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把工作完全移交給金語之後,她便專心地和老師練習催眠。
宋玉山坐在樹林中說道:“從中度催眠到深度催眠對你的情緒以及注意力要求極高,有很多催眠師都服藥來鎮定自己的情緒,但我不要求你們這樣做。”
宋沐說道:“叔叔,我曾服藥試過,的確很有用,能夠迅速進入狀態。”
唐黛轉過頭問他:“怎麼?你已經開始嘗試進行中度催眠了嗎?”
宋沐說道:“我一直在研究催眠,所以嘗試過。”
“結果呢?”唐黛問他。
宋沐說道:“比不用藥好很多,只要情緒控制住了,就很難受外界的影響。”
宋玉山搖頭說:“我不建議你們用藥,那是因爲,這種辦法不是最好的。真正的催眠高手,從來不靠這些來取勝。”
“是用藥對身體不好嗎?”唐黛問道。
她知道鎮定類藥物都有很大的副作用,所以她一直沒有深入研究催眠。
“這只是一方面。”宋玉山看向兩人說道:“所以我爲什麼總強調天賦的重要性,因爲催眠的特殊,只有天賦好的人,才能成功地越走越高,靠藥物達到頂端的人,或許他能夠達到一定的高度,但那維持不了多久,或許十年二十年,他的身體就不成樣子了。”
他看向唐黛說道:“可你不同,我早就說過你的優點,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進行對抗環境的訓練,由安靜的慢慢轉爲嘈雜,你能將你的意識與外界環境剝離開來,不受打擾,雖然過程慢一些,但這樣最爲穩定。”
他又看向宋沐說道:“你不許再私下裡服藥了,你要知道,外界因素太不穩定,你依靠藥物,沒有靈活性地掌握催眠,一旦發生什麼突發事件,你就極容易發生精神分裂。”
晏寒厲插了一句,問道:“那不依靠藥物進行催眠的人,發生精神分裂的概率是多少?”
宋玉山說道:“古法催眠中,講究的是技巧與環境因素的結合,再去深入地研究被催眠者的心理因素,因爲複雜,催眠者的腦子高速運轉,要將幾個要素結合起來,這樣他更容易駕馭各種因素,也就輕易地可以排除外界的干擾,這對他自己也是一種保護。”
“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概率是多少?”晏寒厲又堅持地問了一句。
他並不關心他老婆是否成爲催眠高手,在他看來,她漲本事都是她自保的一種技能,如果這種技能會給她帶來危險的風險,那他不如不讓她去學。
宋玉山說道:“依靠這種方法成爲高手的人,目前我還沒聽說有哪位精神分裂了,反而他們都更像是一個普通人,該怎樣生活就怎樣生活。”
晏寒厲放心下來。
唐黛看他一眼,微微地抿脣笑了,顯然她已經明白他在意的是什麼。
想起這幾日的旖旎繾綣,晏寒厲看着她的微笑,心中有些微動,但礙於這兩個礙事的人,他只能在這兒呆着不動,任自己心癢難耐也沒有一點辦法。
宋沐忍不住提醒道:“叔叔,晏少是擔心唐黛的身體會不會受到影響。”
宋玉山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說:“你們年輕人……呵呵,我真是沒想到!”
宋沐笑着問:“叔叔,說的好像您沒愛過一樣。”
宋玉山感嘆道:“我們那時候和現在不同,相敬如賓,可從不把情愛放在嘴上,關心也是從來不說出口的!”
他看向晏寒厲說道:“你放心吧,唐黛她是我最疼愛的學生,我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危險的。”
晏寒厲點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已經表明他沒意見了。
接下來,唐黛與宋沐一起接受了爲期一個星期的專業訓練。
在這期間,霍成言和唐如和好,一起出去約會被人拍了下來,這件事情也漸漸地淡去了,唐如一如既往地做着慈善,越發地低調了。
一個星期後,唐黛隨着晏寒厲回了B市,她在B市呆的太久了,不能扔着公司不管。
宋沐和宋玉山要再住些日子,不然不知何時纔能有機會再來這樣美的地方度假了。
霍成梵手術後已經回到B市修養,所以唐黛一回來就去看他。晏寒厲因爲忙,便沒有和她一起過去。經歷了這次的事情,他對唐黛越發地放心,她不是任何人能搶走的。
只要她不主動離開他,他就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霍成梵見了唐黛,微微一笑,說道:“晏寒厲沒和你一起來?”
