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厲感受到緊緊貼着她的唐黛,身子在輕顫,他低下頭看到她的表情,擡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唐黛閉上眼,在心裡默默地數着,一共數了二十下!而她的心也震了二十下,那種難言的胸悶氣短,讓她難過極了,有種心酸想落淚的悲愴感。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
蘇春嵐哭天搶地的聲音夾雜着清晰的鞭聲,震着人的耳膜,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有執行家法了,打完之後,房間裡的人都在保持着沉默。
唐黛將晏寒厲的手拿下來,看到晏寒墨衝自己笑了一下,臉上還是無所謂的表情,可卻顯得虛弱了很多。
蘇春嵐哭着撲在他身前,哭的很痛。聞訊趕來的晏銳才站在門口,默默地看着一切,沒有說話。
晏銳學臉上的表情震驚,似乎有點害怕一般,一個勁兒的往門外縮。
客廳裡充斥着一種詭異的氣氛,讓唐黛覺得這個古老的家族,有點神秘而可怕!
晏鴻霖開口說道:“行了,天珍在晏宅住!王英綱留下看看寒墨的傷勢,其餘的人,各自歇了吧!”
他沒看晏寒墨一眼,由傭人扶着轉身離開了。
除了晏銳才一家,其餘的人都無聲地退了下去。
回家的時候,唐黛在晏寒厲懷裡睡着了,她做惡夢了,夢裡都是晏寒墨的笑,她在晏寒厲的懷裡抖動着,像是被束縛了掙不開,像是在夢裡想喊卻喊不出聲。
晏寒厲看的心疼,他在她耳邊輕聲叫道:“黛黛、黛黛?”
想叫醒她,又怕驚了她,只能輕輕地晃着她的身體。
唐黛驀然清醒,發現自己剛纔在做夢,長長地鬆了口氣,頭歪在他的身上,閉上眼睛慢慢地喘息!
“夢到什麼了?”他沉聲問,臉上難掩擔憂的神色。
她搖搖頭,靠在他懷裡繼續閉着眼!
見她不願意說,他也不再問了,雖然很想知道,但是不願逼他。
這個晚上,她的表現讓他對她的看法又有了一些改觀,似乎有些地方他真的不太瞭解她,正像她自己說的那樣!
不過他願意去了解她,這個柔弱卻內裡堅韌的女人,讓他越來越想抱緊再不放開!
到了家,晏寒厲破天荒地扔了工作陪着她睡覺,回籠覺還是非常舒服的,快到了中午十一點,兩人睡醒了!
晏寒厲說道:“黛黛,我打算讓你進晏氏做我的助理!”
他想好了,他一刻都不想和她分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工作,這樣放心安全!
對於能和她時刻都在一起,這樣的生活他很期待!
“不想去!”她的聲音懶懶的,滿滿的都是表明一點興趣都沒有!
“黛黛,當我的助理,不妨礙你自己開公司,我親自帶你,不好麼?”晏寒厲誘惑地說:“放心,我會給你絕對的自由!”
唐黛來了興趣,轉過身看向他問:“你親自帶我?”
“當然!”晏寒厲說道,他忍着笑,他就知道用這個條件她肯定會上鉤的!
“好吧!”唐黛滿口答應了,然後又強調一遍:“你可說了要給我自由的!”
“嗯,說話算話!”晏寒厲說道。
“行!”唐黛美滋滋地起了牀。
晏寒厲看眼時間說道:“現在我要去公司,你和我一起去吧!”
“今天不了,我下午要去找小絲,明天吧!”唐黛拿了衣服向浴室走去。
明天就明天!他擡擡眉,出去吩咐高坤注意她的安全,然後收拾一番去公司了。
唐黛把自己收拾好之後,發現晏寒厲已經離開了,她拿了包打算在外面吃飯,然後再去小絲的家裡,看她住在新的地方,是否還適應!
