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到聖母院的後院裡,文少希的步伐才漸漸放緩下來。
章小北跟着走得有點急,這會步伐慢了下來,她有些氣喘。她一邊喘氣一邊忍不住問:“少希,你,你帶我到後院來做什麼?那門上不是寫着後院不讓人蔘觀的嗎?”
“找人!”文少希簡而短地回答道。
“找人?”章小北的小秀眉忍不住擰了擰,又忍不住問:“少希,你在巴黎聖母院還有熟人嗎?”
“算是吧!”文少希一邊回答章小北的疑問一邊眸光四處掃射,但他始終沒有找到想要找的那個人的身影。
章小北除了蹙眉頭跟着外,也沒再說什麼。
可眼看着文少希拉着她走了好幾間後院了,卻依然沒有找到他認識的那個“熟人”,章小北又實在走不動了,她忍不住將小手從文少希的大掌中抽離,一屁股坐在了一旁邊的長椅上休息,並說:“少希,我實在走不動了,要不我在這兒等你,你一個人去找找?”
文少希想了想,點頭,“也好!我很快回來,你就坐在這兒等我,不許亂跑!”
“嗯!”章小北重重地點頭。
文少希便撇下章小北邁開大步遠去。
章小北休息夠了,想着坐在這兒等文少希,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她還不如在這附近拍幾張風景,剛纔一路上,文少希走得太快,她根本顧不上拍照,這會有了拍照的機會,章小北自然不會放過。
後院相對於熱鬧的前院來說,顯得格外的冷清,章小北拿着單反相機,順着長長的走廊,拍着拍着就走遠了。她不知不覺地朝後院深處層層疊疊的臺階處走去。
她小時候看過《巴黎聖母院》這部電影,依稀記得電影裡的故事情節。尤其是那個醜陋的敲鐘怪人卡西莫多,深深地印在章小北的腦海裡。
她發現越往後院的深處走去,這裡光線就越陰暗,陽光都被一旁的大樹遮擋得嚴嚴實實,只能靠一旁的昏暗的路燈照明。也是在這個時候,章小北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迷路了。
她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回來時的路。只能硬着頭皮朝着越來越恐怖的後院深處走去。
她走到一個臺階旁,把一尊雕像誤當成了一個活人,還和他說了一會兒話,可等她走近一看,發現是一個非常醜陋的雕塑時,嚇得連連後退,差點跌倒。
章小北拍了拍胸口,平緩了氣息,從上一個平臺,往下走到了另一個平臺。
她同時覺得,自己所在的這個平臺,比剛纔所處的平臺位置,光線更加的幽暗,詭異。
她多麼想能在這兒遇上一個人,最好是這裡的工作人員,這樣的話,就可以帶着她走出這個令人毛骨悚然詭異的地方。
但結果總是那麼不遂人願,她一路走來,別說一個人,就連一個動物也沒有遇上。同時,心裡也後悔極了,早知道會迷路且越陷越深,她就該聽文少希的,乖乖地呆在原地等他回來。
這會估計文少希都已經找到他要找的人,回到她原來休息
的地方了。可惜無論章小北怎麼回憶,她都無法找到來時的那條路了。
實在是走累了,章小北即便心裡害怕,也不得不停下來,找一個石椅坐了下來休息。她此時身無分文,沒有帶手機,唯有一個能陪伴她的就是這個掛在胸前的單反相機。
章小北輕輕撫摸着它,心緒複雜。她並不是路癡,一般情況下她出門在外都會記路的,可是今天她卻沉迷於拍攝,而忘了觀察周圍一些標誌性的景物,才導致她迷路至此。
她沒有帶手機也沒有戴手機,周圍也沒有顯示時間的掛鐘之類的物件,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現在是什麼時間,到底還有多久天黑?
只知道她剛纔一路走來,體力消耗特別大,肚子早就餓得咕咕直叫了。撫完單反,她又輕輕撫摸着微隆小腹,輕聲說道:“寶寶,別怕,媽媽一定能走出去!相信媽媽!”
