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東窗事發

傅博文去美國了。

程晚夏覺得一天的日子更無聊了。

平時就算待在傅家白天無聊了點,晚上至少還得有人陪,現在是白天晚上都對着這麼空蕩蕩的房間,真是無聊透頂。

打開臥室的房門,準備出去透透氣。

迎面走來安筱,穿着淡綠色緊身連衣裙,一雙水晶高跟鞋,提着一個限量級奢侈包,化了淡妝,看上去是準備出門的樣子。

程晚夏蹙眉看着她。

安筱睨了一眼程晚夏,大步走在前面。

程晚夏也不太喜歡搭理安筱,覺得安筱這段時間也挺安分守己的,平時最多就是比她會在長輩面前表現,還沒有做什麼壞事。

所以程晚夏覺得,自己當初想的,可能真的想多了點。

安筱嫁給傅文淵,頂多就是當時意氣用事的做了點極端的事情,也有可能兩個人在這麼朝夕相處之間有了感情也說不定。

當然,程晚夏當時真的是沒有想起傅博文曾經提醒過她,傅文淵最大的能耐就是等待和忍耐。

大廳中,丁小君、黃良菊和章清雅一般都在。

三個人明明彼此看不慣彼此,但也不知道爲什麼,很多時候都習慣性聚在一起看電視,吃水果,過富家太太的日子。

“大媽,媽,三媽,今天公司有個通告,我出去一趟。”安筱非常乖巧的走過去,很溫柔的說道。

“都結婚了還上什麼通告,不能推了嗎?”黃良菊不悅的說道。

“這個是之前就定好了的,公司也有規定,我儘量早點結束就回來。”

“規定都是死的,你讓文淵給你們公司老總打個電話,就說你身體不舒服,去不了了。”

“媽,真的用不着,今天的通告都只是走走過場,不累人的,而且就在上海本地。”安筱很執着。

黃良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好多說,“那你自己注意點。”

“謝謝媽。”安筱嘴角一笑。

程晚夏看着安筱離開,安筱和她不一樣,安筱的工作雖然也減少了些,但和她幾乎脫線的方式有很多不同,她其實也在考慮,要不要也接點什麼小通告,讓自己別那麼無聊。

轉眸一想。

還是等生完小孩再說吧。

“晚晚今天沒事吧。”丁小君突然叫住她。

“沒什麼事。”程晚夏一笑。

“下午你陪着我出去,跟正軒買點結婚的東西回來,都沒幾天了,得趕緊準備。”

“好。”程晚夏答應。

傅正軒的婚禮,真的就那麼近了。

也不知道傅博文能不能在婚禮前結束在美國那邊的工作。

“對了,子姍這幾天還是都沒怎麼見着人,也不知道和白季陽怎麼樣了,三妹,你問過沒?”丁小君看着章清雅。

“哎,子姍的性格你們也知道,她不願意說的時候,就算是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會說。”

“不管怎樣,你當媽的還是要多關心關心。子姍不小了,能夠早點把自己定了就定了。”

“嗯,我知道。”章清雅點頭。

程晚夏默默的聽着他們的對話。

她們都不知道吧,傅子姍準備去非洲當志願者的事情。

她抿了抿脣,覺得這個事情,她說出來,怎麼都不妥,還是等着當事人自己來說吧!

……

傅子姍今天上白班。

今天科室的所有醫生護士都對她很殷切。

因爲大家都知道,去非洲的名額,又落在了她的頭上。

她實在不知道主任到底是撞了什麼邪,這段時間對她好得很,就這個非洲名額還無比動情的在科室大做了一番煽情的演講,誇她的大無畏精神,誇她的無私奉獻,誇她有多偉大……

她聽着都覺得不好意思,主任到底都是怎麼說出口的。

總覺得這幾天,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帶着崇拜。

下午下班。

科室非要組織聚餐,說是爲了感謝傅子姍對醫院的付出,由科室出錢吃飯。

科室的醫生護士些都興奮得很,唯獨當事人傅子姍,興致不高。

吃完飯之後,唱歌。

這一般都是年輕人喜歡玩的生活方式。

夜未眠會所。

他們定點愛玩的地方。

傅子姍整個過程喝了些酒,她這個人不太世故,對於別人的敬酒基本都是不推脫的,好在酒量還行,一路過來,沒怎麼喝醉。

包房裡大家玩得很瘋,連那個糟老頭子主任都混在着一羣人之中,情緒一直處於高昂狀態。

傅子姍坐在沙發上,看着這一羣人瘋這一羣人狂。

突然覺得,就算是去了非洲,應該也會想起這一羣,明明沒有什麼感情的白衣天使吧!

