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易掃了亞瑟一眼,然後沉聲道。“你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一腳踩空了,撞到了頭,還是檢查一下。”
“不必了,我好的很,真的沒事。”亞瑟趕緊求助似的看向了柳易。
“不行。”柳易連想都沒想,直接就拒絕。“謹慎些好,我可不想以後自己手下有個腦子壞掉的人。”這麼說着,柳易可以說是一臉的嚴肅瑚。
“既不要你打針又不要你吃藥的,更不拿你開刀,只是檢查一下就好像要你命一樣,你怕嗎?”少女一臉蔑視加挑釁。
亞瑟一臉的無語,被嗆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他也只在心中默唸着好男不跟女鬥。
“你這麼說,我還真覺得有些不對,”然後,亞瑟突然擡頭盯着少女的臉,皺眉說道。“我總覺得有件事情很重要,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嘶……我,好像有些失憶了?”
“哦?大概是腦振盪的後遺症吧。話說回來,實際你的頭蠻硬的,在飛機上那麼多級臺階,一路磕下來還知道自己是誰,實在是非常難得了。”少女一臉誠懇的安慰着。雖然,這話聽上去,一點兒實質的安慰效果也沒有。
柳易忍不住背過身去笑。
然後,亞瑟的臉繼續發黑鑠。
“放心吧。”柳易清了清喉嚨,試圖緩和氣氛。“重要的事總會想起來的。但是既然忘記了,就必然不是重要的。就像墨南剛剛說的。你還記得自己,還記得我們大家,這說明你並沒有明顯的失憶症狀。確實是非常不容易了。”
柳易的話好像還有些道理。但是亞瑟卻還是覺得十分茫然。他直覺忘記的事情比自己要重要的多的多。可是偏偏毫無印象。但這絕對是沒有道理的,他眉毛擰在了一起,覺得心裡少了什麼東西般,空蕩蕩的。
“墨南?”亞瑟皺了皺眉,然後擡眼看向柳易。
“什麼事?”少女隨即聞言停下準備檢查器械的手,朝他眨眨眼,十分的俏皮。
“沒……什麼,”亞瑟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因爲……感覺你很熟悉。”
“我們沒那麼熟,”少女甩了甩自己黑色的頭髮,然後一臉正色道。“只是一面之緣而已。”
“可是,我應該沒有見過你。”亞瑟皺着眉,不由得迷惑着。
“現在不是一面嗎?”她灰色的眼睛裡滿含着譏誚和嘲諷。
“……是……”亞瑟蠕動了一下喉嚨,接着有些尷尬的低垂下頭。
之後,墨南就開始在亞瑟的頸項、前胸和手臂上熟練而流暢的安上數個小吸盤,接着對着一部精巧儀器的屏幕開始敲敲打打,口中迅速的說出各項檢測數據指標附帶簡略的說明。
柳易聽着,然後不住的點頭,亞瑟頓時無比的佩服。因爲他一句沒懂……
不過,亞瑟倒是隻來得及抓住最後一句。
“……顱壓略高,而腦供血略有不住,大概會對視力和記憶造成一定的影響……”
“我確實有可能失憶了嗎?”亞瑟着急地問道。
“當然。”墨南看都不看他,接着十分平淡的開口做出解釋。“但是,也不排除對智力有影響。總之,身體在一星期內不適合劇烈運動,情緒的控制也很重要。”接着,這麼說完,她噗哧一笑,“不過,我認爲,這個對你來說,應該比較困難。”
不過,柳易卻點了點頭。“我會囑咐他們這一週之內,都不許來打擾你的,總算沒事了。辛苦了。”柳易轉向了墨南,然後看着她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哪裡。只是小事,我先告辭了。”墨南給亞瑟檢查完,這會兒已經俐落的整理好自己的工具,拿起小箱子,對着柳易彎身行禮後,款款而去。
亞瑟直到這會兒,還盯着墨南離開的背影發呆。
“很特別的女孩。”柳易頭一次稱讚亞瑟的眼光。脣角勾出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然後,墨南的臉頓時漲的通紅。他有些尷尬的搖着手。“不是的,我只是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聽到亞瑟這麼說,柳易負手瞟了他一眼。“這女孩是蘇蘇的助手,一直協助他做醫學方面的研究。據說對那些古老的中醫藥學很是精通。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她,因爲你今天的突發狀況比較緊急,皇室裡的高級醫護人員來不及趕過來,才麻煩她先看看狀況。”
亞瑟皺了皺眉,然後擡起手撓撓頭:“我怎麼會受傷?”他的表情十分的認真。
“……蘭特應該比較清楚,他送你回來的。我還有事,你先休息吧。”這麼說完,柳易沒再多說什麼,下一刻就轉身離開。
蘭特?然後,想到蘭特一臉嘲弄,又吵鬧的性格,亞瑟又開始頭疼了,甚至忘了和柳易告別。
……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不是都有事情要去做嗎?”柳易才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剛剛胡鬧的那些人,早已經轉移了陣地。在他招待室的環形沙發上坐着,慵懶依舊。只不過,不同的是,彼此的神情都比較嚴肅。
“這樣真的好嗎?”先發話的是柳易的一個手下,他一直皺着眉,眼裡有些擔憂的表情。
“呵呵,怪只怪蘇蘇下手真是太黑了。”另外一個人嘆了口氣,枕着自己的雙臂,模樣悠閒的仰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
而柳易則是走到他的椅子上坐下來,什麼都沒有說。
