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爍駿的車在非下班時間駕回了白宅。低調而奢華的車內,坐着穩如泰山的主人,和瑟瑟發抖的公孫離。
昔日初嫁,主人家誡,歷歷在目,環繞於耳。田溯又扯了扯大腿根的裙襬,恨不能拉下來遮到膝蓋。
白爍駿終於出聲首先打破了沉默,“林婉婉決不可能越過你去,我知道你委屈了,也一定會加倍補償你。至於今天跟蹤的事情,我希望不會再發生了。”這是他能做的最好的安排了。
“啊?”田溯一臉懵圈,心裡吶喊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田溯着急的恨不能歃血起誓,最終只能乾巴巴瞪着個眼。這在白爍駿看來可不是委屈的緊了,雖然他在田溯身上沒有愛情,但關懷還是能給的,於是擡起手,輕輕的拍了拍身邊挨着車門坐的小人兒,以示安慰。
白奕湫和鄧熙去實地考察的地方在粵北比較偏僻的村莊裡,這是鄧熙調查多日後確定田家正在積極洽談的一起生豬運輸業務,這一條運輸鏈,如果談下,是一宗可以給公司帶來可觀利潤的生意。
至於不能帶上田溯,只是白小少爺私心的認爲生畜行業不夠高大上,畢竟有更多輕鬆便捷賺錢的路子,如果不是爲了天涼田破,他必定是不會選擇此條路的,他總不能讓田溯和別人介紹我男朋友是搞生豬生意的。
考察確實可以經營後,他又走關係與當地村鎮機關人員積極接洽,成功將田家排擠掉,所以事畢後國慶假期已進入尾聲。但他在回校之前還必需去見一個人。
一家咖啡廳裡,白奕湫對面坐着一位高挑清冷的女性。她身穿白色大褂,鼻樑上一副金框眼鏡,衫的人更是高冷。
她側身聽着白奕湫在說話,偶爾點點頭,湊近了看的話,可以看出兩人眉眼相似,尤其是不說話時兩人表情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彷彿聽到了好笑的事情,女人吃吃的笑了起來,漂亮的五官終是有了些親切的感覺。
白奕湫被笑也沒有生氣,只是沒好氣的給了對方個白眼。
女人難得遇到這麼令人開心的故事,心情也變的尤其的輕鬆。只見她交換了一下交疊的雙腳,說道:“這可是你第一次和我說你有喜歡的人,身份還這麼特別,真的是好有緣分!”
最後幾個字被重重的說出來,女人還是沒忍住又笑了起來。
白奕湫攤開雙腳,“你就說你幫不幫我忙吧。”
女人收起笑容,一本正經的回道:“那我得先見一下人,才能決定他值不值。”
白奕湫:“少往他身上扯,你這麼多年沒有改嫁,司馬昭之心!”
任慧琳好看的眉毛彎了彎,心想真是母子同心,“你爸可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夥子,隨便我忽悠。”
白奕湫:“除非你真想和你的實驗室廝老終身。”
爲所欲爲的兒子終於有需要自己的一天了,任慧琳可不會再受這種無成就感的氣,她雙手抱胸,衍然一副和資本家談論投資金額的姿態,回道:“我的情敵想做我的兒媳,你說說你能出什麼價?”
白奕湫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當年他媽爲了白家能投資,不惜使用美人計哄他爸,他爸當年就是上了這女人的“賊船”穩坐實驗室投資排名第一的寶座,最後心上人帶着他的錢奔赴了實驗項目,獨留他爸帶着她留下的兒子仍努力爲這個女人賺錢,別以爲不說他就不知道這兩個中年人的遊戲。
白奕湫:“我爸的錢還不夠你敗的?”
任慧琳:“臭小子,什麼我敗的,研究出來的專利,哪個不是給了你家?”
白奕湫:“你的意思是剝削我爸半輩子了,找我好爲你們實驗室下輩子鋪路是吧?”