她抿着脣,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子姍。”張瑤突然一屁股坐過來。

傅子姍轉頭看着她。

“子姍,我敬你一杯。”

傅子姍看着她,拿起自己的酒杯。

“對不起,那天說了那些話,我當時真的太氣了,纔會口無遮攔,你別放在心上。”張瑤誠懇的說着。

“沒什麼,我能夠理解。”傅子姍不在乎的說道。

“不管怎麼樣,真的要謝謝你,這次不是因爲你就只有我去。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子姍,我真的很謝謝你,真的。”

傅子姍嘴角一笑,“真的沒什麼,我這個人原則性很強的,不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誰都沒辦法讓我做,所以你也別太感激我,我只是想去而已,和你沒什麼關係。”

張瑤覺得眼眶有些紅。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做了好事不留名的。

今年憑最佳優秀醫生,她一定評選傅子姍。

兩個人喝了滿滿一大杯,突然看着包房的門推開了。

一個小護士高昂的聲音說道,“剛剛出去碰到心臟科的也在這邊玩,就把他們叫過來了。”

包房不知道誰把音響給關了。

小護士繼續說着,“大家都想來敬敬子姍的酒,覺得咱們子姍忒偉大了。都要來踐行。”

傅子姍看到了傅正軒,混在那一羣人之中。

還是,那麼顯眼。

她收回視線,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酒杯。

心臟科幾個男醫生,還有幾個小護士,大概7、8個人,瞬間就把整個包房擠滿了。

傅子姍被擠在沙發中間。

心臟科的挨個來敬酒,說的也都是些讚美之詞。

她之前真的沒有想過去非洲到底是有多慘,現在覺得,估計不丟掉半條命,回不來了。

她一一接過別人的敬酒。

喝得有點急。

喝完一圈,她?...

覺得胃裡面有些難受,忍不住往廁所走去。

包房中的廁所不知道誰給佔着,她只得去外面的公共衛生間。

剛走進去,就忍不住吐了出來。

這幫孫子,都是故意的吧!

接二連三的,又嘔吐了好幾次。

她覺得她黃疸水都給吐了出來,稍微緩和了些,她用水漱了漱口,洗了洗臉,擡頭看着鏡子中臉色有些慘白的自己。

隨手扯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慘自己的臉頰和嘴。

傅正軒應該很氣吧。

這麼多人都和她喝酒了,但是傅正軒沒有,她看了他好幾眼,他一個人坐在他們科室的護士們中間,一個人喝酒。

傅正軒很受歡迎,護士些都很喜歡他。

每個人都想要和他套近乎,但他似乎只是在喝酒,沒有和任何人說一個字。

她抿了抿脣,覺得自己不應該想太多。

現在這樣,她覺得挺好。

最後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出公共衛生間。

剛走到門口,突然感覺到一股蠻力拉着她就往外走,走過一道走廊,走在安全通道的樓梯樓處,停了下來。

傅子姍看着自己被他拉着的手腕,力度很大,有些痛,但是,她沒有哼一聲,就看着他隱忍着怒火,冷冷的俊臉。

傅正軒不太會發脾氣。

不管是在傅家還是在醫院,大家都說他是好好先生。

是結婚對象的最佳人選。

其實傅子姍也覺得是。

傅正軒發火的時間寥寥無幾,她真的覺得,寧沫挺幸福的。

“爲什麼一定要去非洲?”傅正軒放開她的手腕,冷冷的問她。

傅子姍揉着自己發疼的手腕,“心血來潮。”

“你就真的不知道非洲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嗎?!”傅正軒的聲音大了些,怒氣毫不掩飾,“你真的要我把我同學死的時候的照片發給你看看嗎?!”

