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琅經歷的歷史時空中,並非沒有雄才大略的女子。
一想起蕭太后讓大宋叫她媽媽很多年,雲琅就非常期待大漢朝被一羣女王圍攻的場面。
所以,他準備締造更多的女王國度。
比如氐人,比如西域各族,匈奴就算了,有了劉陵天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就在雲琅不亦樂乎的在受降城批量製造女商人的時候,長安城的的繁華剛剛褪去。
於單的舞蹈非常的受歡迎,大喜之下的劉徹給了於單一個涉安侯的官位,甚至在長安城裡給於單專門騰出來一座府邸供他居住。
於單希望的美女很多,卻一個都不能動,因爲這座府邸就在皇宮的偏殿旁邊,也就是何愁有居住地的邊上。
剛剛經歷完畢千秋節賀歲,劉徹也感到非常的疲憊。
慵懶的靠在錦榻上,聽何愁有講述他對受降城,以及騎都尉的看法。
“跟所有的少年人一樣,霍去病,雲琅,曹襄,李敢這四人並沒有比別的年輕人高明多少。
該犯的錯沒少犯,該有的雄心壯志也不少,如果一定要說他們四人有什麼特點,那就是勉強比一般的少年人聰慧一些。
霍去病成爲陛下可以使用的將才指日可待,曹襄雖然改不掉他的紈絝氣,卻還算是有擔當的,本事不濟,卻敢打昏自己強行去了受降城,僅此一事,陛下可以放心使用。
李敢秉承李氏門風勇猛彪悍有餘,只是機變不足,假以時日,必以勇猛名揚大漢。”
何愁有跪坐在一個蒲團上,有氣無力的道。
“雲琅呢?朕問你雲琅呢?”
何愁有看看坐起身的皇帝,陰陽怪氣的道:“他很適合接手老奴的位子。”
劉徹楞了一下道:“爲何?”
“因爲此人與老奴一般無二,身上鬼氣森森,陰人之氣要比活人之氣來的濃烈。”
“朕用不得?”
“不能大用,老奴看的出來,他的出塵之氣同樣濃重,世間萬物對他來說毫無干擾,他現在做的事情,玩鬧之氣多於實幹之實。”
劉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道:“山門中人都是這個德行,仗着自己知道得多,就不把朕的囑託當一回事,朕等着他犯錯呢……”
何愁有皺眉道:“神鬼之事虛無縹緲,陛下不可過於關注,在受降城之時,老奴也與雲琅談及冥冥,雲琅也說全部都是笑談。“
“山門中人雖然樂意爲朕所用,然而,這些人到底還是以山門爲重的,在山門與朕之間,他們更加的偏向山門。
不要指望他們什麼都說,朕準備就這樣看着他,看他到底能夠裝到什麼地步。”
何愁有皺眉道:“天子之心當能容納四海,區區一兩隻猴子實在是與大局無損,陛下不應在他們身上投注過多的關注。”
劉徹非常討厭別人否決他的意見,不滿的瞅了何愁有一眼道:“你準備怎麼處理於單?此人在千秋節上雖然在舞蹈,卻屢次有意無意的靠近朕。”
何愁有見皇帝不願意跟他談政事,就暗歎一口氣道:“去除雄風也就是了。”
劉徹揮揮手道:“知道了,你去處理吧,這事幹完,就回到受降城給朕盯死雲琅,有本事,就讓他把一生所學藏在肚子裡的永不暴露。”
何愁有知道皇帝從來沒有待見過他,也不多說話就施禮離開,臨走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朝帳幕後面看了一眼。
原本靜止的簾幕微微起了一絲波瀾。
劉徹無奈的吼道:“不要在朕的屋子裡窺伺,朕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你時時刻刻的盯着。”
何愁有嘟囔道:“陛下選的宮衛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何愁有剛剛離開大殿,一個黑衣人就匍匐在皇帝面前領罪。
劉徹煩躁的揮手道:“滾回去,這個老妖怪不死,你們就直不起身子是不是?”
