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閨女,雲琅還在乎誰?
這時候就算是皇帝來了,他也沒有什麼心情理會。
一顆心全被眼前這個不算香,也不算臭的小人兒佔的滿滿的,雖然她在老虎背上玩了一會,就蹲在地上撒尿,老虎爲此跑的遠遠地,雲琅卻湊過去,幫閨女料理乾淨。
一歲半的孩子雖然纏孃親,卻也是好奇心最重的時候,再加上總有磨牙的手指餅乾,奶香濃郁的小饃饃,渴了就喝一點溫熱的加糖牛奶,總重要的是,還有一隻大貓跟她玩耍,所以,還記不起自己的母親。
直到這孩子趴在老虎的背上開始打盹,雲琅才把她抱進了柔軟的如同雲彩一般的淡藍色搖籃裡。
隨着搖籃輕輕搖晃,雲琅哼着輕柔的小曲,雲音就舒展開身體,慢慢的睡着了。
等孩子睡着了,雲琅就坐在搖籃邊上,全神貫注的仔細看自己的孩子。
還探出一根手指,輕輕地觸碰一下孩子的臉蛋,額頭,鼻子,眼睛,嘴脣,心頭快活的幾乎要讓他飛起來了。
平生最大的夢想,就這樣突如其來的活生生的實現了。
雲琅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己的孩子到底是長成了什麼樣子,也恐懼的思量過孩子在倒黴的大漢國該如何茁壯的成長,這裡沒有疫苗,沒有靠譜的醫生,沒有能夠對症的藥物,這裡幾乎沒有任何能夠爲這個小生命成長保駕護航的東西。
雲音看起來非常的疲憊,睡得很香甜,兩隻胖胖的小手捏成拳頭舉在腦袋兩邊。
過於安靜的場合並不適合孩子睡覺,所以,雲琅就偶爾撥動一下風鈴,讓它發出一兩聲低低的輕鳴。
劉婆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還沒有說話,就看見雲琅跟老虎一起用綠幽幽的眼睛瞅着她,劉婆打了一個哆嗦,又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間。
“小郎不見人。”
下了樓的劉婆,對守在小樓外面的平叟道。
平叟神情黯然,點點頭道:“多謝劉管事。”
劉婆聽着馬車裡卓姬暗啞的哭聲,有些不忍,就低聲道:“靠近松林那邊的那座硃紅色樓閣,就是小郎爲卓氏大女準備的,大女不妨先去那裡安身!”
平叟乾笑一聲道:“老朽幾乎忘記了,雲氏還有我家大女的一處安身之所,勞煩管事帶路。”
卓姬出行依舊聲勢浩大,雖然是商賈之女,家業卻龐大,隨行的侍女就有十人之多,至於護衛,管事已經被劉二帶去外宅安置。
卓姬的馬車來到松林畔的樓閣,平叟就鬆了一口氣,至少,這座樓閣不論是選地,還是建造,都顯得誠意滿滿,更是一處風景絕佳之地。
背後百十步外就是松林,松林邊上是一片菜地,雖說還下着大雪,棚子下面的菜地依舊綠意盎然。
一座八角的亭子下面,是一汪蒸汽繚繞的溫泉池子,有廊道與樓閣相連,只要圍上布幔,就是女眷們沐浴的不二之選。
樓閣建造在一個低矮的土丘上,可以俯視整個雲氏莊園,是雲氏第三高的樓閣,整座樓閣雕樑畫棟,雖說繪製的圖樣,花紋算不上好,依舊給人富麗堂皇之感。
“樓閣裡一應物事俱全,後面還有一座小廚房,在家中執役的廚娘已經配備,大女若是想要用湯飯,只要吩咐下去就是。
大女的馬車已經破損不堪,老身自作主張給大女重新配置了雲氏的四輪碧油箱車,馬伕也已經配備齊全,大女但凡出行,使喚就是了。
雲氏護衛不進內宅,這是家裡的規矩,大女如果要見自家的護衛,還請移步前宅。”
劉婆介紹的很詳細,剛剛下車的卓姬卻悽婉的道:“我能隨時離開,也能回來嗎?”
