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文去了香港。
說是去一週到半個月,現在已經去了2天了。
程晚夏一個人在家裡,第一天還好,到了第二天,就覺得整個人閒得發慌了。
她無聊的翻閱着手機短信,傅博文最後一次發短信給她是昨天晚上10點,明明現在才早上10點,感覺卻好像過了一個世界。
她深呼吸。
總覺得自己好像對傅博文的依賴性越來越強。
不能這樣!
女人要獨立!
她在牀上翻了幾個滾,起來,她決定去外面的沙灘上走走,吹吹海風也好。
她打開房門,往樓下走去。
迎面對上安筱,她似乎是精心裝扮了一番,準備出門。
安筱看着她,沒什麼好臉色,也沒準備打招呼,眼眸擡了一下,走在她前面,下樓。
大廳中,丁小君、黃良菊、章清雅及三奶奶在沙發上坐着聊天。
經過快半年時間,黃良菊對傅家的事情基本已經上手,丁小君有時候是不想把自己所有的權都拿出來的,黃良菊在傅正天的耳邊吹得多,丁小君沒頂得住傅正天的壓力,把所有事情全部都交了出來,連家裡最重要的經濟大權都交了,等於說,這個家,現在是黃良菊說了算。
丁小君是非常不爽的,剛開始還盼着程晚夏生了孩子,讓她在家裡的地位至少高一些,現在也不知道她在盤算什麼,反正快一個月時間了,丁小君沒有在她耳邊提一句。
她老是覺得,就算傅博文說得再厲害,吵得再兇,丁小君也不是那種會甘心放棄的人,她這樣的表現,但是讓程晚夏真心納悶。
“媽,我出去一趟。”安筱走在黃良菊面前,微微一笑。
“去哪裡?”
“公司有一個通告,我去露一下面。”
“安安,你都是傅家的媳婦了,沒事兒別出去瞎逛,我們傅家都還不缺這點錢,你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你才流了孩子,身體本來就虛,好好養着,養好了,才能懷孕,爲傅家開枝散葉。”黃良菊有些嚴肅的說道。
“醫生說了,懷孕還是要順其自然,有時候強迫是來不了的。我也就出去不超過3個小時,一會兒就回來了。”安筱玩笑的說道,“而且這文淵都沒在家裡,我也不能一個人懷孕來着。”
“你這孩子……真是不害臊。”黃良菊帶着有些寵溺的口吻。
黃良菊對安筱不錯。
從流產後,很明顯能夠感覺得出來。
但是丁小君就不是,從她流產後,丁小君對她的臉色反而越來越難看。
這婆婆娘……
該怎麼說。
程晚夏抿了抿脣,看着安筱和所有人禮貌的招呼後,離開了。
“晚晚也要出去?”黃良菊看着程晚夏往外走,問道。
“我到後花園散散步。”
“平時看你很少出門,你是退出娛樂圈了?”黃良菊問道。
“基本上吧,除非以前沒有履行完的合同,其他都不再接工作了。”
“這樣纔好,一天都在外面拋頭露面,也不是安安怎麼想的,回頭我再勸勸她。”丁小君自顧自的說着。
程晚夏微微一笑,轉身準備出門時,問道,“媽,你要不要到沙灘去走走?”
“不了,我身體不太舒服,今天不想動。”丁小君一口拒絕。
黃良菊看着她,“大姐你剛剛不還說和三姨去海邊嗎?”
“我說過嗎?”丁小君反問她。
黃良菊對丁小君現在是丁點都不放在眼裡,所以完全不用顧慮,她很是直白的說道,“是啊,三妹沒聽到嗎?”
“哦,我沒注意。”章清雅不得罪任何一個人,“可能你們剛剛說話的時候,我在接電話吧,我沒聽到。”
丁小君看了一眼黃良菊,臉色不太好,“我人今天不太舒服,先回房間了。”
“大姐你可得好好保重身體,這孫子都還沒抱上,可別有個什麼,多划不來……”
“黃良菊,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丁小君臉色一沉。
黃良菊毫不在意丁小君的怒氣,淡然的說道,“我也就是隨口說說,就想着大姐身體好點,大姐你想哪裡去了?”
