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司承成爲紀氏心理顧問後,着實爲紀氏的員工制定了良好的心理培訓方案,短短時日,丁司承已成爲紀氏心理顧問團中必不可少的骨幹,後來,紀東巖乾脆將整個心理團隊交給他全權負責,可見對他專業的肯定。
紀東巖在接管紀氏之後,他的父親基本上已不再露面,久居國外,倒是過着無憂無慮的退休生活,只是在他第一天坐上主席位置時,他父親就叮囑了他句:凡事不要強人所難,尤其是對年柏彥。
紀東巖的父親在早年曆經太多,也看透太多,紀家和年家原本就是世家,在年柏彥很小的時候,紀東巖的父親就給了年柏彥這樣一個評價:冷峻不驚。
而對自己兒子的評價是:意氣用事。
所以,在臨退休前纔給了紀東巖這麼一個忠告。
但紀東巖認爲,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去做的,就算意氣用事,那也算是嘗試,他不想去反駁父親的評價,事實上,他覺得父親的眼睛很毒,看人向來看得很準,他承認,他就是意氣用事。
丁司承拿着下一季度的款項申請明細敲開紀東巖辦公室的門時,見他正坐在椅子上看窗外的夕陽,椅背是他的背影,大片夕陽將他籠罩,他看上去有一些的孤寂。
聽見動靜後,紀東巖也沒轉過身來,始終沉默。
這不是紀東巖的風格。
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紀東巖向來是個和氣的上司,紀氏的員工也喜歡將紀東巖與年柏彥比較,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在公司最福氣的就是能攤上紀東巖這樣的上司,他對下屬和善,只要不是觸犯原則的事他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同人有不同的管理風格,年柏彥是出了名的嚴苛,而紀東巖則和氣生財。
丁司承將文件夾放在辦公桌上,拉了旁邊的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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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東巖不知道在想什麼,還是一言不發。
丁司承點了一根菸,悠緩地抽着,也不言語。
就這樣,兩人靜靜欣賞完了夕陽最美的時刻,等天際只剩下不再耀眼的紅,紀東巖纔開口,聲音很低,“你說,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丁司承輕輕一笑,“這世上沒有純粹的好人,也沒有純粹的壞人。”
“日行一善的人不是好人,而作殲犯科的人不是壞人嗎?”紀東巖的雙眼始終盯着窗外,輕描淡寫地反問。
丁司承抽了一口煙,吐了個優美的菸圈,“日行一善的人也有自私的時候,那麼他就是壞人;而作殲犯科的人也有親情也有愛人,當他心存善念的時候他就是好人。”
紀東巖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了兩下,“怕是日後小葉會將我定義成壞人。”說到這兒,他轉了過來,目光靜靜地落在丁司承臉上,“也包括你,在她心中的形象也蕩然無存了。”
丁司承夾煙的手指細不可聞地抖動了下,下一秒將半截煙摁滅在菸灰缸裡,淡淡說,“當她親眼看見要要躺在血泊裡的那一刻,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經蕩然無存了。”
紀東巖無奈笑了下。
“年柏彥一旦敗了,他的事業也會毀了,你參與其中,素葉日後都不會原諒你。”丁司承說了句。
紀東巖脣角唯一那麼一小點兒的笑也斂去了,他沒作聲,拿了煙盒,取出了一支菸,卻沒抽,拿在手裡擺弄着,少頃,開口,“小葉跟其他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是個太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女人。從一開始我就被她判定出局,在我和年柏彥兩人之間她選擇了年柏彥,所以無論我再怎麼做,都不可能將友誼轉爲愛情。愛情很簡單,要麼愛要麼不愛,友誼就複雜得多了,表面看上去是傷害,實則卻是保護。”
丁司承淡淡笑着。
“那麼你呢?”紀東巖反問。
“我?”丁司承微微挑眉,思量了許久卻無法給出正確答案,末了,無奈笑道,“我的心思,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人,生來迷茫,有時候,就算心理諮詢師也在所難免。
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
紀東巖接起,是秘書處打來的,聲音遲疑焦慮。“紀總,有位先生說什麼都要見您,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談,還說,您要是不見他一定會後悔的。”
“晚上的行程安排不是已經全都推掉了嗎?”紀東巖說了句。
“是,但……這位先生沒有預約,他說什麼都要見您。”
紀東巖皺了下眉頭。
“他說……他要跟您談有關年柏彥的事……”
紀東巖想了下,“讓他進來吧。”
“是。”
通完電話,丁司承起身打算離開,紀東巖卻示意他坐下。
很快,秘書敲門。
帶進來一個男人。
這男人長得五大三粗,大骨架寬肩膀,戴着一頂鴨舌帽,帽檐下是一副太陽鏡。皮膚黝黑,穿的衣服有點破舊,牛仔褲的褲腳是挽起來的,腳上趿拉着一雙深色同樣泛舊的拖鞋。最顯眼的是,他臉上那道怎麼遮都不可能遮住的刀疤,雖有太陽鏡遮着,但還能看得出刀疤的可怖。
這樣一個男人,與辦公室西裝革履的兩位顯然格格不入,但他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進了辦公室後,大大咧咧地往丁司承身邊的椅子上一坐,隔着一張半弧形的辦公桌,看着紀東巖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見我。”
紀東巖不動聲色,身子朝後一倚,看着他,“咖啡還是茶?”
