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
程晚夏繼續躺在貴妃椅上面。
傅博文也不去處理工作了,就陪着她吃水果,不算陪,叫伺候。
看看,太后都是直接張嘴的。
傅博文覺得自己的命不太好。
他堂堂傅氏副總經理,居然這麼去伺候一介女流。
“不吃了。”太后發話了。
太后的脾氣很不好的,說不吃就真的一點也不能吃。
傅博文把葡萄放下,擦了擦手,準備去浴室洗洗。
“博文。”太后又召喚了。
傅博文停下來,“有何吩咐?”
“我總是在想小月今天怪怪的,讓我覺得很不安。”程晚夏皺眉。
太后還是很聰明的。
“你等我會兒,我洗洗手。”傅博文走進浴室。
他最討厭手上黏糊糊的。
程晚夏看着傅博文出來,坐在他旁邊,接着剛剛的話題,“其實我也覺得她怪怪的。”
“你說她會不會是你二媽那邊的人。”程晚夏蹙眉。
“你在懷疑我媽看人的能力。”
“我只是覺得,世事難料。”程晚夏嘆氣,“我這段時間和你媽一起看育兒課,說是孕媽一般比較敏感,什麼事情都會東想西想的,不知道我是不是屬於胡思亂想的範疇。”
程晚夏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斷到底正不正確。
“不管怎麼樣,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樣吧,我給我媽說一聲,別讓小月伺候你了,換一個她身邊值得信的過來,我也不放心把你交給你一個我自己都沒把握的人。”
程晚夏點頭。
不管怎麼樣,注意點總是好的。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隨便聊了些,傅博文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傅博文看着來電,走向一邊接起。
“季陽。”
“傅總,我終於查到了,美國那邊有個黑手黨公司,一直在故意針對我們傅氏,所謂的股票波動,都是他們在助力。”
“查到是誰搞的鬼了嗎?”
“是傅文淵。”花了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纔有了這個眉目。
不得不說,不是因爲他在美國這麼多年,認識些有些來頭的朋友,還真的很難差得那麼深入。
“我就知道是他。”傅博文眼眸一深。
“傅總準備怎麼辦?”
“靜觀其變,先別打草驚蛇,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白說,你讓人監視着,下次有動作的時候,馬上彙報給我。”
“是,傅總。”白季陽連忙點頭,“對了傅總。”
“什麼事兒?”
“我想請年休。”
“現在嗎?”
“你看下週一行不?”
“有事兒嗎?”傅博文蹙眉。
“我前幾天和我一高中同學吃飯,也就是市中心醫院一個主任醫生,問到了傅子姍的地址,我想過去看看。”
“好。”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你請幾天。”
“一週吧。”
“我批給你15天。”
“傅總……”
“放心,帶薪的。”
“謝謝傅總。”白季陽暗自偷笑。
成爲傅博文的妹夫,也不是一件壞事嘛!
至少公休就莫名其妙增加了一倍。
“白季陽。”
“是。”
“見到傅子姍,給我打個電話。”
“好。”
“就這樣,掛了。”
“傅總再見。”
傅博文掛斷電話。
如果是白季陽,他完全可以放心。
他抿着脣,轉頭看着程晚夏瞪着眼睛看着他。
“是白季陽。”傅博文說道。
“我知道,聽你說見到子姍?白季陽要去看子姍嗎?”程晚夏詢問。
傅博文點頭。
“白季陽是認真的?”程晚夏有些激動。
“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季陽願意這麼做,那多半都不是爲了玩玩的,他的人品我信的過。”
“剛剛吃完飯我給子姍發短信了,我說寧沫懷孕了。”
傅博文沒說話。
“她說傅正軒幸福就好。”
傅博文很嚴肅,“正軒和子姍永遠不可能,所以不能在子姍或者正軒面前表露任何惋惜的情緒,也不要有任何支持他們的不管是舉動還是言語。”
程晚夏點頭。
她知道傅博文擔心一點點外界的助力,就有可能讓那麼兩個人奮不顧身。
這是違背道德和倫理的,所以就算內心深處對他們真的覺得很惋惜,但表現出來的,一定是非常排斥非常不能接受的態度,讓他們知道,這種事情,沒有誰受得了!