“黃良菊你給我記住,這風水輪流轉,你好自爲之。”
說完,丁小君就怒火朝天的走了。
走的時候看了一眼程晚夏,臉色何其難看。
程晚夏抿着脣。
她怎麼老是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在中槍。
……
香港。
傅博文看着手機。
程晚夏剛剛給他發了短信。
她說他母親今天被黃良菊氣慘了,說是,因爲抱孫子的事情。
程晚夏還是很想生孩子。
他抿着脣,編輯短信,“老一輩的事情,我們不要過錯參與了。”
程晚夏似乎是生氣了,因爲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短信一直沒有人回覆。
他有些累的靠在酒店的沙發上,等待酒店的客房服務。
今天上午和易珺瑤的父親見了一面,兩個人對合作的事情談了些共同的想法,但易珺瑤的父親顧慮比較多,對傅氏並不是抱太大的合作希望,必定在香港這地方,他們有自己的考慮。
傅博文也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他拿出一支菸,吸了一口。
電話突然想起,他看着來電,接起。
“傅總。”
“什麼事兒,季陽。”
“剛剛有消息,傅總助現在在和闊業集團有限公司的高層來往密切,應該是有什麼項目在談。”
“闊業,香港闊業?”傅博文眉頭一緊。
“對,就是目前和易氏合作中,我們最大的競爭者。”
“傅文淵和那邊接洽多久了?”
“具體不太清楚,近一週時間,聽說通了兩三次電話。”白季陽說道,“對了,聽說香港闊業的公子哥是傅總助的大學同學。”
“好,我知道了。”
“傅總。”白季陽突然叫住他,“你這邊有什麼吩咐沒有?”
他實在不知道,此刻該做什麼。
如果再深入一點,那麼謹慎的傅文淵肯定會知道。
如果不繼續,也不知道傅總助到底在暗地裡做些什麼。
“你現在讓你的眼線放手,什麼都別做,我有我自己的打算。”傅博文交代。
“是。但是傅總,我其實很擔心總助會不會幫助闊業,讓我們的項目無法順利進展,必定在這個項目上,傅總助肯定是沒有什麼優勢來推進這個項目發展,但能夠阻止你的步伐,拖累你,也會是總助會選擇的方式。”
“我知道,你只要照我說的做就行。”傅?...
博文顯得很平淡。
白季陽能夠想到的,他早就想到了。
他只是覺得,這事兒,他有了新的打算。
他嘴角一勾,掛斷電話。
剛掛斷,易珺瑤打了過來。
傅博文皺了皺眉頭,接起。
“你在酒店?”那邊劈頭就問。
“怎麼?”
“見面再說,我馬上過來。”
“嗯。”傅博文淡淡的應了一聲。
最多一刻鐘時間,易珺瑤出現在傅博文的酒店。
那個時候酒店剛好送來午餐,傅博文準備吃。
“一起吃飯?”傅博文問她。
“我怕我說了這事兒後,你就沒這麼好的心情,鐵定吃不下了。”
“是嗎?”傅博文似乎很淡定。
“傅博文我不是不幫你,我剛剛已經給我爹地說了很久了,他的意向真的不在你們傅氏。剛剛闊業的老總又給我爸爸打電話了,讓了些利潤點出來,我爸很心動。”
“吃飯吧。”傅博文很淡定,示意易珺瑤坐在他對面餐桌的位置。
易珺瑤納悶,“你不打算談項目了?”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到了更好的項目而已。”傅博文拿着刀叉,優雅的切着牛排,雲淡風輕的說道。
易珺瑤皺着眉頭,“你不要讓我這麼看不懂。”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不方便告訴你,但我可以保證,我想到的項目,會給你易氏帶來一筆不菲的收入,當然,也會給我自己,帶來好處。”傅博文一字一句。
易珺瑤看着他,“我雖然不懷疑你,但是……我實在不喜歡別人牽着鼻子走,要麼你就不要告訴我,我也不要你所謂的不菲的收入,要麼你現在告訴我,我或許也可以給你籌謀劃策。”
“你實在是太心急了。”傅博文無奈。
“要不然你以爲,我會把喜歡你表現得這麼明顯。”
傅博文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有些反感這個話題。
“你說。”易珺瑤表示,她不多說了。
傅博文抿着脣,把自己剛剛突然能夠想到的給易珺瑤說了一下,不需要說得太詳細,易珺瑤不傻,相對而言還挺聰明,知道他這麼做,雙方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聽完之後,易珺瑤愣了幾分鐘,“傅博文,我怎麼覺得,你玩這些花樣,比我想象中高明得多啊?我怎麼就沒想到。”
傅博文不在乎的一笑,“商人,總得把利益點看重,不能讓自己獲利,總得讓別人付出點代價。商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真是很慶幸,沒有因爲自己的意氣用事而選擇放棄和你合作,我現在才知道,我找到你,果然是走好了一大步棋。”易珺瑤很實在的說道。
傅博文抿了抿脣,“現在吃得下了吧。”
“不了,我現在要先回去準備一些材料,理清一下思路。不怕告訴你,我曾經在哈弗讀書的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刷新我們華人在哈弗的榜單,很遺憾,到我離開的那一年,你還是排在我前面的位置。但現在,反而不遺憾了,輸給你,我覺得心服口服!”
