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向婉一聽這話,愣過之後就笑了,“原來如此。請問你是?”
“你好,我叫冉笑。應該在你們離開藍星後纔去的。”
“哦哦,幸會,我叫洪向婉,這是我老公。”
這時,紅衣女人冷哼一聲,“搞了半天,原來你們都認識。”
冉笑回過身,“這位小姐,這兩位也算是我的朋友,你們有誤會,解開就好,何必要在大庭廣衆下動手動腳?”
提到剛纔的事,洪向婉就忍不住吐槽,她指着紅衣女人一臉憤慨:“都是你!你以爲你有錢就了不起?這套衣服我先看中的,憑什麼就讓你先買?”
“我是這家的高級VIP會員,本來就有優先選購權,這是這家店的規矩。土包子,你懂不懂?”女人話語間充滿諷刺。
洪向婉忍不住又要撲過去,“你說誰是土包子?誰?!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無賴的女人!”
“好了,洪姐,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冉笑伸手攔了下洪向婉,她老公也在拉她,冉笑說:“一套西服而已,不至於。”
洪向婉也知道就是一套衣服而已,可她就是不服氣,要是這女人好好說話,她也不會計較那麼多。
可這女人,從剛纔一進來,就一臉鼻孔朝天的樣子,真是笑死人了,她又不是沒錢買不起!
“可是笑笑,你看她——”
“好了好了,我懂。”冉笑睇給洪向婉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她回過頭詢問營業員:“這套西服還有沒有售出去?”
兩名營業員有些膽怯地縮在一邊,搖了搖頭,“還沒……”
“那就好。”冉笑說着,剛好看到櫃檯上有一把剪刀,她拿起來,不由分說地一剪子把那套西服從中間剪開了。
紅衣女人頓時尖叫:“你在做什麼!”
其他人也不由得大驚失色。
冉笑一手手指勾着剪刀,一手提着西服,衝着紅衣女人微笑道:“這位小姐,這套西服你還要買嗎?不要的話,我買了。”
紅衣女人:“……”
她氣得一臉鐵青,可她也知道冉笑是什麼人,她不敢輕易得罪,“你神經病!”
咬牙罵了一句後,她憤恨地轉身離開。
等她走後,洪向婉忍不住第一個哈哈大笑出聲,“笑笑,你這招絕了啊,不過可惜了,這套西服十好幾萬呢。”
冉笑道:“沒關係,我買下來就好。”
“不不不,這怎麼好意思。”洪向婉堅持要自己買下來這套西服,她跟冉笑兩個人推辭許久,這時,她老公溫笑地道:“冉小姐,您別客氣了,一套西服而已,我們還是買的起的。只不過我和我老婆自小都是在孤兒院長大,勤儉節約習慣了,請你見諒。”
“是啊,這是我的一個毛病,哎,改不掉了。”洪向婉也忍不住笑話自己道。
“怎麼會呢,勤儉節約並不是什麼壞事。不過這套西服是我剪壞的,理應我來買。”
“可你是爲了幫我解圍。”
“算了,我看大家也都別推辭了,這套西服我們一人出一半的錢,你們倆覺得怎麼樣?”洪向婉的老公說道。
冉笑和洪向婉互看了一眼,不由得笑着點頭,一致說:“行。”
很快,付款出來後,洪向婉提出要請冉笑吃個飯,表達她的感謝。
冉笑道:“真不用了,我只是看在大家都是藍星出來的份上幫幫忙而已。”
“對啊,說到這個,那也就是緣分對不對?我和我老公晚上就要坐飛機回去了,本來下午這點時間我們就是想逛逛街,買點禮物帶回去的。”
冉笑不好太推辭,最後就答應跟他們一起去吃個簡餐。
他們也沒換別的地方,直接就在商場的餐廳坐下來,點好餐後,洪向婉說要加冉笑的微信。
兩個人互加了好友後,洪向婉道:“對了,還沒介紹呢,這位我老公,他叫代昕城。”
冉笑聽到這個名字,不禁一愣。
代昕城和洪向婉看着她,他微微一笑:“怎麼?你認識我?”