“他最近很忙!”唐黛讓高坤把花和果藍放在一邊,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問他:“情況怎麼樣?”
霍成梵一看晏寒厲沒來,心裡就有數了,如果唐黛沒給晏寒厲吃定心丸,晏寒厲能不跟着嗎?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這是最好的情況了,只要慢慢養,腿就能和以前一樣,沒有傷到骨頭,萬幸!”
唐黛點頭,說道:“真是嚇了我一跳。”
霍成梵認真地說:“這次晏寒厲的確幫了大忙,如果不是他,我的腿可能真的要保不住了。”
“應該的,你還幫了我的大忙,就等於救了他。”唐黛半開玩笑地說。
霍成梵淺淺地笑了,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溫和地看着她。
唐黛移開目光,問他:“想吃什麼水果嗎?我給你弄。”
霍成梵轉過頭看向他送的果藍,說道:“火龍果吧,最近有些上火。”
“好!”唐黛站起身去拿火龍果,到茶几去給他弄成小丁狀,讓他方便吃。
霍成梵一邊看着她收拾水果,一邊說道:“那些外國人的背景,我查了。”
“哦?查出來了嗎?”唐黛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她也不知道晏寒厲那邊有沒有進展。
“是E國的一個叫西蒙的人做的。”霍成梵看着她的反應,沒有繼續說下去。
唐黛不解地問:“那是什麼人?他爲什麼要來殺我?”
“他這個人很有名,號稱實驗室瘋子,也就是說爲了做實驗,什麼殘忍的事都做的出來,他的具體事例,我就不和你繼續講了。這件事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查出來,以前我說過,晏天珍給晏寒厲下藥的事,晏寒厲找不到晏天珍,所以就讓西蒙去找。”霍成梵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唐黛問他:“既然如此,他爲什麼來殺我?”
霍成梵微微勾了勾脣,說道:“我只是聽說,晏寒厲要西蒙找人時,說了一句話,生死不論。也就是說,只要能解他身上的毒,晏天珍是死是活,都無所謂。西蒙來殺你,這也不難推測,我想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西蒙找上了晏天珍,非但沒殺她,她還有西蒙想要的東西,與他合作,因爲晏寒厲說的話,致使晏天珍狂怒,她知道殺晏寒厲不可能,所以只好對你動手了。”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她不由問道:“西蒙那個人很厲害嗎?”
霍成梵看眼桌上的文件夾,對她說:“這是他的資料,你自己看吧!”
唐黛弄好水果,拿溼巾擦了手,走過去將盤子遞給他,這纔拿過資料打開來看。
一翻開,人臉大鬍子便躍入眼簾,刺激了唐黛,她盯着那個人臉遲遲移不開目光,那晚的事情在她的腦中一遍又一遍地上演着。
霍成梵見她有些不對勁,不由問了她一句,“你怎麼了?”
唐黛猛然驚醒,喘了下氣說:“哦,沒事!”
“是不是想到那天的事,把你嚇到了?”霍成梵說罷,有些自責地說:“看我,真不該給你看這個東西。”
唐黛笑了一下,說道:“沒有,那天我只是看到這個標記了,原來如此。”
她指了一下那張臉,然後向下看去,上面寫的還算詳細,寫了幾個西蒙有代表性的事例,看的唐黛噁心不已。她不由問他:“天珍能駕馭的了這樣的男人嗎?”
