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曦曦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娓娓道來,說到後來,禁不住都有點兒哽咽。但在他們面前,還是盡力收起女孩子的柔弱,忽略了情緒,努力保持着語調的平靜。
“那你和嚴睿…真的沒有發生什麼?”西府揚夜聽完追問道。
很久沒有聽到“嚴睿”兩個字,蕭曦曦暗自有些尷尬的不適應,她支支吾吾地回答:“沒有。”
“那你怎麼…”科亞臉上泛起疑惑的神情。沒等他說完,蕭曦曦已經領會到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我怎麼能證明自己沒有發生什麼是嗎?”她問。
看科亞點了點頭,她羞於啓齒地小聲道;“因爲…我剛好,是每個月的那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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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西府揚夜和科亞的反應了??毫無預期地聽到這樣的回答,他們換上了滿臉尷尬。但轉而兩個人互望着,瞬間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笑歸笑,他們不約而同地又問:“焰怎麼不知道?”
蕭曦曦一下子窘住了,想了想回答:“他其實應該知道,只是當時太急了,我自己都懵了。他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當場就離開了。”她腦海中,又恍然出現司徒雷焰和顧若藍親暱的身影,不禁泛過一絲酸楚,“後來…他們就在一起了。”
“你感覺誰會從背後迷暈你?”科亞帶着特有的敏感性問道。
蕭曦曦認真地搖搖頭。她確實不知道,一點兒沒有蛛絲馬跡,一點兒沒有預兆,事後又沒有任何收尾,一切都那麼突如其來地發生了。
“我可不可以回家了?”蕭曦曦試探性地問,夜色已經有點深了,再不回去,曉雯肯定會把她電話打爆。
“科亞,我送她。”西府揚夜擺了擺手中的鑰匙,帶蕭曦曦上了車。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小女人,確實召喚出了夜許久沒有的保護欲,還有同情。司徒雷焰在對女人的冷情上,確實能夠掩飾得不露彌彰。
第一次見到青澀的她時,她忽然出現在司徒雷焰的總裁室做秘書,看上去都有種未成年少女的清純。倒也算彬彬有禮地把咖啡給他。卻轉眼就換做一副小辣椒的語氣面對焰。而司徒雷焰又是絕不服輸的秉性,更不會柔情繾綣,兩個人之間便擦着劇烈的火花。
光是想,夜的脣邊便泛起一絲玩味的弧線。
看得出來,儘管司徒雷焰努力用冷情掩飾,但他着實顯然不捨。如果真的從心底不在乎的話,他根本就不會留一個毫無意義,毫無感覺的女人在身邊。
目前,唯一的原因,就是,他自己還糾結着。因爲喜歡,所以厭惡;因爲愛,所以恨。
今天晚上他捉弄蕭曦曦,想讓她下不來臺,甚至明顯對顧若藍心不在焉,卻硬要撐出很在乎的樣子。顯然,他還在乎她。
“其實,我已經不期待什麼了。”蕭曦曦無奈地苦笑,眼睛看着前方道路兩旁黑沉的樹木,飛快滑向車後的方向,她覺得,和司徒雷焰之間,也是飛快易逝的。自己這麼弱,根本把握不了,也承載不起。
“我總覺得,如果害怕錯過而不去把握,倒不如拼一把,再接受結果,更坦然一些。”西府揚夜忽然換做嚴肅冷淡的神情,讓蕭曦曦都覺得不像他了:“你的意思是…”
“就這麼過去,誰都會有不甘。??包括焰。”夜繼續吐出一句話。
聽到這,蕭曦曦確實覺得有點心虛。縱使難過,儘管心痛,也生氣,也壓抑,但也確實…是有那麼多的不甘。那麼,他也是嗎?司徒雷焰??也爲此不甘心嗎?那爲何還一直把她當做一個玩物對待?
