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柳在九冥山不停的尋找呼喚,他已經連續行走了五天五夜,疲憊、飢餓、超強度的體力透支隨時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他已經到了極點,頭腦昏沉的癱坐在地上。
突然,他看到前面山壁上有一團腥紅的鮮血,心裡猛的震了一下,這不就是自己剛纔喉嚨裡吐出來的鮮血嗎?自己分明是一直朝前走的,爲何會轉了回來?聯想起自己這五日的尋找都是一無所獲,原來是掉進了一個迷魂陣!他喉嚨裡一陣刺痛,發出一聲低沉的嚎叫,更是擔心寧畫的下落。
迷魂陣裡的空氣越來越悶,使得他不停的喘息,要想找到寧畫必須逃出這個迷魂陣,可是這鬼面陰王的迷魂陣幾乎沒有破綻可尋,他走了五天才發現自己在原地打轉,此刻疲憊不堪的他更是難以找到逃離迷魂陣的方法。
鬼面陰王府邸。
寧畫苦苦考慮了半天,終於痛苦的決定嫁給鬼面陰王,與其跟江邊柳兩人共同的死在這地府裡,不如讓江邊柳出去,自己反正是逃脫不了鬼面陰王的魔爪了,所有的過奈何橋刻三生石的經歷在她的心裡已經成了一個美麗的記憶。
“開門。”寧畫使勁的捶着房門。
“怎麼了?想通了嗎?”那小鬼問道。
“快去通報陰王,我答應做他的王妃,快把小柳放出來。”寧畫冷冷的說道。
“好,這就乖嘛。”鬼面陰王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你趕快放了他。”寧畫催道。
“放人。”鬼面陰王對小鬼使了一個眼色,說道。
“是。”小鬼心神領會的拿出銅鏡,用手一拂,展現出江邊柳奄奄一息倒在山石上的圖像。
“小柳,你怎麼成這樣了?你餓了嗎?”寧畫心痛的喊道。
“別再找我了!我們註定無緣,在陽間你有未婚妻,在陰間我又被人搶親,再愛又有什麼意思?我註定不能愛你!”寧畫淒厲的哭着。
那小鬼雙手做出幾個奇特的手印,隨後往銅鏡上注入進去,瞬間便清晰看到江邊柳身邊出現一圈滾滾熱流,隨後慢慢向天空消散,那迷魂陣被解除了。
“美人兒,迷魂陣已經解除,我這就派人去給他送水和食物,你好好準備準備,後天我們拜堂成親,哈哈哈哈……”鬼面陰王一陣大笑,寧畫看着他那噁心恐怖的樣子,心如刀絞。
“小柳,永別了……”寧畫在心裡默默的淒厲的說道。
九冥山上。
江邊柳感覺那股沉悶的空氣慢慢消散,感覺身體微微有了這力量,又勉強的站立起來,先前的景色頓時改變了形狀,他的腳下是一個隱藏的洞口,他踉踉蹌蹌沒有站穩,往洞口跌落下去,也不知道滾了多久,才滾到一個幽深的洞裡,那洞內陰氣竟比鬼城中心的陰氣還要濃。
正昏沉中,聞到一股豬肉的香味,他猛然間睜開了眼睛,轉頭望去,只見洞裡一塊石凳上擺放着兩盤香噴噴的烤乳豬,還有一壺酒,這種赤果果的誘惑猶如久旱逢甘霖,他瞬間便來了精神,朝那食物撲去。
“何方冤魂?竟敢搶本尊的食物?”一個黑影從地上彈了起來,速度之快就是連江邊柳也沒看清楚,只覺得一股異常陰寒之氣朝他涌來,殺氣甚重。
然而餓極之人見到食物是奮不顧身的,江邊柳看到竟然有人阻擋他取食,疲憊不堪的身子瞬間便爆發了,純陽之氣夾雜着罡元真氣對着那黑影便打了過去。
“砰”
兩股力道碰撞到一起,洞壁發出要崩裂般的迴響,江邊柳往後退了五六步方纔站穩,而那黑影雖然現在原地一動不動,卻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頓時便聞到一股皮肉烤焦了的糊味。
江邊柳站穩腳跟後,來不及看他,又馬上奔到石凳邊,抓起那壺酒便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嘶啞乾燥的喉嚨頓時感覺一陣沁涼。
“好酒!”江邊柳叫道,又抓起烤乳豬放到嘴巴里啃了起來。
“你是陽人?陽人爲何闖我九冥山棺材洞?”那人大叫一聲,又要向江邊柳攻打過來。
“等等。”江邊柳左手掌外翻,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嘴裡含着一大塊豬肉說道:“等我吃飽了再跟你打,我好幾天沒吃沒喝了,你即便打贏我,也不光彩。”
他這纔看清那人的樣子,中等個子,乾瘦枯萎,面容猙獰恐怖,邋遢不堪,鬍鬚及胸。
“快吃,老子幾萬年沒跟人打過架了,想不到剛一動手,就被你的陽氣灼傷。”那人說道。
“幾萬年?”江邊柳瞪着眼睛看着他,
“快吃,莫耽擱時間。”那人急切的說道,蠢蠢欲動。
江邊柳狼吞虎煙,一隻烤乳豬眼看就要被他吃完,那人罵道:“給老子留一點。”說完就直撲上去。
“我還沒吃飽!”江邊柳退後一步,閃過他的進攻。
“你也太不客氣了。”那人見他躲過了自己的進攻,又轉身朝他打來。
江邊柳丟掉最後一根豬骨頭,擡手掌便要去迎接,誰知那人見他擡掌,馬上改變方向,不敢與他正面交鋒。江邊柳瞬間便明白他剛纔慘叫的原因,雖然他的內力比自己強悍,但是他怕自己的雙掌,於是更加瘋狂的掄動手臂,一對掌如疾風般護在身邊,那人竟然左躲右閃無從下手。
“接招!”江邊柳越戰越勇,抓住一個空隙朝他胸口打去。
“咚”
江邊柳就像打在銅牆鐵壁上一樣,感覺手上一股刺痛,一股超強的反作用力將他重重的往後彈了出去。
那人依然紋絲不動,但是又聞到一股皮肉烤焦了的糊味,那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江邊柳很是不解,迷惑的問道:“你內力如此雄厚,難道我還能打痛你?”