這種男人除了實驗沒有任何的人類感情,他不可能看天珍是個女人就對她溫柔一些或是手下留情,更何況這天珍還是他要找的奇才。那麼他也不可能因爲天珍美麗就對她動心,別忘了,E國第一大美人喪命於他之手,成爲他的實驗品。
“她不可能駕馭,她手中一定有能夠交換的籌碼,所以西蒙倒戈了。”霍成梵看着她,說的十分鄭重,“西蒙是個瘋子,他盯上你不是好事,幸好這裡不是他的地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唐黛斂着眸,沒有說話。
霍成梵又說道:“你還是要小心一些,落在他的手裡,最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成爲他的實驗品。”
唐黛的表情微動,顯然被他這句話給說的心裡突了一下。
霍成梵馬上說道:“別怕,晏寒厲會保護好你的,我也注意一下他那邊的動靜,如果有問題,及時和晏寒厲聯繫。”
“謝謝你!”唐黛看向他,感激地說。
霍成梵笑了笑,舉起叉子說:“火龍果很甜。”
唐黛說道:“我專門挑的,店主還說這個不甜,分明就是不實在,醫院門口的水果店真不如外面厚道。”
“怎麼?你還會挑水果?”霍成梵意外地問她。
“上學的時候總要自理的,不像你們這些少爺,有人專門給打理好了。”唐黛笑笑說道。
沒爹媽管的孩子,爺爺又不管,自然要自己來了。
霍成梵說道:“如果我早認識你就好了,明明之前唐家和霍家有可能要聯姻的,偏偏我沒在意,如果當初我堅持,那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他說的時候,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卻不讓人覺得反感,只是有種感慨的感覺,並沒有冒犯。
他看着她,目光微溫,坦言道:“這大概就是命,這輩子我和你是朋友命。罷了,還有以後我就知足了!”
唐黛明白他指的是山洞裡能活下來的事,她不由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都是有福之人。”說罷,她轉言道:“對了,那個人的屍體已經從山洞裡帶了出來,他的家人認了屍。”
“他的臉……還能認出來嗎?”霍成梵問。
當時那個人的臉已經是高度腐爛,想看出來模樣實在是困難。
“DNA鑑定唄,其實有那本日記,家人已經確定了。”唐黛說道:“我們真的很幸運。”
設想,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這麼大的能量,沒人猜到山裡面會有個洞穴,誰能找到她呢?
所以她慶幸身邊有霍成梵,慶幸外面有晏寒厲。
“我聽說我們所在的位置,只能走水路,並且水路很長,沒有氧氣瓶根本就潛不過去是不是?”霍成梵試探性地問她。
“嗯,幸好我沒像你那樣試,否則就交待在裡面,不能坐在這裡和你說話了。”唐黛笑着說。
霍成梵只是想知道,她在裡面吃了多少苦。幸福的是他,昏過去可以什麼都不想,而她則要經歷一次又一次的絕望。
後來進了那個山洞的人問他是不是吃野草保持體能的,他問爲什麼那樣問,那人說地上都是被拔下的野草,還和他開玩笑說,相信他們沒興致在那兒拔草玩。
霍成梵知道野草是誰吃的了。
他的內心中只有心疼。
她只是微微地笑,對那天受的罪絕口不提,這讓他的心裡更加心疼。
她聳了一下肩,有些俏皮地說:“後來晏寒厲就來了,我們就得救了。”
霍成梵說道:“聽說那洞裡還有遇難的人,只不過我們沒碰到。”
“啊?是嗎?我怎麼沒聽說?”唐黛驚訝地問。
“大概不適合女孩子聽,所以晏寒厲沒和你說。”霍成梵說罷,挑了下眉說道:“我知道自己輸在哪兒了,總和你說可怕的事情,不像他,像疼女兒那樣地寵你。”
唐黛聽了這話,甜甜地笑了,晏寒厲寵她,她自然是知道的,現在也是真的開心。
霍成梵看了只有心酸,又要維持臉上的笑,覺得自己悲催極了。
唐黛很快就告辭了,出了醫院後,高坤才低聲說:“少奶奶,西蒙的事晏少怕您擔心,所以沒和您說。”
霍成梵的腿沒事了,唐黛回了B市,高坤纔回到唐黛的身邊。這些日子,他對霍成梵又有了更深的瞭解,這個男人看起來雲淡風清,絕對比他以前認識的還要複雜。
所以他希望少奶奶不要中了霍成梵的計,回去和晏少鬧。
唐黛卻不以爲意地說:“這件事我不知道也無所謂,他會保護好我的。”
她已經習慣了晏寒厲什麼都憋在心裡的毛病,她又明白晏寒厲是不想她去看到那些不好的一面,她知道霍成梵說的沒錯,晏寒厲就是拿她當女兒寵的。
高坤看到少奶奶這樣的反應,不由放心了,晏少有少奶奶這樣的妻子,也是他的福氣。
晏寒厲自身也是矛盾的,一方面他想讓唐黛變強,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讓唐黛看到過多的黑暗面。
唐黛沒想到老媽剛回來就對她下手。
沈含玉和唐興晟回來之後,沈含玉讓唐黛陪着她一起逛街。
唐黛心想陪老媽逛街那是一定要去的,於是就大意地上了老媽的車。結果沒想到老媽把她給拉到了醫院,拽着她就往上走。
唐黛急眼了,低聲問她,“媽,您這是幹什麼?”
