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般的黑騎士,一刀一顆人頭,霍去病看的目光有些發熱,他想起了當年他縱馬揚鞭,馳騁西域的日子。
那個時候的他,有着和這黑騎士一般的英勇雄姿。
“我覺得我也需要一匹馬。”霍去病忽然說道,沒有駿馬,他的長槍有些孤單。
雲琅瞥了一眼霍去病,說道:“你的馬在城外,你不是沒有駿馬,你是失去了西域。”
霍去病垂首,雲琅歷來喜歡繞口的話,不過聽的久了,他也聽的懂了。
他的確失去了西域,失去了屬於他的戰場。
但在這片冰涼的夜色中,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找到了。
“阿琅,替我鎮守後方,自今夜起,耶耶將斬盡宵小!”霍去病圓睜着眼睛,被世俗磨了又磨的眼眸中閃爍着點點精光。
雲琅很是讚賞的點頭,“你這個目標不錯。”
霍去病如孩童般靦腆的笑了起來,身上英氣爲散,稚子般的心緒又攏了上來。
埋葬一位將軍的不是平庸,而是失去他的戰場!
好在,在這片未知之地,茫然行走了數月之後,霍去病又回來了。
他和雲琅,雖沒有一兵一卒,但有了戰場。
當霍去病的心中找到屬於他的戰場的時候,眼前的大戰結束了。
倉促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唯有滿地的白衣屍體,在證明着剛剛發生過的一切。
那位叫囂的極其囂張的天羽門長老風老怪,是第一個身死的,銀面黑騎士的一刀便劈掉了他的腦袋。
雲琅想起了後世那俗到人盡皆知的一句話,裝13死的快。
風老怪用他的腦袋很是實在的,證明了這一句話。
李長風邁着蹣跚的步伐,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那一身濃烈的酒氣,天知道他喝了多少的酒。
“我聽聞過醉拳,看來長風兄這是醉劍了!”雲琅伸手揮散了兩把酒味,說道。
李長風大張着嘴,打了一個舒舒服服的酒嗝,嘿嘿的笑了起來,“嘴賤還是最賤?爲何我聽着你像是在罵我呢?”
“我說的是醉劍!”雲琅強調了一句,這麼形象的詞語,他倒是想罵兩句。
可惜不論是嘴賤還是最賤,都和李長風不太相符,他不是一個賤人!
李長風擺了擺手,翻了翻眼睛,說道:“管他哪個劍,反正我沒醉!醉了若能殺人盈野,那我可就能得瑟了。我這武林盟主,也該閉着眼睛就能坐了。”
“某家替你斬了天羽門一臂,日後,你又安全了幾分。”李長風擠開霍去病,硬生生的插在了雲琅和霍去病的中間,右手壓着雲琅的肩膀說道。
這話,雲琅聽着倒是有幾分奇怪了,緣何這場大戰的主角就變成了他了?
他只是一個始終站在這高大的城牆根下,雖沒有哆哆嗦嗦,但也內心波濤起伏的看客。
大戰,好像跟他扯不上一點的關係。
更何況,僱傭李長風這樣的武林盟主當打手,雲琅沒有那麼多的銀子,面子可能也不太夠。
許是看出了雲琅心中的疑惑,李長風主動解釋道:“你或許不知道,這天羽門是對你最有興趣的,它們似乎悄悄的摸清楚了你和霍去病的來歷,有傳言說,你們來自於比鬼方更遠的大陸,那裡是一處秘境。當然,這些只是傳言。”
雲琅終於知道爲何自己的處境危險了!
不管天羽門發現的事實到底是什麼樣,江湖上若有這樣的傳言,他和霍去病豈不成了人人都想咬一口的香餑餑。
雲琅是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對於秘境的瘋狂。
他們是比哥倫布還富有探險精神的一羣人,一處未知之地,且不管那個地方到底有什麼,他們都是那般的瘋狂。
看着雲琅的眼神,李長風安撫着說道:“你也別太往心裡去,敵人多了並不一定完全就是壞事。”
雲琅看了一眼李長風,他很肯定這傢伙是真的喝醉了。
這話算是安慰人的嗎?如李長風這樣的武林盟主,確實不怕敵人多,殺着殺着就少了。
可雲琅怕,立足未穩,根基又淺,敵人多了死的日子也就越快。
“那黑騎士是你朋友?”雲琅岔開了話題,和李長風聊那些,實在是聊不下去。
李長風又大喝了一口酒,然後認認真真的將酒壺掛在了腰間,奇怪的反問道:“咦,那不是你朋友嗎?”
黑騎士到底是誰的朋友,雲琅和李長風都沒有得出一個結論。
事實是,在場的人都不認識那如幽靈一般的騎士,他好像是正好路過一般。
然後順手就料理了眼前這一攤子事兒,也有可能是,他今晚也來找天羽門的麻煩。
總之一切的可能好像都有,反正誰也不認識。
“那人的實力,比你如何?”雲琅忽然問李長風。
李長風坦然說道:“我不如他,我可一刀劈不死風老怪。天羽門聲名赫赫的風老怪,就那麼被一刀給劈死了,說來也有些惋惜。此人雖聲名不佳,但在江湖之中也是一高手。”
雲琅不會去惋惜,惡人活的久了,不是什麼好事。
在他心中始終揮散不去的,是黑騎士那雙眼睛,他看了雲琅許久,那眼神中好像流露着什麼。
但那些信息,雲琅解答不出來。
現在細細想來,雲琅恍惚間有種錯覺,好像……那黑騎士是奔着他來的。
至於風老怪,雲琅根本就沒有想起,那樣一個人物,雲琅沒有必要去浪費思緒。
若他作爲對手,雲琅可能會認認真真的想一想,但他已經掛了。
現在讓雲琅感興趣的,就是那幽靈一般的黑騎士。
不過,想不出來的事情,雲琅也不會去浪費過多的精力。
現在解決不了的事兒,說不定過段時間,它自己就解決了。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雲琅開口問道。
李長風砸吧了下嘴,似在回味着殘留口腔的酒香,一邊說道:“有什麼打算,天下爲家,走哪都是打算。下一步嘛,我打算去一趟長安城,殺幾個人!”
“那倒是湊巧了,剛好順路。”雲琅笑了一下說道,這個冷笑話,確實稍微有點冷。
李長風無聲的笑了起來,微涼的夜風穿過他的臉頰,那笑容中好像有一絲難以言明的意味深長。
……
李敢的隊伍匯聚的越來越大,七日之間,已到了千人之衆。
這些人,都是來自於大漢國,有很多人,更是熟臉,是袍澤。
逍遙鎮也遙遙在望,李敢的心緒隨着步伐的接近,越來越激動,馬上就要見到阿琅和去病了。
在這異鄉他國,還能與兄弟相會,這是人生一大妙事。
李敢想着,若是雲琅和霍去病看到這麼多的兄弟,一定也會無比高興的。
而且,李敢敢肯定,日後還會有更多的兄弟,源源不斷趕到逍遙鎮。
那本《西北理工精要》已經傳播到天下了,裡面稀奇古怪的學問,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
散落在這個世界各個角落裡的兄弟,遲早都會知道的。
李敢不得不佩服雲琅的智謀,以一本書,輕而易舉的號召了天下。
從前李敢就服氣雲琅的那顆腦袋,如今是更加的服氣了,這樣的智謀,不服氣不行。
有阿琅在,天下大事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