不知不覺中,車駛近了曉雯的公寓樓下。
西府卻先遠遠地靠邊停車。遠遠地看過去,駕駛位的頭燈下映着他峻秀卻不羈的側臉。西府揚夜微微擡着下顎,湊過去對蕭曦曦耳語幾句,剛剛聽完,她便換上了滿臉驚訝的表情。
“啊?!”蕭曦曦滿心忐忑地遲疑着,他的提議實在太果敢了一些,但擡眼便望上了他自信的眼神。
“看我的。”夜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入秋的陽光離晰地照進席地的紗簾。
蕭曦曦輕快地踏進了總裁室,把熱氣騰騰的咖啡穩穩地放在他桌上。轉身去自己座位坐下來,整理電腦裡的電子文檔。
司徒雷焰微挑着眼眸,暗暗觀察着她。一身白色的套裝,襯得她的膚色更加透亮。說實話,倒是和她頭上的白色繃帶還挺搭配。他眉頭緊蹙着,那個傷…都幾天了,還不好!
昨天晚上他對她的刻薄,卻絲毫沒有起到激將的效果。她倒是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更甚至還心情挺好的樣子。這下反而輪到他覺得有些憋悶。
“換茶。”司徒雷焰邊視若無睹地把手中的文件掀過一頁,冷冰冰地開口。
“嗯?”蕭曦曦疑惑地把視線轉移到他身上。是聽錯了麼???他一向只喝咖啡。
“換茶!”他加重了語氣,精美絕倫的面龐只有冷峻,“冰的。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哦。”蕭曦曦從座位上起身,打算把咖啡從他面前端出去。
還沒等她從辦公桌前走開,門鈴忽然作響。兩個人停下了當下的動作,司徒雷焰按下開門鍵。
門剛開,就見一束超大的七彩玫瑰被人捧着悠然“飄”進來。定睛一看,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居然是西府揚夜,英武的俊臉上依舊是含魅的笑容。
“夜?”司徒雷焰轉換了一下坐姿,狹長深邃的眼睛頗具疑慮地斜着他,“你怎麼來了?”
“焰??”夜綻放着明朗的笑容拉長了聲音,“我就不能來了?我來是看看??可愛的小秘書!昨晚動聽的鋼琴曲,還在我耳邊一直響不停,餘音繞心啊。”戲謔中還絲毫不掩飾那麼點兒挑逗的意味。
他的話卻讓蕭曦曦窘迫起來,她幹瞪了他兩眼,卻沒敢看司徒雷焰。幾秒鐘之後,才急忙說:“我去倒茶!”先閃爲妙。她趕忙朝門走去。
“等等!”夜矯捷地比她先行一步,擋在她面前,把手中的花束推到她懷裡:“荷蘭的七彩玫瑰。我讓人連夜送來的,拿着!”他的語氣忽然像司徒雷焰一般,讓人毫無退卻的餘地。
蕭曦曦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一隻手端着司徒雷焰不要的咖啡,另一隻手,捧着這束碩大的七彩玫瑰。她感覺到司徒雷焰激光一樣的眼神掃在身上,寒氣逼人,但她更覺得自己的臉熱得不得了了。到底…怎麼辦?
“你什麼意思?”司徒雷焰的語氣驟然降到了極點,他緊盯着夜的臉,帶着深不可測的寒冷銳利。
“我???有什麼意思!”西府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依舊玩世不恭的態度,“喜歡就送啊。焰,你又不是沒送過女人花!”
一句話倒讓司徒雷焰梗住了。說起來,自己倒好像確實沒送過蕭曦曦花。該死,他暗暗地升騰起一股莫名的鬱氣。因爲是夜,他擺明了態度,卻根本沒法發作。他知道夜從不打兄弟女人的主意,但眼前他模棱兩可的回答,居然讓他隱憂起來。
看蕭曦曦嬌小地捧着一束罕見的七彩玫瑰,芬芳無比的樣子。這…任憑哪個女人都會動容吧!
蕭曦曦手足無措地捧着花,有點行動不便,她之前只在雜誌和新聞上知道七彩玫瑰,眼下居然有人送了這麼一大捧,都要把自己淹沒了。她想了想,只好小心翼翼地走到幾步遠的小櫃上,把花往花瓶裡放,裝作自言自語地說給司徒雷焰聽:“這花還真襯總裁室!啊…差點忘了,我去倒茶。”
她想趕忙躲開這尷尬的氛圍。三個人各懷鬼胎的空氣,真是不舒服。
臨出門前,西府還大聲地喚了一句:“我不喝茶,我是咖啡!”力爭要把自己的毫無距離感發揮到淋漓盡致。
出了總裁室,蕭曦曦大呼一口氣,真是像一場沒有硝煙的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