那人扯掉上衣,露出胸前一個明顯的灼傷痕跡,很明顯就是剛纔江邊柳打的。
“奇怪,我的手怎麼會發出這種效果出來?”江邊柳更是迷惑。
“太好了,太好了,老子終於等到了,哈哈哈哈……”那人仰天長嘯,弄得江邊柳更是糊塗,又趁機抓起石凳上的美酒又喝了一口。
那人這回顯得比較客氣的說道:“喝吧,這酒就當老夫送你了,喝完之後我們再商議大事。”
“喝完了,還打不打?不打的話我就要出去了。”江邊柳一口喝完了壺裡的酒,問道。
“哈哈哈哈,你以爲你出得去嗎?老夫被關在這裡幾萬年都沒能逃出去,你還想出去?”那人笑道。
江邊柳心裡一愣,四處看了看,感覺並無異常,洞口清晰可辨,於是往洞口走了出去,可是剛走了不遠,就被一股無形的強給彈了回來。
“邪門了,剛出狼口又入虎穴?”江邊柳錢不信邪,又朝着洞口試了一試,還是被無情的彈了回來。
“哈哈哈哈,小夥子,碰壁了吧?你看看這洞穴是個什麼樣子?”那人笑道。
江邊柳剛纔一直顧着吃東西打架,沒有時間看那洞子,聽他如此一說這才細細觀看起洞子來,那洞子竟然是一個平坦光滑的長方形,洞口較窄而裡面較寬,四周牆壁彷彿雕刻過一樣的呈波浪形,那跟農村的柳木棺材及其相似,又想起他剛纔說這裡叫棺材洞,不禁大吃一驚,問道:“棺材?這是一副大棺材?”
“小夥子眼光不錯,竟能看出這是一副棺材!”那人淡淡說道。
“這到底怎麼回事?九冥山上怎麼會有如此多了怪事?”江邊柳質問道。
“九冥山是地府最詭異的山,你一個陽人來地府也就算了,爲何還要來這九冥山?”那人瞪着眼睛問。
“我和我妻子誤入地府,在路上失散,鬼面陰王府的小鬼告訴我,說她來九冥山尋找察查司掌司大人,我這才趕過來了。”江邊柳如實答道。
“你上當了,這九冥山向來不會有陰人來過,察查司那掌司小兒更不可能來這裡,你妻子八成是出事了。”那人想了想說道。
“吼……”
江邊柳憤怒的吼叫起來,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精心設計好了的圈套。
“我要出去……”江邊柳再次向洞口發動功力,可是還是被撞得頭破血流。
那人冷冷的笑了一聲,說道:“這洞子名叫棺材洞,就是九萬年前鬼面陰王聯合十殿閻羅、四大判官精心給老夫設的局,用來關押老夫的地方,老夫用了九萬年都沒能逃出去,你一個黃毛小子有何能力?”
“你是何人?爲何鬼面陰王可以聯合十殿閻王來共同對付你?”江邊柳迷惑的問道。
“哈哈哈哈。”那人無奈的長嘆了一聲,說道:“九萬年前,老夫是地府青衣蟒袍使,專司亡魂的審判,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時的地府還不是這個樣子,整個地府由一位冥府星君統管,冥府星君下面便是青衣蟒袍使、紅衣蟒袍使、白衣蟒袍使和黑衣蟒袍使。然而依據仙道,天庭裡的天仙和地府的鬼仙要每一少年輪換一次,強者爲尊,天庭的一千年便是陽間一萬年陰間十萬年。九萬年前,正是地府換主之日,十殿閻王聯手打敗了當年的冥府星君,共同稱王,管理地府,隨後封了一些官職、公曹、判官和掌司,先前的冥府星君和蟒袍使均被貶爲小鬼。”
“你爲何沒有被貶?”江邊柳問。
“我那青衣蟒袍是現任玉帝所賜,穿在身上,無人敢動我,於是他們就設計了這口大棺材迷惑我讓我走了進來,想不到我這一來竟是過了九萬年了。”青衣蟒袍使說道,又把外衣外褲脫掉,裡面露出一件精緻的青衣蟒袍,那衣服正中處畫着一條威猛的巨蟒,經歷了幾萬年還栩栩如生,霸氣外泄。
“就是這件蟒袍,才無人敢動我,因爲這是三界仙王玉帝所賜,他們見奈何不了我,於是就設計出這個詭異的大棺材,用計把我騙了進來。”青衣蟒袍使悽慘的說道,彷彿還是沒有忘記九萬年前的榮光。
“原來你是先朝的舊臣,難怪他們要迫害你!這很正常啊。”江邊柳說道。
“但是他們絕對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裡碰到你,哈哈哈……”青衣蟒袍使又大笑道。
“我有何用,我也打不開那詭異大棺材。”江邊柳無奈的說道。
青衣蟒袍使看了看自己胸口被江邊柳打出來的灼燒,冷笑一聲,說道:“你知道你爲何打不動我,卻可以在我身上留下這樣的灼傷嗎?”
江邊柳迷惑的看着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