傅博文看着易珺瑤離開了。
這樣好強的女人,作爲合作伙伴,倒是真心不錯。
……
一個星期過去了。
傅博文還沒有回來。
問起他,總說事情還沒做完。
偶爾電話裡面會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易珺瑤。
她就算聽得不太真切,也能很肯定。
易珺瑤的聲音比一般女人的聲音稍微低了些,顯得很獨特。
雖然並不是擔心他們之間會有什麼,但總覺得,明明易珺瑤一副慾求不滿,看着傅博文就像狼見着羊似的,傅博文也不避諱一下,想着,還是有些吃醋!
她打開電視,無聊的換臺。
要不,找王小佳那個閒得蛋疼的女子出來瘋狂一下,或者讓那個大忙人衛小小忙裡偷閒,去喝喝小茶。
正想着,突然電腦裡面蹦出一條短信。
程晚夏無所謂的點開。
“我到上海了。”
言爵。
是言爵嗎?
程晚夏不相信的看着那個發來短信的人。
他不是通緝犯嗎?怎麼可以說來就來!
話說,他的手機號碼被監控沒有,萬一被警方知道了怎麼辦,她忍不住編輯短信提醒,“你這樣明目張膽,可以嗎?”
“我沒有明目張膽啊,我不是偷偷的告訴你的嗎?”
“你就不怕短信被監控?!”
“安啦,我纔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那你現在在哪裡?”
“你是準備來投懷送抱嗎?”
“嚴肅點。”
“好啦,你在journey等我。”
“你真的會來?”
“相信我。”
程晚夏看着短信內容。
這不會是,坑她的吧。
她心裡莫名有些激動,貌似,不是一丁點激動。
她握着手機,把聊天記錄看了好幾遍,想着就算被坑了,她也得出門。
於是,火速的去衣帽間換了一身衣服,火速的化了一個淡妝,火速的出了門。
出門的時候,意外的,就丁小君和安筱兩個人在客廳,其他人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兩個人看着程晚夏急急忙忙的樣子,也沒什麼異樣。
丁小君臉色只是又難看了些。
這段時間仿若都是如此,丁小君看着程晚夏,就沒半點好臉色。
安筱似乎也發現了,今天黃良菊、章清雅陪着三奶奶去商場買衣服去了,丁小君血壓稍微有些偏高,沒出門,在家靜養。
“大媽。”安筱突然開口。
兩個人在大廳也坐了一會兒,丁小君看電視,安筱看手機,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必定現在立場不一樣,彼此對彼此也沒什麼好感。
安筱叫丁小君的時候,丁小君只是眉頭擡了一下,沒說話。
丁小君一直以爲安筱會真的幫他們找點傅文淵的漏洞,但是這麼久以來,她就沒有給他們帶來一點可靠的消息,所以自然而然,對她就沒報什麼希望。
“我那天晚上無意中聽到傅博文和程晚夏的談話了,貌似是傅博文不想要孩子,你就不覺得很奇怪嗎?傅博文爲什麼不想要孩子?”安筱問她,沒有拐彎抹角,很直白的問道。
丁小君臉色沉了沉,沒說話。
她當然不會忘記,傅博文警告她的那些。
“其實,我真的是很想幫你,還有博文。”安筱微微嘆氣,“但是傅文淵那個人太嚴謹了,我真的找不到他的任何紕漏。”
丁小君擡了擡眉,似乎是不相信,“你們睡?...