去了她常去的餐廳,剛剛坐下,隨意地點了餐,紀銘臣就坐到了她的面前。
“紀局?真巧!”唐黛說道。
“不巧,我的人等了你一上午,可算等到你了!”紀銘臣說着,招手叫服務生過來點餐。
唐黛笑了,靠到椅子上說:“紀局又用這招,讓我想到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紀銘臣隨意點了幾樣,笑着說:“沒辦法啊,案子不能等,我也是迫不得已!”
“又是案子?那你等我吃完飯再說吧!我可不想看着噁心的照片吃飯!”唐黛說道。
“那就不怕吃飽了看完照片吐出來?”紀銘臣問,滿眼都是笑意,有點惡趣味的意思。
“你這烏鴉嘴,我不想看了!”唐黛一臉懊惱的神色,她的好胃口啊!難道就這麼被他給攪了?
“咱們先說說案情,一會兒你就感興趣了!”紀銘臣誘哄道。
“行啊,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唐黛一聽這個就來了興趣!
“當然有,不過就是不知道和案子有沒有直接關係!”紀銘臣身子向前探去說道,他的雙臂放在桌上,雙眼明亮而專注地看着她。
“說說看吧,來都來了!”唐黛說道。
“我怎麼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紀銘臣仔細地看着她問。
“沒什麼,就是沒有休息好!”唐黛揉揉額說。
紀銘臣立刻想晚上爲什麼沒有休息好的原因,表情微微有些彆扭,但他馬上調整過來,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說道:“容緋一案有了新的突破,所以我們打算目前針對這個案子進行重點偵破,希望能夠有所線索!”
唐黛點頭,拿起刀叉開始切剛剛送來的牛排。
“先扔個給你感興趣的八卦話題吧!容緋的初戀是霍家大少!”紀銘臣靠在椅子上,拉開和她的距離,看唐黛的反應。
唐黛差點噎着,她趕緊拿起玉米汁喝了兩口,順了氣,問他:“你故意的吧!”
紀銘臣笑了,問她:“很吃驚?我以爲你會噴出來,看起來還好!不算太吃驚!”
唐黛說道:“我當然吃驚了!你以前是不是懷疑霍大少是兇手?”
“不錯!不過目前的發現,霍大少的懷疑被洗清了!”紀銘臣說道。
“那他們是怎麼分的呢?”唐黛問。
“霍家的事你聽說過嗎?”紀銘臣問。
“知道一些,我挺好奇,霍家大少人呢?好像一直沒聽說過他!”唐黛問。
紀銘臣說道:“霍家的大老爺出事後,霍家大少的地位,一落千丈,這個時候容緋和他分手了,從此霍大少不知所蹤!”
“這個時候分手,太不厚道了吧!”唐黛說道,語氣有些不屑,她最反感的就是這種情況。
“不錯!不過這種豪門之間的聯姻,通常感情很脆弱,之前他們能戀愛,也是基於各自身份條件下才可能發生的。身份沒有了,感情自然也就破裂了!”紀銘臣說道,語氣中並無遺憾。
唐黛問道:“現在容緋的死,是不是可以與蘇嫣的死併案偵察了?”
“不錯,這是重點!”紀銘臣說道。
唐黛把盤子往前一推,說道:“行了,要我看什麼?來吧!”
“吃這麼少?”紀銘臣問她:“吃飽了嗎?”
“怕吃的太飽一會兒會吐!”唐黛伸手,“拿來吧!”
紀銘臣點頭,拿出一個文件袋,遞了過去!
唐黛一邊往外拿資料,一邊問他:“怎麼?你不用吃完再說?”
“我習慣了,沒事!”紀銘臣趁她看資料的功夫,拿起刀叉開始用餐。
唐黛看第一張照片,這是拋屍現場的照片,她仔細地看了現場採取腳印的分析,上面顯示只有一個人的腳印,腳印有輕有重,雜亂無章!
