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有些愣怔,她對DNA鑑定真的不是太瞭解。怎麼?這樣也可以做鑑定?
魏狄看出了她的疑惑,耐心地給她解釋:“一家三代內做親子鑑定,是可以做出準確的結果的。醫生在結果出來時,很肯定地告訴我,我就是孩子的爺爺。所以你說的那些什麼孩子是你前夫的話,我們就當沒聽到。孩子顯然是我們展家的,以後這樣的話題不要再提!到此爲止!”
魏狄連接着說了兩次不要再提和到此爲止。心裡顯然對這樣的事情非常肯定,對冉冉試圖犯案非常抗拒。可是......
可是冉冉還是覺得這樣的解釋不能說明問題。她卯足了勁,就是要搞清楚,因爲魏狄說的這個結果,她堅定地以爲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再走一步上前,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似的,拉着魏狄的衣袖:“魏省長,這不可能!孩子絕對不可能是魏文的,現在事情已經至此,我只想還原真相,別無他想,一定是鑑定弄錯了,我發誓孩子絕對是我前夫的,請您務必再重新做一次鑑定!我不能讓我的孩子稀裡糊塗的都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誰!”
冉冉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認真。有着多年羣衆工作經驗的魏狄,已經感覺到了她沒有撒謊。那問題出在哪裡?
擅長順藤摸瓜的魏狄,打算重新把這件事情,梳理一遍。
他瞪了一眼一直打算插話的王東紅,問冉冉:“那你說說你前夫的情況。”
如果冉冉說的是真的,魏狄有些懷疑,難說冉冉的前夫和展家有血緣關係?所以鑑定纔會是這樣的結果?現在事情的進展不是糾結小憶的爸爸是誰的問題了,而是爲什麼這個過程會這麼撲朔迷離,得弄清楚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才行。
魏狄示意冉冉坐下。他有種預感,也許他們會談很長一段時間。
冉冉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魏文也緊挨着她,似乎爲了給她鼓勁似的,魏文還握緊了她的手。
她感激地看看魏文。現在的魏文,表現得讓她吃驚。他能這樣力挺她,是她完全沒料到的。只是現在不是糾結魏文的態度的時候,她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冉冉把聞鳴出身於程川孤兒院的身世,一一說給了魏狄聽。
魏狄一言不發,可顯然是在認真的思考。
“能說說他是怎麼去孤兒院的嗎?”魏狄等她說完那個過程後,提了個問題。
“他是在辰州大地震後被送去孤兒院的,那時候,他和父母是從民宅中逃出,走在路上的時候,遭遇到了山上的飛石,父母被飛石砸中,在危急的時刻,卻把他護在了角落裡,他才得以逃生。他的父母卻去世了。當時,他還兩歲都不到,連話都說不清楚。他被好心人救起,送到了救護點。他的父親叫紀中華母親是穆雪蓮。”冉冉把曾經從聞鳴口中聽來的話,又複述了一遍給魏狄聽。虧她記性不錯,居然把聞鳴的父母的名字都記得清清楚楚。
聽到冉冉提及辰州大地震,魏狄的眉毛又擰了起來。而王東紅卻是不易察覺地抖了抖,似乎對辰州大地震這個名字很不舒服似的。
魏狄一直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那時間長得冉冉都以爲事情就要到此爲止了。魏狄手揉着太陽穴,很疲憊:“這個聞鳴的情況,你把知道的都詳細給我說說。比如說他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有多大,還有他的身份當時是怎麼判定的?”
冉冉有些爲難,當時聞鳴也就隨口和自己一說,想着都是些陳年舊事,自己也沒往心裡去,現在突然問起來,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努力地在腦海中搜索着曾經一帶而過的信息。眼睛快速地眨巴着,她突然想起來一般:“哦,對了,聞鳴說了,當時他還小,大概一歲多的樣子,確定他的身份是靠當時他身旁的那兩個男女,還有戶籍資料來確定的。他的戶籍資料上寫的名字叫紀宗,可他記得自己的小名叫小武,所以後來到孤兒院,老師覺得他原來的名字拗口,他也只知道自己叫小武,後來孤兒院的老師就做主改了名叫聞鳴。”
冉冉說完這些,居然覺得氣氛不對。她看向魏狄,發現魏狄的臉色有些不對勁。而一旁的王東紅臉色慘白,囁嚅着說了聲:“是他!是他!”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魏文則像箭一般地射了出去,去掐母親的人中,嘴裡還招呼着人趕緊打急救電話。
倒是冉冉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魏狄似乎也受到了很大的震動。妻子暈過去了他也一動不動。直到冉冉覺得不對勁,趕緊給他倒了杯熱水,他似乎纔回過神來。就那麼瞬間的功夫,剛纔意氣風發的魏狄,居然像是蒼老了很多歲,臉上佈滿了疲憊。
急救醫生及時趕到,給王東紅做了些處理,王主席悠悠地醒了過來。只是在那裡哭哭又笑,笑笑又哭,就像瘋了一樣。被醫生打了鎮定劑,送到醫院去了。
魏狄也沒去管,也示意他們不用理會。他只是擡頭看着魏文,聲音很慢,似乎用盡了力氣:“小文啊,看來只有辛苦你一趟,和小憶做個親子鑑定了。”
他回頭看着冉冉,聲音都帶滿了滄桑:“小林呀,不要怪我,事情現在有了變化,這個檢測我們必須做。”
冉冉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探尋地看向魏文。只見此時的魏文,臉色極差,那樣子比聽到冉冉說小憶不是他的兒子還差,似乎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這次對於父親提出的做親子鑑定的要求,魏文沒有抗拒,而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有展省長的吩咐,很快就有專業的人員上門採樣了。找小憶取樣還遇到點麻煩,小子一點都不配合,魏文許之以利說給他買玩具,他才很勉強地伸出了手,可事後卻是不忘哇哇大哭。取樣的醫生低眉順眼地採集完需要的東西后,彙報領導說如果着急,他們可以24小時就出結果。
魏狄點點頭,的確,他很想很快就知道這個結果。
醫生退了出去。房間裡的人大眼瞪小眼,冉冉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被孤立起來了一般,有種他們一家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而自己卻被矇在鼓裡的感覺。她問了魏文,可魏文卻是難得的嚴肅,就是什麼都不說。
分析了魏狄剛纔的一番話,冉冉隱隱感到聞鳴和展家有着脫不開的關係。可是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卻摸不着頭腦。
這樣傻等着也不是個辦法。魏文似乎還有話和父親說,叫來司機,讓他送冉冉去上班。
冉冉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可第六感卻告訴她,她似乎把展家那原本平靜的一潭水攪起了驚濤駭浪。她繼續呆着似乎還真有些不合適。冉冉聽話地上班去了。
在龔龍的辦公室裡,冉冉心不在焉。今天等他開完會,說是要帶她體會一下他平常的休閒生活,所以要帶他外出。現在讓她等着他開完會。
冉冉心裡的心思百轉千回。如果魏狄說的是對的話,那聞鳴和魏狄一定有着兩代內的血緣關係。而這個血緣關係有幾種可能......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如果真如她猜測…..天哪,她都幹了些什麼!冉冉捂住了嘴。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臉色那麼難看?”龔龍散會後,走進了辦公室,第一眼就看到她驚悸地捂着嘴,似乎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冉冉回過神來,掩飾一般地趕緊放下手,支吾着:“哦,沒什麼,沒什麼事。”
龔龍打量着面前的她,表情有些古怪:“哦,爲了讓你能全方位地瞭解我,寫出中肯客觀的傳記來,我想我的一些私生活,你也可以參與進來。下午我有場球,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