“那沒辦法。亞瑟當時那麼激動,又嚷又叫,喋喋不休了一路不說,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辜負了老大的期望,沒有完成任務。不管怎麼跟他解釋都聽不進去,誰能受的了?”白蘇蘇冷哼了一聲。“反正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那也不必把他從飛機上踢下臺階吧?”之前的手下嘆了口氣,有些無力的問道。
“那你們就誤會了。我可沒有踢他。只不過,我只是算錯一步,沒扶住他而已。不過,我倒是不知道他會那麼配合,馬上就暈了。”白蘇蘇微微的挑了挑眉,不過在心裡卻想的是,難得的一個好幾回,居然沒有多加點兒藥。
“不過,蘇蘇,你那個能讓人部分失憶的藥還真靈啊。什麼時候研究好的?”蘭特這會兒伸長了脖子,十分的感興趣。
“啊,說起來,這個藥的藥性一直不太穩定。負作用倒是很多。嚴格來說,還不能算是成功的作品,只是臨時起意用在亞瑟身上的。倒是沒想到效果那麼好……”聽到蘭特的話,白蘇蘇微微的嘟着嘴,託着下巴若有所思。
“啊?”那樣你都敢下手?!蘭特不禁嚥了咽口水,然後心裡開始發毛,提醒自己以後千萬要和蘇蘇搞好關係,可是不能栽在她手裡,否則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在場的人,自然也都同樣有,女人心海底針的想法,不禁同時打了個冷顫。
東都,墨家。
“這麼說,那個亞瑟已經沒事了?”墨少軒的聲音裡,隱含着幾分譏誚。
“是,”唐乾恭敬地開口。“從中東那邊傳來的消息,亞瑟回到中東之後由於情緒過於激動,所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白蘇蘇注射了藥劑。目前確實正在失憶之中,其他並沒有什麼妨礙。”唐乾這麼說着,不禁想要揉揉額角。
說起來,這亞瑟也是倒黴。不過,就算白蘇蘇不給他注射的話,他們也會採取手段的。
“呵,真有意思。”聽到唐乾這麼說,墨少軒不禁輕笑了一聲。
然後,唐乾低頭沉默着。
下一刻,墨少軒的眉梢微微的動了動。“還有什麼動靜麼?說起來,中東那邊,那麼心急,看樣子……”
“墨少的意思是?”墨少軒的話並沒有說完,所以,唐乾聽的也並不是怎麼明白。
“沒什麼。轉告墨南,請她務必要小心。亞瑟雖然暫時失去了記憶。但是,越是這種單純的人的言語,才越容易殺人於無形。”這麼說着,墨少軒的眸子沉了沉。“那位二殿下,絕對不是我們可以輕視的對象。雖然現在他們無害,但是,在沒有弄清楚之前,還是小心爲妙。”
“是,墨少,我明白。”唐乾點點頭,立刻按照墨少軒吩咐的去安排。
只不過,下一刻。“還有什麼事?”墨少軒見唐乾在彙報完了之後還不走,依舊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於是暫時停下正在修改文件的筆,擡頭問道。
“那個……”唐乾故意將表情弄得十分扭曲,意圖表現自己現在處境的萬分爲難,出口的話如果有不妥的地方,墨少軒一定要理解原諒加包容……
反正就是不能反感怪罪,外加伺機報復纔好。
所以,一時之間,唐乾的表情十分的生動。他將自己的意圖百分之百完美展現。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這個樣子,墨少軒的防備心就越強。
於是,下一刻,墨少軒就乾脆放下筆,後背靠向座椅,單手支在扶手上託着腮,悠哉悠哉的眯起了眼睛,準備看唐乾究竟是想說些什麼。
“幾天之前,墨詩從意大利打來電話。說她和洛少準備要結婚了。”唐乾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覺得有點兒心虛。
墨少軒點了點頭。“嗯。這事我知道。”
“……”唐乾當然知道這事兒墨少軒知道。但是,墨少軒知道,安語柒卻不知道啊!唐乾乾笑了兩聲。“墨詩和洛少決定暫時留在意大利,所以,婚禮決定在意大利舉行。”
“嗯。說重點。”墨少軒的耐心有限。他當然知道墨詩他們的婚禮是要在意大利舉行。當時洛林給他打來電話的時候,口吻中炫耀的語氣,簡直是司馬昭之心了。
唐乾咳了兩聲,忍不住清了清喉嚨。“那個……那什麼。我今天在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少夫人。然後……”唐乾不禁抖了抖,在墨少軒十分危險,又慢慢沉下來的目光中,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他不禁嚥了咽喉嚨,然後豁出去似的,開口說道。“我碰到了少夫人……然後,一不小心,就把這件事給說出去了……”
墨少軒盯着唐乾,半晌沒有說話。
唐乾簡直都要發抖了。“那什麼,墨少,我不知道您還沒有告訴少夫人啊。我看少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的樣子,所以您要不要……先去哄哄?”
“唐乾。”墨少軒這會兒,終於在沉默之後,緩緩地開了口。“你有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唐乾哭喪着臉。
墨少軒深吸一口氣。“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墨少軒森然的表情,還泛着一抹冷笑。“原本我還不明白網絡上這句話什麼意思。你倒是現在很好的詮釋了。”
然後,唐乾簡直是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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