唐黛說道:“從田雪蓮的案子來看,我們基本可以確定兇手是兩個人,一個殺人兇手,一個就是擾亂你們視線的兇手,也就是劉景這樣的兇手,我說過,像劉景這種與被害者沒有任何社會關係的人,是很難查的,所以我推測出那個火鳳凰可能每起案件就要選定一個不相干的人來做這樣的事!”
紀銘臣點頭,以目前他所持有的證據來看,他同意這個觀點。
“目前我們不太瞭解火鳳凰的選擇標準,但是可以肯定,他們會選擇年輕人來做事情,因爲年輕人膽子大,喜歡尋求刺激,對於一夜暴富的事更加有興趣,從照片上來看,這個人腳印的痕跡輕的地方,證明他年輕、是個相對瘦的男人,而重的地方則是證明他正在拋屍,太過紛亂的腳步證明他心裡慌亂,應該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沒有案底!”
紀銘臣說道:“不錯,這個地方是商場裡相對偏僻的地方,每天早晨商場開業前清潔工會來這裡擦一遍地,所以這裡才留有犯罪嫌疑人一個人的腳印,但是我們不明白的是兇手在哪裡殺的人?畢竟這裡是商場,如果屍體從別處搬來,是不是太惹人注目了?”
“監控呢?”唐黛問。商場裡應該是全監控的,這個地方,因爲挨着窗戶,不會成爲死角之地。
“案發一個小時的監控都沒有,監控設備被人做了手腳!我們在機房發現了傳輸終端,這樣一來罪犯就可以遠程操控監控,讓它想亮就亮、想滅就滅!”紀銘臣說道。
唐黛點頭,看向下一張照片,這是死者身上留有痕跡的拍攝,她看了幾張,目光在其中一張照片停留下來。
紀銘臣解釋道:“這是兇手在拋屍的時候留有的指印痕跡!他要用力把屍體擡到窗戶上,所以手指受力會很大,人死後身體很容易留有淤痕,這個痕跡很清晰!”
“我好奇這是什麼?”唐黛指着手印下面的一個淤點問道。
“這個我們當時也在做出討論,我們猜測會不會是飾品一類的東西?”紀銘臣摸着下巴說。
“你看,這個瘀點很輕,你告訴我,能夠造成這種痕跡的指印,那屍體對手的受重應該是怎麼樣的?”唐黛問。
“法醫當時給出的結果,是屍體的全力都在右手上,如果他的手呈上擡形狀,可能會有飾品或袖子上的扣子,對屍體造成這樣的壓痕!”紀銘臣說道。
“不,我不這樣認爲!”唐黛伸出手,讓右手的手與手臂做出了幾個不同角度的動作。
她說道:“你看,如果像你說的這種角度,很難有飾品或釦子碰到那裡,除非死者有豐厚的脂肪,可是死者很瘦。再者案發時是盛夏,誰會穿長袖的衣服?那不是太奇怪了嗎?”
紀銘臣認真地聽着,他認爲這一趟絕對來的有價值,因爲他預感着唐黛會給他一個很值得期待的答案。
唐黛說道:“我推測兇手是手與手臂呈相對筆直的姿勢擡的屍體,那麼手的左下面這個骨頭就會碰到屍體!”
“這個骨頭怎麼會造成這樣的淤痕?”紀銘臣問,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曾經想過這個可能性,可是很快就否了,即使他做過試驗,因爲有手掌肉擋着,所以很難碰到那個骨頭!
“正常人不會,可若是有特殊職業習慣的人呢?”唐黛反問。
“你是指……”紀銘臣眼前開始發亮,他的腦子也突然被打開了一般。
“這裡粗大發硬,證明他長時間在用鼠標,畢竟這裡也算是肉,所以才只會造成輕微的淤痕,這個人很年輕,卻有了這樣的生理特徵,我認爲他是一個遊戲愛好者!”唐黛說道。
“愛打遊戲的年輕人?”紀銘臣問。
“不錯!他的家境應該不太殷實,他沉迷於遊戲,有可能一打就是一天什麼也不做,但是他又沒有足夠的經濟來源去買裝備,一旦有人出錢讓他做些事,他有50%以上的可能答應去做!他最開始應該也做一些基本的跟蹤容緋的工作接受考驗,看他是否能夠勝任下面的工作,所以在容緋死前出現的地方監控設備中,看到容緋附近的年輕男人,出現頻率最高的,即是拋屍兇手!”