沈含玉也低聲說:“你說我幹什麼?你的肚子要是再沒動靜,你覺得晏寒厲他還能對你寵多久?”
“媽,他不是那樣的人,再說我真的沒事。”唐黛氣急敗壞地說。
“沒事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動靜?你倆結婚都一年了吧,你怎麼也不知道上點心?”沈含玉比唐黛還要氣急敗壞。
“媽,我就沒打算現在要孩子,我們那麼忙,哪有時間啊!”唐黛想掙開老媽的手。
沈含玉拉的死緊,這回堅決不能讓她給跑了,她冷哼着說:“得了,你騙誰呢?晏寒厲三十好幾的人了,能不着急要孩子嗎?上次的事還沒跟你算呢,說好了去醫院,你可倒好,跑的真快,這次你休想再唬過我。”
唐黛鬱悶地說:“媽,我真沒事。”
沈含玉根本就不理她,直接說道:“這次我給你找的,可是特別有名的婦科醫生,找她來的人很多……”
“那您就不怕碰見熟人?”唐黛打斷她的話問。
“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沈含玉說完,看到女兒也不說話,目光看向前方。
沈含玉順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去,心裡鬱悶,居然真的看到熟人了,怎麼這麼寸?
前面站在門口的是周昊辰,他看到唐黛,向這邊走來。
唐黛轉過頭,“怨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媽。
周昊辰目光閃動,很久沒看到唐黛了,聽說她這次失蹤了,他當時還很掛念的,沒想到突然看到她,他想問問她是否還好。
門開了,紀蕊走了出來,她一眼就看到唐黛,看到自己老公,正在向唐黛走去,她立刻嬌聲叫了一句,“老公!”
周昊辰步子停住,回過頭,這會兒功夫紀蕊幾步走上來,挽上了周昊辰的手臂,笑着問:“唐黛,你怎麼來醫院了?哪裡不舒服?”
唐黛摸着肚子說:“這兩天腸胃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所以來看看。”
沈含玉心裡暗歎,自家閨女就是有急智,不用她擔心了。
紀蕊的臉上閃過一絲扭曲的痛意,她恨一切能懷孕的女人,爲什麼她偏偏就懷不上。
周昊辰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他轉過頭看了紀蕊一眼。
唐黛問道:“你們來醫院幹什麼?難道紀蕊你有了嗎?恭喜啊!”
紀蕊原本也想說有了的,但是又怕刺激到周昊辰,所以她什麼都沒說出來。
周昊辰也有些尷尬,說道:“我們去看結果了。”
他拉着紀蕊匆匆地離開了。
他覺得女人再美,沒有生育的基本功能,似乎也不是那麼好的。爲什麼晏寒厲那麼幸運,能有唐黛這樣完美的老婆呢?
兩人走了之後,唐黛拽着老媽也離開了。
沈含玉還有些不甘地說:“真沒想到今天遇到這兩個人,白來了!”
