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建奴是知道朝廷對主公的聖旨內容了,不出意外,多鐸前來是要拉攏主公的。”石元直摸着鬍鬚一下子就想到這裡面的奧秘了。
“嘿嘿,我都殺了阿濟格,還有那麼多的建奴,皇太極居然還想着來拉攏我,難道他們就不想報仇了嗎?”李信聞言一愣,不由得好笑道。
“不,他們當然想報仇,只是相比較主公而言,還有一個人更重要,他們只要消滅了那人之後,自然會抽出手來,對付主公了。”石元直搖搖頭說道。
“石先生說的可是祖大壽?”張翼輔想了想說道。
“不光是一個祖大壽,一個祖大壽手中才多少兵力,不過數千兵力而已,雖然佔據了大淩河城,但是建奴若是真要強攻的話,一個祖大壽,還是抵擋不住的。”李信搖搖頭說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皇太極想要對付的是張春,是錦州的援軍。他要將錦州的數萬援軍盡數殲滅,但是在這之前要安撫我,免得我在一邊搗亂。”
“原來如此。”張翼輔點了點頭,說道:“這對於我們來說,可是好事啊!既然是來求我們,那得付出點代價來。”
“不錯,是要付出點代價來。”李信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見上一見,嘿嘿,若是他們能付出點代價來,我們就暫時退出西山,前往大草原。”
“暫時?”石元直和張翼輔二人聞言一愣,一個乃是才智極爲出衆的傢伙,一個乃是精明的商賈,自然明白這其中的秘密,一時間頓時搖頭苦笑,眼前的這個主公還真是另類,居然能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了,此事要是傳揚出去,恐怕會引得天下笑話了。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欺騙一下建奴,與人格沒有半點關係。兩人一想到這裡,自然也就接受下來了。吩咐親兵將多鐸等人帶上來不提。
半響之後,就見多鐸大踏步的走了進來,李信望着眼前的多鐸,神情一愣,驚訝的說道:“你就是多鐸?”
“愛新覺羅多鐸見過李公子。”那多爾袞也很驚訝的望着李信,與李信廝殺這麼多次,才能如此近距離的看清楚李信,眼前的李信豐神俊朗,一身青衫,看上去倒是一個讀書人,哪裡有戰場上那副模樣。如此反差之大,讓多爾袞都吃了一驚。
“呵呵,你真的是多鐸?”李信仔細的看了一眼多爾袞,說道:“沒想到多鐸居然是如此模樣,年紀哼哼,多鐸是吧,那就坐吧!”李信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搖搖頭,又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來。
“久聞李公子用兵如神,今日一見,恐怕不單單是用兵如神這麼簡單了。”那多爾袞見狀,如何不知道恐怕李信剛纔一下子就看破自己了,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當下也拱手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愛新覺羅多爾袞見過李公子。”
“哈哈,這就對了,久聞女真有勇士多爾袞,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李信笑呵呵的說道:“你若是再不承認的話,我恐怕等下就要讓人將你推出去殺了。”
多爾袞聞言一驚,心中直呼好險,但是更是領會了李信的奸詐了,心中也陡然的提防起來。
“這纔對嘛,那多鐸纔多大年紀,我殺了阿濟格,還殺了你們女真多少將士,他見了我恐怕是想把我吃掉。也只有像你這樣的人才能忍住心中的怒火,如此平靜的來見我。”李信笑呵呵的指着一邊的椅子說道:“能見到你多爾袞,我李信很是榮幸,請坐。”面對這個開創了大清兩百多年江山的人物,就算李信很討厭滿清,但是此刻臉上卻是堆滿着笑容。
“多謝李公子。”多爾袞心中一動,卻是更加的忌憚李信了。
“不知道你這次來是所謂何事?”李信讓人上了茶水之後,笑吟吟的說道:“你乃是女真大人物,來到這裡,就不怕我派人殺了你?要知道當初的范文程就差點被我殺了,你在女真之中重要程度遠在范文程之上啊。”
“范文程原本是漢人,卻投靠了我大清,在你們漢人眼中他就是漢奸,背棄祖宗的人,所以公子很是厭惡他,絲毫不顧他是使者的身份。而我多爾袞卻是滿人,本就是漢人,前來做使者,公子豈會害我,公子一旦害了我,日後公子征戰天下的時候,豈會有他人前來結盟的。”多爾袞絲毫沒有感覺到李信言語之中的殺機,仍然是笑呵呵的說道。
“你這麼說,我差點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李信雙目一眯,殺機一動,很快又放了下來,說道:“不得不說你多爾袞乃是個梟雄一樣的人物,留着你在女真對於我來說不見得是壞事。說吧!你這次前來是所謂何事?”