唐黛一口氣地說完,鬆了口氣!
“太棒了唐黛!”紀銘臣一拍桌子,振奮地說:“我就知道找你會有收穫的!”
唐黛笑了笑,接着看後面的照片。
紀銘臣說道:“唐黛啊,從兇手的犯罪手法來看,是越來越血腥了,證明兇手的心理在一步步的被激化,他現在很憤怒,我一直認爲,應該屬於情殺!”
“情殺?”唐黛看他。
“不錯!”紀銘臣點頭。
唐黛笑了,說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誰敢去愛晏寒厲那個變態呢?更何況晏寒厲和這些女人也不過是應酬罷了,沒有真正的在一起!”
紀銘臣笑了,他靠在椅子上說:“那可不一定!”
“你什麼意思?”唐黛的表情微冷。
“至少我妹妹不是這麼跟我說的!你忘了我妹妹是晏寒厲的第一個女朋友吧!她跟晏寒厲是真的!當時她很喜歡晏寒厲,兩個人也經常地在一起約會……”
“夠了!”唐黛打斷他的話,表情瞬間變得冰冷,仔細一看,還很僵硬。
紀銘臣看着她,沉默了一下,說道:“唐黛,你要自欺欺人了嗎?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唐黛真恨爲什麼男人沒有那道象徵純潔的膜?太不公平了!
“好吧!”紀銘臣擡手,“我就是想說,以兇手對待屍體的方法來看,我們傾向於情殺。而你與晏寒厲關係最近,你留意一些,他身邊有沒有曖昧的女性!”
唐黛冷笑,說道:“我倒看霍三少對晏寒厲有感情!”
“噗!”紀銘臣的咖啡悲催地噴了!
唐黛猛躲,她勉強算躲過去,只濺了幾滴在身上,不過面前的照片算是遭殃了,她拿上面幾張在地上滴水,用面巾紙擦着。
紀銘臣尷尬地說:“唐黛,你別亂開玩笑,你看!”
唐黛一邊弄着照片,一邊說道:“我沒開玩笑啊,霍成言看到我就噴火,一直說我配不上晏寒厲,你說這對晏寒厲不是真愛是什麼?”
“他對以前那幾個態度也是不怎麼樣的,畢竟名聲在那裡擺着,但是他對晏天珍的感情做不了假,誰都知道晏天珍是霍成言將來的老婆,所以沒人敢去招惹晏天珍!”紀銘臣說道。
“你真查過霍成言嗎?”唐黛好奇地問。
“當然,晏寒厲身邊的人我都查過,可是他有不在場的證據。”紀銘臣說道。
“現在可以證實,火鳳凰想殺人並不用自己露面!”唐黛說道。
“你是想說這事兒跟霍成言有關?”紀銘臣問。
“我想說什麼不要緊,關鍵是你們怎麼想,這是你們的專業!”唐黛弄完手中的照片,剛下放下,低了頭卻愣住了。
她拿起面前的照片仔細地看着。
“有什麼發現嗎?”紀銘臣問。
“這張!”唐黛問:“這是什麼時候拍攝的?”
“容緋到商場之前,怎麼了?”紀銘臣問。
唐黛指着專櫃前站着的一個女人背影說道:“這個人是唐如!”
紀銘臣拿過來仔細看了看,問道:“這麼模糊你都能認的出?”
“當然,且不說我們生活了多少年,就說這衣服,她曾跟我炫耀過,從巴黎直接空運來的,全B市只她一個人有,所以我印象深刻!”唐黛說道。
“唐如?”紀銘臣微微皺眉,重複着這個名字。
“其實她出現在這裡也不算稀奇,容緋是她的表姐嘛!她跟容緋的關係比跟我的好!”唐黛放下照片說完,又強調了一句,“好到無所不談!”
