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依顏發現這個後,飛快的反應過來,猛然的推開祁風熙,一手將自己的上衣抓在手裡合攏,根本不管那女人的異樣目光,狼狽的奪門而去。
剛纔,好險!一路小跑出來,走到花園裡已經是人多的地方,冉依顏才停下來,纔有時間來仔細整理自己的上衣,將釦子扣上,但是,突然間驚悚的發現胸口還留下了吻痕,她倒抽一口涼氣,一定得想想辦法,如果晚上一不小心被風冿揚發現,她就有好果子吃了。
那白色的細絨做成的外套,她將釦子一顆顆扣好,然後,細心將衣服的每一個角落整理的工整,讓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異,想起剛纔危險的一幕,她還是心有餘悸。
祁風熙。祁風熙。他對她的感情看起來比想象的要深,這還真是個麻煩的問題。
但是現在她絕不允許自己還夾雜在自己和祁風熙的感情裡。
風冿揚,風冿揚…這纔是個大問題,現在她自己依附於風冿揚的太多了,她現在,如同在拿自己的身體跟他交易,她覺得她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包養的一個情婦,他給她錢,給她一切所需的物質生活,而現在,她需要這些錢,所以,她心裡清楚不能離開風冿揚,而且,也不能讓他發現她有做背叛他的事兒。
從公園一路走往風家,她臉上的表情是冷的,連心都是冷的,冉雙露,這不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厚道,怪就該怪你老孃太負偶頑抗了,你們欺負了我們家那麼多年,讓我們家破人亡,我不過是做了我分內的事兒。
馬路上,迎着風,那清麗的容顏輾轉,看着馬路上你來我去的人,這些陌生的臉,她的心情,卻在剎那間明朗了好多。
是的,她沒有做錯,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她有她自己的慾望和掙扎,她和這些人一樣,和每個普通的人一樣,既然心裡覺得應該報復就不能心軟。
她一個人在馬路上緩緩地走着,風冿揚現在沒有下班,所以,她不妨在馬路上一個人悠閒自在的多走一會兒。
而且,現在,時間太早,還沒有到好戲開場的時間,所以,再等等,這樣時間會充分一些,這些事兒,要晚上上演才精彩。
她如一個無魂的人,復仇的慾望就這樣強烈的支配着她,她什麼都不想,只是這樣等着時間,晚上,只有等到晚上那一幕,才能給冉雙露一擊重擊…
孩子保不保得住那是次要的,關鍵是讓冉雙露死心,冉雙露死了心,尹瑞琴這層幻想才能破滅。
她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惡毒,但是,無毒不丈夫,當初,尹瑞琴不也是這樣對待懷了孕的母親的麼。
所以,她沒有負罪感。
晚上,別墅大門前清冷的路燈亮着,整個客廳都籠罩上了一層暮色,傭人在擺飯,風冿揚一身淺灰色的西裝低着頭吃飯,說是吃,有點不準確,是扒飯,因爲,他一直沒有擡頭,從頭至尾都沒有怎麼擡頭看冉依顏,讓冉依顏心的有點慌,因爲,想起白天的那一幕,她胸上的吻痕,不知道現在消退了沒有…但是,風冿揚也不是天天要她,偶爾也會隔一兩天,那麼,就要看她今天的運氣好不好。
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吃完飯上牀,像昨晚那樣,那麼就算她胸前不擦藥,也不會被發現。
他低着頭吃飯,不知道在想什麼,冉依顏也神色淡淡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給自己餵飯,但是,她心裡彷彿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裡七上八下,有些忐忑,偶爾擡頭,心裡,陰霾的如同窗外的夜色。
所以,一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她今天上面只穿了一件小的絨毛衫,這樣的衣物質地很柔軟,很纖和,在這樣的季節裡,不冷不熱,貼着身,不算時髦,前凸後翹,卻有一種性感的感覺,下面是白色的裙子。
吃完飯,她在樓下稀疏,而風冿揚卻獨自一個人沉默上了樓。
他今天,那種感覺跟昨天很不一樣,彷彿對她很淡漠,這層感覺,是冉依顏從心感受到的。
心裡有點小憂傷,她總覺得彷彿她做什麼他都知道,她擔心下午的事兒或許他也有點消息,所以,他今天的態度才這麼反常,對她這麼冷淡。
但是,那又如何,她必須這樣做,這是她的目標,她必須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她在樓下,劉媽在身邊,大廳裡來來去去的都是傭人,盥洗室只有她一個人在用,很寬敞,她在樓下洗漱,實則是爲了避開風冿揚,因爲,她不想上樓看他那張時晴時陰的臉。
洗漱完了,她揉了揉頭髮,然後扶着樓梯上樓,但是站在臥室門口,她有些啞然,居然是關上門的,關上門說明風冿揚在這面,可是這關上門,對她來說是什麼意思呢,他自然知道她沒有上樓,臥室的門從來沒有關上過,她走過去,輕輕的扭動門把。
門把能扭開,他沒有鎖上,只是合攏,而她握着門把的手緩緩的撐開,然後就是輕輕的一條縫,屋裡的光束沿着那微開的一條縫打在她的清麗的嫵媚的臉龐上。
那清麗臉上的美麗展現出的卻是淡漠,她看見風冿揚站在窗邊在抽菸,一個人默默的抽菸,窗邊,壁燈從室內打下來,將他的影子半截截在另一面牆上,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如同那揹着她那鼻尖噴出的濃煙,那繚繚的煙霧,伴隨着一圈一圈的菸捲,拉的很長很長。