冉笑也沒隱瞞,她微笑說:“實不相瞞,代教授的大名,我有所耳聞。”
洪向婉依靠着代昕城笑了笑,“聽到沒,你的大名啊,如雷貫耳。”
代昕城有些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
冉笑有些驚奇地看着面對這對夫妻。
代昕城長相斯文俊逸,戴着一副淺色框眼鏡,給人一種很溫和沉靜、平易近人的感覺。洪向婉眉眼妍麗,性格活潑爽朗,她喜歡笑,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就覺得很和諧,一動一靜,很相配。
而且她看得出來,代昕城看着洪向婉的目光中充滿了寵溺和縱容,而洪向婉也很依賴他,身體會下意識地跟他靠近,這樣的夫妻搭配,纔是真正的有情有趣。
閒聊中,洪向婉問:“對了,笑笑,你現在是做什麼的?我和我老公都是醫生,他是心理學,我是婦產科。”
冉笑微笑說,“我在一家小公司上班,你們當醫生,應該都很忙吧?”
“是啊,我們這次也是難得有機會出來一趟。”洪向婉壓低聲音道:“其實我是跟着他一起過來蹭行的。”
冉笑笑了笑,目光再次無意識地看了眼代昕城。
這個男人,真是怎麼看都不像是心理專家啊。
代昕城眸光微微含笑,他話語不多,顯得很安靜。
三人聊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然後才告別。
冉笑離開之後,代昕城看着她離去的方向,目光微深。
“噯。”洪向婉手肘捅了捅他,“你是不是早看出來了?”
代昕城眸光微垂,眼底笑意深濃,“難得你都能看出來。”
“拜託,太明顯了好嗎?”洪向婉跟着代昕城一起,多少也有點懂心理方面的一些知識。
冉笑剛纔知道了代昕城的身份後,就一直顯得有些心緒不寧,她以爲她掩藏的很好,殊不知,在代昕城面前,她早就露底了。
“老公,你說我們要不要幫幫她?”
代昕城微微搖頭,“她既然不想說,而她也很顯然知道我,如果她想找我的話,自然會找到我。”
洪向婉聽着,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你又在跟我拽文。”
代昕城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走吧,我們該準備去機場了。像今天那種事,你以後可不能再做了。”
“行了行了,你好囉嗦啊。”
兩人漸行漸遠。
冉笑從轉彎處走出來,看着他們的背影,微微垂下眸。
她剛纔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就是說,他們夫妻倆都看出來她有問題了。
她微嘆一聲,轉身離開。
……
南山別墅。
璐璐回去後,她一肚子的火還沒有消下去。
等到黃忠昌回去後,她還甩着臉色,在他的追問下,璐璐把今天在商場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親愛的,那身西服本來我是準備買給你的,你可一定要爲我報仇啊。”
黃忠昌攬着她的腰:“寶貝兒,一件西服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對我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來,親一個。”
璐璐掙脫開,跟他鬧起了脾氣,“什麼叫一件西服而已!你不知道今天我有多丟臉,黃忠昌,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黃忠昌總歸是不想得罪冉笑,得罪她,就是得罪了靳莫寒,也就得罪了江城六大家族的人,他這個人精明滑頭,這種事,他當然不會做。
再說了,他也知道冉笑肯定很恨他,一直在找他的證據呢,他要是留下什麼把柄了,那就完了。
“寶貝兒,你聽我說,這件事咱們可以從長計議嘛……”
黃忠昌巧舌如簧,解釋了十多分鐘,總算是讓璐璐稍稍消下火氣。
“對了,你說把你女兒弄出國,她出國了沒?”
“出了,早出了。這丫頭一開始還犟着,不過她是我養大的,我還能不懂她?”
“那你香園那邊的房子,不就沒人住了嗎?”璐璐有些試探地問。
黃忠昌秒懂了她的意思,他一雙小眼閃過精利的光,“寶貝兒,你想過去住?”
璐璐有些傲嬌地挑眉,“哼,誰想過去住啊。”
黃忠昌想了想,說道:“沒事,你要是想過去住,咱就搬過去。”
璐璐一聽,頓時目光亮起來,“真的啊!哎呀,親愛的,你對我真好。”
“寶貝兒,你那麼好,我怎麼捨得讓你受一點點的委屈呢?”
“嗯。”璐璐佯裝高興地點點頭。目光卻微微深諳下來。
她一向睚眥必報,今天冉笑給她的侮辱,包括上一次在拍賣會上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是靳莫寒的女人又怎麼樣,明着不能來,暗地裡還不行嗎?