擔心天黑之後會有危險,章小北儘管又累又餓,也不得不站起身,繼續尋找出路。她始終堅信,這個後院的道路一定是互通的,可她之所以走這麼久還沒有走出去,那是因爲她肯定挑了一條最長的路在走。
可才燃起的鬥志,在走了一段路,仍然看不到希望之後,章小北又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慢慢地蔫了。越往下走,光線就越來越暗,而且四周靜得可怕,只能聽到她腳下的靴子輕輕踩在臺階上的聲音,竟然有着說不出的詭異。
“少希,你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章小北已經對自己的判斷力失去了信心,她現在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文少希的身上。在她的腦海裡,文少希就是神一樣的存在,無所不能,無所不在,他一定能找到自己的。
她走了沒多久,又累了,只能找到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這個時候的她,不僅又累又餓,而且還奇困無比,她最後實在熬不住,就靠在一旁的浮雕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章小北被一陣沉重的腳步給驚醒的。
那個腳步離她似乎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而且她判定那絕對不是文少希的腳步聲時,一顆心頓時因爲驚嚇而滋生恐懼,以至於她的整個身子也跟着顫抖起來。
她本能地起身想要逃走,可站起來她才發現,她剛纔睡覺的姿勢不對,把右腿給壓麻了,一點兒勁都使不上,以至於她剛站起來,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時候,那個沉重的腳步已經離她更近了。
章小北壯着膽,硬着頭皮擡眸,就見到從左邊的方向,有一團黝黑的身影朝她這邊緩緩走來。由於光線實在太暗,她壓根看不清對方的樣貌,她甚至分辯不出對方究竟是男還是女?
又或者說是人還是鬼?
雖然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鬼神之說,可處在這樣一個詭異的環境,卻讓章小北做不到不害怕。
她想逃卻邁不開步子,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團黑影朝自己一步步逼近,她的身子持續劇烈的顫抖,大腦由於緊張竟然有些缺氧。
而那個黑影,卻在離她還有五步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
章小北嚇得別過臉去,不敢看他。手和腳卻是瘋狂地晃動,上下牙也在這個時候輕輕打起了牙鼓。
可她的眼角餘光卻仍然能夠見到那個黑影,在停頓了幾秒後,緩緩朝她靠近。她的一顆心緊張到了極點,就連肚子裡的寶寶也似乎感應到了危險來臨,頓讓章小北感覺到腹部有些隱隱泛痛。
她的手本能地護在小腹處,後背卻是緊挨着身後的浮雕牆。
當感覺那人已經近距離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自己時,章小北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從他有腳底開始往下看。
只不過因爲光線太暗,而他又穿着一件黑色的長袍,除了感覺光線正在上移外,章小北沒有見到有什麼特別之處。好不容易將視線移了上來,當章小北鼓起莫大的勇氣往對方的臉上一瞅,發現那是一張從未見過,無比恐懼猙獰的臉孔時,驚嚇到極點的她,忽然眼睛一閉,就那樣毫無徵兆地暈了過去。
對方對於章小北如此激烈的反應,一點也不以爲然。他還彎下腰,將暈過去的章小北打橫抱了起來,轉身往回走。
他步伐很沉重,但邁得很平穩。章小北被他抱着,還陷入昏迷之中,沒有絲毫的反應。
當文少希折回與章小北約定的地方,見到章小北果然還沒有聽他的話,走開了,他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心底劃過一抹不好的預兆。
果然,他走到前院問了那裡的工作人員,一個個都搖頭說,沒有見到過他形容的那個穿紅色尼子大衣的女孩。
也就是說,章小北根本就沒有回到前院,她應該是在後院走失的。
後院一直是聖母院的禁地,不對外開放的原因,一來不想破壞後院的幽靜,二來也是後院的環境太過複雜,擔心遊客來到這裡會迷路。
工作人員一聽文少希他們沒有遵循張貼的警示,闖入了後院,並且還有一個同伴失蹤,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立即聯繫院內所的教衆,幫着文少希一同在後院尋找。
可後院實在太大,且結構複雜,單憑十來個人教衆,一時半會肯定就找不到章小北的去向。
最讓文少希懊惱的是,爲怕幅射太大傷了腹中胎兒,他早上出門連手機都沒有讓章小北帶,這便讓他們連最起碼的聯絡方式都沒有。
教徒告訴他,如果這附近還是找不到章小北的話,那她極有可能誤打誤撞闖進那個地方了。
文少希聽後蹙了蹙眉頭,忙問:“哪個地方?會不會有危險?”
教徒搖頭說,不知道。
那個地方是所有教衆的禁地,只有每一任院長才有資格去,也只有他們院長才熟悉那個地方的地形,可如今他們院長去參加非洲那邊的教會還沒有回來。
文少希一聽,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對那個負責打理聖母院的教徒說道:“我要與你們院長通電話!”
那教徒遲疑了片刻,還是勉強點頭。隨後她領着文少希去了院長辦公室,用座機給遠處非洲的聖母院院長拔了一個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