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王公子!”丫鬟顫巍巍地應了一聲,手忙腳亂的將龍幣塞回到錦囊中,又把錦囊小心翼翼地塞進自己的衣服裡。王
瑾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丫鬟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倒退一步,小聲問道:“王……王公子你?”“
你還有事嗎?”“
沒……沒……”
“沒事就趕緊走吧,到外面把風,難道……”說着話,王瑾的臉上露出邪笑,上下打量丫鬟兩眼,問道:“你還打算留下來觀摩?”
瞬時間,丫鬟的白臉變成了紅臉,她再無二話,推開房門,逃也一般地快步走了出去。
王瑾回頭,向門外看了一眼,哼笑出聲,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真以爲我王瑾能看得上你?
他順手把房門關閉,又插上門閂。而後,他邁步向裡屋走去。此
時,陰麗華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正躺在裡屋的牀榻上,呼吸勻稱又冗長,顯然睡得正熟。看
着牀榻上熟睡的陰麗華,王瑾心跳加速,不由得吞了口唾沫,他邊試探性地走進裡屋,邊小聲呼喚道:“麗華小姐?麗華?”牀
榻上的人兒一點反應都沒有,王瑾心跳加速,邊說着話邊往前走:“麗華?麗華?”
他走到牀榻前,低頭一瞧,陰麗華熟睡正酣。因爲剛洗過澡的關係,她的頭髮還沒有挽起,長長的秀髮又黑又亮,散在牀鋪上,如同瀑布一般。
她身上的衣服也只是單薄的中衣,白色的中衣內,粉色的褻衣若隱若現。王
瑾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目光緩緩下移,看到陰麗華露在裙襬外面兩隻白嫩的小腳,他禁不住再次吞了口唾沫。他
慢慢伸出手來,輕輕推了下陰麗華的香肩,見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王瑾終於放下心來,看來迷藥已經生效了,沒有一兩個時辰,陰麗華絕對醒不過來。這
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對於王瑾來說已經足夠了。
陰麗華可是今天的壽星,她不在場,估計都用不上半個時辰陰家的人就會找來,到時發現他和陰麗華已經生米煮成熟飯,陰家爲了顧全家族的臉面和百年的門楣,就算不想接受他和陰麗華的婚事都不行了。
他和陰麗華的成親,不僅對王家意義重大,讓王家和陰家結成了親家,而且他自身早已對陰麗華的美貌垂涎已久。想到這裡,他嘴角揚起,慢慢伸出手來,向陰麗華的衣領摸去。另
一邊,劉秀和衆人向前院走着。他越想越覺得陰麗華的落水以及王瑾手下人帶着的迷藥有關聯,但要問他到底哪裡有關聯,劉秀自己也說不清楚。
走着走着,劉秀突然停下腳步。
一旁的陰興和鄧奉也隨之停了下來,不解地看着他,問道:“文叔,怎麼了?”
“麗華小姐不會有事吧?要不,我們過去看看?”劉秀心中難安,試探性地問道。
陰興一笑,擺手說道:“文叔,你放心吧,看麗華的樣子,似乎只是被嚇了一下,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
鄧奉在旁點點頭,他也覺得陰麗華只是落水,並無大礙。見
劉秀還是皺着眉頭,憂心忡忡的樣子,陰興笑道:“何況麗華身邊還有丫鬟伺候着,如果真有什麼事,丫鬟早就跑來稟報了。”
按理說是這樣沒錯,但關鍵的問題是,陰麗華身邊的丫鬟靠得住嗎?鄧禹剛纔查看得清楚,破損的那處欄杆,是被人事先弄壞的,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陰府內部的人。
劉秀心思急轉,此時他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陰麗華身邊是不是真的有人被買通了,可他若執意要去陰麗華的閨閣,只怕又會被人當成是別有用心的登徒子。他
眯了眯眼睛,似喃喃自語地說道:“剛纔麗華小姐回去的時候,我看到她身上好像有血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欄杆的斷口劃傷的,嚴不嚴重。湖水太髒,如果身上真有了傷口,也不能等閒視之啊!”聽
聞這話,陰興和鄧奉心頭同是一驚。前者追問道:“文叔,你看到麗華受傷了?”
劉秀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應道:“是啊!”
陰興又轉頭看向鄧奉,問道:“元之,你看到了嗎?”“
我……”鄧奉還真沒注意陰麗華的身上到底有沒有受傷,而且她穿的是紅色的留仙裙,就算真滲出血跡,他也看不清楚啊。不
過劉秀信誓旦旦地說看到了,他也不好說自己沒看到,他遲疑了片刻,模棱兩可地說道:“好像……可能是吧?”陰
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急聲說道:“這麼大的事,怎麼能含糊?”說着話,他向劉秀和鄧奉一甩頭,說道:“走,我們去月香閣看看,萬一麗華真受了傷,得及時處理傷口才行!”如果傷口感染,引發破傷風,神仙也難救了。
劉秀、陰興、鄧奉以及鄧禹、朱祐、蓋延幾人沒有回前院,而是改道去了後院的月香閣。他
們一行人剛走到月香閣的院門口,就見那裡站着一名丫鬟在東張西望,看到他們這許多人過來,那名丫鬟又驚又駭地張大嘴巴,她反應倒也快,急忙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沒有尖叫出聲。她不敢多做耽擱,轉身就向院子裡跑。
陰興臉色一沉,喝道:“菊華,站住!”他
的喊聲,讓那名丫鬟彷彿被人點了穴道似的,身子僵硬在原地,豆大的汗珠子順着她的鬢角流淌下來。陰
興邁步走上前去,打量她兩眼,沉聲問道:“菊華,看到我們,你跑什麼?”