“可是這能證明在容緋死之前,唐如有可能和她在一起,是不是?”紀銘臣問。
唐黛點頭說道:“的確有這個可能!兩個人逛一家商場不碰面,有些不太可能!”
“那她爲什麼沒有報案呢?”紀銘臣不解地問。
唐黛說道:“唐如是個購物狂,她一天的時間基本都泡在各大商場裡!如果她是真的和容緋在一起,那麼就證明她知道些什麼!”
“不管有沒有可能,我都要去查一下的!這張照片之後,監控就沒有了!”紀銘臣說罷,看着她說:“所以唐如這個人很關鍵!”
唐黛把剩下的幾張照片翻完,放在一邊,又隨意地掃着屍檢報告,她看過這個,但是她很快發現,這份報告與她上次看到的,有所不動,多了一樣檢驗結果,而她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這個檢驗結果,怎麼都移不開視線!
容緋的體內,留有男人的體液,這證明容緋死前與男人發生過關係,還很有可能與這個男人在一起過夜!
紀銘臣看到唐黛目光落下的點,問她:“是不是想知道答案?”
唐黛沒有說話,她的目光,卻怎麼也無法移動,證明她心裡的在乎!
紀銘臣說道:“其實我不是故意要在你蜜月後給你看到這個的,不過我很想知道,如果證實這體液是晏寒厲的,你會怎麼辦?其實容緋和晏寒厲畢竟是情人關係,在一起也很正常,更何況這又是在你之前,這也沒什麼是不是?”
唐黛突然擡起眸,有些不耐煩地說:“你還打算讓我以後幫你嗎?”
話多的讓她心裡覺得心亂如麻!
“好吧!”他攤手,說道:“我告訴你!”
唐黛只覺得自己呼吸都不暢了,心臟似乎被揪起來一樣,這種感覺很難受!
“不是晏寒厲的!”紀銘臣說道。
唐黛鬆了口氣,好似窒息的人一下子得到了空氣,好像岸上的魚被放回了水裡,她跟着問:“是誰的?”
“沒有查到!”紀銘臣說道:“容家堅稱容緋除了晏寒厲沒有別的男人!而你的妹妹唐如當時也例行做過筆錄,她和容家的口徑是一致的!”
“人都死了,他們不在乎誰是兇手,但更在乎人死後名聲不好!”唐黛譏誚地說。
“你能告訴我,有什麼辦法讓唐如開口說出我們想要的嗎?我認爲容緋總要有個關係好的姐妹來傾訴,我們查過她在外面也沒有要好的朋友,所以唐如很有可能是知道她私生活的一個關鍵人物!”紀銘臣說道。
唐黛笑了,說道:“簡單的很啊!唐如現在想嫁霍成梵,估計想的發瘋了,唐如去韓國動刀的事兒你應該清楚吧!”
紀銘臣笑了,說道:“明白了,高!”
“哦對了,田雪蓮的皮,這件事你知道嗎?”唐黛問他。
紀銘臣眸光立刻變得犀利,問她:“怎麼?你看到了?在哪兒?”
果真,晏寒厲並沒有將此事告訴紀銘臣,她說道:“其實你沒必要跟晏寒厲對着幹,你們聯手多好!”
紀銘臣挑眉說:“不是我要跟他對着幹!容緋死前給他打電話,他又在現場,他是重大嫌疑人知道嗎?”
“好吧!你算我沒說,你查國內好了,是誰把皮給特製後賣到地下黑市的!”唐黛說罷,將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太囂張了!”紀銘臣氣的,拳頭砸到了桌子上。
“行了,我還算夠意思吧!”唐黛說罷,站起身說道:“我先走了!”她看向桌上的資料說道:“這些還是先給你吧,有新的情況你再告訴我!”