在一張牀上,能有多難?”
“我沒必要騙你,大媽。”安筱看上去很誠懇,“這段時間我和傅文淵其實也不經常睡在一起,他一般會拿捏我的排卵期,然後和我同房,其他時候,基本都睡沙發。”
還有這樣的男人?!
丁小君看着安筱。
安筱似乎看出了丁小君的疑惑,點頭,“不過我不打算再懷上傅文淵的孩子了,所以我每次和他完事後,第二天都有吃避孕藥。”
“然後呢?”丁小君實在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是想要說明,她整個人其實都是向着她這邊的嗎?
老實說,她也不是小孩子,哪裡可能這麼輕易的相信誰。
“如果,能讓我懷上傅博文的孩子嗎?”安筱一字一句,問道。
丁小君整個人一怔。
她倒是從未想過這樣的可能性。
但轉念一想,程晚夏不能懷孩子,她總不能真的不讓傅博文無後吧,讓傅博文找其他女人傅博文肯定不會願意,但如果是安筱呢?
她思索了一會兒,“博文不會同意。”
“我們可以不用徵求他的同意。”
“不徵求他的意見?”丁小君實在是不懂了。
安筱嘴角一笑,彎腰在丁小君耳邊嘀咕着。
似乎說完,安筱回到自己的位置,“這事兒,就看你怎麼辦了!”
丁小君皺着眉頭,看着她。
“這樣做,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好處?”安筱看着她,“好處多得很,比如,讓傅文淵替別人養孩子,比如,讓黃良菊替別人養孫子,我不就是讓他們母子,後悔真的得罪了我!”
“還有啦?”丁小君問她。
“還有……”安筱一字一句,“我愛傅博文,我想和他有個孩子。就算,手段有些惡劣,我也在所不惜!”
丁小君嘴角邪惡一笑。
黃良菊,我倒是也真的很想看看,被自己媳婦這麼算計,你最後會怎樣!
……
程晚夏匆匆忙忙的趕到journey。
咖啡廳還是如此,下午的時候人不太多。
程晚夏直接走向吧檯,“老包房,還有沒有?”
“有。”服務員禮貌一笑,“程小姐怎麼這麼激動?”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程晚夏轉身,就去了包房。
服務員在後面扯着嗓子問她,“還是藍山嗎?”
“不了,我等人。”
服務員納悶,看着程晚夏往她最愛的那個包房走去。
她低頭,繼續清理吧檯上面的東西。
突然,似乎感覺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身邊,她猛地擡頭,眼眸一頓,嘴角的笑容很燦爛,“言先生……”
“噓。”那個穿着一身休閒服,帶着鴨舌帽,帽檐垂得很低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就算如此隨便的的樣子,也顯得他的氣質出衆。
“程晚夏來了嗎?”言爵嘴角一勾,問道。
言天王還是那麼帥。
這麼微微的一個脣線弧度,讓她的心都癢了。
“沒看到嗎?”言爵微微蹙眉。
“看到了看到了。”服務員回神,連忙點頭,“在你們以前的老包房裡面。”
言爵嘴角笑了笑,轉身往包房走去。
他停在包房門口。
好吧,其實他也有些緊張。
而且他待得時間不長,這次回來又是有些事情,雖然知道大陸的警方其實不太敢動他,但是還是有些,怎麼說,必定不能在別人的地盤上,爲所欲爲。
他的手握着門閂。
深呼吸,放鬆,深呼吸,放鬆。
房門突然被裡面拉來,兩個人四目相對,那一刻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程晚夏其實是等得有些心急了,她只是想要出去看看,言爵還有多久,她真的沒想到,她一拉開門,就看着言爵出現在了門口。
她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感覺,看着完完整整的言爵出現在她面前,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她依稀還能夠記到他們分別時,言爵滿身是血的場景……
每每想起,都會覺得猙獰無比。
偶爾,還會在睡夢中,夢到很多,殘忍的畫面。
但是還好。
還好,言爵還這麼好好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沒有少了胳膊,沒有瘸腿,甚至帥帥的臉頰還是那樣禍國殃民。(?";??)
