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綺這一病持續了幾天,不論白天黑夜神情都是恍恍惚惚,沒一刻清醒。
鄔浪瞪着歐陽澈,“你到底行不行?”不行他早點送她去醫院!
在歐陽澈心中,質疑他的專業權威,就跟質疑他二弟沒啥兩樣,那是絕對不能容忍,“行不行你要不要試試?”他不介意男女通吃!
鄔浪嘶了一聲,也意識打擊到了他,轉移話題,“整天迷迷糊糊的,就這樣能行?”
歐陽澈站在一側沒好氣,“放心,死不了!”嘴上說着,手上動作也沒停,將滴管裡的氣泡用專業指法慢慢往上彈。一切準備妥當後,他拎起醫藥箱,“我下去了,晚上再來給她掛一瓶應該就差不多了。”
室內開着極亮的吊燈,光線透過淡紫色的裝飾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姚子綺蒼白的臉色逐漸紅潤,一雙脣也恢復了往日的色澤,呼吸慢慢均勻起來,較之前幾日的確好轉太多。
想起前幾日,鄔浪濃黑的眉忍不住就緊緊皺起來。
睡夢中的她一直睡不安穩,噩夢連連,嘴裡無意識的叫着不要不要,瘋狂的程度令人咋舌。他不知道曾經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可忽然想抱她,只這麼一想,便真的俯下身去,緊緊擁住了夢魘纏身的她。
他忘不了,曾經某段歲月,他也曾這樣,雙眼一閉,恐怖的畫面便如鬼魅一般纏來,他不能呼吸,無法呼吸。眼前的這個女人,就像曾經的自己,那般無助,那麼渴望解脫。
“別怕,別怕。”他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他的聲音像是吹進草原的微風,帶着清涼和暖意,陣陣吹進她心頭,她神奇般安靜下來,躺在他懷中努力汲取着記憶中最後一絲溫存。
她在睡夢中載浮載沉,小臉無意識的往他溫暖的胸膛噌,鄔浪心神一陣盪漾,忽然想起不知從哪裡看來的一句,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昏昏沉沉中,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姚子綺身子一側陡然下沉,像是有人坐在了身邊,她欲睜眼,眼皮似有千斤重,試了兩次都沒睜開。接着,額上一涼,有人將手搭在了她額頭。這個動作她已經感受到了無數次了,她想開口,發現沒有一點力氣,依然只能任由着那隻手抽走。
鄔浪瞧着牀上的人兒,不甚舒服的動了動腦袋,以爲她又是做惡夢了,習慣去撫她腦袋,“沒事了,睡吧!”
子綺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思緒就這樣又被拉入了無邊的黑暗裡,她一陣頭暈,又昏睡了過去。
傭人上來敲門,“先生,早餐準備好了。”
鄔浪嗯了一聲,視線移到姚子綺臉上,“好好照顧着,有什麼事,及時彙報。”
那婦人答應着是,鄔浪才大步下樓。
餐廳里歐陽澈已經毫不客氣的開吃了,見他下來,將手裡的東西塞進嘴巴,“唔……還是這些東西吃着舒服。”
鄔浪扣着袖釦,斜睨他,“在醫院愛心早餐吃多了吧?”他坐到歐陽澈對面,姿態金貴如斯。
早餐是他慣愛吃的煎餅和豆漿,配着兩碟小菜,一個荷包蛋還算豐富。他並非豪門權貴出生,可吃東西時的動作神情格外講究,慢條斯理的,優雅得像貴族後裔,惹得歐陽澈不知哀怨了多少回。歐陽澈也算是十分注意形象的人,可跟他一比,總差那麼一截。
“喂,我說,這回不是來真的吧?”歐陽澈有預感。
“真的又怎樣?”他鄔浪又不是養不起!
鄔浪在紀安市的產業很多,金帝豪不過是冰山一角。幾個小時的功夫已經馬不停蹄趕了幾個地方,人疲累得很,上車就合上雙眸,閉目養神。
太子精貼心的將車內音樂替換成悠揚的曲子,那頭鄔浪的私人秘書徐銳拉開副駕駛門坐進去。“鄔總,這是剛剛擬定的文本,請您過目。”
鄔浪就喜歡徐銳這點,做事快捷,又懂得分寸。他跟了他這麼多年,比太子精時間還長,太子精都改口喊他哥了,他卻只喊鄔總,從不逾越。
有關工作上的事,鄔浪就是再累也會強打精神,從不拖延。他雙眸在潔白的紙張上滑過,長指配合着翻動,神情專注而迷人。
鄔浪翻過最後一頁,“將我圈得幾個地方再修改下。”他將文件遞給徐銳,視線無意識往窗外一掃。天空陰沉沉的,又要下雪,不知怎地,眼前就浮現出一張臉,清清秀秀的,眉眼分明,話在嘴邊脫口而出:“去洞庭別墅。”
徐銳一愣,“鄔總,赤定城的項目明天早上開標。”
鄔浪差點忘了,“現在幾點?”
“三點,您的飛機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鄔浪對赤定城這個項目志在必得,前期投入了足夠的人力財力,這時哪肯輕易放棄,“掉頭!”
太子精得令,用力一打方向盤,車頭掉了個方向。
鄔浪和徐銳到達赤定城時天剛黑,直接入住賓館。同行的隨從沒多久也都陸續抵達。
能與鄔浪這樣的人坐在同一張餐桌上是很多人夢寐以求而不得的,但若是他的員工,只要有能力,有魄力,這樣的機會並不會少。鄔浪很懂得籠絡人心,在員工中口碑極好。
他端起酒杯,沒有刻意的西裝革履,但那份尊貴悄然而出,“很高興今天能與大家坐在這裡,你們對這個項目的付出,我銘記於心,爲了我們最後的一戰,有個更美的明天,乾杯!”
寥寥幾句話,瞬間點燃員工的情緒,“爲最後的勝利,乾杯!”
飽暖思淫慾,這句話果真不假。
鄔浪坐在牀頭翻着文件,腦子裡沒事就蹦出姚子綺的影子,以至於看了半天還是那一頁,索性拿過手機來翻。
他並沒有刻意去記姚子綺的號碼,那號碼就像是長在了腦袋裡,不需要思考的就撥了過去。還沒撥通又忽然掛了,改而撥到座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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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啊,快要跳火坑了…從此水深火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