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倒了深夜,支了兩個帳篷,風冿揚和冉依顏在一個裡面,而蘇羽兒和韓凌辰住一處,睡在睡袋裡,很安適,拉上帳篷的拉鍊,一晚上聽着潮水拍打海岸的聲音,就在這巖壁下,深夜的海風溫柔的如同母親的手,娓娓追隨上來。
就這樣一個美好而安謐的夜晚來臨。
第二天,從睡袋裡爬起來,一打開睡袋的拉鍊,頭上有嘰嘰咕咕的鳥鳴聲,因爲是在野外露宿,這種感覺完全不等同於家裡,一醒來,清晨明媚的陽光,依然微微有些腥味卻又溼溼的海風,空氣很乾燥,但是很清新,隔絕了塵世的喧囂,這裡,就跟世外桃源一般。
一醒來,冉依顏慵懶的在帳篷裡打了個滾,看到風冿揚呆在睡袋裡沒有動,她也不去打擾他,想着他每日在公司處理太多的事物,每日的忙碌也很辛苦,於是很體貼的在帳篷裡如同一隻柔軟的小貓咪,渾身熱乎乎的高興就地滾了兩下,沒有去驚擾他。
“喂,你們醒了沒有——”終於,她沒出聲,但是對面帳篷裡卻傳來風羽兒和韓凌辰興奮的大叫聲,隔着帳篷,但是很醒耳。
聽到這尖利的歡呼聲,風冿揚的睡袋開始有了動靜。
終於,聽到拉鍊劃卡的聲音,他緩緩的露出了一個頭,眯着睡意朦朧的眼,看見冉依顏一驚醒來,定了定神“現在幾點——”
“哦——”冉依顏掏出身上的手機,昨天根本沒怎麼用,但是手機一晚上沒有關,現在還有三格電,瞟了一眼屏幕“八點四十五”
風冿揚聞聲沒有在說什麼,皺着眉頭從睡袋裡爬起來,拉開帳篷的門,然後走出去
今天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依然是巖壁下望着藍天,大海,那白色的帆船,蘇羽兒已經換了一身粉紅裙子在壁邊擺pose拍照,冉依顏出來沒有帶衣服,而且剛剛起來,所以就沒有蘇羽兒那麼好的拍照的興致。
還用了剩下的水簡單洗漱了一番,然後幾個人將昨晚燒烤過後的痕跡大略的清理了一下,將垃圾帶走,收拾了東西然後返回,一路上,蘇羽兒依然蹦蹦跳跳像個快樂的小姑娘,而韓凌辰也是拿着相機不停的替她拍照。
一張一張連續的拍了很多張。
而在韓凌辰和蘇羽兒一路上踩着沙灘拍照的時候,冉依顏輕輕的看着風冿揚的臉色,有些沉鬱,似乎是還沒有睡醒,精神有些奄奄的。
經過昨晚,她覺得她突然間沒有那麼害怕他了,似乎有了一點小小的親近。
小艇停在岸邊,四個人將東西全放了上去,然後朝昨天遊輪停靠的方向駛去。
終於上了遊輪,少不得幾個男人見面要相互的打趣問候一番,問問昨天在野外的露宿的情況,但是因爲風冿揚一直沒有睡醒,他們說什麼也興致全無,任由他們問來問去也只有韓凌辰一個人在回答,他懶懶的坐到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將頭撐在桌上當空氣。
冉依顏一上來陸晚晴就一臉笑意的跑上來親暱的模樣想要攬她的手腕。
“依顏,你出去爲什麼都不叫上我和恩華,你不知道,昨晚我一個人在這裡無聊死了”
冉依顏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猛然間身體被另外一道力突然的拉扯過去。
“依顏姐姐是我的,你別跟我搶——”
冉依顏回頭,拉着她手臂的卻是笑的一臉甜膩的蘇羽兒,見冉依顏在看她,她親暱的朝冉依顏吐吐舌頭,還扮了個鬼臉,冉依顏無奈的輕笑,搖頭捏捏她的粉頰。
聽着剛纔蘇羽兒的語氣,陸晚晴有些窘,因爲對象是蘇羽兒,陸晚晴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不敢發火,於是也裝着友善的模樣對蘇羽兒笑笑。
笑的樣子有些勉強,但是蘇羽兒也不在乎,她根本沒把陸晚晴放在心上,歡歡喜喜的蠻橫的拉着冉依顏去了另外一邊。
被拉上甲板,蘇羽兒是小孩子心性,拉了冉依顏過來就自己一個人跑去拿飲料,留下冉依顏輕輕的握住護欄,那冰涼的金屬的杆子,一種冰冷用手心直達心底,其實,從荒島上回來,冉依顏有些累,也有些空寂,遊輪在向來的方向返程,看着船下的水,那冒起的水花,還有一擡眼茫茫的無邊的大海,回去面臨的事情還有一大堆。
小澄的護照是最主要的。
船艙裡不斷傳來雀躍的歡呼聲,一會兒,所有的人都從船艙來到甲板,因爲返回行程快要抵達港口心裡又有另外的一種興奮。