“正軒現在算是走上正軌了,只要子姍放下,這事兒,就這樣過了。”傅博文說,似乎還有些欣慰。
程晚夏皺着眉頭。
傅博文一直都很擔心傅正軒和傅子姍。
傅博文其實並不是外界說的那樣冷漠,總是板着一張撲克臉,傅博文是屬於典型的外冷內熱,對自己認可的人,會一直牽掛在心。
想來,傅家,傅正軒是一個,傅子姍是一個。
而這兩個人,都確實太不讓人省心。
程晚夏抿着脣,“博文,你不覺得正軒並沒有表現得很開心嗎?”
傅博文一怔,想了想,“正軒的性格就是如此,不管是開心與否,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仿若對一切都不在乎,什麼事情都可以,淡定接受。”
“不是這樣的,博文。”程晚夏看着他,“平時的淡漠那可能是因爲環境造就的,但是當上了準爸爸,你應該感受比我深,你什麼態度,他什麼態度,這還不鮮明嗎?”
傅博文覺得,程晚夏分析得確實比他透徹。
女人天生在情感上,比男人更細膩一些。
“你的意思是?正軒並不是很願意和寧沫生孩子?”
“願不願意我不知道,我只覺得,傅正軒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幸福。”程晚夏很肯定。
傅博文皺眉。
“哎呀,你也別多想了,日子還不都是人家過出來的,可能久而久之就好了。”程晚夏看着傅博文的表情,不忍再多說。
這個男人情商不是很高,說太嚴重,估計會接受不了。
“其實晚晚,你到提醒了我一點。”傅博文突然很嚴肅。
“嗯?”
“寧沫。”
“嗯?”程晚夏茫然。
“寧沫這個女人,不能不防。”
“哦。那是你們商場上的事情,我纔不插手。”最不喜歡把自己搞得太累,她還是覺得清閒點,?...
偶爾就在豪門裡面,想想過好富家太太而不被別人算計的日子,就好。
“誰讓你插手了,就覺得咱家傅太太,很聰明。”傅博文嘴角一勾,“時候不早了,爲夫伺候你休息如何?”
“擺駕,上牀。”程晚夏伸手。
傅博文笑了笑,還真的把自己當太后了!
……
隔壁房間。
傅文淵從浴室洗完澡出來。
安筱指了指他的電話,“你電話剛剛在響。”
傅文淵看着牀頭邊上那個黑色手機,眉頭一緊,“你動我手機了?”
“就在那響個不停,我就把手機關成靜音了,聽着煩。”安筱不耐煩的說着,“你手機都上鎖了,我能看到什麼?!”
“下次別動我手機,我不喜歡別人動我東西。”傅文淵臉色一沉,很嚴肅。
安筱抿了抿脣,傅文淵嚴肅的時候,其實,很冷。
冷得有些嚇人。
傅文淵拿起電話,走向一邊,壓低聲音,“小q,什麼事兒?”
“這段時間有人一直在查我們公司操作的事情,我擔心會查到你,這段時間要不要先停一會兒。”
“知道是誰嗎?”
“目前沒有確定,不過肯定是傅氏的人。”
“好,我知道。”傅文淵抿脣。
除了傅博文有這麼能耐,其他沒有誰能夠做到這一步,別說做到這一步,連往這邊查都不會知道。
“現在怎麼辦?”
“先停手,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我通知你。”
“是。”
傅文淵掛斷電話,面不改色。
安筱看着他,“出什麼事兒了?”