這種事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不讓別人知道最好,更何況紀蕊和唐如是一丘之貉,紀蕊知道了容宛靜就知道了,到時候再鬧出什麼事來,更加麻煩。
唐黛說道:“媽,我看這個醫生不能找了,她要是嘴不嚴,二嬸她可就知道這事兒了。”
沈含玉鄭重地點點頭說:“你說的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等我再找一個醫生。”
還找?等找到了再想策略吧!
沈含玉知道唐黛忙,所以沒再拉着她去逛街,把她給放了。
唐黛趕緊回公司去了。
電梯上了幾層,她看到晏銳才匆匆進了電梯,晏銳才一看到她就陰陽怪氣地說:“唐黛啊,你找的助理可真是不錯,把老爺子哄得開懷大笑的,我看用不了多久,老爺子就要拿他當幹孫子了。”
唐黛知道他說的是唐曜,現在齊覓懷孕了,晏銳才又有了心氣,萬一是個兒子,他肯定還想把晏氏的都留給他兒子呢。
唐黛微微一笑地說道:“二叔,只要能讓爺爺開心,那不是很好嗎?”
晏銳才扯着嗓子說:“不是,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就不怕他有什麼目的?我看着他這是要取代晏寒厲啊,我告訴你,老爺子現在喜歡唐曜的勁兒,就像以前喜歡寒墨的那股子勁兒,明白嗎?”
唐黛不以爲意地說道:“二叔,唐曜沒流着晏家的血,他就是再被喜歡,也不可能對晏寒厲造成威脅的。”
晏銳才當然明白這一點,他就是看不順眼,所以想利用唐黛的手除掉那小子,可沒想到唐黛腦子還挺清楚,於是他冷哼一聲,說道:“反正我提醒你了,隨你。”
唐黛心平氣和地說:“二叔,您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臉色可不太好,要注意休息啊!”
這話聽起來是好話,其實唐黛是暗指齊覓折騰他。
齊覓當然要趁着懷孕這時候把蘇春嵐給趕下位了,不然等孩子生下來讓人抱走了,她還怎麼折騰?
到時候恐怕她怎麼折騰也沒用了。
晏銳才心裡有火氣,可唐黛這也是好話,他又沒法駁斥,只好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唐黛下了電梯想先去找晏寒厲,於冰在外面說道:“少奶奶,晏少他沒在辦公室。”
“他去哪兒了?”唐黛疑惑,晏寒厲的日程現在應該是在辦公室。
於冰微笑着說:“我也不知道,晏少他沒和我交待。”
“好吧!”唐黛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晏寒厲此刻在公司附近的茶室裡,他的對面,坐着的是霍成堯。
霍成堯坐的隨意,不像晏寒厲,即使在茶室也是坐得一板一眼。
他手裡把玩着一個沉香小把件,語氣悠悠地說:“我沒有多少耐心了,我希望快點看到霍成言娶了唐如。”
“你有好辦法?”晏寒厲反問他。
“我只有把霍成言給弄下去的辦法。”霍成堯勾着脣,說道:“如果不是配合你老婆的興趣,你以爲我會忍到現在還不動手?”
晏寒厲想到唐黛,眼裡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說道:“唐如現在已經住進霍家了,讓他娶唐如倒是容易。”
“你有好辦法?”霍成堯問他。
“有倒是有,不過這事兒我可不想親自去辦。”晏寒厲露出一個似笑非笑來。
“什麼意思?”霍成堯問他。
“我的意思是說,你去辦,這個辦法可是又快又好。”晏寒厲說着,脣角高揚,湊近霍成堯,低聲說了一句話。
霍成堯臉色一變,問他:“爲什麼你就不能辦?”
“怕我老婆誤會。”晏寒厲說出這個讓人不能反駁的理由。
霍成堯無語,他憋氣半天,說不出話來。
晏寒厲說道:“反正你也是單身,沒人誤會,接近她也沒什麼。可我不同,難道你想看到我老婆不開心嗎?”