不過首先她也得抱牢黃忠昌這個靠山,這男人別的大本事沒有,錢倒是不少。
有錢,就能好辦事了。
……
轉眼間,時間過去一個多月了。
十月份的江城,氣溫漸漸轉涼,一場秋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個多星期。
冉笑穿着一件薄毛衫,外罩駝色的長款薄風衣,身姿窈窕地推開一家咖啡館的大門,溫暖濃郁的咖啡氣息撲面而來。
她走到其中一個位置坐下,微笑地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洪向婉笑着說:“沒事沒事,我們也是剛到不久。”
洪向婉和代昕城這一來這麼快回到江城,也是受到靜澤醫院的邀請,他們準備暫時留在這邊待兩年。
所以這一次,他們是舉家搬遷過來。
冉笑看到他們旁邊還坐着一位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
洪向婉說:“對了,這是我們的女兒,她叫代曖婉,今年七歲。曖婉,這位是笑笑姐姐。”
小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毛衣搭配粉色的外套,梳着一個馬尾辮,長得很漂亮,她微微笑着,很有禮貌地喊了聲:“笑笑姐姐,你好!”
冉笑不由得心生好感,“你好。”
代曖婉,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這其中的意思啊。
幾個人邊吃邊聊,時間過得非常愉快。
洪向婉和代昕城說着話時,冉笑發現代曖婉朝她“噗呲噗呲”地暗示了一下,冉笑不由得湊近她一點,代曖婉在她的耳邊說:“笑笑姐姐,我爸爸媽媽可膩歪了,我這名字我同學都說土死了,要是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喊我諾諾。”
冉笑:“……”
她微微一驚,有些好笑地說:“諾諾?”
“對啊,我自己給自己取的小名。”
冉笑明白了,“哦,原來是這樣。”
諾諾很可愛,跟冉笑兩個人很聊的來。
一直到晚飯時分,冉笑說作爲東道主,非得邀請他們一起吃晚餐。
代昕城夫妻倆不好拒絕,於是他們換了地方,冉笑帶着他們去了皇庭酒店,要了一間包廂。
阿飛下了課後,也被冉笑喊去了。
冉笑簡略地說了一下自己和阿飛的事,也聊到了他們在孤兒院裡的一些事。聽了他們的故事,代昕城和洪向婉都不由得唏噓微嘆。
這世界上,某些緣分的事,真的是說不清楚。
席間,代昕城和阿飛都沒有喝酒,倒是洪向婉和冉笑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兩個女人推杯換盞,一整瓶紅酒幾乎見底了。
冉笑站起身去了洗手間。
出來時,她頭有些微微暈沉,她伸手扶了下牆壁,酒店走廊上白熾明亮的燈光照下來,她的臉頰有些暈染的酡紅。
冉笑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這時,一隻乾淨修長的手輕輕地抓握住她的手腕,冉笑擡起頭一看,不由得微驚。
“怎麼是你啊?”
靳莫寒微微蹙眉凝視她,“這話我還想問你,你怎麼在這?喝酒了?”
冉笑點點頭,身體不由得一轉,靠在牆壁上,“跟朋友在這邊吃飯呢。”
靳莫寒這段時間每天都很忙,不過他並沒有放棄跟她的事,兩人私下相處的時間少了些,但每天在公司裡,還是會想盡辦法跟她糾纏。
“你跟哪些朋友在這裡吃飯?”
冉笑的朋友不多,靳莫寒知道。
“不跟你說了。”冉笑微微推開他一下,她想走,可身體有些軟,靳莫寒連忙伸出手扶住她,“你喝了多少酒?”
冉笑笑了下,“我不知道,大概有……半瓶?”
靳莫寒微沉下臉,“走,我先送你回去。”
靳莫寒說着就打橫抱起了她,冉笑原本酒勁就有些上頭,這一下,她有些受不了,“你快放開我。”
“就你這樣,還怎麼走路?”
兩個人正糾纏時,阿飛出來尋找冉笑,剛好看到了這幕。
他連忙上前一步,“你放開我姐!”
靳莫寒看到阿飛,不由得放心些,至少她跟朋友吃飯能把阿飛帶着,說明肯定是關係不錯的朋友。
阿飛伸出手想接過冉笑,靳莫寒當然沒給她機會,“你姐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她不是有朋友在這邊嗎,你招呼一下。”
阿飛一聽這話,當然不放心啊。
他姐現在喝醉酒了,靳莫寒又一直對他姐“圖謀不軌”,他要是放任他們,那他姐還不得被吃幹抹淨啊!
所以,阿飛想也不想就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會送我姐回家。”
靳莫寒睨他一眼。
正要說話時,他懷中的冉笑掙扎地下地,“靳莫寒,你放開我!”
冉笑雖然有些醉,但還沒醉糊塗,她靠向阿飛:“小曜,你來啦,走吧,我們回去。”
靳莫寒今晚也是在這邊跟人應酬,他見他們朝包廂走,他也緊跟着進去了。
洪向婉的酒量好,她喝了半瓶酒並未醉,這時候正跟代昕城說着話呢,然後就見包廂門打開,阿飛扶着冉笑進來了,他們身後還跟了一個陌生男人。
冉笑坐下後,剛好看到靳莫寒的身影,“你跟進來做什麼?”