而風冿揚似乎因爲覺沒有誰好,冉依顏在甲板看到了歡呼的所有的男人女人唯獨沒有她,等她有些疑惑然後進船艙尋覓的時候,這傢伙躺在豪華的套房的大牀上遮着被子呼呼大睡。
見他一直好像沒有睡飽的模樣,冉依顏出去時從門縫裡輕輕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把門合上。
外面的人還在砸綵帶,噴香檳,扔氣球。
然後半個時候過後,就看見遊輪慢慢的駛入港口,然後就是碼頭,最後停靠在了岸邊。
所有人都歡呼跳下了遊輪,一天一夜的週末歡騰就這樣結束。
整個遊輪的人都幾乎走光了,冉依顏似乎也沒看見風冿揚出來,她又一次跑回房間,這一次,風冿揚醒了,正在整理領帶和皮帶。
看到冉依顏,那黑色的眸子微微一頓,整個船艙只有他們兩個人。
“過來——”那沙啞的聲音帶着低沉性感的磁性,眼眸帶着微微的溫柔,風冿揚站在原地叫她過去。
冉依顏不解,但是,注視着他那深邃幽黯的黑眸,她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經過昨天和昨晚,她對他的恐懼感沒有那麼深。
結果她才一走近,男人就快速的勾了她的纖腰,然後一轉身,快速的將她壓倒牀上,他的身下。
“啊——”她有些驚慌。
那大紅色的牀單,華麗的花邊,絲綢的面料緊貼在她的臉頰。
“現在所有的人都下船了,我很怕,我來找你——”
剛說完,那薄涼的脣就壓了下來,冉依顏想躲,但是躲不開,呼吸裡都是他的味道,他嘴裡的菸草味,因爲他的肆略的侵佔,在她的嘴裡慢慢的蔓延。
冉依顏任憑着他吻下來,躺在牀上一語不發,兩個人脣齒相交,身體裡殘留着彼此的氣息。
終於,似乎是過了把癮,看着身下安靜的女人。
“走吧——”
終於,男人將她從牀上抱起,一路從船艙裡抱出去,下船,腳落到地上,男人才將她放下來。
“你站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去取車——”
風冿揚說完,就沿着人羣去了另外一個方向,冉依顏站在原地看着他那高大英挺的背影消失在人羣裡,其實,這個男人,也許並不是她想象的那麼惡劣呢。
從港口的車庫裡調出自己車,白色的奔馳開出來,停在冉依顏的腳邊,突然的鳴笛,將冉依顏嚇了一跳。
男人打開車門,連叫她上車這兩個字都省略了,只是慢條斯理的展開墨鏡,戴在眼睛上,而冉依顏也知道他的意思,車門一打開,自己主動就跳上去了。
一上午,風冿揚先開車把冉依顏送到兩人居住的別墅,然後自己沒有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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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冉依顏站在門口看着風冿揚將她送下車然後一語不發的關門,然後啓動了引擎,不知道他現在要去哪裡,冉依顏站在臺階上,有些鬱悶,久久都摸不清這個男人心裡一天到底在想什麼。
當她悶悶的轉身,車門又打開了
“來,過來——”男人看着她快轉過去的身影輕輕的喊道。
“嗯?”冉依顏回頭,不解,一瞬間,她彷彿對這個男人更生疏了
雖然不解,她的腳步還是移了過去
但是剛她緩緩走過來時,男人什麼時候已經摘下了墨鏡,盯着她緩緩移過來的小小身軀,在快靠近車身時,不期然間,將她一把抓了過來。
“啊——”冉依顏就那樣毫無預警的在他懷裡尖叫起來。
“乖,別動,我吻一下就好了,我現在可以不要——”風冿揚抱着她小小的身體,輕輕的語氣說着,冉依顏聽着他的‘乖’,安靜的在他懷裡半仰着頭,那蜜色的脣因爲頭垂下去而輕輕的開啓,小口小口的呼吸,胸前也端端的對準了他,這是他迷戀的身軀,他從她下身一路聞上去,一直到她的頸脖,然後對準她小小的檀口,落在她飽滿的脣瓣上,輕輕的吸允。
伴隨着他的動作,懷中的人兒胸口底底的喘息,起伏,那對準他的忽起忽落的誘惑,幾乎又一次是致命的吸引。
風冿揚有些出乎意料,明明知道現在不應該繼續的他卻那隻大掌忍不住突然狂熱的沿着她的頸朝下面的起伏一把撫了上去。
“風冿揚,你不是說你現在可以不要麼——”她突然擡頭出聲,死死的一把抓緊胸襟的衣物,聲音裡有着對自己尊嚴的維護,但是聽得出很悽婉。