“不許哭。”言爵突然開口。
程晚夏那一刻似乎才發現,自己的眼眶已經溼了。
她咬着脣,拉開房門,也沒有等言爵的反應,自己先走回了包房裡。
言爵跟着她,把房門關了過來。
以前,他們很喜歡在這個房間喝咖啡。
老實說,這個房間真的不是爲了程晚夏的,而是他曾經那個女朋友,但不知道爲什麼,反而覺得,這個地方,爲程晚夏牽掛得更多。
兩個人對立坐在咖啡桌面前。
大大的落地窗外,是上海繁華的南京路。
人潮擁擠,熱鬧非凡。
言爵總是覺得自己很懷戀上海的街,上海的人,上海的一切……
他抿着脣,收回視線看着程晚夏。
一年沒見了吧。
時間過得,真的有些很快。
程晚夏還是沒變,稍微,胖了點。
胖點其實挺好,他以前一直覺得,她太瘦了,爲了上鏡漂亮,藝人都得經受住非人的摧殘,程晚夏也免不了俗,但現在,他覺得剛剛好。
“你看夠了嗎?”程晚夏擡眸問他。
言爵一笑,“怎麼了,還怕被人看?”
“你都不問問我,過得如何嗎?”
“看上去,過得挺好。”
“就因爲我長胖了?”
“那不是很好的證明?”言爵反問。
程晚夏抿着脣,“那麼你呢,你過得如何?”
“挺好。”言爵簡單的兩個人,卻莫名覺得,包含了太多滄桑。
滄桑!
真是奇特,她居然用這個詞語來形容他。
“這次爲什麼回上海?”
“有點小事兒,但不方便透露,你知道我現在的狀態,你還是越少知道對你越有幫助。”
“我實在不能把你納入通緝犯之中,我印象中的通緝犯應該是彪悍,絡腮鬍,齙牙,還很粗魯。”
“你還活在童話世界裡?”言爵笑着,帶着微微的寵溺。
程晚夏翻白眼。
這個人這次回來,就是來打擊她的嗎?!
她抿着脣,轉移話題,“你這次待多久?”
“就待兩天。今天和明天。”
“這麼快?”
“沒辦法,通緝犯,不能逗留。”言爵說得還很驕傲似的。
程晚夏覺得言爵這個男人,就是沒心沒肺。
“你要去看王大哥嗎?”程晚夏突然想到什麼,問他。
言爵眼底劃過一絲憂傷,“不去了,我沒那能耐去得了那地方。”
“有沒有什麼需要帶的話,我可以幫你去看他,儘管王大哥說過,讓我別去……”
“不了。”言爵搖頭。
沒什麼可以帶話的,現在的王劍,只想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裡。
兩個人突然都有些沉默。
一年了,仿若還是有了生疏。
程晚夏咬着脣,幾次想要開口說話,都默默的嚥了回去。
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
她垂着眼眸,看着自己乾淨的手指。
“晚晚,傅博文對你還好嗎?”言爵突然問她。
“挺好的。”程晚夏點頭。
“豪門生活還習慣嗎?”
“還能過日子。”程晚夏微微一笑,“你也知道,豪門規矩多,我又不太會委屈自己,所以總有些不太適應。”
“收斂點脾氣。”
“已經很注意了。”
兩個人,似乎又有些詞窮了。
剛剛,氣氛分明還可以的,突然冷靜下來的兩個人,反而真的很尷尬。
這就是距離嗎?
“突然覺得……我們倆好像,生分了。”言爵有些自嘲的笑着。
程晚夏點頭,“好奇怪。”
“其實,也不奇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時間,時間總是會沖淡很多感情,遺失很多記憶,你說會不會有一天,其實連我長什麼樣子,都記不得了?!”