“想禮送公子出境。”多爾袞忍住心中的驚駭,淡淡的說道:“此刻我大軍雲集在此,公子與祖大壽成掎角之勢,所以我軍暫時不能攻克大淩河城,但是張春即將前來,嘿嘿,李公子想必也知道,崇禎小兒對李公子可是沒什麼好感啊!立下了如此大功,莫說是一總兵了,在我大清,就是封個異姓王也是可以的,可是公子卻僅僅是得到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如此人物,留在西山,那張春可不會認爲公子此刻心中沒有半點不滿,若是萬一公子真的投靠了我大清,恐怕明朝連整個遼東都保不住。而我大清也不會允許公子出現在附近的,誰知道公子什麼時候對我軍進行進攻啊,若是連起手來,我軍死傷更多。公子面對雙方的不信任,甚至聯合,公子的萬餘人馬又該如何?不得不承認公子勇猛,不得不承認西山軍都是精銳,可是要是面對十萬之衆,公子這支軍隊還能有多少呢?”
“看樣子,我是不得不撤走了?”李信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公子要走,那是自然的,想公子志向遠大,這遼東乃是有主之地,公子自然不會出現在這裡,中原之大,義軍無數,多公子這只不多,少公子這支也不少啊!如此大好江山,公子不需要,爲何要留在遼東這苦寒之地呢?”多爾袞勸說道。
“邱禾嘉邱巡撫你知道嗎?他是我的伯父,你說我要是將這支軍隊掛在遼東督師府麾下,或者是錦州府麾下,這張春還會忌憚我嗎?”李信又笑呵呵的說道。
“那自然是不會。”多爾袞的面色並沒有改變,反而是笑呵呵的說道:“公子願意如此嗎?”
“爲何不願意呢?機會總是自己爭取來的。”李信低着頭,取了一邊的茶杯仔細把玩起來。實際上雙方都知道,李信是要走,但是既然要走的話,那就得提出條件來,無論是何人先提,都是要吃虧的。
“也罷!公子有何需要,還請直言。”多爾袞想了想,終於說道:“皇上有旨,可以開放草原,任由公子經草原回中原。”
“草原?”李信不屑的說道:“不要以爲我不知道,皇太極所說的草原,恐怕現在也不太平吧!林丹汗仍在,你女真真的能掌控草原不成?我從草原走,還不是要進攻草原上的牧民百姓?這些傢伙弄不好就是林丹汗的人馬,我還是要廝殺的,這就是你們給的好處?”
多爾袞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來,李信說的極是,林丹汗還沒有死掉,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現在的林丹汗實力還是很強大的。讓李信從草原走,實際上也存在消耗李信兵馬的意思。
“糧草十萬石,上等盔甲三萬,上等長刀三萬,弓箭十萬只,戰馬三萬匹。”李信張口就說,一下子嚇的一邊的多爾袞面色一陣大變。
“你怎麼不去搶啊!”多爾袞再也沒有一絲冷靜了,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着李信說道:“你這是在訛詐。”
“訛詐又如何?真的惹急了我。我就請孫承宗爲偏師,從海上走,經過皮島殺入你們腹地,我看你們又如何?”
“糧草三萬石,盔甲五千,兵器三千,弓箭一萬,戰馬三千匹,多一點都沒有了。”多爾袞可不想回去之後被皇太極責怪,想也不想的就打了一個折上折。
“嘿嘿,這件事情恐怕不是你能決定的吧!你就不想回去請示一下皇太極?”李信冷笑道。
“你。”多爾袞氣的鬚髮飛揚,這種事情他還真做不了主。
“主公,外面有何將軍求見。”這個時候,石元直在外面說道。
“那還不請進來。”李信淡淡的朝多爾袞說道:“你此刻不走,恐怕等下就走不掉了。”
“好,李公子,你的要求我自會稟報我皇,告辭。”那多爾袞冷哼哼的掃了李信一眼,就領着兩個親兵出了大帳,等到了大帳外,就見一個文士領着一員大將緩緩而來,眼珠轉動,臉上的憤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瞬間就堆滿着笑容。朝那將領笑了笑,徑自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