已經抵在她背後的手一頓,他拿出來,黑色的眸子精光一閃,突然改一把捏上她的臀,那性感的薄脣輕啓,他讓她起身,坐起來,眼裡意猶未盡,短短几個字“晚上,我要——”。
他要,要她?冉依顏的身體又是輕輕一顫,他始終不會放過她的身體,冉依顏下意識的將腿合攏,她現在才明白,不管怎麼說,她在他面前永遠不能替自己說一個不字,他們之間不可能有那種平等的對等關係,他說‘他要’說的那麼理直氣壯,他說‘他要’不會管她想不想給,只要他說‘要’她就必須得給。
“寶貝,乖,給我,讓我晚上好好疼你——”似乎看着出了她的心思,這時候的風冿揚顯得很誠懇,他的語氣帶着煽情的餘味,熱熱的氣拂過她嬌小的耳,而,此刻的冉依顏卻是心臟猛的一收縮,不經意間勒緊了自己的衣裙,那緊緊勒住衣料的手,顯示出她的緊張。
一聽到那個‘疼她’,她就情不自禁想起他每次真的很‘疼她’,讓她一開始都好疼好疼
“我不要——”她幾乎要哭出來“不要可以麼——”
她清麗的小臉垂下,那光潔可人的肌膚,不敢擡頭看他。
“親愛的,你是不是又忘了,你自己答應我說什麼都可以——”他低頭,輕輕擡起她垂下去的下巴,讓她的那想到躲避的眼正對着他沉冷的黑眸,他的表情嚴肅,說的一本正經,她當時跪下求他,說不管什麼都答應,他不過纔是這小小的一件,她就想‘不要’。
“我這纔是開頭的小小一件事,你就想反悔了,恩?”
他微微的拔高音量,挑眉,黑色的眼眸裡面有着冉依顏不敢直視的威逼。
冉依顏的心頓時一涼。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放掉她,他每次溫柔的叫着她寶貝,都讓她有短暫的失神,但是,他的本質始終是惡人,沒有辦法改掉他是壞人的真面目,可是,也沒有辦法,當初是她自己跪在地上求他的,因爲這兩天的他的溫柔讓她忘卻了她應該還記得的恥辱,忘了他給她身上附加的枷鎖和遺留的烙痕。
“乖,晚上我輕點——”看着她突然間變得憂傷的情緒,他輕擡着臉盯着她遊弋的眸,面無表情。這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而冉依顏幾乎不敢擡頭,她生怕,一擡頭淚水就滾落下來,從惡魔身上得到的溫暖最終他們會向你加倍討要回來,所以,冉依顏,醒醒吧,看着她低頭不語的模樣,風冿揚把她從車上放下,他歇了一天,公司的文件都堆成了山了吧,所以,他必須要趕過去處理要務。
把她放下去,然後關車門,銀色的奔馳沿着跑道出去,路過游泳池,體育場,然後緩緩的朝大門的方向跑去。
直到那銀色的車身消失在遠處,冉依顏才緩緩的轉頭,不哭,不能哭。堅強,一定要堅強,總有一天,一定可以擺脫掉這一切,一定可以。
一想到他剛剛說的晚上,冉依顏彷彿覺得全身都在顫抖,晚上,不知道又會怎麼好好的折騰她。
百貨商場裡,陸晚晴穿着一件格子的襯衣,下面的淡白的牛仔褲,下面穿着一雙運動鞋,一頭披着的紅色捲髮,一頂鴨舌帽,很有英國鄉間牛仔的感覺,自從跟着顧恩華,陸晚晴的穿着打扮的確比過去要有風格的多。
“依顏,你覺得這雙鞋怎麼樣——”櫃檯裡,陸晚晴拿起一雙gu馳女鞋,得意洋洋朝冉依顏遞過去看了看,售貨員立馬過來推銷說這是店裡買的最好的一款,而冉依顏沒什麼興致,她是被陸晚晴打了電話強行出來逛街,淺淺的瞟了那個鞋的顏色,她不認爲那個色適合陸晚晴,但是也不開口,她懶得打擊她。
“我覺得這個鞋很能配我——”拿到腳上一比對,陸晚晴脣角勾起一絲滿意的笑,聽着售貨員這款鞋銷售的好,她更相信自己的眼光是沒錯的。
而冉依顏也不看她,頭一轉,放眼望去,百貨公司這整個一層樓都是奢侈品名牌,來來去去的人似乎不太多,對面的箱包,圍巾,正在撤換商場的廣告,而大廳中間圍着一羣人,幾個攝影師圍着高臺上的模特反覆的拍,後面,冉依顏才知道,原來是這家商場請來的新模特做廣告代言。
“這雙我要了——”見冉依顏沒有開口,陸晚晴直接把鞋扔過去
售貨員立即眉開眼笑找包裝裝好。
“知道我是誰麼——”看着售貨員那湊上來一臉殷勤的笑,陸晚晴拿卡出來的時候對着售貨員明明已經遞過去卻臨時故作高貴的將手一擡,售貨員明顯的一愣,看着那售貨員的驚訝表情,陸晚晴一臉嚴肅。
“你聽着——”她眼眸一轉,看着那華麗的天花板,彷彿能照出人的影子,周圍的一切,精緻又奢華“我以後就是這家百貨店的少奶奶,以後,你們見了我,都得叫少奶奶聽見沒有——?”
