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比較繁華的街道,位於城市的東郊,這裡有幾家大型的化工企業;有一所綜合大學——齊國大學;一所師範專科學校;幾家職業技術學校;一家服裝學校;一家市屬實驗中學;一家制藥廠;還遍着一些小公司,小企業。個體商店更是星羅棋佈,一家挨一家,滿目皆是。
這條街道叫學府街,因學校多而得名,這個名字也是改革開放以後才起得。以前這條街道叫站前街。
解放前,在這條街的南邊是火車站,因爲緊挨着火車站,因此而得名。
解放後,隨着城市的發展,車站西移了一公里,但是街名依然叫站前街。
這是條東西走向的街道,足有五六華里那麼長。在這條街道的兩邊,還遍佈着很多的小街道、小衚衕,密密匝匝。
這裡的居民比較集中,大都是企業職工家屬。
個體商業網點更是星羅棋佈。
學府街整天車水馬龍,行人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此時正是陰曆6月時節,悶熱難當,儘管是下午下班的時間,太陽仍掛在半天空,散發着耀眼、熾熱的光芒。
在齊國大學斜對過的一排營業房,是化工廠沿街改造的一排營業房,足有20多家門頭房,一家挨一家。
最熱鬧的門頭要數趙家烤肉最吸引人啦,進入夏季以來,每天晚上,趙家烤肉的門前來吃烤肉的人們三三兩兩,絡繹不絕,所有桌子都坐滿了人,喝啤酒、吃肉串,熱鬧非凡,一直到下半夜仍有人在喝酒聊天,猜酒行令。
趙家烤肉店的門前擺着的小地桌,足有三十多張,桌上擺放着燒木炭的小烤箱。
這時候,已經有十幾張桌子上坐下了客人,正在吃烤肉。
這時候,突然開來了一輛偏三摩托車和三輛大頭車,打頭的一輛大頭車的駕駛樓頂上還安裝了一個高音喇叭。
這幾輛車突然在趙家烤肉店跟前停下來,從車上呼呼啦啦跳下來一幫穿制服的城管隊員,一下圍在了架在路邊烤肉串的長長的鐵烤箱跟前。
光着脊樑,兩隻手臂上刺着兩條青龍,推着寸頭,滿臉橫肉的趙家烤肉店老闆趙四正在忙着烤肉串,他左手在翻動着肉串,右手敏捷地往肉串上撒着佐料。
對這幫城管隊員的到來,他根本沒擡眼皮看他們一眼,他旁若無人地自顧自地忙活着,嘴上叼着一支菸,眯縫着眼睛在聚精會神地低頭烤肉串。
一個年輕的城管隊員對正低頭烤肉串的趙四厲聲說:“喂,你怎麼還在這裡擺攤燒烤啊?不是跟你說過好多次了,不能擺攤燒烤,我們還下了處罰通知書,到現在你也沒去交罰款。”
趙四斜眼看了他一眼,吐掉嘴裡的菸蒂,鼻子“哼”了一聲,生氣地說:“我下崗都吃不上飯了,不擺攤喝西北風啊?掙不出錢來,拿什麼給你們交罰款?”
“你喝什麼風我們不管,我們是行政執法,你擺攤影響了市容衛生,我們就得管。而且附近居民反映,你晚上擺攤到很晚,攪的四鄰都睡不好覺。”
“我下崗了,沒錢化,我還睡不好覺呢,誰管我了?”
“你下崗了,找政府去,不是有失業金嘛。”
“失業金管吊用?你們不代表政府嗎?”
“我們是搞城市管理的,不是政府。”
“那你城市管
理的也管不着我下崗職工這一段,我辛辛苦苦幹了20多年,現在下崗了,你讓我怎麼辦?不能讓老婆孩子活活餓死吧?”
“少他媽囉嗦,趕緊把攤子收起來,打掃乾淨。”年輕城管命令似地說道。
“你他媽罵人?你個逼養的,找死啊?你敢罵老子?你去打聽打聽老子趙四是幹什麼的?”趙四把手裡的一把待烤的肉串往大鐵烤箱裡一摔,賤的火花四散,然後往剛纔跟他說話那個年輕的城管隊員跟前走了幾步,雙拳緊握,怒目圓睜,瞪着那個城管隊員,一看這陣勢,其他的城管隊員們都圍上來,把趙四團團圍住。
另外幾個城管隊員趁機把他的烤箱踹倒……木炭散了一地,濺得的火花四處飛揚……
趙四一看這樣,推開他們,扭頭跑到屋裡,拿着兩把菜刀從屋裡闖出來,衝向那幫城管隊員……他掄起兩把菜刀了,左右開工,嚇得那幫城管隊員們趕緊躲開了。
他追趕着剛纔罵他的那個年年輕的城管隊員照其背後就是一菜刀,只聽的年輕的城管隊員一聲慘叫,背後鮮血飛濺……
幾個城管隊員手舉木棒向趙四劈頭蓋臉打去,趙四沒有提防,被一幫人打翻在地,然後另一幫人一擁而上,繳了他的兩把菜刀,把他扭了起來,押倒了車裡。
再說趙四的老婆,一見老公被抓,上前去撕把城管隊員,但是,一個弱女子怎麼是身強力壯的城管隊員的對手,她被幾個城管隊員推倒在地……
爬起身來的趙四老婆,顧不上渾身沾滿的灰塵,氣的滿臉通紅,掏出手機來打電話:“王哥,你帶幫兄弟們過來,你弟弟被城管給抓起來了,趕緊啊!”