抽菸,冉依顏只是輕輕的看了他一眼,是心情不好麼。
回來不跟她說一句話,是不是也是代表他心情不好,冉依顏不知道這心情不好是不是跟自己相關,如果是跟她相關,她只會保持沉默,她不會承認自己做錯了,她做的一切的事兒,她都不會承認自己做錯了。
不管他會不會生氣,她都必須那樣做。
如果不跟她相關,說不定她還可以說兩句話安慰他。
對風冿揚,其實從內心說,冉依顏也知道他對她付出的不算少,至少,要比一個情人好,而且,如此多金的一個男人,就算能當他的情婦也不容易,她知道類似風冿揚這種男人,幾乎是所有女人心中的夢,多金,帥氣,有錢,有能力,偶爾還能溫柔。
可是,冉依顏真的不喜歡他。
至少算不上多愛他,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他的粗暴讓她害怕,在她心中留的印痕太深,烙痕太深,傷太重。
那次,她被人綁架,他來救她,她知道他豁出去了自己的性命,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他竟然可以爲她付出到此,而她,一想到他真的就要死去,高燒不斷,一天一夜滴水未進,顆粒未進,想要他真的這樣就死去,她的心也疼痛如刀絞,那種痛甚至連自己以前從來沒有意識到的,其實,她還是不希望他死。
但是,她也真心不能愛他,不敢愛他,也愛不上他。
每每他的粗暴的動作,他揚起的巴掌,那個菸頭,她曾那麼的無助,那樣的求他,可是,那時的他真的如同一個來自深淵地獄的魔鬼,可怖也可怕。
將她的身體摧毀到極致——
因爲不愛,不能愛,不敢愛,所以,她很淡定。
而且,他們之間,如同她心裡想的,不去在乎纔是最正確的辦法。
現在面對他的不悅,他的惱怒,她比過去更鎮定,更冷淡。
她將門又拉開了些,然後風冿揚似乎感覺到了動靜然後轉過頭來看她,他的眼眸,夜色下,很深邃,如同一塊黑嚯石,眼底卻幽深無比。
看見冉依顏,他轉身,菸頭從嘴裡取出,夾在兩根手指間,然後,一步步的朝冉依顏走過來。
冉依顏看見他在向她走來,但是,此刻的她,身體抵在門板上,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
她盯着他的盈亮眼眸裡面帶着一點懼意,身體就僵在原地。
雖然她感到害怕,但是還是不能阻止他一步步的走來。
他走過來,然後貼近她的身體,一隻手撐在門板上,他低頭,細碎的額發就在她眉間,她就在他的身體和門板之間,死死的夾在那裡。
他捏了菸頭,是用手掐滅的,然後那細小的星火從他的指尖洋洋灑灑的落下的。
另外一隻手在解她胸前的衣物釦子,冉依顏絕望的閉眼,她知道,她就知道…。
他的手在藉着她的扣子,但是脣卻落在她的頸側,一寸一寸的輾轉。
他的手,握上了她胸前的柔軟——
突然,“這是什麼——”
終於,他還是發現了——
冉依顏緩緩的睜開的眼眸,但是,她沒有解釋,不想解釋…
其實他自己可以猜的到。
“嗯——”忽到的暴虐讓她吃痛輕吟一聲,身體就那樣被頂開,然後就是一陣一陣的狂風急雨,冉依顏死死的咬住牙,疼的她打顫……。
她不明白,不明白…到底他每次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冉依顏,你現在是爲了你的報仇,你真的什麼都不顧了麼…”
終於,粗重的氣息帶着怒火的熱氣噴灑在她的頸脖周圍,他眼眸陰鷙,一字一句。
冉依顏怔住,原來,他明白了,她做了的,還有她即將要做的一切他都全部的明白了,不愧是風冿揚。
可是,那又如何,他以爲,就算是他的三言兩語,就能讓她打消這個念頭麼,不,不可能,不會…
既然她已經下了決心,無論是誰,沒有能力改變她的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一切麼,你還在問我,你每天在我身邊安排了多少眼線,風冿揚,你這樣不累麼,對祁風熙那是我自己甘願——”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風冿揚提前打斷
“你不想想你自己的以後,你這樣做,牽涉到兩條人命,萬一闖出來的禍能讓你自己良心心安麼——”
“是,我心安——”她冷冷的一句,斬釘截鐵“如果你明白我,瞭解我,你應該更支持我不是麼——”終於,她還是忍不住朝他喊,身體是熱的,眼卻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風冿揚一愣,隨即,他的眼眸有着一種更深層次的深邃,陰暗如晦,眼底一股濃烈的複雜的情緒翻涌上來,是心痛,夾雜着一種悲傷,更多的,是一種憤怒——
“賤人——”他從她身體裡抽出來,然後‘啪’的一聲,一個狠狠的巴掌就扇到冉依顏的臉上。
“呵呵,笑話,風冿揚——”而此刻,冉依顏頂着紅腫的半邊臉,樂呵呵的笑“原來你最在乎的不是我差點被祁風熙吃進嘴裡,因爲你知道我現在不會這麼做,你擔心的是冉雙露肚子裡的孩子,風冿揚,就算我這樣做,讓她肚子裡的孩子掉了又怎麼樣,什麼時候人命在裡眼中變得這麼有價值,你當初對陸晚晴一條命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你打我的時候,每次都這麼用力,你什麼時候又憐憫過我,現在居然會因爲這一個完全跟你不沾邊的女人,你打我,朝我摔巴掌,呵,想起來還真真好笑”
而她的話音一落,臉就再次被擡起
“我告訴你,你打你,是因爲我不想看你這麼下去,不想看你因爲爲了報仇而變成一個是非不分,麻木不仁的人,冉依顏,我說過,如果你還這樣執迷不悟,一定有一天,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