刀疤臉笑得陰鬱,“討根菸抽就行。”
紀東巖也不勉強,將一盒煙扔到了他面前。
刀疤臉脣角微微勾了下,拿過煙盒,拎了一支菸出來,點上,滿足地吐了一口煙。
“先生怎麼稱呼?”紀東巖問。
“你可以稱呼我姓劉,也可以稱呼我爲姓李,都無所謂。”刀疤臉說了句。
旁邊的丁司承微微挑眉,轉頭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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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奇怪嗎?姓名不過就是個代號而已,要不然,你們乾脆就叫我刀疤臉好了。”
紀東巖聞言後輕聲笑了,“那好,刀疤臉先生,你來是因爲年柏彥的事?”
“沒錯,但更重要的是,我打算在紀氏撈點好處。”刀疤臉說得直接。
紀東巖哼笑,“看來,你要向我討的不知一根菸這麼簡單。”
刀疤臉翹了二郎腿,“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紀總是個聰明人,所以,我找上了你。”
紀東巖脣角微揚,“說說看。”
“紀氏和精石針鋒相對這麼久,局面也該打破了,我想幫你。”刀疤臉慢悠悠道。
紀東巖的目光不着痕跡地落在了丁司承臉上,而丁司承顯然也覺得疑惑,眉頭微蹙。幾秒後,紀東巖哼笑,“你幫我?你想幫我什麼?”
“很簡單啊,讓年柏彥出局。”刀疤臉直截了當。
紀東巖微微眯眼,“我看這位先生你是搞錯了,我從沒說過讓年柏彥出局。”
“精石一直是紀氏的死對頭。”
“商場爭鬥在所難免,爲了利益,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敵人。”
刀疤臉聞言哈哈一笑,“紀總,既然我敢來找你,我就一定會有把握跟你合作的,你又何必來質疑我試探我呢?”
紀東巖打量了他好久。
刀疤臉擡手,摘下了太陽鏡。
一張令人難忘的臉。
之所以難忘,並非是多麼英俊不凡,相反的,他生得醜陋,更重要的是,原來那個刀疤是橫過了臉頰,如臉上爬了條蜈蚣,令人驚駭不已。
他將太陽鏡放在了辦公桌上,對上紀東巖的眼睛,補上了句,“相信我,有了我的幫助,你絕對事半功倍。”
紀東巖目光沉定,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後淡淡地問,“先生這麼有本事,大可以到年柏彥那邊去討邀。”
刀疤臉哼哼一笑,“現在,能跟年柏彥勢均力敵的人就是你紀總,我不單單是討錢,我還需要討債,是年家欠我的,所以我討債的時候必須要找好靠山才行,否則,我一定會死在年柏彥手裡。”
“哦?”紀東巖疑惑,“年家欠你什麼?”
“欠我什麼紀總就不用知道了,我只需要告訴你的事,我有足夠籌碼能讓年柏彥一無所有。”刀疤臉很是神秘。
在旁始終沉默的丁司承忍不住開口,“這位先生,你的口氣也太大了吧?年柏彥現在在精石如魚得水,你到底有多大的籌碼能讓他一無所有?”
“各人有各自的做法方法,正所謂‘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我的籌碼可大着呢,他年柏彥不敢不聽話。”
紀東巖冷哼,“既然這麼信誓旦旦,又爲什麼找紀氏做靠山?”
“以防萬一。”刀疤臉回答,“年柏彥那個人城府極深,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是提着腦袋來做這件事的,所以必須得尋求保障才行。紀總,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紀東巖擺弄着剛剛抽出的那根菸,若有所思,將煙叼在嘴裡,點燃。
室內安靜了下來。
似乎只有菸絲在靜靜燃燒的聲音。
“好一句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良久後,紀東巖笑意森涼開口,吐了煙霧,透過青白色來看刀疤臉,“你向年柏彥討債,那麼自然就是向紀氏討錢了,說吧,你要多少?”