紀銘臣拿起資料,站起身說:“一起走吧,我去會會你妹妹唐如!”
兩個人說着,向外走去,拐了個彎,唐黛笑道:“有些人不禁唸叨,你的機會來了!”
紀銘臣順着唐黛的目光看去,看到唐如和霍成梵坐在一起吃飯。
唐黛看到唐如的臉上帶着羞澀的表情,而霍成梵臉上的表情卻顯得比較冷淡,如果仔細一看,似乎還能發現隱隱有些不耐煩!
唐黛沒有上去打招呼的意思,她要躲着霍成梵,免得這男人又出什麼壞招。
但是沒想到,霍成梵突然擡起頭看到自己,只見他的眼中出現一抹妖冶的亮光,然後用親熱的語氣說道:“黛黛,真巧,剛好我有事找你!”
太好了,他正覺得無聊,看唐如這女人裝得胃口全無,解救他的人就來了。
唐如看向唐黛,頓時表情顯得有些扭曲,怎麼哪裡都能看到這女人?
霍成梵站起身,向唐黛走來。
唐黛一臉嫌棄,“二少,別叫那麼親熱,我們沒那麼熟!”她看向唐如問:“你們這是相親呢?”
“黛黛,客氣了,你出去玩的時候,還和我住一起呢!我們一同去遊鄉村小鎮,這回來沒兩天,你就忘了?嗯?”霍成梵語氣曖昧,隱有幽怨。
唐如氣的叫:“唐黛!”
唐黛心裡鬱悶,這髒水潑的,她說道:“二少注意措辭,是一間酒店、不同房間,我和晏寒厲去度蜜月的!好了,我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便走。必要的解釋還得有,這萬一傳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霍成梵說道:“我找你有事!”跟着她就走了出來!
唐如想追,紀銘臣攔在她的面前。
唐如冷眼看他,“你要幹什麼?難道你在支持唐黛搞婚外出軌?”
紀銘臣擡眉說道:“我只是想問問你有關容緋的事!”
唐如冷笑,“紀局,案子還沒破證明你們太沒能力了,到現在還糾纏我問這些?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天天是幹什麼吃的,對不起,上次我已經說過了,我沒義務再配合你第二次!”
這副高傲的嘴臉,讓紀銘臣看着十分不舒服,自以爲自己有多好呢?這身上有真的地兒嗎?有能碰的嗎?怪不得霍二少跑這麼快!
紀銘臣不緊不慢地說:“唐如啊!做人呢,有時候不要太刻薄,記着給自己留條後路!”
“你什麼意思?”唐如不善地瞪着他,一臉的戒備。
“沒什麼意思,你也知道,我們這個部門呢,能查到一般人查不到的東西,比如說你上次赴韓旅遊的路線,明白嗎?”紀銘臣淺笑着望向她。
“你敢威脅我?”唐如憤恨地盯着他。
“威脅也算不上,我就是想知道,如果霍二知道了這些,會不會反悔?”紀銘臣悠悠地說道。
“你想問什麼?問吧!”唐如坐了下來,一臉的冷傲!
可憐的女人啊!恐怕霍成梵現在已經知道唐如這一身假了吧!這種東西,能瞞過人嗎?即使現在瞞過了,一結婚不就什麼都漏了?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動的刀子經得起檢驗,那生出的孩子怎麼也得露餡吧!
紀銘臣收回內心的八卦,正色問道:“容緋生前在和誰交往?她死的前一天,和哪個男人發生了關係?”
唐如一聽這話,表情又變得有點扭曲,她緊緊地抿着脣。
“哎呀!這個霍二可能還沒走遠!”紀銘臣撓頭說。
唐如馬上說道:“容緋在外面包了個男人!”一臉的不情願。
“什麼?是誰?”紀銘臣心裡震驚極了,容緋這女人長的不男看,有身份有錢的,至於包男人?
