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司機打了個招呼,長安就立刻起身去找盛櫪。
休息站太大,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長安一直在打電話,但盛櫪的手機卻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雪已經越下越大,她擔心在這兒耽誤太長時間,只怕到不了北海道,反而要被攔在路上了。
司機也擔心,打了電話給長安,催促她快一點,還去洗手間幫忙找人,卻仍然是無功而返,兩個人正着急,卻見盛櫪手中提着幾隻包裹,從二樓走下來。
“盛董!”長安忙衝過去。
看到她,盛櫪反倒一愣。長安滿頭大汗,往日的平靜淡漠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滿臉焦急的神色,看到他的瞬間,眼裡竟然露出幾分驚喜的神色,那樣的光芒瞬間就和記憶中的重合,竟震得他心頭一痛。
長安已經看到盛櫪手中提着的手辦禮盒,便知道他是去買東西了,心中不免有點兒小怨氣,卻不能說,隻立刻恢復平靜道,“盛董,我們得趕緊走,否則恐怕真的去不了北海道。”
盛櫪回神,點了點頭,他們就上車了。
好在路上還沒有完全積雪,並沒有如他們所料封路,反而比較順利的抵達了酒店。司機幫忙跟老闆溝通過,就親自帶着他們去了房間,幫他們放好行李,約定好明天見面的時間,這才離開。
而就在司機下樓的時候,盛楠上了早已停在門外的那輛黑色豐田。
車裡有人,並非只盛楠一個人,然而那人明顯是在等他,待他上車並且吩咐司機開車後,這人才開口問,“看起來,很順利?”
盛楠低頭看着自己的掌心,汗水已經將他的手掌打溼,然而並沒有溼透,他並沒有預料的那樣緊張。
“還算順利。”他說着,偏頭看了眼身邊的那年輕男子。
這年輕男子的臉藏在陰影裡,天氣陰沉,車外的幽光照進來,將他的臉刻畫的棱角分明,尤其是眉目的顏色,都是漆黑而濃重的,帶着幾分異國血統的味道,但那只是因爲他的母親是維吾爾族人,所以才顯得有些與衆不同。
“他會聽你的話吧?”年輕男子問,“他是個很膽小的人,如果不是我的‘死’,他永遠都不會和江口家作對的。”
“即便他完全聽話,我們這件事也只做成了一半。”盛楠語氣深沉得道,他倒是不擔心黎正宏不聽話,倒是盛櫪,他會不會輕易上當,真的將三景收購,那就不一定了。
顯然年輕的男子也知道盛楠在擔心什麼,道,“你已經把盛櫪逼到這個份兒上,他恐怕已經無路可退了吧?”
“你錯了。”盛楠冷笑着道,“盛櫪最討厭被人逼迫,所以一旦他覺察到,哪怕放棄,也絕不會再往前走一步。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至於他到底如何選擇,就聽天由命吧!”
盛楠的話讓這個年輕的男子有些不安,如果盛櫪真的不收購三景怎麼辦?他必須得想點兒其他辦法促成此事,否則一旦盛楠失敗,他的計劃就徹底完蛋了!
“我剛剛看到有個女人跟在盛櫪身邊,是他的女人嗎?”年輕男子試探着問。
“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盛楠冷冷的道,眼裡陡然射出冷光,駭的那年輕男子竟是一愣,像是被人陡的澆了一盆冰水,渾身發寒!他小心的點了點頭,沒敢再提起這個女人,此時此刻,他甚至連想都不敢再想!
車緩緩離開了溫泉酒店,盛楠側臉擡起頭,望着他剛剛退掉的那個房間的窗戶,有白色的窗簾遮住了屋子,他卻彷彿依然能看到許長安那纖細嬌小的身影,心中竟微微升起一絲恐懼。現在江口家還毫無行動,但如果江口想要阻止黎正宏把三景賣給盛櫪,會不會暗中有什麼行動?那時候,長安會不會有危險?哪怕這種可能少之又少,盛楠卻發現,他仍然無比的擔心!
是啊,他擺脫不了那個女人的,永遠也不可能不去關注她,不去在意她,卻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她。
好不容易訂到的酒店房間,所以只有一間,長安必須和盛櫪住在一起。雖然房間很大,而且不僅有兩張牀,還有榻榻米,但真正和盛櫪在非工作狀態中獨處一室,還是讓長安渾身不自在。
到達時已經是五點多鐘,北海道的夜來的極早,天空漆黑,只有白色的雪映襯着夜景中的點點燈火,安寧祥和。
盛櫪換過浴袍出來,卻發現許長安仍舊站在窗前,靜靜的望着窗外。她身材纖細,而且因爲長期健身,更顯得突兀有致,完全遮蓋了個子偏矮的缺點,背影中反而透出白天鵝般純潔高貴的氣息,站在那燈火輝映的夜色裡,仿若落入凡間的仙子,讓人渴望觸碰,卻不敢褻瀆。
她今天偏又穿了白色的貼身毛衣,下身簡單的搭配一條牛仔褲,腳上卻是軟軟的拖鞋,簡單素樸的搭配,反而讓盛櫪覺得她彷彿是他早已熟悉的妻子,卻又有着令人好奇的身軀,令他只覺得喉頭髮緊,恨不能立刻上前擁有她的一切!
“盛董?”
聽到腳步聲的長安回過頭,一眼就看到盛櫪那身輕鬆的浴袍,忙垂下頭,拘謹的喊了一聲,取過早就買好的熱咖啡,遞上去。
盛櫪被她叫的回過神,伸手接咖啡,卻或者因爲剛剛失神,手竟很不自然的觸碰到了長安的手指。
她的手微涼,像是剛剛被咖啡暖過來似的,卻很柔滑,讓盛櫪只輕輕一碰,就有緊緊抓住的衝動,他的手指便在她手背上緊了一下,才輕輕滑過去,那種渾身酥麻的感覺反而越來越濃,他發現,他已經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
“不去洗溫泉嗎?”他問,竟覺得嗓子乾澀,聲音沙啞。
長安有點兒不自在,垂下頭尷尬的道,“一會兒,再去吧。”
其實她太想去了!想想溫泉那溫暖的溫度,她就恨不能現在就跳進去,她已經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