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價格是十兩黃金一匹,而現在的市價是二十兩左右一匹,相差近一倍,魯卡茲大喜過望,他原本就準備用二十萬兩黃金購一萬匹蜀錦,劉澤居然提出用十萬兩買瓷器十萬兩買蜀錦,相當於花買蜀錦的錢白白得到了一萬件上等的瓷器,這不是天下掉下餡餅是什麼,他幾乎不敢相信:“當真?”
“君子無戲言。”商人最重的就是信譽,劉澤又豈敢拿這個來看玩笑。
魯卡茲喜出望外,大聲道:“成交!”
劉澤見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起身告辭,魯卡茲執意設宴招待他們,劉澤推辭不過,只得留下。
宴席豪華隆重,吃得是烤全羊,喝得是波斯美酒,更有波斯美女大跳肚皮舞,推杯換盞,不覺已是掌燈時分。見劉澤對牆上的掛的那付羅馬鎧甲頗感受興趣,魯卡茲當即命人取下來送給劉澤。劉澤大喜,羅馬鎧甲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當下推託幾句也就收下了。
酒至半酣,劉澤與魯卡茲相談甚歡,劉澤詳細地問詢了西域、波斯、羅馬等地的風土人情、地理物產,聊着聊着,他心念一動,向魯卡茲打聽埃及以南是否有一種金雞納樹,並向他詳盡地描述了此樹的形狀。
劉澤之所以向魯卡茲問到金雞納樹,並非是心血來潮,在古代瘧疾幾乎是一種不治之症,經常地大面積爆發,奪走了無數人的生命,劉澤明白,唯一能治瘧疾的有效藥就是金雞納霜。
金雞納霜原產於南美,最早是印弟安人發現並應用的,直到十七世紀才傳入歐洲。現在要到南美洲無疑是癡人說夢,但劉澤並不死心,金雞納樹在地球上存活少說也有上千萬年了,根據魏格納的大陸漂移說,非洲和南美洲本是連在一起,兩個洲有着完全相同的地理環境,根據金雞納樹生長在熱帶高海撥地區的特點,劉澤斷定非洲中部地區定有分佈。自己現在去非洲也不太現實,但魯卡茲卻經常到埃及經商,或許也機會見到金雞納樹。
卻見魯卡茲搖搖頭,道:“埃及那邊全是沙漠,根本就沒有樹。不過據說埃及以南數千裡之外,常夏無冬,四季多雨,樹木參天,或許有你說的那種樹。”
“不錯,我說的正是此地,既然有人知曉此地,必是到過此地,魯卡茲先生到達埃及之後,不妨出重金求購此樹的樹皮,想必有人願意南下找尋。”劉澤看到了希望所在,自然是千金求之。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邊部落的人甚是貧困,不難找到願意南下的,只是劉掌櫃須得寫明此樹皮的形狀、顏色、氣味等特徵,否則我並不識得,萬一貨不對路豈不花了冤枉錢。”
“這個自然。”取過紙筆來,劉澤不僅寫明瞭金雞納樹的形狀還畫了幾幅圖交給了魯卡茲。
在回程的路上,簡雍很納悶地問劉澤:“主公,蜀錦的市價已是二十兩金一匹,你給魯卡茲的價還是十兩一匹,豈不是二十萬兩金賣了一萬匹蜀錦,那一萬件瓷器豈不就是白送了嗎?” шωш ▲тt kán ▲¢O
劉澤笑道:“憲和,你是不是覺得這筆買賣虧大了?”簡雍和劉備同歲,上個月剛行過冠禮,取了表字憲和。
“反正我是看不出來那裡賺了。”簡雍直得理解不了劉澤的做法。
“表面上看這筆買賣我們是虧了,而且是大虧,價值十萬兩黃金的瓷器白白的送人了,你沒看到魯卡茲都笑得快合不攏嘴了。但你知道我爲什麼明知是虧還要這麼賣嗎?”
“雍愚鈍,想必主公必有深意。”
“魯卡茲是個精明的商人,如果沒有一點甜頭,他是絕對不會去做這筆生意的,沒有他,我們是無法打開羅馬市場的。蜀錦明年就沒有存貨了,也就是說明年我們就無生意可做,所以我們必須找到新的商品來做,這也就是我一再堅持瓷器不講一文價而蜀錦讓五折的原因。明年沒有蜀錦可做,魯卡茲必定哭着喊着要來買瓷器,到時候還怕沒錢賺嗎?”
“主公緣何斷定瓷器必定暢銷於羅馬?”簡雍很納悶劉澤爲何如此篤定這些青花瓷會暢銷。
劉澤心中發笑,羅馬人要是看不上這些瓷器,那中國就得改名字了,不能再叫“China”了。不過這個事可不能跟簡雍明說,他只得道:“西方人對瓷器尤其是高檔瓷器,有着異乎尋常的鐘愛和癡迷,此番魯卡茲攜瓷器進入羅馬,定會在羅馬貴族中引起軒然大波,明年瓷器的銷量必定是驚人的。”
接下來的幾天,交割清楚蜀錦和瓷器,點收了二十萬兩黃金,劉澤便離開了洛陽北上曲陽。
臨行前,劉澤特意叮囑簡雍:“憲和,所有庫存的蜀錦都可以出貨了,能走多大量走多大量,不必再保留庫存。下個月會有一批新的瓷器到貨,你在福源莊的附近盤下一個店面專賣瓷器。至於煤石的銷售現在是淡季,但也要保證諸如鐵匠鋪、窯廠等處的充足供應,夏季之後要在北方各州州城和比較大的郡城設市出售煤石,力爭明年煤石銷售網覆蓋北方的所有郡縣。”
“如此一來,我們的人手必然不足。”簡雍的擔心倒不是沒有道理。
“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了,我們的人手不足,可以發展代理,每郡每縣設一家專營,以六到七折的價格批發給他們,讓他們來做零售,我們只做批發生意即可。”
簡雍大喜道:“主公所言極是,如此我們不需要足夠的店鋪,就能將生意做遍天下。”
劉澤點點頭道:“欲求利益最大化並不是獨斷專營,予人與利,讓利予人,如此才能將生意越做越大。憲和,記住,爲商者,須以誠信爲本,不貪圖蠅頭小利,這樣商道才能越走越寬,否則,貪得無厭,重利忘義,其結果只能是走進死衚衕裡。”
一路平安無事,這日行至中山,距曲陽只有半日路程,已近午時,劉澤吩咐車隊休息,在一家路邊小店打尖,盤算着傍晚時分便可抵達曲陽。
正吃飯間,店外傳來陣陣馬蹄聲,人呼馬嘶,隱隱間塵土飛揚。劉澤皺了一下眉頭,道:“外面莫不是有馬賊劫掠?”
一聽有馬賊,張飛騰地站了起來,興奮地道:“有馬賊?正好俺拳頭癢癢,出去會會。”也顧不得招呼劉澤和關羽,便徑直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