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梅雨的嘴角抽了抽,看來自己的計策失效了……
這個所謂的伯父,顯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那接下來,她只能老老實實的待着,絕不能再激起他的怒火。
男人見秦梅雨被打了兩巴掌變老實了,也不再說話,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
他走過去拉着那張破椅子,重新回到秦梅雨身邊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一屁股坐在那張破椅子上。
“你知道我什麼會跑到這裡來抓你嗎?”
秦梅雨非常乖覺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這不廢話嗎?我又沒見過你,以前更不知道有你這麼一號人物。你突然跑過來,誰知道你是爲什麼?!真是有病!你想說什麼就說唄,非得拉着別人問爲什麼,簡直了!
秦梅雨在心裡腹誹,面上卻是一點痕跡不露。她不想在自己想活下去的時候,再做什麼惹怒他的事情。自己受罪不說,萬一這人不經刺激真把自己給殺了,她還怎麼收拾蔣添冀?
她現在的腦子裡就一根弦,那就是活下去!只要自己活下去!
男人見秦梅雨搖頭表示不知道,非常善解人意的解釋說:“爲了拿回本應屬於我的東西!”
通常這句臺詞的幕後潛臺詞就是,財產、家產都是他的,他只是來拿回而已!
只要有這臺詞在的地方,一定會牽扯家族、家產,或者公司財產等等。歷數秦梅雨看過的所有小說以及影視劇,這似乎是幕後大BOSS最後露面時說出的第一句臺詞。
經典果然就是經典,走到哪裡都不會走漏了!
接下來,估計不用他說,她都能猜到木家的恩怨情仇大概是怎麼一回事了。無非爲了一個財產權利,兄弟反目成仇的俗套故事。
男人似乎傾訴慾望很強烈,不待秦梅雨有什麼反應或者回應,自顧自往下說着。
“我和你的父親是雙胞胎兄弟,我是哥哥,他是弟弟。我們本來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都說雙胞胎之間存在心靈感應,可我卻從來沒感覺到過。
我的身體狀況從一出生開始就比你父親要好一些。父母總說是我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搶了弟弟的營養,所以他纔會體弱多病。所以從小時候開始,我就一直被要求事事讓着弟弟,事事以弟弟爲先。
後來,我慢慢長大了,弟弟也沒有像特別小的時候那樣天天生病。可他的身體狀況卻還是不太好。每當他一不舒服了,爸爸媽媽就把沒有生病的我理所應當的扔在家裡。
我都記不清自己一個人坐在家裡等他們回來多少次了。那個空蕩蕩的家,特別大,晚上的時候更顯空曠,我那時候其實是很膽小的。
可爸爸媽媽卻總是我是哥哥,是個男子漢。於是我就一直咬着牙挺着。
時間久了,我發覺好像自己是個外人,只有弟弟纔是他們的親生兒子。爸爸媽媽對弟弟好的不得了,他無論提什麼要求,他們都會答應。就算是屬於我的東西,他們要回要過去給了弟弟。
我的童年可以說過得非常的不快樂。後來我們長大了,弟弟的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好。爸爸媽媽送他去鍛鍊、學格鬥什麼的,只要能幫助他強身健體的,他們都會想辦法讓弟弟去
學去練去做。
只要弟弟做好了什麼事情,他們就都高興的跟什麼似的。而我……無論我做什麼,做的多好,在他們看來,這都是應該的。從來沒有像誇獎弟弟那樣的稱讚我爲我鼓掌。”
秦梅雨聽了,不禁暗中黑線。看來這木家老爺子老太太,也就是自己的爺爺奶奶可真夠偏心的。一路偏疼弟弟反而忽略了哥哥,造成了他的心理和人格的扭曲。這真是一個讓人悲傷的故事。
伴隨着回憶,男人臉上的痛苦非常明顯。他苦澀地笑着,問秦梅雨:“你說說,你爺爺奶奶他們是不是很偏心?”
秦梅雨非常實事求是地點了點頭。
男人繼續對秦梅雨講述着他從未對人講述的故事。
“後來,我的青春期非常叛逆,動不動離家出走或者做其他更危險的事情。直到這個時候,我的父母才意識到他們一直都忽略了我。
他們開始對我各種補償各種討好,也常常拉着弟弟想讓他和我一起玩兒。
可我已經長大了,那麼多年自己一個人,怎麼會突然需要弟弟需要父母親情了?
後來……在父親的強烈要求下,大學畢業的我直接進入木家企業實習工作。而弟弟則照樣任性妄爲的在外胡跑。
我從小到大,不論是學習還是工作,都非常的出色。直到我成年進入公司工作做出成績後,他們才意識到,我纔是他們以後可以依靠的兒子!
而弟弟,在他們的嬌慣下一事無成。習慣了自由的他自然不會想去公司裡被拴着。只是我辛辛苦苦爲木家拼命的努力工作,爲家族帶來的盈利卻總是被那個無所事事的弟弟揮霍着。
我越來越不甘心,後來乾脆想把他除掉算了。這麼個米蟲,養着做什麼?”