任慧琳:“話不能這麼說,你爸已經把我們實驗室的設施都建設的非常好了,盈利已經可以讓實驗室走的很遠,如無意外,也有足夠的資金購買需要的設備了。”
她做爲一開始一個助手,早已成爲了實驗室管理者和主導者了,現在她早年的研究夢想已達成了,腳步已走的夠遠,可以慢慢一步一個腳印的爲自己人生的豐碑添磚加瓦了,不需再像年輕時那樣要爭分奪秒,最主要的是,年紀的疊加,讓她有了思家的感情。
白奕湫理直氣壯:“我現在沒有錢。”
任慧琳大怒:“還沒過門呢,就把你的錢花光了?”
白奕湫又扔了一個白眼過去,什麼叫還沒有過門,明明就已經是過門了好嗎!只不過不是在他的名下而已。
白奕湫:“那讓他花你前夫的錢?”
任慧琳:“那他這輩子都別指望做我兒媳婦了!”
田溯摸着麻將,連接打了好幾個噴嚏,到底是誰在說他壞話?
陪同着田溯打麻將的幾位太太連忙關心問道:“是不是涼了?”
“要不要把冷氣調高些?”
“初秋了,不比夏天。”
田溯趕緊回道:“不用不用,我沒事,也不覺得涼。”
他的身體是不涼的,是心涼!自從被白爍駿識破他女裝身份後第二天,家裡就突然多了很多訪客,而且都是來找他的。不是說找他打麻將,就是這裡音樂會,那裡慈善會,反正有湊不完的局。打麻將吧,還給他喂牌,他贏的真心不好意思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這是白爍駿的安排,可是他要怎麼解釋他真的不是要跟蹤他啊!現在找了這麼多別人家的太太來陪他,這日子比高考還煎熬。
田溯翻開手機看其他信息時順便看了一下白奕湫的微信,這臭男人還是沒有回他信息,田溯再一次心碎,心想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他不禁暗戳戳亂想,難道鄧熙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把白奕湫收服了?
田溯麻將打的心不在焉,這可苦了喂牌的太太們,家裡當家的叫他們過來陪個貴人,也沒說貴人是個什麼身份,貴人年紀輕輕,大家都在猜是不是白家主的私生子。眼下貴人打麻將沒有興趣了,太太們絞盡腦汁在想去哪裡玩。
一太太最先開口驚呼道:“坐久了,不如我們去活動活動吧?”
二太太借勢問道:“好啊好啊,我們去哪裡活動。”
其他幾個太太見狀熱情的看了過來。
一大太:“去騎馬吧。”
太太們有男有女,騎馬很合適,立即就得到了全部太太的支持。
田溯自然是不會騎馬的,但他還沒有拒絕,就被幾位太太擁着出了門,熱情的就像電視上的三姑六婆,你說不就會狠狠落了她的面子傷了她們的心。
田溯在馬場有專門的騎師教他騎乘,出於禮貌,他勉強暫時收起了自己那顆破碎的心,努力不讓騎師認爲他太過難教。
最後他努力了很久,發現騎師說話的語氣不似開始時那樣娓娓道來了,他只好客氣的對騎師說道:“我覺得我現在並不是學騎馬的好時機,你說呢?”
騎師看着顧客,一言難盡,不敢說你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學生。
田溯:“這樣吧,你可以牽着馬,帶我遛一會嗎?”權當散心了。
騎師:“我的榮幸。”騎師牽着馬往前走。
田溯:“可以走遠一些,這裡有點吵。”田溯看了看周圍的太太們,說道。
騎師點點頭,牽着馬往草原深處走去。
有人說,當一個人心情煩悶時,一定要去看看祖國無邊無際的大草原,這樣心胸就會變的寬廣,容納百川。
這裡的草原不算很大,但一眼望去,太陽下散發着金光的一大片綠油油,生機勃勃。
如果田野下沒有那一對野鴛鴦的話就更完美了。
白爍駿在這裡養了幾匹馬,約了夥伴一起過來消遣,但沒想到林婉婉也來了。騎了幾圈後,夥伴們都各自騎着自已的馬不見了蹤跡,現就剩下林婉婉跟在他的後面。兩人找了個能曬太陽的地方曬太陽,林婉婉卻說手臂有被東西咬了,脫了外衫讓白爍駿看傷口。外衫裡面只有一件胸衣,春光乍泄。
野鴛鴦聽到了馬鼻聲,雙雙望去,只見白夫人正在馬上,居高臨下正目不轉睛的看過來。
田溯深感這次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這是走的什麼狗屎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