阿飛也冷哼附和:“就是。你進來幹嗎呀?”
靳莫寒目光望向代昕城和洪向婉兩個人,他伸出手,“你們好,我是靳莫寒。”
這個名字,在江城提起,幾乎沒人不認識的。
代昕城和洪向婉不由得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有些驚異閃過。然後他們站起身,紛紛自我介紹了一下,也包括他們的女兒諾諾。
當聽到“代昕城”的名字時,靳莫寒不由得訝異地挑了挑眉,“您是那位心理學專家,代教授?”
代昕城微微頷首,“沒錯,是我。”
靳莫寒的眸子不由地睇了眼冉笑。
阿飛也愣住了。
他聽過夏芸說起那位心理專家代教授,但是剛纔介紹時,他們都沒多提,阿飛也沒有聯想到。
氣氛有些怪異起來,代昕城和洪向婉心底其實早就有疑惑,洪向婉笑了笑,不由得道:“我不知道,我老公的大名竟然到了人人都知道的地步。”
靳莫寒並未多說什麼,他淡笑道:“原來冉笑的朋友是你們兩位,抱歉,我最近事忙,多有慢待了。”
他這副口氣,怎麼聽起來感覺跟冉笑關係很熟?
阿飛沒好氣道:“這位靳先生,跟我姐淵源有些深。”
靳莫寒面無表情道:“沒錯,她是我女朋友。”
阿飛睇他一眼,“咦,靳先生你臉呢?”
靳莫寒:“早晚都是,有什麼不對嗎?”
冉笑手指撐着額頭,聽到他這樣說,也忍不住道:“靳莫寒,你閉嘴。”
代昕城和洪向婉:“……”
夫妻倆互相看了一眼,看樣子,這裡面的故事好像更復雜更精彩啊。
靳莫寒沒理冉笑,他直接坐下來,一副主人翁的架勢,“代教授,代太太,兩位請別客氣。今晚有些倉促,我事先並不知道你們兩位來了江城,改日約好時間,我一定好好宴請兩位。”
他這樣說,阿飛和冉笑顯然不樂意了。
冉笑道:“靳莫寒,這是我的朋友。”
阿飛:“對,靳先生你忙你的去吧?”
靳莫寒自己斟了酒,端起酒杯道:“代教授,代太太,這杯酒我敬你們兩位。”
他這姿態,代昕城和洪向婉當然不敢慢待,紛紛舉杯互碰。
靳莫寒那邊還有飯局,閒聊幾句後,他沒坐一會就起身離開了。
等他走後,洪向婉看向冉笑的目光不由得充滿好奇和八卦。
“笑笑,我沒認錯的話,剛纔那位可是江城靳家的那位二少爺啊!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代昕城微微清咳,拿筷子給她夾菜,“老婆,你吃點菜。”
“不吃,你走開。”
冉笑有些無奈地淡笑,“洪姐,我的事說來話長,我頭還有點暈,先不說這些了,咱們接着喝酒怎麼樣?”
“你還能喝嗎?”
“能啊。”
“那行,我們再開一瓶酒。”
……
一頓飯結束後,冉笑和洪向婉都醉了。
阿飛攙扶着冉笑,代昕城則摟住洪向婉,幾個人一道出了酒店門,然後道別。
代昕城把洪向婉扶上車,又讓女兒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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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轉身朝駕駛座去時,前方一輛車的車燈閃了下,代昕城微微斂眸,靳莫寒從車裡下來,徑直朝他走了過來。
“代教授,方便跟你說幾句話嗎?”
代昕城看出來他是有意等在這裡,微一點頭,“靳先生,有話請說。”
……
第二天下午,冉笑正在辦公室裡辦公,洪向婉給她發了一條信息,“笑笑,明天晚上有時間嗎?”
冉笑回:“有的。”
“我明天晚上打算在家裡請客,你帶着你弟弟一起過來玩啊。”
冉笑心想,代教授和洪姐剛搬來江城,他們現在新居剛定,這時候一般要是請客的話,應該有不少朋友在場的,她有些不好意思:“會不會不太方便?”