“我沒你同學那麼倒黴。而且我和那邊志願者協會聯繫過,他們的經驗非常豐富,去了很多次不同的國度,傳染病發生在志願者身上的幾乎沒有,而且他們的醫療設備也非常先進,資源很豐富,不存在你說的……”

“傅子姍,你能再單純點嗎?!他們不這麼說,有誰會去!”傅正軒怒吼。

傅子姍垂着眼眸,“反正,我信了。”

“你到底要怎樣纔不會去!”傅正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問道。

傅子姍搖頭,“我怎樣都會去。”

“傅子姍,你到底要我把你怎麼辦?!”傅正軒覺得很無力,無力到想要殺人,他到底要怎麼說,她纔會聽他的!

小的時候,她不是很乖的嗎?!

小的時候,她不開心了,他隨便逗逗她,她都會破涕爲笑的嗎?!

從什麼時候開始,傅子姍讓他這麼無能爲力!

傅子姍看着他,看着他難受無比的表情。

傅正軒不喜歡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在外,儘管她一直都知道,傅正軒回到傅家其實不快樂,但是他卻能夠從小就掩蓋自己的情緒,不讓任何人知道。

現在,該真的是傷透了吧。

傅子姍轉身欲走。

她其實並不是表面上那麼堅決,她只是爲了讓自己,逼迫自己斷了一些退路而已,她其實也怕被什麼動搖。

所以,離開,逃避。

短暫的也好,長期的也罷。

總得讓自己的心,別胡思亂想。

“傅子姍。”傅正軒突然拉住她欲走的身體。

傅子姍還未反應過來,昏天暗地的。

她感覺到自己被傅正軒壓在了牆壁上,然後,她感覺到兩瓣柔軟的脣壓在了她的脣瓣上。

傅子姍愣愣的看着傅正軒。

一瞬間,眼淚滑落。

傅正軒,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你知道你現在親吻的人,是誰嗎?

傅正軒幽暗的眼眸看着傅子姍佈滿水漬的眼眶,他突然閉上眼睛,抱緊傅子姍,狠狠的吻着了她。

安全通道很安靜,和門外那個吵雜的地方完全不一樣。

所以,兩個人越來越重的呼吸,越來越距離的心跳聲纔會那麼明顯。

傅正軒的吻很霸道,甚至不讓她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他纏綿着她的脣舌,狠狠的,怕失去一般,仿若就是在宣誓自己,這是自己的。

永遠都只是自己的!

傅子姍迴應他。

很生澀的迴應他。

如果要下地獄,她陪他。

兩個人氣喘吁吁,似乎完全忘記了彼此的身份,就是兩個熱戀的情侶,在做着一些情不自禁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會讓人害羞,但是,卻是成年人之間,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正軒放開了她。

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處,似乎在喘氣,也似乎在……

傅子姍靠在牆壁上,被他狠狠的壓在上面。

她感覺到她的頸窩處,溼溼潤潤的感覺。

傅正軒在哭。

她知道。

她的眼眶也很紅,但是,沒有流淚。

傅正軒說,“對不起,子姍。”

傅子姍搖頭,哽咽着說不出一個字。

沒什麼的正軒。

所有都是,我願意。

傅正軒從她的徑窩處擡起頭。

他人明明很高的,可以居高臨下看自己。

但是此刻,他卻把頭垂得很低很低。

他手指輕輕的幫她擦拭着她的嘴脣,仿若最心愛之物,被人玷污了一般,那麼小心翼翼的想要擦乾淨。

好久,他說,“忘了吧。”

傅子姍點頭。

即使那一瞬間,包裹在眼眶中的眼淚,洶涌而出。

傅正軒離開了。

一步一步,靜靜的離開了。

傅子姍靠在牆壁上的身體,慢慢滑落下去。

她蹲坐在地上,把自己的頭埋在兩膝之間,抽泣,不停的抽泣。

有些事情不能說,真的就,不能說!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

電話一個一個響了起來。

應該都是她那些同事,問她去了哪裡?

主角突然消失那麼長的時間,怎麼都不太禮貌吧。

她起身,擦眼淚,收拾自己的情緒,深呼吸。

她回到包房。

剛剛一回來,大家就上前把她圍困住。

還好,包房的燈光很暗,看不清楚她此刻的真正的模樣。

他們都笑着說,是不是去哪裡躲酒了?今晚一定要不醉不歸。

她沒有說話,只?...