霍成堯冷冷地盯着他說:“行,你就整我吧,等以後……”
“先有了以後再說,你還不知道以後是什麼情況呢,反正再怎樣,你已經落了下風。”晏寒厲打斷他的話說。
霍成堯被氣得不輕,他一手拍在桌上,猛地站起身說:“你等着!”然後轉身大步離開了。
這天晚上,霍宅裡,郭情親自安排着晚餐。
自從她嫁給霍文柏之後,回到了霍家,就漸漸將屬於女主人的工作接了過來,安排晚餐這樣的事情,都是她一手來做。
唐如住進來之後,總是處處刁難郭情,她一想到郭情利用自己嫁給了霍文柏,居然成了自己的準婆婆,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霍文柏畢竟是要當公公的人,不好說唐如,郭情又不是霍成言的親媽,霍成言也不管這種事,所以他也只有唐如做得過分的時候,清清嗓子以示提醒。
唐如敢這麼做,也是容宛靜吩咐了,讓唐如在霍家氣勢一些,不要覺得自己做錯什麼事情唯唯諾諾。這樣一來,霍家就會以爲唐如是有依仗的,不敢對她怎樣。
唐如就把氣都撒在看不順眼的郭情身上了。
而郭情脾氣看起來不錯的樣子,霍文柏覺得老婆受了委屈,所以回房間關了門加倍對她好,禮物和錢更是源源不斷地往郭情手中送,郭情在霍家的權利,無形中越來越大了。
豐盛的晚餐擺上了桌,一家人都坐在餐桌上,卻沒有霍康德。
他最近也是被唐如給攪得烏煙瘴氣,但又不能不要這孫媳婦,所以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在他房間裡吃了。
剩下的人落了座,郭情微笑着說:“唐如,昨天的飯菜不合你口味,我特意吩咐了廚房做了別的菜式,你嚐嚐?”
唐如一看,立刻撇嘴說道:“這是什麼啊,我向來不喜歡這種口味重的菜,我媽說了,這種高鹽的不但皮膚會不好,還會加速老去,所以我勸你也少吃。”
“那你點幾道:”郭情好脾氣地說。
“不必了,我讓人送來了。”郭情轉過頭看了一眼唐丁。
唐丁立刻把食物端了上來,擺在桌上,將郭情讓人準備的菜擠到了一邊去。
霍文柏覺得這樣不好,說了一句,“怎麼還從外面帶菜?”
唐如一臉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吃不慣姨太太準備的菜。”
霍文柏臉色不好看,正想發怒,郭情在下面碰了碰他,然後微笑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介意。
霍文柏重重地出了聲氣,表示自己不悅。
霍成言面無表情,低頭吃着自己的飯,一聲不吭。
唐如不碰郭情準備的飯,也是擔心郭情會放飯裡下什麼東西,她就吃自己讓人送來的。
吃了一會兒,她盛了一碗湯,遞給霍成言,嬌聲說:“成言,你嚐嚐嘛,這湯味道纔好呢。”
霍成言像沒聽見一樣。
唐如立刻不悅地說:“你是不是不願意娶我?不願意就算了,我也不想強求。”
霍成言眼睛一疼,脣角一抽,拿過唐如遞來的碗就喝了起來。
霍文柏還給霍成言找理由,笑着說了一句,“成言他是不好意思啊!”
唐如甜甜地一笑,說道:“你嚐嚐我喜歡吃的嘛,我們總要慢慢了解的是不是?”
霍成言倒是全都吃了,可是他吃的如同嚼蠟一般,看的郭情是同情不已。
不得不說霍成言想當這家主繼承人,付出的也是夠多的啊!其實不當家主,霍家也不會讓你出去餓死吧,肯定比一般人活的要強啊,爲了當家主娶個不喜歡的女人,這樣合適嗎?
