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墨心念轉動,悄然拉住陳雅靜,“阿姨,你相信我嗎?”
“你?”陳雅靜狐疑的看向童墨,平心而論,她並不相信童墨,畢竟蘇家曾經也傷害過她,再加上這些年來陳雅靜一直從中作梗阻止他們聯繫。
如今的童墨何等精明,她隨即猜到了陳雅靜心中所想。
淡笑着勾勾脣,“阿姨,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你是聽白的母親,我還能跟你記仇嗎?”
‘咚咚’,門被敲響,童墨的經紀人走了進來,“timur,有兩個‘秀’還有一個品牌代言的事情,需要和你商量一下,你現在有時間嗎?”
“嘖!”童墨不悅的蹙眉咂嘴,朝經紀人低喝道,“沒看見我現在有事嗎?聽白還在手術室,我怎麼有心情做事?你快出去,統統都推掉,我暫時不接任何工作。”
“呃……”經紀人爲難的看了看童墨,又看看陳雅靜,嘆道,“那好吧!我去幫你推掉。”
經紀人退了出去,陳雅靜卻擰緊了秀眉。
“timur?你就是那個超模timur?”
“什麼超模,只不過是份工作罷了,我總要養活自己不是嗎?”童墨輕描淡寫的笑笑。
陳雅靜卻露出了讚歎的神色,“沒想到,你竟然成了國際超模!timur這個名號我是聽過的,只是覺得像你,不過真的沒想到就是你,你靠自己取得今天的成績,真是不容易。”
“阿姨,你過獎了。”童墨謙遜的低下頭,隨即岔開了話題,“看這……怎麼說起我的事來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聽白的事。”
“哎……”陳雅靜頭疼的嘆息,“老實說,一下子出了這麼多事,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童墨默默握住陳雅靜的手,輕輕拍了拍,安慰道,“阿姨,你放心,聽白的情況我剛纔已經瞭解過了……他不會有事的,雖然看起來很兇險,但是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
“噢?”陳雅靜半信半疑的看向童墨,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你以前和聽白一樣,都是醫學高材生,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
“但是。”
童墨話鋒一轉,將聲音壓低了幾分,“阿姨,聽白被指控蓄意謀殺這件事可不怎麼好辦。”
“……”陳雅靜心頭一緊,脫口問道,“怎麼說?”
童墨仔細分析着,娓娓道來,“你想啊,鍾娉婷一個小丫頭,又跟人沒有什麼仇怨,而聽白是最後見到她的人,也許聽白和她之間有什麼利益牽扯?”
聽到童墨這麼問,陳雅靜心虛了……確實,因爲鍾氏‘配方’,聽白沒少在她的壓力下敷衍鍾娉婷。可她沒想到,這會給兒子帶來如此嚴重的後果。
察言觀色,童墨明白陳雅靜心中所想。
於是,一切都正中下懷。
“阿姨,蘇家的事我不過問,但如果真是這樣……聽白恐怕真的脫離不了嫌疑。這事一旦傳出去,整個‘晟辰’的股市不出三日,必定會動盪!嚴重的話,恐怕還會被指控謀殺成立!”
童墨話鋒一緊,把後果說的很嚴重。
“啊?”陳雅靜嚇的神色鉅變,緊拽住童墨,“那個鍾娉婷不是還沒有死嗎?怎麼就謀殺成立了?”
“好,就算鍾娉婷活下來了……那又怎麼樣?要讓聽白坐牢嗎?”童墨連聲追問,直把陳雅靜問的啞口無言。
“那究竟該怎麼辦?我打電話給王浩成!”陳雅靜慌亂之下,騰地站了起來,“王浩成是景城第一大律師,他從來沒有輸過案子的,聽白一定會沒事的!”
童墨急忙拉住陳雅靜,急道,“阿姨,你怎麼沒明白?這件事,只要跟聽白沾上邊,都會對蘇家、對‘晟辰’很不利!”
“啊!”
陳雅靜一怔,跌回到沙發上,越是擔心就越是慌亂。
童墨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她的反應,極緩的開口,“阿姨,其實,有個人可以幫到聽白。”
“……”陳雅靜不解,疑惑的問到,“誰?”
童墨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的說到,“鍾、念、北。”
“她?”陳雅靜還是不明白,“她一個一窮二白、頭腦簡單的丫頭,能幫到聽白什麼?再說,我也不願意她再和聽白有什麼牽扯……”
“阿姨,你彆着急。”童墨點點頭,插話道,“我之所以說鍾念北能幫到聽白,正是因爲她頭腦夠簡單,而且,只要阿姨你出面,各方面都打點的好,她自然不會再見到聽白。”
“噢?怎麼說?”
