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櫪的話,讓長安徹底呆住。
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仔細細的想了想,纔想明白。
盛櫪所說那個劫持白沫、收購股權、用股權威脅他娶她的人,是盛老夫人和盛楠,他們的目的,是逼着盛櫪娶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很有可能再曝光他和白沫的戀情,害得盛櫪聲名狼藉,被董事會趕下臺,這樣,盛楠就可以以盛家繼承人的身份,名正言順的當上盛世集團的董事長……
可這個看似完整的邏輯裡,應該有很多漏洞吧?尤其是在利用媒體方面,他們太看重媒體的力量了,毀了盛櫪的名聲只能是輔助,畢竟有那麼一兩個女人對他們這種人來說根本算不上大事,除非他們有更狠更多的爆料?
長安突然想起,此次佟家覆滅的事件中,曾有媒體提到江口集團,那麼,江口正野那邊……
“和江口的合作,也出問題了,是不是?”長安突然擡起頭問盛櫪。
盛櫪一愣。長安的心思縝密,邏輯完整,絕對是少見的。能通過那些簡單的詞語就組成整個事件的全貌,連他都未必做的到。這個女人,他不會給她機會走出自己的掌心,成爲盛楠那一方棋子的!
他不說話,長安就知道的確如此,“所以,連江口都是盛楠安排的。盛櫪,這一局,你的確輸了!”她輕笑,是連她都輸給盛楠和盛老夫人,他們太不引人注目,明明有很多次機會卻從來沒有利用,一度讓人以爲他們翻不了身,他們已經放棄,卻不知道這一步步的,都是他們步步爲營創造出來的。
雖然長安的感覺告訴她事情並不那麼簡單,有些事必然是盛楠沒有預料到的,必然是還有人在更深更遠的地方企圖操控他們,但至少目前看來,盛楠、盛老夫人,有效的利用了所有事件,哪怕是那個人製造的事件,他們都緊緊抓住,榨取他們所想要的東西。
姜,果真是老的辣。
盛櫪輸了,輸就輸在,他背後沒人支撐,他是一個人在戰鬥,曾經孫玉蘭大概想讓佟威來支撐他,但他的高傲讓他拒絕了。可盛楠沒有,他依靠着盛老夫人,終於找到最好的機會,爬上巔峰。
“我輸了,你很高興?”盛櫪卻誤會了,他慢慢俯,手撐在沙發的椅背上,臉幾乎貼着長安的臉,“許長安,你是我的女人,卻在爲別的男人做事,心甘情願被別的男人利用,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長安蹙眉,剛要解釋她根本不知道,他卻突然抓住她下頜,讓她說不出話,長安看到,盛櫪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極其可怕的神情,她忍不住心裡害怕的顫抖起來,跳的越來越快。
“我不會那麼容易認輸的,許長安,他不是在乎你嗎?他不是拿白沫來威脅我嗎?讓我來看看,你夠不夠威脅他!”最後一個字,他是咬着牙說出來的,那恨,不像是恨盛楠,倒更像是在恨長安!
長安掙扎的搖着頭,沒有用,她無法掙脫出盛櫪的手,她想解釋想說話,發出的卻只有嗚嗚的聲音,而她越是掙扎,盛櫪臉上的笑就越明顯,越殘忍,好像看到她這樣,他就很高興。
長安不得不動手,但她實在太弱了,手根本沒機會舉起來,就被盛櫪拉住,一個翻轉身後,根本沒有顧惜她的疼痛。
“你要幹什麼!”
長安大叫,她的嘴終於被鬆開了。
“你說呢?”盛櫪輕笑,指了指對面的花瓶,“知道嗎長安,這間屋子我從來不用,因爲這兒根本不是我的住處,這裡到處都藏滿了攝像頭,會有那麼一些人,通過我的安排,帶着女人、金錢來這裡交易,然後攝像頭就會拍下全部過程。這些攝像頭二十四小時都是開着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無論人在裡面幹什麼,攝像機都會記錄的清清楚楚……”
一種恐懼感,伴隨着骯髒感,爬上長安的心頭。她也爲盛櫪做過些這樣的事情,她甚至能想象到,有過男人和女人,在她坐的這個沙發上,做過令人噁心的事情!
她記得,盛櫪是有潔癖的,所以,他自己絕對不會來這裡,可他今天,爲什麼把她帶來這兒?
長安害怕的時候,盛櫪還是能夠輕易看透她的,他殘忍的笑了笑,“覺得髒,覺得噁心?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可是,要威脅一個人,總要忍受一些的,長安,反正我們都要結婚了,就在這裡完成第一次,也沒什麼,至少這個地方的其他房間,說不定還能讓你體會到一些,特殊的歡樂?”他低沉的笑起來,聲音聽着很溫柔,卻很刺骨,像是從墳墓裡發出來的,不是人的聲音!
“你……不……”長安着,想說話,卻只有喉嚨能幾個字來!
“別怕。”盛櫪騰出手,着她的臉頰,“這第一次,我會好好待你。可若是你背後的那個人還是不肯讓步,第二次,我就會狠一些,要是還有第三次……對不起了長安,我是不介意娶一個千夫騎過的女人的……”他說着,俯便要吻長安,長安尖叫起來,“不!”
她的聲音太大,刺得盛櫪蹙眉躲開了些,陰沉的盯着她。
“我說過,聽話!”
“盛櫪,你瘋了嗎!”長安終於說出來,她剛剛那尖叫,其實是在給自己壯膽,“不是我!一年了,我待你如何?一年了,我把一顆心都捧給你,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害你!說我拿自己的名聲害你!”
盛櫪愣了愣。他總想起那一天在殯葬會上,她站出來擋住柳氏的那一幕,那一個巴掌,一個巴掌後她靜默的臉龐,紋絲不動的身軀,明明很瘦弱,卻好像拼了命也要保護他似的,從小到大,沒人這樣不顧一切的保護過他……
他從來沒有告訴許長安,他是在那一刻,希望她一直在他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