“沒什麼大事兒。”傅文淵淡淡的,明顯不想多說。
安筱總覺得,在這場交易上,傅文淵知道她的所有,知根知底,甚至知道她下一步的舉動,但是她卻看不透他一點點,她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又都在做什麼,每天晚上躺在她身邊睡覺的男人,仿若就是一具軀殼。
“明天我給媽說了,陪你去醫院,看懷孕沒有。”傅文淵轉移話題。
這段時間其實,確實有些受打擊。
傅博文已經在暗地的向他展開了攻擊,傅博文的能耐他知道,不管是玩陰的,玩明的,他現在也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是計謀不夠,而是實力有懸殊。
在傅氏這麼大一塊地盤上,他的權利小得多。
傅博文現在不能輕易把他從傅氏撥出,但也不會輕易讓他翻得了身!
他抿着脣,眉頭蹙得很緊。
能夠擊敗傅博文的,他現在能夠想到的,唯一的就是感情。
傅博文比他重感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這一事實,但這個事實讓他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我懷孕了到底又能怎樣?寧沫也懷孕了,也沒見着得到了傅家多大的親睞。”安筱臉色並不太好。
“現在當家的是傅正天,不是傅永福。寧沫懷孕就是隔房,當然不能得到傅家的重視,但是如果你懷孕,這個孩子就是傅正天的親孫子,你說他能不重視?!”
“但是程晚夏也懷孕了,到底在乎她的兒子多一些還是我的,你不明白?!”安筱也有些火大。
她總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得不償失的買賣,陪了自己這一輩子。
“安筱,你冷靜點。”傅文淵冷言,“不要懷疑我的能力。”
“你的能力?你給我說過你什麼能力了嗎?什麼事情都是你牽着鼻子在走,我都不知道你都設計了些什麼,我總覺得,我就是你的一顆棋子,利用完了就扔了是吧!”安筱冷冷的問道。
她對傅文淵沒有感情,但是被人這麼玩弄,她也覺得,想不開。
她就不知道爲什麼,就上了這一條賊船!
“你想多了,我是在和你合作,不是利用你。以後會得到什麼,我會分你一份,你願意繼續當傅家的媳婦,我就給你這個位置,你不願意了,你想離開可以,想拿走屬於你的那一份去逍遙我不會阻止。安筱,我們現在都走到這一步了,你不覺得再多說其他的,很多餘嗎?”傅文淵一字一句問她。
安筱咬着脣。
是挺多餘的!
她就不應該,上了傅文淵的道!
……
翌日一早。
程晚夏懵懂的從牀上起來。
她覺得身體有些酸,莫名其妙,肚子好像有些痛。
傅博文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
這段時間傅博文都挺小心翼翼的,每次起牀都不會打攪到她休息,總是一個人靜悄悄的就走了。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
走向浴室。
是不是昨晚吃葡萄吃多了,今天有點拉肚子?!
她皺着眉頭,坐在馬桶上,脫掉內褲。
整個人突然驚了。
內褲上面有血,鮮紅的血,還不少。
她整個人被嚇得臉色劇變。
怎麼可能?!
她從來沒有出過血。
她控制自己的情緒,從浴室出來。
她掀開被子,看着牀單上都有了一小灘。
她拿起電話,手指在發抖。
抖得很厲害。
她給傅博文打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兩聲,三聲……
一聲一聲,透着恐懼。
傅博文沒有接電話。
程晚夏捂着越來越絞痛的肚子。
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襲滿她的全身。
不能有事,寶貝,不能有事!
她什麼都沒有做,爲什麼就會這樣!
她連忙打開房門,她現在應該去醫院。
對,找到丁小君,去醫院。
醫生可以幫助她。
她會沒事的。
她的腳步很快,下腹卻是一陣一陣的劇痛。
長長的走廊上。
她看着一個人影。
穿着黑色西裝,高大挺拔。
程晚夏額頭上全部都是冷汗,她覺得她此刻已經看不清楚前面的人是誰,她就扶着牆壁,強迫自己走下樓,強迫自己去醫院。
黑色西裝突然停在她面前。
傅文淵。
他抿着脣,看着她蒼白得不正常的臉色。
他上下打量她,看着她穿着睡裙的大腿下,流出了一道紅色液體。
他嘴脣抿了抿。
終於,溶血了嗎?!