陳雅靜眼中精光一閃,感覺這事情有轉機。
“阿姨,你聽我說。”童墨靠近陳雅靜,在她耳邊竊竊私語。
陳雅靜聽着、不時點着頭,“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童墨抿嘴微笑,“那現在首先要做的,是要將當天的事情瞭解清楚,千萬不能讓鍾念北在警察那裡說漏了嘴……”
“嗯,那是當然!”陳雅靜脣邊也同樣露出了一絲笑意。
病房裡,鍾念北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起了牀、收拾東西準備要離開。
可是,她還沒有走,陳雅靜就再度出現了。
“媽……不,阿姨。”鍾念北詫異之餘,慌忙改口,束手束腳的在陳雅靜面前站好。
陳雅靜的神色卻不同上次那樣盛氣凌人,她眼瞼微微紅腫,看上去仍然是一副隨時都會哭出來的樣子。進門之後,二話不說,朝着鍾念北就要跪下去。
“啊!”
鍾念北嚇壞了,慌忙伸手將她扶住,“阿姨,你這是要幹什麼啊?念北承受不起,你快起來!”
“念北!”陳雅靜眼瞼一垂,眼淚便掉了下來,“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可是現在……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可以救聽白了。”
“什麼?”鍾念北茫然,“我聽不懂你什麼意思?我要怎麼樣可以救大叔?需要我作證嗎?我願意的!只要大叔沒事,我就算作僞證,妨礙司法公正也在所不惜!”
她一個學法律的大學生,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對蘇聽白用情至深,情感已經遠遠將理智拋諸腦後。
“不,不是作證。”陳雅靜搖搖頭,“酒店有監控,證實鍾娉婷最後見的人確實是聽白……”
“那……”鍾念北怔住,“那我要做什麼才能幫助大叔?”
“念北!”陳雅靜幾經猶豫,終於是開了口,“你替聽白頂罪吧!”
那一剎那,鍾念北幾乎要以爲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問題!陳雅靜在說什麼?她難道不知道謀殺是多麼大的罪嗎?如果罪名成立,是會償命的!
寒意朝着鍾念北席捲而來,讓她頃刻間戰慄不止。
陳雅靜卻死死的拽住她不放,苦苦哀求着,“念北,你是跟着聽白一起來的,只有你替他頂罪,警方纔會最低限度的質疑!”
“可是……”鍾念北倉皇的搖着頭,“可是,這件事肯定不是大叔做的,根本不存在我替他頂罪這種說法啊!”
“你知道什麼?”
見她不同意,陳雅靜立即吼道,“警方目前掌握的證據都指向聽白,他已經被警察帶回警局了!你以爲我爲什麼不讓你見他?那是因爲現在你根本見不到他!”
“啊……”
一聽到蘇聽白被警方帶走,鍾念北面上血色頃刻間褪盡,“不,怎麼會這樣?”
見她有所鬆動,陳雅靜乘勝追擊,扼住她的胳膊,祈求到,“念北!你知道的,蘇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就算是有嫌疑,也會讓蘇家蒙羞,事情一旦傳開,‘晟辰’必定動盪不安。”
“……”鍾念北垂下眼眸,靜默不語,內心焦灼不安。
“念北,你那麼喜歡聽白,他是一個那麼驕傲的人,‘晟辰’是他的心血,他是蘇家的當家啊!你就忍心看着他身陷囹圄,看着蘇家衰敗嗎?”
陳雅靜苦口婆心,句句都直擊鐘念北的心臟,寸寸捏住她的七寸!
“而且,我已經諮詢過律師,律師說,聽白最好的結局就是被判誤殺……鍾娉婷如果沒死,那麼他最少也要做3到10年的牢啊!”
說到這裡,陳雅靜已是泣不成聲。
“啊……”鍾念北也承受不住了,驚愕的捂住脣瓣,搖着頭脫口而出,“不!我不要大叔出事!不要蘇家衰敗,更不要大叔坐牢!”
“念北,你是個好孩子。”陳雅靜握住鍾念北的手,含淚又欲跪下,鍾念北阻止不及,婆媳兩人同時跪落在地,“你救救聽白吧!如果王浩成說哪怕聽白有一成無罪的勝算,我也不會對你提出這種要求的!”
連王浩成也說大叔沒有勝算?鍾念北心下絕望,眼淚成片落下,看來事情真的嚴重到了無可挽回的程度。
“我……”鍾念北畢竟才只有21歲,即使是爲了愛人,可想到即將要承擔和麪臨的一切,也會害怕。
“念北,你放心,只要你認罪,我答應你,蘇家一定會給你請最好的律師。王浩成啊!王浩成是你的老師,你應該知道他的本事,到時候給你判成誤殺,一定會給你爭取最短的刑期……”
陳雅靜這時候說這種話,已經安慰不了鍾念北,可是她還在說,鍾念北還得繼續聽。
“你和聽白感情這麼好,聽白是個念舊、長情的人,他一定會等着你!你爲蘇家、爲聽白做了這麼多,我不會再反對你們了,念北,媽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