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橋塌了,看來我們今天晚上又得露宿街頭了。”小狗雖然有些失望,不過心裡卻有些甜絲絲的。畢竟和周林一起露宿街頭的機會給了自己,那個小娃是搶也搶不來的。
周林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那條波濤洶涌的大河。笑着說:“看來,我們和野外真的有緣。走吧,找個合適的地方湊合一宿吧。”
他們本想在樹下湊合一宿,卻隱隱見樹林之中有一座小廟,便像中了五百萬大獎似的興奮地衝了過去。古代的廟宇衆多,比猴子身上的蝨子還要多。這倒給出門遠行的人提供了方便。
只見那小廟牆壁坍頹,露出幾株古鬆,倒也蒼老。周林閒步進廟,但見廟內神像,金身脫落,殿宇歪斜,旁有斷碣,字跡模糊,也看不明白。行到後院,只見一株翠柏下蔭着一間茅廬,廬內有一白衣女子正在梳頭。
“這破廟之內又如何會有女人?”周林暗暗想,“不過,這白衣女子的背影好生面熟!”
白衣女子聽到背後有聲音,便轉過身來。只見她那張臉比寒冰還要冷,讓人看了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小雨!”周林差點叫出聲來,但是他馬上反應過來,那不是小雨,是女鬼衛長。
“漂亮姐姐,你怎麼在這裡?”小狗一見她就有些頭疼。
衛長鬼魅般飄到了周林的面前,問:“灌嬰呢?”
這女鬼爲什麼上來直接就找灌嬰呢?
“我也正在找他。”周林看她面色不善,好像又恢復到了那張剛從墳墓裡爬出來時的衛長。
衛長冷冷地說:“他殺了母后,我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周林有些驚訝,衛子夫的死是近幾天的事情,而衛長怎麼那麼快就知道了呢?那時候的人沒有手機,聯繫肯定不會那麼方便的。而這女鬼卻這麼快的就趕來了,好像有些蹊蹺。
“誰通知你師太的事情的?”周林問。
衛長的眼神好像能夠將人變成了冰雕,她慢慢地說:“母后跟我說她要來找你,我不放心便隨後跟了過來。誰知道我到了狀元府的時候,我打聽到那府裡的人,他們說母后已經……”
周林連忙安慰她說:“放心吧,我也要找灌嬰算帳呢。師太不能就這樣死了,他必須得爲師太的死付出代價。”
衛長生性冷漠,她雖然一直和衛子夫感情很淡,可是畢竟血濃於水,她又怎能輕易放過灌嬰呢?那個又髒又醜的男人雖然自稱是自己的生父,可是衛長並不認他,在衛長的心裡,那個灌嬰跟劉徹一樣,都是些混蛋!
周林看着衛長,又看了看小狗,好像突然間明白了劉徹爲什麼當初會反對他們倆個在一起了。劉徹這個挨千刀的雜種,他肯定是吃醋了。他不願意讓霍去病娶一個稱心的妻子,即使那個女的是他的女兒。可憐的衛長,也許她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和她的父皇那點見不得人的事情。真不知道當年的那個霍去病到底是喜歡劉徹還是衛長!
小狗好像猜出周林在想些什麼,他臉一紅,扭過頭去。
衛長撩開了衣袖,露出雪白的
玉臂,對周林說:“把這上面的八卦封印給去了吧,沒有法力,我是沒有辦法替母后報仇的。”
“這……”周林面露難色,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解除封印。目蓮菩薩只告訴他怎麼用,卻沒有告訴他解除的方法。
“你必須給我解除它!我沒有法力,我怎麼去殺灌嬰呢?就憑你一個人嗎?你行嗎?”衛長有些激動。
“漂亮姐姐,你別激動。”小狗看見衛長那張有些扭曲了的臉,心裡升起一股寒意。
衛長陰冷的眼睛裡射出一股寒光,她咬了咬嘴脣,彷彿是一個嗜血的魔鬼。其實從祁連山回來後,衛長就好像變了一個人,與世無爭,呆在巨菜谷從不出來。可是聽到衛子夫的死後,她心裡的魔性再次被激發出來了。死灰一旦復燃,那是很可怕的事情。
周林別說不知道怎麼解除這封印,即便知道,他也不會那麼做的。此時的衛長已經失去了理性,她很可能幹出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的。還有,灌嬰好歹也是她的親爹,再怎麼樣她也不能弒父啊!