總之這頓飯唐如是一口都沒吃郭情準備的菜,霍成言兩邊的菜都吃了。
霍文柏看不得唐如這種矯揉造作的勁兒,他真是不明白了,同樣歲數的女人,怎麼就差別這麼大?他深深地同情自己兒子,但是沒辦法,爲了大局,這犧牲是不可必免的,幸好他不用犧牲自己娶這麼個女人。
他站起身說道:“我吃好了,你們慢用。”然後看了郭情一眼。
郭情也站起身說道:“我也吃好了。”然後就跟着霍文柏一起上樓了。
一進了房間,霍文柏就抱住自己的小嬌妻,問她:“有沒有另外準備?我看你沒吃多少。”
郭情勾着他的脖子說:“當然給你準備了,來吧!”
她拉着他的手,將他拉到桌旁,掀開蓋子,裡面是四菜一湯,雖然不比樓下的豐盛,但也精美,全是他愛吃的菜品。
他心中大悅,捏了她的小鼻子,疼愛地說:“不早說,早說我們早上來了。”
郭情嗔道:“不是怕爸不高興嘛。”
霍康德躲了,可卻不允許霍文柏兩口子也躲,說是怕不好看。這家人從骨子裡就是自私的。
“可委屈你了,這幾天沒事出去散散心,別和唐如對上。”霍文柏心疼地說:“我一會兒再給你張卡。霍氏逛煩了吧,去別處逛也好。”
男人是否細心,是看他心裡有沒有你,他只要心裡有你,他就想的無比周全。
郭情輕推他一把,說道:“不要了,你給多少張了,夠了!”
他勾着她的腰,勾過來親暱地說:“不多,給你多少都不嫌多,全給了纔好。”
郭情幸福地笑了,在他懷裡偎了一下,然後說道:“來,吃飯了。”
兩人親親熱熱,下面的氣氛卻是唐如一頭熱,霍成言就像沒有存在感似的,讓唐如逼急了動一下,不然就是冷冷的。
吃完了飯,他逃也一般地逃到自己的房間裡去。
快到睡覺時間的時候,唐如覺得渴極了,她把杯裡的水都喝了,卻還是覺得又熱又渴,她心煩意亂地扯了扯領口,嘟嚷一句,“怎麼還這麼熱?不是都秋天了嘛!”
她拿起杯子出去找水,最好是冰水,這樣能解渴。
她出來後,正好碰到了同樣接水的霍成言,他覺得熱的難耐,渴的難耐。
他看到唐如,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她胸前瞟了一眼,覺得自己更熱了,他腦子有些發昏,似乎想起什麼卻又想不起來是什麼。
唐如看到她,立刻嬌聲說道:“成言,你也喝水嗎?我給你接啊!”
霍成言覺得她叫的“成言”、“成言”,那分明就是唐黛叫的名字。
他的眼前有些模糊,彷彿看到了唐黛端着水含笑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把水杯拿來,一飲而盡,唐如看着他喉結迅速慫動,自己也覺得渴的不行。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可卻緩解不了心頭的那股火。
霍成言將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唐如又問他:“成言,還喝嗎?”
他盯着她,目光迷離,唐黛居然站在自己的面前,給自己水喝,他是不是在做夢?
唐如內心一陣激盪,羞澀地叫了一聲,“成言……”
霍成言突然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用的力氣不大,輕扯了一下。
唐如卻順着他的力氣投懷送抱。
霍成言低喃了一聲,叫的卻不是唐如。
唐如沒聽到,這個時候她的意識比他強不了多少。
霍成言一個用力,將她猛地抱了起來,她倒在他的懷裡,他大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倒是有傭人看到這一幕,可是誰會去阻攔呢?唐小姐是三少的未婚妻,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郭情已經有了屬於她自己的眼線,她得知霍成言和唐如一起進屋,知道事情成了。
被她撩的差不多的霍文柏根本不用她費多少力氣就和她在一起了,外面傭人倒是叫他了,可他正溫存着呢,怎麼會理傭人,於是傭人不敢再叫,事情就這樣了。
清晨,自然是由唐如的尖叫聲開始了一天的大戲。
唐如儘管想和霍成言在一起,可她這麼多年的教育讓她有屬於她自己的矛盾,未婚先在一起,對她來講還是有心理障礙的,所以她無法接受。
她發現自己赤着躺在霍成言身邊,倍受刺激,而霍成言更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幕。他還覺得他能擺脫唐如,他根本就沒想過和這個女人睡在一起,所以他受的刺激比唐如要大。
他彷彿自己被強迫了一般,迅速坐起身子,掩了自己的身體,怒道:“你這個賤女人,你竟然敢給我下藥?”