“不知道。”她不知道。
但是,會很難受。
就算僅僅只是想起那樣的場景,也會覺得,很難受。
“晚晚,我要先走了。”言爵看了看時間。
其實,並不是那麼急。
只是覺得,好像真的,會影響到她。
“言爵。”程晚夏突然拉住他,拉着他衣角一個小小的角落。
言爵看着他。
“我不知道現在還能夠給你說什麼,但是無論如何,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可能有一天我會真的如你說的那樣,忘記了你的樣子,忘記了你的聲音,但是我希望,無論在任何時候我想起你,你都是好好的,雖然可能有些自私,自私的只是想要自己心裡好過點,還是好希望你能夠答應我,我……你會好好的,是嗎?”程晚夏像一個受傷的,瓷娃娃一樣,她望着言爵。
眼裡是那麼強烈的渴望。
可能是的,時間久了,他們之間有了生疏感,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情緒,但那種,想要對方,過得比自己還好的願望一點都沒有少,因爲曾經,真的掏心掏肺,對待過彼此。
言爵寵溺的摸着程晚夏的頭髮,“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
他笑着,還是和記憶中一樣溫暖的微笑。
她想,她當年還是喜歡過他的。
不知道喜歡了多久,也不知道喜歡到什麼程度,但肯定喜歡過。
言爵先走了。
程晚夏一個人在包房中,坐了好一會兒。
其實,她本來也有很多很多要問言爵的,比如,他怎麼回到金三角的,比如,他這一年都做了些什麼,比如,身體重要部位好了嗎?比如,她好像看到他的腿,有些微瘸。比如,由始至終,言爵都沒有把他的左手暴露在她的面前。
也不知道爲什麼,就看着他走了。
回不到戀人關係,其實可以做朋友的。
他們彼此都沒有那麼自私。
她咬着脣,拿起包從journey離開。
冬天的上海好冷,她走在大門口,寒風襲來。
剛剛言爵穿得那麼單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冷。
她裹着厚厚的圍巾,仿若就只剩下眼睛以上的部位。
她從包裡面拿出車鑰匙,打開車門,啓動車子,離開。
言爵站在journey的落地窗面前,看着程晚夏的車子,緩緩離開。
他皺着眉頭。
感覺還是有些難過。
他其實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纔來見程晚夏,他剛回到金三角的時候,身體很虛弱。那次事故結束後,警方故意放他走了,雖然開着車子離開的,不過卻還是遭受到拉瓦里洛躲在暗處的殘餘追殺,他沒想到,拉瓦里洛居然還有這麼一招,在自己不能親手接受他生命後,還安排了後援部隊。人不多,不過對付當時的言爵,卻也搓搓有餘,言爵被追得緊,爲了保命,開着車跳了海,在海水裡面,被岸上傳來的槍聲打到大腿,然後,在海水裡面泡了整整3天時間,他弟弟言某某才花費了大量人力找到他。
他回到金三角,似乎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修養了半年時間才讓自己稍微調整過來。
他的腿因爲沒有得到及時治療,當時整個大腿已經化膿,再晚些,就需要截肢了,還好,他保住了這條腿,要不然,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程晚夏面前,他怕她會很難過。
“就讓她走了嗎?”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性嗓音。
言爵沒有回頭。
他知道是言某某。
言某某現在不放心他一個回上海,上次的事故讓他有了極大的陰影,他必須陪着他和他一起。
現在虎門幾乎是言某某在打理,不過終究而言太年輕,不能坐鎮,言爵還在虎門一把手的位置,卻已經明確表示,等言某某三十歲的時候,他會把這個位置讓出來。
言某某有野心,但卻和他們父親一樣重情重義,言爵還真的很爲他老頭子慶幸,把言某某這麼藏在一個角落長大,人沒有變得畸形,反而最後會繼承他的衣鉢。