“我不知道他是誰,不過容緋給我看過照片,很帥,肌肉線條也好看,容緋說他牀上功夫過硬!”唐如有點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她的第一次早就給了霍大少,可是沒想到霍大少迅速在霍家隕滅,容緋就跟受了刺激似的,跟霍大少分了手,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不敢去找門當戶對的少爺,所以才找男人來消遣!”
“他不是晏寒厲的未婚妻?”紀銘臣問。
唐如笑了,說道:“那晏寒厲是變態,根本就不碰她,再說,容緋家裡知道她的情況,嫁別人心裡也虛,所以就讓她和晏寒厲訂婚,反正晏寒厲那名聲,也不算污了他是不是?容緋也擔心自己會被殺,所以沒招惹他,只是買東西的時候,纔會叫他過來!”
紀銘臣有些慶幸,好在唐黛走了,不然她聽到這話,是不是很開心?
“行了嗎?我能走了嗎?”唐如問。
“還有!”紀銘臣拿出照片,說道:“容緋死的那天,你也在商場裡,你爲什麼沒有主動找我們警察?”
唐如抿了抿嘴說:“其實我們之前就約好那天去逛商場的,我先到了,就隨便逛逛,你拍的這個照片,就是她到之前。她跟着到了後,我們便去了三樓看內衣,她說那男人太猛,把她的內衣都給扯壞了,她得再買一批!”
說到這裡,唐如有些發窘。
“後來呢?”紀銘臣問她。
“後來有個男人來找容緋,說晏少給她準備了驚喜,讓她去看!”唐如回憶道。
“什麼樣的男人?”紀銘臣立刻追問道,他意識到這個應該就是拋屍的兇手。
“我沒注意,那男人戴個帽子,聽聲音很年輕,我當時挺討厭的,你說一男人的,跑到內衣區來找人,多噁心啊!”唐如一臉膩歪的表情。
“容緋和他走了?”紀銘臣問。
“嗯,走了!她還說讓我一起去看,我覺得她是在炫耀,就沒去,繼續買衣服!”唐如說道。
“誰能證明你在買衣服?”紀銘臣盯着她問。
唐如變臉了,問他:“你什麼意思?”
“例行詢問而已!”紀銘臣淡定地說。
“她走了之後,我買了幾件衣服,會有刷卡記錄,你可以查,也可以問店員!”唐如沒好氣地說。
“那容緋再也沒回來,後來你發現她死了,你爲什麼沒來找警方說出這一切?”紀銘臣逼問她。
唐如的表情有點害怕,她說道:“那肯定是晏寒厲那個變態殺了她,我還敢露面嗎?我也怕晏寒厲的報復啊!所以我就沒有說這些!”
“看來容緋白把你當成好妹妹了!”紀銘臣冷聲說道。
“她也沒把我當成好妹妹啊,總在我面前炫耀她多麼多麼好,有意思嗎?”唐如不屑地挑挑眉!
紀銘臣覺得今天還是收穫不小,至少他可以拿唐如的供詞去找晏寒厲了!他繼續問唐如那個男人的細節問題。
外面,霍成梵跟着唐黛出了門,唐黛要上車離開。
霍成梵在後面說道:“唐黛,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唐黛看向他問,手扶在車門上,腳步頓住了。
“你最好讓他們離得稍微遠一些!”霍成梵似笑非笑地說:“別人聽到不好!”
唐黛看向高坤命令道:“你們站遠些,有唐乙在就好了!”
高坤聽話地站的遠了一些。
“說吧!”唐黛看向霍成梵說道。
霍成梵稍稍靠近她一些,卻也不算太近,他低聲問道:“黛黛,你還乾淨嗎?”
唐黛臉色鉅變,罵道:“你個變態!”然後坐進車把車門摔上,氣的臉色發青。果真好奇害死貓,以後再也不聽他的話!
高坤忙上車啓動車子。
霍成梵站在路邊,臉上帶着微笑,看着車子離開,心情不錯的樣子!
唐黛坐在車上就生氣,她怎麼總碰到這種變態的人?好不容易晏寒厲這變態不是變態,偏又碰上霍成梵這種真的變態,真是氣死她了!
