛盯着那馬車。
“夫人?”趙廣這下着急了。
“哈哈,還是少夫人深明大義。”吳三桂哈哈大笑。
“吳三桂,今日羞辱,他日必有人將你碎屍萬段。”趙廣虎目放光,死死的盯住吳三桂。
“本將按照規矩辦事,就算是陛下來了,也不能奈我何。”吳三桂冷哼哼的說道,雙目卻是死死的盯住車門。
“見過將軍。”這個時候,一身雪白的孝衣出了車門,恭恭敬敬的朝吳三桂行了一禮。
吳三桂見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看不見董小宛的模樣,但是卻能見到董小宛身體玲瓏,秀髮披下,如同烏雲落日,一身清香極爲誘人,迷惑周圍數丈,低頭之間,頸脖之間雪白的肌膚清晰可見,粉嫩的耳垂更是讓人恨不得親上一口。
“少夫人,少夫人不必多禮。”吳三桂這個時候已經是神魂顛倒,所謂女要俏,一身孝。這董小宛本就美貌,加上一身孝衣,更是顯得楚楚動人,吳三桂只感覺到一道火焰從小腹升起,忍不住說道:“還請少夫人擡起頭來。”
“吳三桂,你好膽。”趙廣終於忍不住了,手中的長槍如電,閃爍着點點寒星,盡數將吳三桂照在其中。
那吳三桂也是一個高手,見狀神魂皆喪,哪裡還想到美色,手中的長刀瞬間抽出,捲起一陣刀花,護在身前。只聽見一陣陣金鐵交鳴之聲,最後只感覺到脖子一陣寒冷,無奈之下只得放了手中的長刀。他本領本來就不如趙廣,加上又是倉促而行,更不是趙廣的對手。
“你想殺我?”吳三桂似笑非笑的望着趙廣,揚起手中的長刀,不由得面色一變,卻見他的百鍊精鋼長刀此刻裂痕遍佈,隱隱可見有幾個槍眼出現在上面。
“就你的武藝也居然拿出來獻醜,若是我家公子再次,你連阻擋的機會都沒有。”趙廣不屑的掃了周圍一眼,說道:“各位都是大明將士,什麼時候淪落到欺負一個弱女子的地步了,傳揚出去,你們這些人將會受到全天下的唾棄。”
周圍衆多士兵聞言相互望了一眼,紛紛將手中的武器放了下來,且不說這個吳三桂還是趙廣手中,就說這欺負一個戴孝的弱女子這件事情,的確如同趙廣所說的那樣,一旦傳揚出去,恐怕就會爲天下人所恥笑。就是吳三桂臉上也現出一絲羞惱。
“我放你們離去,但是你卻不能如此要挾我,你這是在要挾朝廷命官。”吳三桂冷哼哼的說道。
“你連一個弱女子都欺負,讓我趙廣如何相信你。更何況我們有邱大人的關防文牒,你連這個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在乎這些呢?傳揚出去,我倒要看看是你倒黴還是我倒黴。”趙廣虎目圓睜,冷冷的望着吳三桂。嘴角露出不屑之色。此事關係到董小宛的安全,趙廣可不敢輕易如此。
“我不過是一個山海關把總,你如此要挾我,恐怕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吳三桂臉上的羞惱一閃而過。朝一邊掃去,迎面而來是一個楚楚動人的面容,杏眼之中此刻盡是哀傷之色。讓吳三桂怦然心動,但是此刻卻又是無可奈何。
“你若是一個普通的把總,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但是你是吳襄的兒子,是祖大壽的侄子,我就不相信,你的身份在這山海關中沒有任何作用。”趙廣卻是不傻,冷哼哼的說道:“命令開關放人,哼哼,此事日後自然會有人找你算賬的,如此欺凌遼東巡撫的家眷,就是你的上官也保不住你。”趙廣掃了周圍一眼,忽然見到關上一個紅纓一閃而沒,嘴角頓時露出一絲陰沉來。
“好,好。”吳三桂等了許多,見無人出來說話,如何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無奈之下只得擺了擺手,讓身邊人放行。趙廣不敢怠慢,趕緊命人護衛着董小宛出了山海關,尋了義莊,與在那裡等候的董家小人拉着董復生的棺材順着官道朝北京方向行去。
“朋友,現在出了山海關,你也該放手了吧!”吳三桂又羞又怒,曾幾何時,他被人用長槍指着脖子長達一個時辰。
“等出了山海關五十里再說。”趙廣卻是不上當,冷笑道。
“趙兄,你乃是豪傑之士,如此之人,豈能做一個下人呢?不如加入我關寧軍,我保你日後富貴,如何?”吳三桂眼珠轉動,忍不住勸說道。
“就你?”趙廣不屑掃了吳三桂一眼,說道:“你若是能達到我家主公一半,我就跟你了。”
“就那邱禾嘉那個老匹夫?”吳三桂啞然失笑。
“一個邱禾嘉豈能讓我趙廣心悅臣服?”趙廣不屑的說道:“我家主公乃是淮安李信,吳三桂,你可要記住了。”
“淮安李信?是什麼人物,你又有什麼資格能擁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又有何資格能有如此猛將跟隨左右?”董小宛一行已經過去山海關五十外,趙廣依照約定放了吳三桂。而那吳三桂卻是腦海之中,想着董小宛的身影,久久不能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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