是點頭。

又是一番新的敬酒。

她其實很討厭自己,就算喝得再醉,也不會忘記任何事情,反而,內心越漸清楚。

晚上,已過了凌晨12點。

很多都已經喝高了,然後三三兩兩的,開始離開。

傅子姍也混雜在這一羣人之中,離開了。

傅正軒是什麼時候走的她其實不知道,當時來敬酒的人很多,她一回頭,就看着那個剛剛明明還在和好多人拼酒的男人,就不見了。

走了吧。

大家也都該散了。

她招來一輛出租車,在一個同事的攙扶下坐了進去。

同事說送她,她擺了擺手,把車門關過來,讓出租車司機走了。

不想讓人知道她住在哪裡,不想讓人知道她是傅家的人,不是爲了故意低調,而是真的不想承認,自己是傅家的人。

出租車停在別墅大門。

付錢,下車。

她腳步突然停了停。

大門口一個人影兒彎着腰在那裡吐,吐得撕心裂肺。

好久,那個人影兒才稍微擡了擡腳步,歪歪倒倒的往別墅裡面走去。

傅子姍跟在他的身後。

傅正軒喝醉了。

他走的是s路線。

其實她今晚也喝得有些醉,所以纔會尾隨着傅正軒,一直跟着他停在了他的房門口。

傅正軒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所以進了門,纔會忘記了關掉房門。

他直直的把自己扔在大牀上,不舒服的扭動着身體,似乎想要脫掉身上的衣服,又似乎累得半點都不想動,在雙重矛盾下,纔會出現這麼滑稽的樣子。

她推開了他的房門,走進去,然後把房門關了過來。

……

結束了一天的通告,陪着主辦方吃完飯唱完歌,安筱回到傅家。

她一直都知道,她應該不會在傅家待得太長,所以她不會像程晚夏那樣,讓自己完全脫產,她還得保持自己在娛樂圈的地位,偶爾露露面肯定是必須的,當然,和一些較大的投資商做好人情關係,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結束工作後,纔會捱到現在纔回家。

還好,沒有喝酒,整個人就累一點。

她剛剛走上2樓的走廊,腳步突然頓了一下,她看着傅子姍進了傅正軒的房間。

她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走眼。

其實,如果換做其他人這麼做,比如傅子瑾什麼的,她會覺得再正常不過,但是傅子姍,她承認,那一刻她有些好奇。

她一步一步走向傅正軒的房門口,腳步停在那裡。

她側着耳朵聽了一下,也聽不清楚什麼。

她抿着脣,手放在門閂上,她輕輕的扭動着,意外地,房門沒有上鎖,她微微的推開了一條縫,然後,捂着嘴,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

……

傅子姍的腳步停在傅正軒的大牀前面,看着傅正軒潮紅無比的臉頰。

他似乎很難受,呼吸變得都有些急促。

她抿着脣,爬上牀,給他解開襯衣鈕釦,一顆一顆,直到,他有些消瘦的身體完全的呈現在她的面前。

她眼眸頓了一下,手指往下。

她扯掉他的皮帶,然後脫掉他的外褲,鞋襪。

她去廁所擰了熱毛巾,從臉上開始給他擦拭,一點一點,仔仔細細的給他擦拭着身體,她想,這樣睡覺,應該要舒服一些。

傅子姍把他弄好了之後,給他蓋上被子。

她還特意的去廁所拿了一個垃圾桶放在他的牀邊,低頭在他耳邊說道,“垃圾桶在你旁邊,你要吐,直接就在牀邊吐就行了。”

傅正軒突然睜開了眼睛,迷茫的眼眸似乎沒有焦距,他就靜靜的他前面的方向,看着背光下,傅子姍那柔和的臉。

他抿着脣,喉嚨微微動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眼前這個,真的是傅子姍嗎?

但是傅子姍不會出現在他的房間的,很多年了,她都不會出現。

傅子姍看着傅正軒。

他喝醉了。

看着他迷茫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醉了。

真好。

她也想這麼醉一次,醉得什麼都不知道。

她抿着脣,蹲在他的牀邊,近距離看着他臉。

一點一點。

不久,她就要離開了。

不久,他就要結婚了。

以後就再也不能這麼看他了。

以後大家就真的,天各一方了。

她的眼眶突然有些紅,她的手指一點一點摸着他的五官。

傅家的基因都挺好。

她的手指停留在他薄薄的脣瓣上。

剛剛,他吻過她,用這明明看上去有些薄涼的嘴脣,親她。

親她的時候,那麼熱。

正軒,我不貪心的,我就再,感受一次,好不好?

