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要要盯着他,眼神近乎活吞人。葉淵饒有興致,湊近她,“難得啊,不頂嘴了,怎麼,被我氣瘋了?不過就是稍稍耽誤你見家長的行程嗎?”
“葉淵,你還要臉不要臉了?是不是你的人生裡就沒什麼重要的事?”林要要一想到就這麼不打招呼跑了出來心裡就沒底,自然對這個始作俑者更加來氣,“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閒的,你有你璀璨光鮮的人生,但不意味着別人也像你這麼幸運。你是有錢是有地位,但有錢有地位就一定要用這種蠻橫的方式來襯托別人失敗的人生嗎?”
葉淵收斂了笑,語氣低沉,“你的人生失敗嗎?”
“你以爲呢?”林要要衝着他瞪眼,“正在見未來公公的女人,結果被個神經質男人給拉走了,你覺得她未來老公和未來公公會怎麼想?這樣的人生還不叫失敗?”
葉淵聽聞卻笑了,“我還以爲什麼大不了的事呢,要要,你要感謝我纔對,如果你嫁給了那個男人才叫失敗人生,我不過是碰巧將你的人生扶正而已。”
林要要皺緊眉頭,“我不想聽你在這兒胡說八道。”說着要開門下車。
奈何,車門鎖住了。
“你——”
“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有意思嗎?”葉淵似玩笑似認真。
“你錯了,他很愛我!”
“女人自以爲是起來還真可怕。”葉淵說着竟拉過她的手,不顧掙扎用力箍緊,“這樣吧,你給你自己再多一個選擇,買件衣服還得貨比三家呢,更何況是結婚這種大事,你覺得呢?”
林要要用盡力氣抽出自己的手,像是避瘟疫似的避開他,“你有病啊,我沒事給自己多什麼選擇?”
“你可以比較一下丁司承和我誰更適合你。”葉淵笑看着她。
林要要冷笑,“不用比較,葉少爺,我下輩子都不會跟你這種人在一起。”
“我哪種人了?”
“濫情、種馬、不負責任,誰跟你誰倒黴。”
葉淵誇張地瞪眼,“要要,想不到你已經瞭解我到這麼深層次的地步了,還說跟我不配?”
“開門!”她懶得跟他多說什麼。
“別這樣,生氣了?”他湊近她,俊臉令人流連忘返。
林要要扭臉,他卻又湊上來,“看着我。”
她不理。
“不聽話我可親你了。”葉淵壞笑。
林要要嚇了一跳,怒視着他,“葉淵你流氓!”
“你信不信,我更想對你耍流氓。”葉淵靠得她很近,近到可以倒影她倏然驚慌的瞳仁,又笑了,“這樣乖乖地看着我多好。”
“你……神經病。”
葉淵見她真怕了,便收斂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好了逗逗你而已,要要,我是真心想尋得你幫助的。”
林要要仍舊一臉警覺,總覺得這個男人就算嚴肅認真的時候也在想着什麼鬼點子。
“我想給小葉買件禮物,想來想去覺得送項鍊還不錯,但又不會選,你正好是珠寶鑑定師,可以幫我好好選選。”葉淵的口吻聽上去極度認真。
林要要狐疑了,“無緣無故爲什麼送禮物給小葉?”
“我不過是想緩和她和葉家的矛盾而已,想想看,她如果整日活在仇恨裡這日子還怎麼過?我這個做哥哥的總不能看着她每天鬱鬱寡歡吧?聽說她一個人去旅行了,想想就揪心吶。”葉淵皺着眉頭,眼角眉梢流露心疼狀,這幅神情讓林要要見了多少有點怒氣緩解了。
“你……是真這麼想的?”