秦梅雨瞬間黑線,這就是你想除掉別人的理由?不如說你是積怨成疾,恨不能除之而後快,以報你這麼多年所承受的委屈和不甘!
看秦梅雨臉上的表情由同情轉爲不滿,男人搖着頭微微笑了笑:“你也不贊成是不是?大概我的父母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們在知道我想要除掉弟弟的時候非常震怒,我和他們大吵了一架。
雖然並沒有一次除掉我的弟弟,但我想要除掉他的決心卻被父母罵的更加堅決了。
只是想不到的是,那天晚上弟弟就離家出走了。”
原來自己的親生父親,就是這麼離開的呀?秦梅雨點了點頭,看來沒有他的離家出走,大概也不會有他和夏微言的相遇相知和相愛,就更不會有她了!
男人說了這麼多,看見了秦梅雨聽他敘述時,表情中時而困惑時而同情,時而不贊成時而悲痛。他竟開始從心裡不那麼討厭自己這個侄女了。
所有人都認爲他是錯的,都認爲他是壞人,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自己的心事。哪怕被驅逐,他也倔強着孑然離開。
想不到,自己竟然跟第一次見面的小侄女說了這麼多長輩的恩怨。
秦梅雨覺得自己的這位大伯父也是個頂可憐頂可憐的人,竟不自覺地問他:“後來呢?”
男人搖搖頭:“從弟弟離家出走後,父母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他。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他們自然不
會再對我亂髮脾氣。只是他們卻對我越來越顯疏遠。
木家是個享譽國際商界的大家族,在世界富豪排行榜上穩居前五。
順便說一句,我的名字是木弓藏。米國那邊的商界政要沒有不知道我名字的。
我每天都會工作差不多十五六個小時還多,也自然不會在意父母到底想要怎樣。
只是那些年,我並沒有放棄尋找我那離家出走一事無成只會揮霍的弟弟。
直到……大約二十年前……”
木弓藏的話還沒說完,廠房外突然響起秦書墨的呼喊:“梅雨——梅雨——梅雨——你在不在這裡?”
秦書墨手拿着在附近撿到的他送給秦梅雨後就被她一直戴着的那根“MY”項鍊,在附近仔細尋找着秦梅雨的蹤跡。
聽到秦書墨的聲音,秦梅雨激動地大喊:“哥哥!我在這裡——”
那個前一刻還在回憶敘說着的木弓藏,一個箭步衝過來捂住秦梅雨的嘴巴:“別出聲,不然我掐死你!”
秦梅雨這個汗呀,這還是那個跟她講故事的大伯父麼?突然就變成綁匪了!
秦梅雨不想激怒他,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再出聲了。
秦書墨聽到了秦梅雨的聲音,激動地往她所在的這個廠房跑來,衝進破敗的大廠房,就看到秦梅雨的親生父親捂着她的嘴巴挾持着她。
而自己的寶貝妹妹的臉被人打得腫的都快要認不出來是她了!
秦書墨憤怒地咆哮着:“你要不想要這個親生女兒你就不要來找她,既然來找她爲什麼要傷害她?”
跟在秦書墨附近的人聽到秦書墨的動靜紛紛聚攏過來,木弓藏對着他們大吼:“誰都不許過來,不然我掐死她!”
木弓藏說着話,就把手掐上了秦梅雨的脖子:“讓木弓綏過來,今天中午之前,要是我見不到他,就讓他來給他女兒收屍!還有,不許報警,不然你們也只會得到她的屍體!”
秦書墨這才知道原來挾持秦梅雨的人並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只是爲什麼和木弓綏長得這麼像?
他安撫那人道:“好好,你別激動,我馬上聯繫讓木弓綏過來!你別激動!”
秦書墨打電話給父親告訴他找到秦梅雨了,只是被人挾持着,對方要求中午之前必須見到木弓綏。
秦龔傳答應秦書墨,他一定聯繫木弓綏讓他儘快過來,並囑咐秦書墨一定看好了,別讓綁匪傷害了他的女兒。
掛了電話,秦書墨對木弓藏說:“電話我已經打了,木弓綏中午之前一定會趕到。你能不能先放了我妹妹?”
“笑話!”木弓藏拖着秦梅雨往樓梯處走,一邊往樓梯上退一邊說,“沒聽說過要求沒達到的時候,就把肉票給放了的。你們不許過來,誰過來,我就……”
木弓藏掏出一把匕首放在秦梅雨的臉側:“只要有人敢上前,我就在她臉上劃一刀。上來幾個,劃幾下。”
秦書墨心疼地看着秦梅雨,她的臉已經腫的看不出本來樣子,這要是再劃上幾刀……
他戰戰兢兢地求着:“我們不上前,絕對不上前。求求你別再傷害她了,她還是個小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