再說那些在小桌上吃羊肉傳的食客們,他們邊吃肉串喝啤酒,邊欣賞着這場鬧劇,心情既緊張又愜意,有種看熱鬧的雅興。
可是,他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在護送走那個被砍傷的年輕隊員去醫院後,剩下的那幫城管隊員們突然像發了瘋似地把一張張小桌踹翻,嚇得正在吃肉串的食客們驚慌失措,驚叫着四散,特別是那些女人和孩子們更是驚駭不已。
轉眼指之間,那十幾張小桌子就被係數踹翻,肉串、烤箱、木炭、小餅、杯盤、啤酒瓶子撒滿了地面……
吃飯的食客們紛紛躲開了,散到一邊。
這還不算完,幾個城管隊員又用腳把那些東倒西歪的小飯桌踹了個稀巴爛。
這時候,一個塊頭巨碩的小夥子,從小飯桌旁逃離後,驚魂甫定,從一邊走到城管隊員跟前,壓着火氣說:“你們這樣做也太霸道了吧,我們是花了錢吃飯的,憑什麼踹我們吃飯的桌子,你們講理嗎?”
“不允許在路邊擺攤,跟你被關係,請你靠邊站,別影響我們執法。”一個胖城管沒好氣地說。
“讓我靠邊站?你再給我說一遍。”小夥子一聽這話,顯然有點激動了,用手點划着胖城管的鼻子,慢慢走到他跟前。
“我們是在執法,與你無關,請你靠後點。”城管的口氣仍然強硬。
小夥子二話沒說,揮拳打在城管的臉上,城管的臉上頓時鮮血直流。
小火子仍不肯罷休,又一腳踹把城管隊員踹爬在地上。
其他城管隊員一擁而上,動手圍打小夥子。小夥子向傍邊站着的那些食客們揮了一下手說:“哥們快來幫忙啊,城管
動手打人啦!”
他的話立即點燃了食客們心中的怒火,三十多個食客一擁而上,對城管隊員們下了手,有的食客順手拿起了倒在地上的馬紮劈頭蓋臉地朝城管們打去……
事態一下失去了控制,十幾個城管隊員哪裡是三十幾個人的對手,不多時,十幾個城管隊員就被打爬在了地上。
這時候,趙四的那幫哥們乘着十幾輛出租車也及時趕到,他們先把趙四從城管的車裡解救出來,然後對那些已經趴在地上嗷嗷亂叫的城管們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不知誰喊了一聲:“把車砸了……”
於是乎,像是一聲號令,餘怒未息的食客們又衝向那四、五輛汽車,一陣亂砸,然後掀翻在地,有人還往一輛車上到了些汽油,點燃了……
不知誰打了110,120,不一會功夫,110,120的車就響着鈴聲趕到。
十幾個警察從幾輛警車上跳下來,被羣情激奮的羣衆攔在了一邊……
120救護車及時把被打傷的城管隊員拉走。
這時候,正是下班高峰,途經此路上下班的人很多,大家都加入到了看熱鬧的人羣裡,人們越聚越多,人山人海……
可能是那幾個警察要強行執法,結果,圍觀的人羣就是不給讓道,有人就和警察發生了肢體摩擦,人羣更加騷亂起來,事態進一步失控。
這時候,突然開來了五輛武警的卡車,跳下來百十號武警士兵,武警戰士的到來,引起了人們更大的一陣騷亂。
不知大喊了一聲:“政府派部隊來了,要鎮壓百姓了……”
圍觀的羣衆立馬騷亂起來,和那些武警士兵們扭結在一起,武警戰士們手挽手用身體阻隔着激動、憤怒的人羣……
一個武警幹部大聲喊道:“大家一定要剋制、冷靜,我們是來維持治安的,不是來鎮壓羣衆的。”
羣衆哪裡聽的進去,還是劈頭蓋腦地向武警拳打腳踢,但是,武警戰士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武警戰士的介入並沒有平息事態,反而有點控制不住局面啦。
人們越聚越多。又從四面八方有趕來了無數的警車,下來了很多的警察,他們沒有進入事態中心位置,而是在外圍維持着秩序。
他們在勸說圍觀的羣衆,讓他們趕緊離開,可是羣衆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人們越聚越多。
整個一條學府街幾乎都塞滿了人,公交車和所有車輛都停滯不前,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和車輛擁堵。
這時候,市長及時趕來,代表市政府講了話,人們才慢慢散去。
就在旁邊開《好運來糕點、麪包店》的老闆朱貴友,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有幾次,他想上前跟在他眼裡很土匪的城管們理論,但是都被妻子玲妹給拉回到了屋裡:“管你啥事,屋裡去。”
“老子就是看不慣這些城管的土匪行徑,這是人民的天下,這幫人不能這樣無視民衆的疾苦啊,太他媽的不像話啦!”朱貴友憤憤地說。
“咱是外鄉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你管這麼多幹什麼呀?人家城管又沒跟你過不去,你生哪門子氣啊?吃飽了撐得。”玲妹白了丈夫一眼說。
“他們要是惹了老子,老子非宰了狗日子們不行。”朱貴友仍然憤憤不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