“當然。”葉淵拉過她的手,一臉鄭重,“你是小葉最好的朋友,又是鑑定師,你說除了你之外我還能信任誰?你任重道遠,我和小葉的關係能不能緩和就靠你了。”
林要要始終皺着眉頭盯着他,心中衡量他言語中的可信度。
“你再討厭我也不能連帶的讓小葉得不到快樂吧?總抱着仇恨過日子的人不好。”葉淵繼續哄勸。
林要要若有所思,他這個人雖說討厭,但說話還是挺有道理的,她知道素葉一人去旅行的事,也爲此發愁。見狀後嘆了口氣,“行吧,我可以幫你。”
“太好了。”葉淵攥緊了她的手。
林要要只想着素葉的事忘了抽回手,就任由他一直攥着,良久後又幽幽道,“陪你選禮物之前我得先給司承打個電話,就這麼跑出來我怕他會多想。”
“好。”葉淵挑脣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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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有客戶要見,所以兩人在香港暫時落腳,年柏彥去見了客戶,而素葉偷了兩個小時的閒,撒丫子狂逛免稅店,等到了約定的時間抵達機場時,她頂着個誇張的太陽鏡進了頭等艙休息間,對着正在看財經雜誌等她的年柏彥重重拍了一下。
年柏彥一口咖啡差點嗆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也只剩下素葉這般大膽了,擡眼,看向那張近乎被太陽鏡遮住半張臉的女人,她倒是滿心愉悅,衝着他打了聲招呼,“哈羅帥哥,我來晚了。”話畢趕忙坐在了他身邊的沙發上,踢掉了高跟鞋,嚷嚷着服務人員,“快,幫我拿杯冰檸檬水,謝謝。”
服務人員微笑點頭,剛轉身要走年柏彥卻揚聲,“給她杯常溫的檸檬水。”
“年柏彥,我要熱死了。”她將臉湊近他抗議。
“看出來了。”年柏彥放下手中雜誌,擡手擦了擦她額頭上的細汗,緊跟着摘掉那副誇張太陽眼鏡對上她佯怒的眼,“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喝太涼的,想生病嗎?”見服務人員還遲疑地站在旁邊,又沉聲命令了句,“常溫的。”
服務人員點頭走開,沒一會兒端了杯常溫檸檬水,素葉喝得不是滋味,但也沒跟他計較什麼。蜷縮在沙發上,也顧不上形象問題,將空杯子放到一邊後又道:“你真應該再多見幾個客戶,知道嗎,好多品牌都在打折,我都忙不過來了。”1bec6。
“忙了半天只買了一副太陽鏡和高跟鞋?”年柏彥難得有了興趣跟她瞎貧。
素葉抿脣,“這不是時間太緊嘛。”
要人饒誤神。“還是不捨得花錢?”他一針見血。
聞言她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像是隻樹懶似的膩在他身上,嗓音甜膩膩的,像是夏日的冰激凌,“誰說的,香港好多牌子都比內地便宜多了,就拿太陽鏡和高跟鞋來說都是新款,比內地旗艦店便宜近四千塊呢。”
你有沒有什麼想買的?要不咱們改簽下一班飛機?”
年柏彥忍着笑,任由她趴着自己的胳膊,伸手拿過雜誌淡淡道,“不行。”
“年柏彥……”她開始使用撒嬌政策,拉長了音兒搖晃着他的胳膊。
“南非那邊一切都安排好了,行程不能更改。”年柏彥依舊看着雜誌。
“那我坐下一班過去找你。”
“不行。”
“爲什麼?”
年柏彥這才擡眼看着她,“我怎麼可能把你一人丟在香港?”
“沒事,香港我熟得很。”素葉扳了手指算了下時間一本正經兒,“6小時後就有下一班。”
“6小時後我已經到南非了。”年柏彥毫不客氣,“還有,到了南非你要分分鐘都得跟着我,不能像今天似的亂逛。”
“你不是要去鑽石礦和鑽石工廠談公事嗎?”
“沒錯。”
“我跟着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
“啊?”素葉一愣,“可我已經計劃好了去騎鴕鳥了。”
年柏彥終於還是忍不住被她逗笑了,伸手將她一把圈懷裡,用力揉了揉她的頭,“美其名曰怕耽誤我公事,實際上還是免不了貪玩的性子,騎鴕鳥,你可真能作的。”
“你去過南非那麼多次沒騎過鴕鳥嗎?太可惜了,stellenbosch(斯泰倫布什)有一家高門鴕鳥場,聽說那裡飼養了十萬多隻的鴕鳥,每一年都會舉辦騎鴕鳥大賽來吸引遊客。”素葉從他懷裡仰着頭,眼裡的神情盡是嚮往。
年柏彥眼神略有詫異,“你不是沒去過南非嗎?”
“查攻略……”素葉殲笑。
“我們不走那條線。”年柏彥悠閒地玩弄着她的長髮,“而且這次我們是去辦公事,無論是到礦上還是去見零售商,你都要全程跟着。”
“這件事跟我又沒有關係。”她的臉一跨。
“跟我有關的事就是跟你有關。”年柏彥伸手扶正了她的神情,親暱吻了她的髮絲,“正好實地檢驗一下你所背的知識。”
素葉不可思議地看着他,良久後道,“年柏彥,我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員工,你要不要對你的女人都這麼嚴格要求啊?”
“我是爲了你好。”年柏彥低聲哄勸。
素葉見他如此執拗,也知道自己的購物計劃徹底泡湯,雖說無法扭轉這個事實但心頭的火也要泄一下,見休息室的服務人員都悄悄打量這邊,忽地計上心來,故作大聲,“有你這樣的嗎?沒吃人家之前百依百順,把人家吃得一乾二淨後就冷言冷語了,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啊?”
果不其然,她的一番類似血淚史的控訴成功引來了周圍人明目張膽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