以後,我就走了。

真的走了。

再也不出現在你的生命裡。

低頭。

眼淚滑落在他的脣瓣上。

她的脣吻了上去。

有點鹹。

她輕輕的拗開他的嘴,用盡自己的心,絕望的吻着這個,全世界,她唯一愛,但不能愛的男人。

傅正軒的眼眸動了動。

似乎還處於茫然的狀態。

他只是感覺到他脣上的柔軟,那抹柔軟小心翼翼的舔舐着他,很真實。

原本,淺淺淡淡的吻,莫名變得曖昧而火熱。

不知道怎麼滾在了一張牀上,不知道怎麼,被他壓在了身下,不知道怎麼褪掉的衣服,不知道怎麼,交織在一起。

那晚上,明媚的月色突然被烏雲密佈。

我們做了世界上,最最不能原諒的事情。

……

天,還未破曉。

仿若就是眯了一眨眼的功夫。

傅正軒突然驚醒。

他猛地一下從牀上坐起來。

剛剛的所有,都是幻覺,都是幻覺。

他瘋狂的心跳不停的跳動,他剛剛什麼都沒做,他們剛剛,什麼都沒做。

他控制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

忽然。

身邊有什麼動了一下。

他甚至是屏住呼吸的,轉頭,看着自己身邊的位置。

那一刻,晴天霹靂!

他看着傅子姍睡在他的旁邊,她安靜的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仿若睡得並不安穩,她白嫩的手臂放在被褥外,被子僅僅蓋住她胸口以上的位置,所以,看得很清楚,被褥夏的她什麼都沒穿。

傅正軒猛地一?...

下從牀上滾在了地上。

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牀上的傅子姍,眼眶通紅。

傅子姍似乎被身邊的舉動吵醒了,她睜開眼睛,左右看了看,然後看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一絲不掛,難受自責的傅正軒。

傅子姍抿着脣,相對於傅正軒,她顯得淡定得多。

“子姍……”傅正軒開口,聲音中沙啞無比。

“昨晚我們都喝醉了。”傅子姍說。

傅正軒看着她。

“所以就算做了什麼,也不算數的。”傅子姍掀開被子,起牀。

剛剛她就想走的,在傅正軒沒有醒之前。

但是,太累了。

她就想要眯一會兒,然後不知道爲什麼,靠着傅正軒的身體,就睡着了。

她想,她也捨不得離開的吧。

但是現在,沒有捨得捨不得,只有必須,必須走。

傅正軒看着傅子姍裸露的身體,他想要轉身的,卻看到她身上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密密麻麻覆蓋在她的身體上,無比猙獰。

昨晚上,他都做了什麼?!到底都對傅子姍做了什麼?!

爲什麼要做這些,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覺得他自己,真的不是人。

就是一畜生!!!

傅子姍看着傅正軒眼裡的難過,應該是後悔,自責吧。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傅子姍說,“你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是我引誘你的,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想太多。我過幾天就走了,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你也不會再見到我,所以你忘記就行,我不會對任何人講……”

傅正軒抿着脣,說不出一個字。

傅子姍穿上衣服。

傅正軒還坐在地板上,她想,她給傅正軒這輩子,都留下了無可磨滅的陰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是有多罪惡。

可是。

她不後悔。

儘管她覺得對不起傅正軒,但她不後悔。

能夠把自己的第一次給自己最愛的男人,她覺得人生都值了。

她忍着所有的情緒,離開。

這是開始,也是結局。

房門打開。

門外,站着好些人。

她整個人一怔。

傅正天,丁小君,黃良菊,章清雅,傅文淵,安筱……

好多人。

就等着她打開這個房門。

傅正天狠狠看着傅子姍,怒氣顯而易見,他猛地一把推開傅子姍,走了進去。

傅子姍整個人被撞在門板上,撞得她整個人頭眼昏花,門板響起劇烈的聲響,可以想象,傅正天此刻的怒火。

傅正軒突然就被一個人狠狠的揍着。

他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

被發現了。

被發現了嗎?!