劉婆默不作聲,這不是她一個下人能決定的事。
“那麼,我能見到我的孩子嗎?”
劉婆依舊不做聲,以她剛纔的經歷,她覺得卓姬可能想多了,很明顯,小郎已經把孩子愛到了骨頭裡,天知道會不會讓卓姬再見孩子。
卓姬見劉婆不做聲,連忙問道:“我能見到雲琅嗎?”
平叟嘆息一聲對卓姬道:“雲氏已然是鐘鳴鼎食之家。”
卓姬默不作聲,在侍女的攙扶下走進了樓閣,心中之懊喪簡直難以言表。
平叟隨着劉婆回到主樓前,指着燈火輝煌的主樓道:“雲琅是否住在這裡?”
劉婆搖頭道:“此間借住的是長平侯夫婦。”
平叟點點頭道:“能否給我一間靠近雲琅的靜室?”
劉婆笑道:“您居住的地方小郎已經選好,就在不遠處的山居,平遮已經去了那裡。”
平叟長嘆一聲道:“雲氏爲何重卓氏之老僕,卻輕視卓氏之大女?”
“小郎說,平先生乃是雲氏之友,並非什麼卓氏老僕。”
居移氣養移體,劉婆經過幾年的打磨,早就不是唯唯諾諾的農婦,而是一個稱職的管家。
平叟笑道:“平氏慣爲人僕,不知平遮現在在雲氏如何差遣?”
劉婆笑道:“接替樑翁打理雲氏除養蠶,繅絲,織綢以外的所有作坊。”
“哦?樑翁已經年老昏聵了嗎?”
“並非如此,樑翁今後一心服侍家主,大女,顧不得那些小事,雜事了。”
“如此說來,雲氏重人不重財貨?”
劉婆瞅了平叟一眼道:“家主爲了大女,傾盡雲氏家財,只希望能讓卓氏滿意。”
平叟笑道:“你們卻心有怨言?”
劉婆搖頭道:“錢財沒了,我們繼續掙來就是了,我們只是覺得小郎可憐。
以前看小郎總是孤零零的獨來獨往,天可見憐,如今終於有了一絲骨血。
有些話小郎不好說,我劉婆來說,平先生,大女是雲氏的大女,從此與卓氏無干,可否?”
平叟搖頭道:“不好。”
劉婆冷笑一聲道:“我雲氏將爲貴胄,卓氏不過一介商賈,之所以能存活至今,全賴小郎替爾等周旋。
卓氏可以欺負小郎心軟,老婆子與樑翁卻不同,我們全部都經歷過人間慘事,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好日子,不容任何人摧毀。
如果事不可爲,我劉婆寧願背上惡名,也要護衛雲氏周全。”
平叟長大了嘴巴看着劉婆道:“你已經是雲氏家臣?”
劉婆驕傲的挺挺胸膛道:“正是,從此與雲氏休慼與共。”
平叟認真的點點頭道:“你確實有成爲雲氏家臣的資格。”
劉婆大笑道:“小郎神仙一般的人物,將我劉婆檢拔於微末,又分衣推食延我母女之性命,劉婆賤命一條,還給小郎也不算什麼大事。
老身方纔所說之事,還請平先生三思,放眼雲氏,願爲小郎效死命者五百餘,雖爲婦人,孺子也不容人輕覷。”
劉婆警告完畢,就喚過一個婦人,要她領着平叟去了山居,自己再一次來到小樓上,輕輕叩響了門扉,低聲道:“小郎放心,卓氏並無與小郎爭奪大女之心,到底是商賈心性,所求者,無非財貨罷了。”
“很好,那就板上釘釘,將此事敲死,把造錢流水線給他們一套吧。
只要錢?這是最好的結果。”
劉婆輕聲答應一聲,拍拍手,兩個壯碩的乳孃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此時距大女還家,已經過去三個時辰了,孩子也該睡醒吃奶了。
一歲半的孩子已經可以不吃母乳了,雲琅卻信不過大漢國粗糲的食物,米糧還好,牛乳,肉類還是少吃爲妙,畢竟,天知道這些東西里面有沒有寄生蟲。
還是再吃半年的奶水,等孩子再大一點,抵抗力再強一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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