“其實如果喜歡,帶回金三角也可以。”言某某提議,“那個地方,沒有人管這麼多。”
“就是因爲喜歡,所以不會帶回去。”言爵轉頭看着言某某,“我知道有好幾次,你都讓你的手下到上海來找程晚夏,強行帶走,雖然最後都被我發現並制止,但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某某,我不想在多說一次,你記住。”
言某某抿着脣。
他就真的不明白,言爵爲什麼老是要這麼壓抑着自己。
在道上的時候,言爵冷酷無情的一面他也不是沒見過,根本就不像對待程晚夏這樣拖泥帶水,更或者是,優柔寡斷,自我隱忍。
……
程晚夏回到別墅。
她心裡還是有些難以平復。
她走向大廳。
丁小君一個人在,其他人不知道去了那裡。
丁小君看着程晚夏,主動叫了她,“晚晚你過來。”
程晚夏倒是很詫異。
丁小君這段時間分明就不待見她。
她坐在沙發邊,離她不近不遠的距離。
“媽,什麼事兒。”
“你現在還在吃避孕藥嗎?”丁小君開門見山。
程晚夏一怔。
“呃,在吃。”因爲傅博文不想要孩子。
“別吃避孕藥了。”丁小君一字一句。
程晚夏咬着脣。
終於忍耐不住了吧。
程晚夏看着丁小君,“我答應過博文,現在不要孩子。”
她其實不想違背諾言。
“我知道。”丁小君臉色也沒什麼異樣,她指了指面前那個小手提袋,“安全套,別吃那些激素藥,吃多了以後不好生孩子。”
程晚夏是真的被丁小君的舉動給嚇住了。
丁小君未免也想得太多了。
她拿起茶几上的手提袋,看了看裡面的小盒子,初步估計都不少於10盒,她和傅博文的次數,也沒丁小君那麼誇張吧。
還是識趣的,她收下了,“謝謝媽。”
“記得,別吃避孕藥了。”
“好。”
程晚夏點頭。
帶這種東西她和傅博文其實都有些不舒服,總覺得和彼此隔了那麼一層,但是想想,激素藥吃多了確實不太好,她都覺得自己的那幾天的流血量,比以往稍微多了些。
沒想其他太多,程晚夏就按照丁小君說的,做了。
她沒想過,丁小君藏了那麼多,讓她後來,恨之入骨的事。
……
在香港待了10天了。
因爲臨時有了些新的想法,時間就耽擱了很多。
程晚夏一個人在上海,應該是無聊慘了吧。
還好,最多兩天時間,這邊的事情就處理完畢。
他抿着脣,拿起手機,撥打。
“季陽。”
“是,傅總。”
“按照我說的做了嗎?”
“做了。”
“傅文淵有什麼舉動沒有?”
“暫時沒發現。”白季陽說道,“還是一天上班、加班,下班、上班。”
“你現在給各個銀行打電話,記得,給可靠的人,看傅文淵有沒有和哪個銀行有接觸。”
“是。”
傅博文掛斷電話,眼眸深了深。
傅文淵我這次就要讓你知道,給自己下圈套,是什麼樣的後果!
半個小時後,白季陽打來電話,“傅總,傅總助真的有和上海發展外匯銀行聯繫過,具體商談了些事情不知道,但確切的,有好幾次的密談。”
“好,我知道了。”傅博文眼眸一緊,“你別做任何事情,就這樣。”
“只是傅總,你怎麼知道傅文淵在找銀行?”
“暫時不告訴你。”他不是不信任白季陽,而是解釋起來,麻煩。
等事情發生後,他就不需要解釋了。
“季陽,你再幫我覈實一下財務那邊,記得是找寧沫覈實我們那筆商業貸款下來了沒有,你就給她說我急着要,這邊的項目馬上要招投標了,讓她必須立馬和銀行確定下來。”
“是,只是傅總,你不是對寧主管,有忌諱嗎?爲什麼這次的銀行貸款,還要找她來做?”
“在她生孩子之前,讓她立一次功,才能安心好好養胎。”傅博文嘴角拉出一抹邪惡的弧度。
白季陽是實在不明白了。
總覺得傅總能夠想到的東西,他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他只能按照傅總的指使點頭照辦。
傅博文掛斷電話,透過落地窗看着香港這個繁華的都市。
他嘴角突然一笑。
傅文淵,這次我讓你知道,老虎不是不發威,是時機未到!
------題外話------
呼呼,親們別緊張,安筱不會有傅博文的孩子。
本來宅不會劇透的,怕被吐槽!
乖乖,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