“傅正軒,你給臭小子,大哥平時對你怎樣你自己應該清楚得很,你居然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傅正天氣得咆哮。

傅正軒任由傅正天狠狠的打着,沒有還手。

是的。

他不是人。

他連禽獸都不如。

他毀了傅子姍一輩子!

他眼眶通紅,紅得猙獰。

章清雅似乎才知道,這一切原來是真的。

剛剛被丁小君從睡夢中叫醒,她當時並不相信,她覺得傅子姍叛逆是叛逆,但還不至於做這麼沒有分寸的事情。

她跟着他們去了傅子姍的房間,然後停在了傅正軒的房門口。

幾個人正準備衝進去時,就看到傅子姍一臉憔悴的從裡面出來。

這個時間段,深更半夜的從另外一個男人的房間出來,意味着什麼,大家都明白。

何況。

房間中的傅正軒還光裸着身體。

而傅子姍雖然穿着衣服,露在外面的脖子上卻到處都是青紫色痕跡,凌亂的大牀上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絲紅色的血漬,整個房間散發出來的氣息……

所有一切都說明了,剛剛在這個房間裡面,到底發生了多麼齷蹉的一幕。

“傅子姍!”章清雅實在忍不住,一巴掌狠狠的甩子傅子姍的臉上。

那一巴掌響亮無比,仿若是用盡了全部力氣。

傅子姍捂着自己的臉,很痛,但是她沒哭,她看到章清雅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傅子姍覺得自己,從小打大,原來那麼不孝。

章清雅邊哭,邊打着傅子姍,用盡力氣,口裡不停的說道,“傅子姍,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沒有出息的女兒,我怎麼這輩子命就這麼慘,你不能像別人家的孩子那樣能幹,爲我做點什麼,就不能讓我少操心嗎?你居然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了,我這輩子還怎麼見人,你是要氣死我,讓我去跳樓是不是……”

“傅子姍,你到底還要不要臉,你到底要臉不!”章清雅哭啊哭,哭得肝腸寸斷。

傅子姍就靜靜的看着她母親。

她第一次覺得,她母親真的很慘。

從做了傅正天的小三,進了傅家的門,就從來沒有讓自己受過寵,想要靠自己的子女翻翻身也一直不能如願,就每天言不由心的討好着傅家的所有人,想要讓自己能夠在傅家有一席之地,沒想到現在,自己的女兒又做了這麼天地不容的事情……

“爸,你別打傅正軒了。”傅子姍突然轉頭,看向那邊。

傅正天似乎也累了,從地上起來,把牀上的被子往傅正軒的身上扔去,擋住了他裸露的身體。

傅正天轉頭看着傅子姍,眼神很冷。

“是我引誘他的,他喝醉了,你問所有我們今天聚餐的同事都可以證明他醉得不省人事,是我自己對他抱有齷蹉的想法,是我主動爬上他的牀,和他沒有關係……”

“啪!”

這一巴掌,是傅正天甩過來的。

傅子姍以爲她母親那一巴掌已經夠痛了。

原來,這才叫,真正的打人耳光。

傅子姍的眼淚往外流。

不是痛而哭,而是身體本身,在遇到突然的疼痛,條件發射而已。

“有你這個女兒,我覺得恥辱!”傅正天一字一句。

傅子姍望着傅正天。

他的眼裡,都是嫌棄。

就像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在了他的面前,他也是這麼滿臉嫌棄的看着她。

那樣的嫌棄,是由內而外的,根深蒂固。

其實她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會被他父親這麼厭煩,傅子瑾也是女孩子,是黃良菊的女兒,也不是正妻的,爲什麼傅子瑾偶爾還能夠得到他的寵溺和笑,她卻一次都得不到。

後來。

她好像知道了。

因爲她母親當年就是憑着懷了他的孩子,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方式進的傅家。

而傅正天很討厭被人威脅,所以。

對他而言,她就是累贅,一個多餘的人存在他的面前。

現在,應該更覺得,這輩子,他做的做錯的一件事情就是,讓她出生在了這個世界上。

傅子姍的眼淚一直不停。

她看着他父親,“我知道。我過兩天就走,再也不出現在傅家,再也不進傅家大門一步,你可以對全世界上說,和我斷絕父女關係。“

傅正天眉頭一揚,他似乎沒想到傅子姍會說這樣的話。

章清雅一聽,哭得更兇了,她狠命的打着傅子姍,“你說什麼話,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你就是要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你快點給你父親認錯,說你以後再也不敢了,說你以後會聽話……”