他就說,時日應該不多了!
程晚夏看清楚眼前的人,捂着巨痛的肚子,“傅文淵,送我去醫院。”
她甚至是艱難的說出口的。
她不知道爲什麼巨痛會來得那麼快,她甚至感覺她?...
身下的血也流得多了些,她真的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這樣了!
傅文淵冷冷的看着她。
“程晚夏,其實你真的不應該嫁進傅家。”
程晚夏看着他,她整個人痛得難受,心裡更是備受煎熬,她無法想象,如果肚子裡面的寶寶沒有了,她會怎麼樣……
她咬着脣。
往前走。
傅文淵不會幫她。
她只能靠自己。
傅文淵看着程晚夏的背影,看着一路上滴落的血液。
做一次好人,也無妨。
反正,他知道結果。
他從後面一把抱起她,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往樓下跑去。
程晚夏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聽着傅文淵有些焦急的聲音對着整個大廳說着,“快來人,大嫂身體出問題了。”
整個大廳的人連忙聚攏了起來。
丁小君連忙從沙發上跑過來,看着傅文淵懷抱裡面的程晚夏,看着她蒼白的臉,以及身下的血。
她整個人也有些慌了,剛進讓傭人去叫司機,吩咐着去醫院。
一路上,程晚夏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丁小君看着這幅模樣,心裡也是又氣又急。
傅文淵陪着上了車。
這樣的情況,如果袖手離開,不是他傅文淵做人的風格,不是不忍,而是,面子功夫很重要。
他冷漠的看着程晚夏的臉色,嘴角勾出一抹,冷冰的弧度。
自作孽不可活。
幾年前就警告過她,傅家這個門,別進。
車子甚至是一路狂飆至醫院,醫生早就放好移動病牀等候了,看着車子到達,醫護人員連忙上前,把程晚夏從車上擡了下來。
程晚夏一看着醫生,一把拉住醫生的袖子,手上不知何時已經沾上了血液,她抓着醫生的白袖子,染上一片猙獰,“醫生,救救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救救……”
“傅太太你彆着急,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救治你和你肚子裡面的寶寶,你先放鬆,別擔心。”
“你一定要救救……”
“我們會的,你放鬆心情,情緒撥動太大,反而對你和對胎兒都不好。”醫生柔和的聲音在她耳邊說着。
程晚夏被推進了急救室,關上了醫護大門。
丁小君看着急救室的方向,整個人急得跳腳。
怎麼就突然大出血!
看這流血量,能保住嗎?!
她臉色也很差。
傅文淵看着丁小君,提醒,“大媽,你不該給大哥打個電話嗎?”
丁小君整個人一怔,她怎麼都忘記了。
連忙拿出手機撥打過去。
那邊沒人接聽。
丁小君的臉色,更難看了。
“哦,對了,大哥今天有一個會議,應該是沒有帶手機,你給她秘書室打電話吧。”
“我沒他秘書的電話,你幫我撥一個。”丁小君又快又急的說道、
“好。”
傅文淵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簡單的把情況交代了一下。
不到5分鐘,傅博文的電話打了過來。
丁小君接起,把事情又重複了一遍。
然後不到15分鐘,傅博文出現在了醫院。
額頭上都是汗水,整個人明顯緊張,手指似乎都在微微發抖。
但是他口氣很平,他說,“醫生怎麼說?”
“還在裡面,不知道情況。”丁小君有些無措。
“進去多久了?”
“20多分鐘的樣子。”
傅博文捏緊手指,一直看着急救室的大門。
程晚夏,你千萬不能夠給我有事!
千萬不能!
------題外話------
呼呼,二更完成。
啵啵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