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十一年十一月初一
徐世楊、徐世柳、徐世鬆、欒廷玉、孫立等五個堡主抵達徐家第二屯。
隨後幾個堡主與徐家二老爺閉門會談,兩個時辰後,徐家的六位幹部達成一致。
建興十一年十一月初三
六位塢堡主下屬的10個塢堡(徐世楊算3個、徐睦河和徐世鬆各2個),各自出兵100,並帶着全部俘虜,浩浩蕩蕩向徐家第一屯開去。
此時的徐家第一屯,已經陷入令人窒息的恐慌之中。
實際上,早在五天前,徐睦江就已經得知了十五屯那邊的戰況。
之後徐家的家主差點暈過去。
徐世楊不是逐退了韃子,他徹底把來犯的韃子全部殲滅了!
這對長房來說,絕對是最壞的消息之一,可能僅次於韃子輕易消滅徐世楊,然後繼續向長房進攻。
當然,這時候,徐家大老爺還是能強作鎮定的,畢竟他是家主,又是長輩,他自認爲徐世楊這樣的小輩應該對他保持恭敬。
何況長房紙面上的力量依舊強於徐家其他派系。
但之後的消息,徹底打破了這一幻想。
一場大戰下來,十五屯系統的損失並不像想象中那樣大,整個二房系就更不用說了。
以十五屯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剩下的力量再消滅長房系也沒什麼問題!
所有以徐家大老爺馬首是瞻的堡主們都被這個消息嚇懵了。
能滅掉一個韃子猛安的塢堡!
再然後,更多的壞消息接踵而來,原本應該屬於長房系統的徐世鬆,目前看起來似乎投靠了二房系。
這樣,長房與二房的平衡,即使從紙面上算也已經被徹底打破了。
徐世鬆當了叛徒的那一刻起,長房系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二房看在大家是血親的面子上,不來找長房麻煩了。
然而非常遺憾,這個奢望在十一月初四被徹底打破。
這一天,二房系軍隊徹底包圍第一屯,到達後,立刻有民兵帶着被俘的漢奸兵四處砍伐木材,製作盾車、長梯等攻城器械。
主力戰兵就在第一屯塢牆半里外紮營,並強迫所有被俘的真假韃子和漢奸兵軍官面朝塢牆跪下。
隨後各部按所屬塢堡排成10個小方陣,所有士兵全部刀槍出鞘,方陣之間還擺放着幾門木炮,20多個騎兵圍着一屯不斷轉圈,確保任何人都無法擅自出堡。
這種一言不合就要攻堡的架勢嚇壞了長房系的人,原1屯的家丁頭子,現在掌管13屯的王勇站在塢牆頂上,對下面氣勢洶洶的大軍喊道:“兄弟們這是幹啥?咱們都是一家人啊,這是要幹啥?”
下面根本沒人理他。
中午的時候,徐睦河率領徐世楊等塢堡主,來到第一屯東門前。
“我是二房掌家徐睦河!叫家主出來見我!”
“二老爺,您這是要做啥?您要逼迫家主嗎?”張勇雙手扶着城垛,緊張的大喊:“您先撤兵,咱們再好好談談行不?您這樣……”
“放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徐睦河怒喝一聲:“叫家主出來!”
“不是……,二老爺,小的在這給您陪個不是,您能不能先撤軍再跟大老爺談?”
徐睦河不再說話,他高舉右手,猛地向下一揮!
一屯的人以爲他要攻城,包括張勇在內,全都嚇得縮在城垛後面。
好在二房的兵並未攻城,只是一批光着膀子,手持大刀重斧的儈子手來到陣前,開始一個個砍那些跪在地上的俘虜腦袋!
胡蘭山老頭穿着長衫,像個書辦一樣搖頭晃腦走在韃子身前,嘴裡不斷念叨着:“1、2,這個砍了。”
立刻就會有一個儈子手上前,斬下那個倒黴蛋的腦袋。
“1、2,這個砍了。”胡老頭繼續向前,還是那樣一個一個唸叨着:“1、2,這個砍了。”
所有被斬下的頭顱都扔在東門前,很快堆成一座小山,濃重的血腥味飄蕩在塢堡牆頂,讓所有守衛者遍體生寒。
張勇緊緊盯住下面的刑場,他有一個錯覺,也許等一會自己也得跪在那抽那二選一的生死籤?
這種場景確實挺折磨人的,一開始還好一點,等殺到差不多一半的時候,就連殘暴的韃子也受不了這種精神折磨了。
膽小的傢伙開始求饒,膽子大一點的,也瘋狂咒罵儈子手,以聲音來掩蓋自己的恐懼。
徐世楊用小拇指扣扣耳朵,女真語的叫聲聽起來滿吵的,就連有幾個能說漢話的,也淹沒在這嘈雜的環境中,根本聽不真切。
這場景簡直就像是排隊等着挨宰的豬看到同伴的下場後,在那裡悽聲慘叫。
不過,徐世楊舔了舔嘴脣,他真挺喜歡這個場景的。
長房的人就站在塢牆上,眼睜睜看着二房的兵殺掉一半的真韃子俘虜,兩成的假韃子和所有漢奸兵軍官,一百多具血粼粼的首級堆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小的京觀。
徐世楊輕輕一揮手,下面二房的兵一起揮舞旗幟、武器,並同聲高喊:
“勝利!”
“勝利!!”
“勝利!!!”
一千多人的氣勢,配合那座恐怖的京觀,還是很震懾人心的,1屯的塢牆上面鴉雀無聲。
張勇甚至聽到背後有人在小聲抽泣,他憤怒的回頭,想要呵斥一番,卻發現家主徐睦江就站在自己背後,冷冷的看着牆下的修羅場。
“家……,家主,這……”
“這不怪你。”徐睦江說道:“開門吧,讓我跟我這好二弟好好談談。”
“家主!不能開門啊!那徐世楊……”
“以後別這麼說他,要叫少爺。”徐睦江頹廢的說道:“他可不像我這麼好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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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吧,反正也擋不住。”
當天傍晚,二房系軍隊進入第一屯,隨後把1屯民兵全部繳械,並控制一屯內所有重要建築。
徐家祠堂內,不論屬於長房還是二房,所有外姓塢堡主都等在外面,只有徐睦江、徐睦河、徐世鬆、徐世柏、徐世楊、徐世柳六位徐姓嫡系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爲什麼不叫老三來?”徐睦江苦笑一聲:“他也是親兄弟,不帶上他不好。”
“做弟弟的,得給兄長留些顏面。”徐睦河冷冷的回答:“兄長做了些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非要讓老三也來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