昨晚雖然他沒什麼印象,可是他明白,能讓他這樣的,只有藥力才能做到。更何況他覺得他睡的是唐黛,怎麼變成了唐如?
現在他全明白了,催情藥給人帶來幻覺,讓你以爲對方是你心愛的女人,讓你達到愉悅的感覺。
他沒想到號稱唐家小姐的名門千金,竟然會用出這麼齷齪的手段來。
唐如怒道:“我沒有下藥,明明是你給我下藥。”
霍成言冷笑道:“你說什麼?我還用給你下藥?我揮一揮手你就自己爬上來了,你不要忘了,是誰非得求這婚姻的!”
“你以爲我強求?我說過你不願意就取消婚約好了,你一方面不取消,另一方面佔有了我,你是什麼意思?”唐如理直氣壯地問他。
他覺得這女人不講理起來真是說不通,一點邏輯都沒有,讓他簡直想死去。
兩人房間裡的動靜已經打擾到了別人,霍文柏也從傭人嘴裡得知了什麼,他在門外叫道:“成言,你出來一下。”然後就到客廳去了。
霍成言匆匆地拽了衣服,發現這衣服都已經皺了,還有破了,也不知道昨晚……
想到這個,他就覺得眼疼的不行,他走到櫃旁拿出衣服,匆匆地套上就出去了。
唐如捂着臉嚶嚶地哭。
郭情在外面對霍文柏輕聲說:“我去問問唐如,看事情是怎麼回事。”
霍文柏點頭,覺得頭疼不已,出了這樣的醜事,真是倒黴。
郭情走進房間,唐如從指縫裡看到是她,立刻把手放下,瞪着她問:“你給我下藥了?”
昨晚肯定是有人下的藥,不是霍成言,那肯定就是郭情了。
郭情笑了笑,問她:“我給你下藥幹什麼?有這個必要嗎?你不嫁霍成言豈不是更好?我可不想和你當婆媳。更何況你的飯都是自己帶的,根本就沒碰我準備的飯,你覺得我怎麼給你下藥呢?”
唐如看着她,覺得事情是這麼回事,那是誰下的藥呢?難道是她媽媽嗎?
郭情說道:“雖然咱倆不和,但是看你這樣了,我也挺同情你的。我還是提醒你一下,怎樣才能讓霍成言賴不掉?我看他好像不想娶你,這事兒你得好好想一想。不然可是賠了身子什麼都得不到啊!”
唐如表情一凜,覺得郭情說的很對。
郭情感嘆地說:“大家族出了這種事,是不可能抵賴的,但如果霍成言有心把事情埋住,不讓別人知道,那他以後找個藉口或是給你弄個錯處,就可以不負責任了,到時候你說你們在一起了,誰信呢?”
唐如一臉不可置信。
郭情說道:“霍家人是不會向着你的,今天這事兒我當然也不可能向着你,傭人們就更不可能了。你可別忘了,這裡都是霍家人,你只有一個人在這兒。”
唐如轉過頭看了一眼唐丁,郭情立刻笑着說:“你那保鏢打打架還行,打嘴仗她可是一點優勢都沒有。”
郭情說完,沉了沉氣,問道:“行了,文柏讓我來問問你,昨天是怎麼回事?”
唐如立刻說道:“是霍成言強迫我的。”
郭情輕輕地笑了,說道:“好,我如實轉告。”
她出了門,唐丁立刻走過來輕聲道:“小姐,我覺得郭情說的沒錯!要是霍家想抵賴的話,咱們根本就沒有一點辦法,太太她又沒在這兒,誰給您做主呢?現在是您落得被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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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了昨天欠的字,累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