顧家啊,這都是顧家的產業,一想到自己榜上的這個多金的男人,陸晚晴的脣笑開了花,對着售貨員一本正經道
那售貨員明顯被嚇的不輕,誰都知道,這家百貨店是顧家的產業,可是,面前這個女人,真的是董事長的未婚妻麼,可是,並沒有聽說總裁要結婚的消息啊。
但是,面前的顧客她也得罪不起,連連點頭,陸晚晴看着售貨員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輕蔑的譏笑了一番。
一張鞋買下來,售貨員整個背脊都是溼的。
臨走,將卡還給陸晚晴時看着陸晚晴那一臉高傲的神情,手都在發抖。
而陸晚晴接過了卡,拿了鞋,冷哼一聲,就沿着道朝大廳的方向走去。
冉依顏看着她那趾高氣揚的模樣,一想到這是顧家的百貨商場,她惹不起,算了,她默默的跟在身後。
然後,麻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找上門來了。
幾個攝像師在高臺上不斷的給新進的模特拍照,‘唰唰’的燈光閃個不停,而坐在高臺上的模特穿着一身撩人的長裙,搔頭弄姿,動作撩人的配合廣告選拍。
而那個模特,冉依顏突然覺得有些眼熟,她突然想起來,是昨天在遊輪上見到的那個,跟陸晚晴吵過架,叫小美的女孩子。
而買了東西站在大廳中間的陸晚晴明顯一眼就認出來了。
幾乎是冉依顏還覺得沒有任何前奏,而陸晚晴將手中買的東西朝地上一扔,踩着重重的步子幾步上前就把周圍圍着的人和攝影師幾把用力的推開。
整個擁擠的人羣裡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然後冉依顏就看見陸晚晴已經推開人羣氣沖沖的站在面前去了。
“張小美,你這個賤人居然敢來這裡——”陸晚晴罵了一句,然後走上前在衆人的驚詫的視線裡又上了高臺,將高臺上面階梯擺放的道具幾腳踢開開,直接衝上去,對着那個叫張小美的模特狠狠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落下,很響亮,這一幕,來的太突然
“晚晴,不要——”
似乎知道要發生事情,冉依顏跑上去想要制止但是人羣擋在前面,她身材嬌小,勁也不大,好不容易拼了命擠到前面去,結果就看見陸晚晴已經出手了。
她驚呆在原地。
她驚呆了,周圍的看衆也呆了,然後攝影師呆了,連被打的張小美都傻了。
幾秒張小美才反應過來,臉上火辣辣的疼,她一個小有名氣的模特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給打了,羞辱,氣憤一股腦的都涌了上來。
“你個從哪裡跑出來的瘋女人——”張小美也是一下子就爆發了,抓着面前陸晚晴的布格子衣衫就撲了上去,她雖然不如陸晚晴有力,體壯,但是因爲氣憤,她的身體將陸晚晴壓下去,然後一手就去抓陸晚晴的頭髮,陸晚晴頭上的鴨舌帽就掉了下來。
“是你——”終於,張小美也認出來了,就是上午一起在遊輪上的女人,昨天在甲板上吵過架。
“告訴你,這裡是顧家的地盤,你沒資格在這裡——”認出來了更好,陸晚晴一把摔開她的手,更加的理直氣壯。
“憑什麼我沒有資格,我是顧氏商場新請來代言的模特,你以爲你是誰,你管得了我麼——”張小美也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