“二……二公子,奴……奴婢沒跑……”這個名叫菊華的丫鬟,此時已然被嚇得臉色慘白,汗如雨下,身子都在哆嗦個不停。陰
興暗暗皺眉,以前菊華是個很大方的姑娘,能說會道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對
於下人,他也懶得多問,隨口說道:“麗華在裡面吧,我進去看看!”說着話,他邁步就往裡走。菊
華先是下意識地向後退讓了一步,當陰興要從她面前走過去時,她才意識不行,絕對不能讓陰興進入房間。她
急忙伸手,拉住陰興的衣袖。後者停下腳步,扭轉回神,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在
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裡,做奴僕的敢去拉扯主人的衣服,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菊華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地放開陰興的衣袖,支支吾吾地說道:“二公子,小……小姐已經睡下了,二公子還是別進去打擾小姐了……”
正所謂是心中有鬼,越說越錯,越錯越多。要知道今日可是陰麗華的生辰,賓客如雲,而作爲壽星的陰麗華竟然會在自己的閨閣裡睡覺?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除非像劉秀所言,陰麗華受了傷,只是怕影響到今日的宴席,纔沒有聲張。陰
興對陰麗華這個妹妹寶貝得很,聽完菊華的話,更是心急如焚,猛的一揮袍袖,怒聲喝道:“滾開!”
他揮開菊華,邁步向院子裡走去,劉秀和鄧奉緊隨其後。
只不過劉秀在進入院子裡的同時,回頭向朱祐和蓋延使個眼色,又向一臉驚慌之色的菊華努了努嘴。朱
祐和蓋延會意,兩人留在原地未動,一左一右的把菊華夾在當中。陰
興三步併成兩步,來到正房的房門前,他先是推了推房門,裡面上了鎖,房門根本打不開,他正要開口召喚陰麗華的名字,劉秀在旁說道:“麗華小姐可能暈過去了!”
一聽這話,鄧奉可急了,越過陰興,一腳踹在門板上。鄧奉的勇猛,在新野一帶都是有名的,木頭門板哪裡能經受得住他的重踢。
耳輪中就聽咔嚓一聲脆響,不僅裡面的門閂被震折,連左邊的那扇房門都被他踢掉了。
隨着房門破碎,鄧奉一馬當先地衝了進去,劉秀和陰興緊隨其後,也進去房內。
三人轉頭向裡屋一看,只見陰麗華正衣衫不整的躺在牀榻上,在她旁邊,還坐着一人,正是王瑾,而且王瑾的手還放在陰麗華的衣帶上,保持着解帶的姿態。
看清楚房中的情景,鄧奉的雙目幾乎瞬時間就爬滿了血絲,他嗷的大叫一聲。此時鄧奉發出的咆哮,都不像是人類發出來的,更像是野獸的呼嘯。
王瑾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和陰麗華還沒生米煮成熟飯呢,就有人突然闖入進來。看清楚來者是誰後,他的腦袋也隨之嗡了一聲。
他急忙從牀榻上站起,向他們三人連連擺手,急聲說道:“你們……你們別誤會,我……我就是來探望麗華小姐的,沒有別的意思……”他
話音未落,鄧奉已如同離弦之箭般向王瑾衝了過去,到了他的近前,一把將他的衣領子抓住,緊接着向上一提,頓時間,王瑾雙腳離地,整個人都懸空了。
王瑾嚇得連連尖叫道:“救命啊,殺人啦,快來人救命啊……”他
不喊還好點,這一喊,更是激起鄧奉的怒火,他手臂猛的向外一揮,就聽啊的一聲長音,身在裡屋的王瑾,被鄧奉硬生生地拋了出來,落在劉秀和陰興不遠處的桌面上,就聽咔嚓一聲,一張實木桌子被王瑾的身子砸了個支離破碎。
王瑾躺在地上,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頭上臉上全是血,疼得滿地翻滾。
鄧奉哪肯善罷甘休,好在他們趕來的及時,若是再晚來一會,麗華的名節就毀在王瑾這個畜生手裡了!
他箭步衝出裡屋,來到王瑾近前,一腳踩住他的胸膛,與此同時,他從肋下抽出佩劍,高高舉起。
陰興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攔阻,拉住鄧奉的胳膊,急聲說道:“元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