到後來,章清雅的聲音都已經嘶啞了。

不管怎樣,終究而已,她是她的母親,她是她的女兒。

這份情,沒有什麼可以剪短。

就算曾經彼此看不慣,就算曾經埋怨彼此,但是真正的,沒有哪個母親不向着自己的孩子……

只是每個母親的表達方式不一樣而已。

傅子姍想要去幫章清雅擦眼淚,但是,她的手指微微的縮了回去。

就當,沒有她這個女兒吧。

“是我強姦傅子姍的。”傅正軒突然一字一句,大聲的說着。

所有人把視線放在傅正軒的身上。

傅正軒此刻嘴角還在流血,臉色都是青腫的,“我喝醉了,強姦了她,明天我就會去警察局自首,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所有人愣怔了兩分鐘。

“傅正軒,你亂說什麼……”

“如果你們等不了明天,我現在就去!”傅正軒狠狠的說着。

“不是這樣的,爸,你別信他,不是這樣的,是我,都是我……傅正軒馬上要結婚了,如果鬧出點什麼,寧沫肯定不會嫁給他了,以後又有誰願意嫁給他,爸,求求你,別這樣……”

傅子姍去拉他的父親。

如果他父親同意了,那麼傅正軒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你們都閉嘴!”傅正天火氣依然很大,“這件事情,我會請示父親。”

“爸,你不要給爺爺說!”傅子姍驚慌極了。

爺爺的房間裡面還放着用以家法的鞭子。

曾經,他就被打的半死。

她不想他受那樣的罪,不想。

“這事兒不是你說了算!”傅正天大步的走了出去。

“爸爸。”傅子姍去拉他,反而被他一甩手摔在地上。

傅正天冷冷的看着傅子姍,“把她先關在自己的房間,哪裡都不許去。”

扔下一句話,大步的走了。

傅子姍眼淚狂飆。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傅子姍被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被軟禁了,除了傭人進來給她送飯吃,沒有人能夠踏進她的房間一步,她也沒有自由出去。

她手機被沒收了,她房間裡面的電腦也被沒收了,所有能夠和外面溝通的東西都沒有了!

她就成了傅家,罪人。

她不知道現在傅正軒怎麼樣了?發了瘋的想要出去看一下他,但是不管她怎麼努力,沒有人搭理她。

她撞牆,絕食,跪在地上磕頭,磕得頭破血流,甚至割腕。

她除了被醫生救下來以外,也沒有人來安慰她。

她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

程晚夏是第二天一早知道這個消息的。

她這段時間有些嗜睡,每晚都睡得很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是在傭人的嚼舌根中聽說的,她問了個來龍去脈,她真的沒有想到,傅正軒和傅子姍,居然還是越過了那一層枷鎖。

以後的兩個人,該怎麼辦?!

她抿着,有些不敢相信!

聽說,傅正軒本來想好去警察局自首的,被傅老爺子攔了下來,他跪在傅老爺子的書房一整天了,沒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到現在,也沒有人趕去問,只聽送飯的傭人說,裡面有很多血,他不敢多看,把飯放在傅老爺子的書桌上,低着頭走的。

怕知道太多,吃虧的是自己。

傅子姍也被軟禁在了自己的房間。

第一天鬧得很厲害,她甚至撞牆,絕食,磕頭,割腕。

傅家人太冷漠,沒有人願意伸手幫助傅子姍,仿若還覺得,傅子姍一點都不值得同情,她就是那個齷蹉體,毀了傅家歷代名聲!

程晚夏去找過章清雅。

章清雅也氣得病倒在了牀上,說起傅子姍,就不停地哭,哭到最後,甚至是昏睡過去的。

她說,她當她這輩子,從來沒有生過傅子姍。

那樣的深惡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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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夏也去找過丁小君。

丁小君只回給她一句話,少管閒事。

然後繼續冷漠的處理着,這一家子,亂七八糟的突發事件。

程晚夏覺得傅家人,真的好冷好冷!

------題外話------

是不是覺得子姍的故事稍微多了點,嗯。

快完了。

啵啵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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