刀疤臉抽了最後幾口煙,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笑道,“其實我要的不多。”衝着紀東巖伸出五根手指,“就這個數。”
丁司承在旁問,“五千萬?”
刀疤臉笑了,“是五億。”
丁司承一愣。
“紀總,你覺得我要的多嗎?”刀疤臉勾脣笑着,“對方可是年柏彥,光是身價就不止這個數兒,一旦他出了局,紀氏的股票大幅度上漲所帶來的利益也不止這個數兒吧。”
紀東巖抽了口煙,笑着吐出,“先生真是有魄力。”
“哪裡哪裡,紀氏旗下的璽匯,隨便拿出哪顆石頭都價值不菲,我要的也不過是一兩顆石頭錢而已。”
紀東巖冷哼,“沒問題。”
“我要現金,不要支票。”刀疤臉提出要求。
紀東巖乾脆將煙掐了,身子探前,“五億現金流,你讓我從公司賬面上走?這位先生,你太天真了吧?”
“紀總,我也是替你着想,有些錢一旦走了賬面,怕是到時候連你也脫不開干係。”
紀東巖笑了,“我從沒想過要脫開干係,做了就是做了,遮遮掩掩的沒意思。”
“紀總真是爽快。”刀疤臉想了想,“既然如此,我會給你指定一個國外賬戶。”
紀東巖點頭。
刀疤臉起身,拿起太陽鏡重新戴上,“至於我怎麼做,紀總或其他人不要干預。”
“沒問題。”
等刀疤臉走了之後,丁司承問紀東巖,“這人能信得過嗎?”
“你覺得他有跑到紀氏來騙5億的膽子嗎?”紀東巖說了句,沒人敢有這個膽子,騙5億,那純碎不要命了,而且他也見過他的長相,想找到這個人輕而易舉。
丁司承遲疑,“我們還不知道他的底細。”
“底細不重要,我對他的底細也不感興趣,我唯獨感興趣的就是他手中的籌碼。”紀東巖說道。
“爲什麼要走賬面?”丁司承不解。
紀東巖只是輕輕笑着,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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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個案問題嚴重了些,所以素葉破天荒地在聯衆加了班,將個案前後經手的心理治療資料重新整理歸納了一下。
回到家已是九點多了。
剛踏進家門,外面就掉雨點了,噼裡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倒是平添了夜晚的聲音。
素葉伸手開燈。
卻發現客廳的燈不亮了。
換了鞋進了屋,仰着頭盯着高高棚頂上的吊燈,看了半天后下意識就翻包掏出了手機,打了年柏彥的私人號碼。
很快地,那邊接通。
“家裡客廳有備用燈泡嗎?”她問。
年柏彥那邊問,“燈壞了?”
“嗯。”素葉應聲完才反應過來,“你在開會吧?”他那邊很安靜。
年柏彥答非所問,“別在客廳待着了,等我回去。”
“哦,沒事兒,燈又亮了。”素葉趕忙說,“你開會吧。”
通完話後,她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有點懊惱自己剛剛的行爲。
其他房間還有電,素葉先泡了個澡,鬆緩了一天的疲累,打算上網看看電視劇之類的,但一開電腦,又看見有關精石的新聞,乾脆關了。
回到客廳,看了會兒電視。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她開始擔心年柏彥有沒有帶傘,但一想,這種事也輪不到她來操心,許桐總不能讓年柏彥淋着雨回來吧。
就是視線有點不舒服。
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喜歡將燈調亮,尤其是下雨的夜晚。
否則,太孤寂了。
起身,在客廳裡轉悠了半天,近乎翻箱倒櫃的終於找到了備用的燈泡,拿在手裡一看,唏噓不已,上等的水晶質地啊,拿在手裡手感那叫一個好。
素葉看了看手裡的備用燈,又仰頭看着距離自己恨不得十萬八千里的大吊燈,嘴裡嘖嘖了兩聲,真要是吃不上飯那天,把這燈賣了也能填飽肚子了。
但眼前的問題是,她必須要把這燈弄亮了,否則悽風苦雨的,客廳光是地燈在亮太昏暗了。
素葉想了半天,在研究怎麼能夠到燈的問題。
突然想到了雜物間,她記得裡面有個家用梯子,趕忙去取了。
大晚上的,電閃雷鳴。
素葉取了梯子,支好,將備用燈裝在了家居服的兜裡,然後爬上了梯子,這點兒小事兒對她來說太小兒科了。
所以此時此刻她倒是覺得自己愛好攀巖也挺好,最起碼換燈爬梯子的時候不會恐高。
只是……
這個燈要怎麼個換法兒?