黑衣人知道皇帝只是在發怒,沒讓他回答,重重的叩頭之後,就立刻消失在簾幕後面,這一次,簾幕一動不動。
劉徹仰面朝天躺在錦榻上自言自語道:“不問蒼生問鬼神?朕就是想問問,又怎麼了?”
於單一個人坐在屋檐下,擡頭瞅着天井裡的四角天空,手都要把欄杆捏碎了。
大漢皇帝的千秋節已經過去兩天了,他依舊忘不了自己混在一羣矮個子伶人羣中爲皇帝獻舞的樣子。
他以爲自己可以忍受這樣的屈辱,結果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如果不是一再壓抑自己的情緒,早就想跟大漢皇帝同歸於盡了。
於單已經連續兩天兩夜沒有睡過覺了,只要閉上眼睛,那些在他跳舞的時候發出各種狂笑的面孔就會浮現在他的眼前,即便是用刀子刺進大腿,血流如注,也絲毫不能減少他的愧疚之情。
不知爲什麼,這些天出現在他眼前最多的一張面孔就是查罕那張流着血淚的面孔。
“你能自殺麼?我的手沒力氣了……”
開始的時候這句話僅僅是一句哀求的話,不知爲何,流着血淚的查罕說這句話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幾乎變成了炸雷,在於單的腦海裡轟響。
“我能自殺麼?”於單猛地嚎叫一聲,然後就縱身跳起將身體重重的撞在門前的那顆松樹上。
松針撲簌簌的落了一地,兩隻受驚的松鼠吱吱的朝於單叫喚兩聲,就一頭鑽進了樹洞。
“不能啊,明年的千秋節你還要爲陛下獻舞呢……”
面容和煦的何愁有從角門裡走了進來,擡頭瞅瞅屋檐下的涉安侯牌匾,滿意的道:“不錯,不錯,這個匾額掛在這裡確實很威風。”
於單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朝何愁有拱手道:“一時失態。”
Wωω⊙т tκa n⊙¢o
何愁有笑道:“無妨,無妨,但凡是男子漢,誰能受得了那些侮辱啊,宣泄一下也是常情,老夫明白。”
於單笑道:“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宮室,有些寂寞。”
何愁有大笑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啊,男子漢大丈夫被困居宅院,確實會感到寂寞。”
於單笑道:“如此說來,我能出去走走,等我回來是否會有伴寢之人?”
何愁有笑道:“也好,我們就去隔壁看看,那裡是老夫以前上差的地方,是一個很有趣的地方,在那裡待得久了,頗有平心靜氣之效。”
兩人說說笑笑的離開了涉安侯府,走過一條不長的廊道之後,就來到一座黑色的大殿前面。
何愁有指着大殿中央懸掛着的《蠶室》兩個鎏金大字道:“這是老夫四十年前的筆法,現在看着生澀的緊。”
於單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升起,不由得顫聲問道:“這裡是什麼場所?”
何愁有捏着於單的頸椎笑道:“蠶室,一個能讓暴躁的男子變得娟秀的地方。”
於單大驚,想要抽身,只覺得頸椎一緊,眼前就變得漆黑一片,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
從蠶室裡走出四個高大的宦官,靜靜的跪在何愁有的面前。
“給他淨身,剜字訣!”
“生死如何?”爲首的宦官低聲問道。
何愁有思慮了一下道:“看天意吧……”
四個宦官拱手領命,熟練地擡着於單走進了黑色的大殿。
“不要動他的鬍鬚……”
何愁有在離開之前特意吩咐了一聲,然後就舒展一下腰背,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走一遭雲氏,馬上就要回受降城了,應該幫雲琅帶點書信什麼的。
或許曹家,霍家,李家,謝家都應該去看看,同僚嘛,這點情義方便還是要給的。
“唉,人人都說老夫陰毒,卻不知老夫也是一個熱心腸之人,只要對大漢忠心耿耿,老夫有何陰毒之處呢?”
離開皇宮的時候,何愁有瞅着戰戰兢兢的侍衛,專門要過來了記錄竹簡,將自己的名字工工整整的寫在上面,連出宮事由都寫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