高坤在前面開車,看到少奶奶生氣了,便把聲音壓低問道:“少奶奶,您現在去哪兒?”
“去晏氏!”原本她打算去小絲家的,可是紀銘臣的話讓她改變了主意,她必須得找晏寒厲問個清楚,否則的話她什麼都做不下去!
高坤很開心,少奶奶總算有意識要去查個崗什麼的了,晏少肯定會心花怒放的。可是他再想到少奶奶跟紀銘臣的談話,雖然沒有聽到但還是有些擔憂,紀銘臣會不會瞎說什麼惹得少奶奶那麼不開心了?
真不明白爲什麼少奶奶那麼信任紀銘臣?
車子平穩地駛向晏氏,唐黛看着路邊的行人,心裡就在想,火鳳凰是否又派了一個人繼續跟着她?那麼此刻,那個人怎麼跟呢?
她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一般來講火鳳凰找的人,第一要素就是沒錢,沒有錢的情況下,就不可能有車,難道打車跟着她?那就更不太可能了是不是?
到了晏氏的門口,她也沒能想出問題的關鍵,只能先把問題拋在一邊,下車進了晏氏。
上次和晏寒厲來過一次,所以她暢通無阻地上路乘坐電梯,到達頂層。
門外的位置是空的,並沒有看到孔恆,唐黛直接向晏寒厲的辦公室走去,走到門口,卻聽到霍成言的氣憤叫聲。
“那個王英綱答應我隱瞞這事兒的,怎麼轉眼就把我賣了?不行我得找他算賬去,你別攔着我!”
唐黛就想笑,原來這位三少逮誰得跟誰幹,估計就是天生的脾氣不好。
門裡傳出晏寒厲淡淡的聲音,“他又不是你霍家的醫生,憑什麼幫你騙我爺爺?稍動腦子也能想明白是不是?你就別爲難一個下人了,這事兒過去了,別鬧了!”
“怎麼算過去了?你是摟着老婆努力打造老婆孩子熱坑頭的火熱生活呢,我呢?啊?你兄弟我還打着光棍呢,你趕緊去給我問!”霍成言急躁地說。
“過幾天吧!寒墨剛捱了家法,我還不想惹怒爺爺連累天珍!”晏寒厲說道。
唐黛聽的正有意思,便聽到身後孔恆的叫聲,“少奶奶,您來了?怎麼不進去?”
門內安靜了,跟着就是門突然被打開,霍成言表情憤怒地看着她,叫道:“你竟然偷聽我們說話,你安的什麼心?”
唐黛大大方方地走進去,臉上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狀,她坐到沙發上問他:“你們說的這些話,有什麼可偷聽的?”她指指霍成言說道:“三少,那天你還得感謝我,如果不是我努力,你跟天珍的事兒早就漏了,雖然最後沒瞞住,有點可惜,但你不能否認我在盡力的幫你,人可是要懂得感恩啊!”
霍成言臉色很不好看,這事兒他知道,可是他不想謝她。
唐黛靠在沙發背上,摸着自己小腹說:“哎呀,爺爺希望我能儘快有晏家的下一代,所以對我非常的容忍,或許我能幫你問上一問呢!”
霍成言眼前一亮,唐黛趁勢說道:“先道謝,再求情哦!”她悠閒地翹起二郎腿輕晃腳尖,漫不經心地玩着自己的指甲。
這副模樣,讓霍成言很難接受,他忍了半天,才勉強說道:“那件事,謝謝你,另外,求你幫我問一下!”說完,就像受到什麼奇恥大辱一般,扭頭就走了,無法忍耐到等不了唐黛的回答。
晏寒厲忍不住笑了,他轉過頭看向她說:“怎麼過來了?是不是想我了?嗯?”
唐黛卻沒有被他的溫情所迷惑,她看向他,嚴肅下來,問道:“晏寒厲,你怎麼來證明你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