素葉看着自己兩手空空,只拎了只備用燈上來,是不是得有工具才行啊?
皺眉想了半天,又利落地爬了下來,開始翻找工具。
用什麼工具也是個問題。
素葉乾脆將整個工具箱背身上,爬上了梯子。
總有一樣是能用上的吧。
但問題是……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因爲,素葉實在搞不懂這款燈要怎麼更換備用燈。
她舉着手電筒,看了半天,眉頭都快皺出褶子了,還沒看到燈管的接縫處在什麼位置。
足足有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她都在觀察。
最後,終於被這個*的燈給激怒了。
素葉眼睛冒火,哎呀就不信了,我這暴脾氣!
剛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強行拆除,客廳的電梯“滴”地一聲開了。
“你幹什麼呢?”正巧到家的年柏彥見到這一幕後,心臟都快停了,喝了一嗓子。
這一喝不要緊,倒是將素葉嚇得半死,身子一晃,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年柏彥大驚,連皮鞋都顧不上換了,大步竄了上前,大手“啪”地一下緊扶住梯子。
素葉這才倖免於難。
“趕緊給我下來。”年柏彥又喝道。
素葉也不想逞強,“哦”了一聲。
“先把工具箱給我。”年柏彥生怕她下來不方便。
素葉將工具箱遞給了他,他接過先放到一邊,始終扶住梯子,等她下來了之後才放了心,眉頭一皺,“不是讓你等我回來嗎?”
“你那麼忙,我想着就是隻燈泡的問題。”素葉陪着笑。
年柏彥無奈,伸手懲罰式地揉了揉她的頭。
“我們要不要叫修理工?”素葉湊上前問了句。
年柏彥沒說話,折回玄關換了鞋,素葉趿拉着拖鞋跟上前,補充了句,“你當初爲什麼要買那麼奇怪的燈,壞了都沒法兒修。”
“是你笨。”年柏彥低笑。
素葉不服,“什麼叫我笨?燈設計得有問題。”
年柏彥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擴大笑容,但還是嘴巴狠毒地說了句,“下次再讓我看見你爬上爬下的,你就離捱揍不遠了。”
素葉抿脣笑着,見他進了衣帽間後也跟着進去,探頭,“真不需要找修理工?”
“那你要老公幹什麼?”年柏彥當着她的面兒換了家居服。
素葉看着他結實的胸膛,嚥了下口水,“可真誘人。”
年柏彥換好了衣服,臨出門時戳了她腦袋一下,“色女。”然後到了梯子旁。
“你長成那樣,誰見了不起色心啊?”素葉蹦噠上前,嘻嘻笑着。
“小樣兒,夜夜縱歡你不是我的對手。”年柏彥打開工具箱,從中拿出兩樣工具在手,低低笑道。
素葉不服氣,“我也有徵服你的時候。”
“例如?”年柏彥上了梯子。
素葉上前幫他扶着梯子,仰頭看着他,“例如,我在你上面的時候。”
“我以爲你更喜歡背後式。”年柏彥拋出火辣辣的話。
幸虧客廳光線暗,素葉的大紅臉才掩藏不見,她清清嗓子,“纔不喜歡。”
“爲什麼?”年柏彥邊找問題邊問。
素葉支支吾吾。
年柏彥便低頭笑看她。
“因爲……那個太深。”她不好意思說了句。
“哪個太深?”年柏彥逗她。
“你明知故問。”素葉瞪了他一眼。
年柏彥便被她的模樣逗笑了,笑出聲來。
“你到底會不會修啊?”素葉轉移了話題。
年柏彥脣邊始終沾笑,“把電閘拉了,能找到電閘吧?”
素葉點頭,做起了他的臨時助手。
電閘一拉,整個四合院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窗外閃電的光才能勉強照亮視線。
“是其中一條燈管的電絲燒壞了。”年柏彥舉着手電筒,查明瞭原因。
素葉脫口,“那怎麼辦?”
“修。”年柏彥用“這不廢話嗎”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指着工具箱,“裡面有電絲,拿給我。”
素葉屁顛顛地拿給他,“沒想到你還是高手呢。”
年柏彥平時是個很少開玩笑和炫耀的男人,跟素葉在一起了後,着實也變得活分了些,聞言她的話後,笑說道,“開玩笑呢,你老公當初是物理課代表。”
“真的假的啊,你可別把咱家的燈升級成化學實驗了啊。”素葉覺得他看上去輕鬆,她的心情也跟着輕鬆了,這段時間的新聞令她生厭,可她最擔心的是年柏彥,又考慮他這個人自尊心強,不去輕易提及,她想,他也不喜歡被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