“好,你不解除是嗎?反正我的身體是小雨的,就算我真的做出什麼令人不恥的事情,吃虧的也不是我。還有,小雨的靈魂一直放在巨菜谷呢,如果有什麼閃失的話,我絕不負責!”衛長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怖的笑容。
周林看她如此無恥,便冷笑道:“忘了告訴你,那個葫蘆裡現在已經是空的了。小雨的靈魂已經附在了碧柔仙子身上。你要挾不到我了,沒有用的!至於你想拿小雨的身體來要挾我,也打錯了算盤了。因爲,擁有小雨靈魂的碧柔仙子,比她漂亮一萬倍!身體只不過是一具軀殼而已,而靈魂纔是最重要的。”
衛長一愣,她沒有想到這屢試不爽的招數會突然間失靈。她也覺得,靈魂纔是第一位的,至於身體,那真的只是一具軀殼而已。就像她現在這樣,她決不會承認自己是小雨的,她是衛長,大漢的公主衛長!
“小狗,他真的認識那個碧柔仙子嗎?”衛長厲聲問道。
小狗一看見她就渾身難受,便故意說:“何止一個碧柔仙子呢!你是沒有看見,還有一個叫小娃的,恨不能總跟在大哥哥屁股後面呢。”
他希望這衛長聽了這些後,最好乖乖離開,走的越遠越好。
“哈哈!”衛長向後退了幾步,冷笑道,“我還以爲你是個多專一的人呢?原來有了新歡便將舊愛拋到腦後了!”
“人不能總活在記憶中。就像你,總活在過去的記憶中。就像一杯茶,當你把它斟滿後,你再也倒不進去一滴了。可是如果你想要喝杯新茶的話,那就必須將以前的舊茶倒掉,這樣子才能夠喝到更好的茶。”周林一步步*進了她。
衛長冷笑道:“舊茶!男人對舊茶都是這樣輕易倒掉的嗎?”
她的目光投向了小狗。
小狗有些不知所措。那是霍去病的事情,與他無關,他還沒有長大呢。
“新茶味道更好,難道當初的舊茶他就真的喝膩了嗎?”衛長像個瘋子一樣地大叫起來。
“別發瘋了,有
本事快去爲你那什麼母后報仇吧!”小狗在一邊叫道。
他想快點將這個瘋女人給支走,精神病患者殺人可是不用償命的,小狗不想就這樣稀裡糊塗就死了。這瘋子再繼續瘋下去,是真的有可能會殺人的!
衛長搖晃着頭,她剛梳理好的頭髮已經凌亂了。此時的衛長,就是一個女鬼。她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兩眼發出幽幽的綠光,好像馬上就要開始吃人的樣子。不過,她沒有吃人,只是瘋子一樣的衝了出去。
“她母后是誰啊?”小狗看衛長衝了出去,便鬆了一口氣。
“就是劉徹的第二任皇后啊。”周林坐在了衛長剛纔坐着梳頭的地方。
小狗頓了一下,笑道:“原來她是你的祖姑姑啊!”
周林斜了他一眼,冷笑道:“什麼祖姑姑!她是霍去病的舊情人!一個結了婚還敢紅杏出牆的女人。”
小狗的臉馬上紅了。雖然他不是霍去病,可是那人多少還是跟他有點關係的。不過他不懂,那個霍去病怎麼會喜歡這麼一個厲害的女人呢?難道他有受虐癖不成?
他們倆個佔據了原本衛長的茅屋,舒舒服服睡了一覺。他們纔不管那衛長到底有沒有地方休息呢!那種女鬼,隨便找個墳墓就能夠湊合一宿的。
荒郊野外,衛長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她手持一把尖刀,目光凜凜。
“劉詢!”她大聲喝道。
周林和小狗睡足後正走出破廟,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看見她手持尖刀,還以爲她要開始殺人了。
“你想幹什麼?”周林懷疑她又要發飆了。
衛長冷笑一聲說:“殺灌嬰少得了我行嗎?我好像比你更有資格復仇!”
“可你站在上面怎麼和我們一起走啊?”周林故意激她。
衛長看了看那山坡,雖然不高,以前她可是輕而易舉就能從上面跳下來的。可是沒有了法力,她只能猶豫了一會兒,從側坡上跌跌撞撞的跑了下來。
“哈哈!剛纔的樣子好英武,現在突然間變成了個狗熊。”小狗笑道。
周林看她一腳沒有踩穩,像皮球一樣從山坡上滾了下來,心裡有些不忍。不過,他並沒有過去扶她,因爲這個女人是不能夠多理睬的。
衛長灰頭土臉的來到了周林的面前,剛纔這一跤差點讓手中的尖刀傷了她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她好像沒有聽過這句名言,卻差點先爲這名言做了註釋了。
看她頭上沾上了幾根雜草,周林便伸手幫她摘了下來。可是他剛摘下來,就有些後悔了。因爲他看到了衛長那雙惡毒的眼睛。
“公主,我們該走了。別總傻乎乎的站在那裡了!”小狗笑道。
他本來還想再打趣幾句,可是一看到衛長的眼睛,他馬上就捂住了嘴,不敢再說下去。
一路上,小狗在想:“衛長,小娃,碧柔姐姐……看來,還是碧柔姐姐最好,最起碼她還是個相對正常的人……”
而周林卻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剛弄走了小娃,又來了一個衛長。真是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