“怎麼會呢?都是一些熟悉的朋友。不用客氣,那就這麼說定了,明晚見。”洪向婉一向爽快,隨後她就發了一個他們新家的地址。
冉笑沒再推辭。
第二天晚上,她和阿飛一起過去了。
到了他們家,冉笑才發現,洪向婉邀請的人確實不多,而且也確實熟悉,不過這人……
靳莫寒起身,面帶微笑說:“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啊。”
“是啊,快進來吧。”
晚餐端上來後,代昕城邀請衆人落座。
幾個人先是客套寒暄一番,之後,代昕城目光看向冉笑,“冉小姐,容我冒昧地問一句,你是不是心理上曾經受過創傷從而留下一些陰影?導致有時候遇到特定的情況,會發生一些呼吸障礙等症狀?”
冉笑進來後看到靳莫寒就有些明白了今晚洪向婉爲什麼會邀請她過來,她看向代昕城,桌上其他人也都看向她。
好半晌,她點點頭,“對,確實有過。”
“靳先生拜託我能幫你治療你的病,不過我個人以爲,這件事也要尊重你個人的意願,你說呢?”
冉笑擡眸看向靳莫寒,靳莫寒眼神沉靜,“沒錯,是我拜託的。”
冉笑沒說話,她抿了抿脣,微微淡笑道:“是,我自己並不覺得我有問題。多謝代教授了。”
阿飛有些着急,想說什麼,可是看看冉笑的臉色,他又閉嘴了。
飯後,冉笑帶着阿飛,很快就告別離開了。
他們剛要關上電梯門時,靳莫寒及時進來了。
電梯內只有他們三個人,阿飛頓時覺得空氣都好像稀薄了。
靳莫寒目光沉沉地盯着冉笑:“阿飛,你下去。”
阿飛:“……”
他張口想說什麼,可是看着兩人神色,他默默地抿了脣,隨手按了下一樓鍵。
當電梯門打開時,他走了出去。
冉笑靠在電梯壁,目光落在不知名的一角,沒動。
電梯門在阿飛的眼前關上了,他眼底儘管有擔心和焦急,可他也知道,姐姐的病,如果不是她自願,恐怕也只有靳莫寒有辦法勸她去治療。
電梯內,靳莫寒慢慢靠近冉笑,他手指輕擡她的下巴,讓她面對自己。
他以爲他會看到她憤怒或生氣的樣子,可卻不是。
眼前的女人清媚的眸底只有一片冷寒,她沒有掙扎,也沒有表示什麼,就那麼直勾勾地望着他。
靳莫寒喉間輕滾,她不知道她這幅樣子在他眼中有多吸引人,他不由自主地慢慢低下頭,試探地輕輕吻上了她的脣。
冉笑沒有動,沒有反抗,就連掙扎一下都沒有。
靳莫寒的吻越來越深入,他高大的身軀罩住她,忍不住地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腰,他已經很久沒碰過她,像這樣的深吻更是不記得魂牽夢縈了多久。漸漸地,靳莫寒有些難以自控。
他的呼吸在加重,吻也變得火熱起來,可是冉笑就像是一座冰塊一樣,毫無反應。
靳莫寒終於察覺出問題來,他慢慢地放開她,漆黑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冉笑?”
冉笑黑白分明的瞳眸輕輕轉動,她忽然開口說:“靳先生,知道我剛纔在想什麼嗎?”
靳莫寒:“?”
“一個男人的吻而已。”
靳莫寒愈加不懂她是什麼意思了。
“冉笑?”
“其實就是皮膚跟皮膚的接觸,如果不在意的話,也就毫無感覺了。”
“……”靳莫寒眼眸緊緊幽深冷沉起來,他凝盯着她,雙手不由得用力握緊她的肩膀。
冉笑還在繼續說:“你知道我爲什麼那麼輕易就能跟你上牀嗎?你知道我的第一次是給誰了嗎?你說你喜歡我,那你在意這些嗎?”
她妖豔的脣角淺淺勾起,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對靳莫寒來說,都是非常的殘忍。
他眼底明顯聚起風暴,冉笑還在繼續:“你想聽的話,我都可以告訴你。”
“冉笑……”靳莫寒嗓音有些沙啞,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的第一次,給了阿森。”冉笑的聲音很平靜,靳莫寒卻有些受不了地緊緊握住了拳。
“我十二歲那年去了藍星孤兒院,我和他是在那裡相遇的,我弟弟走失後,是他一直在身邊陪伴我,我們倆相依相伴十二年,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不跟他在一起?”
“別說了……”
“阿森是池田的親生兒子,八年前,池田找到了阿森,他要帶阿森回R國,當時阿森唯一的條件就是——他要帶我一起走。他把我帶去R國,給了我最好的生活,我們天天住在一起……”
“別說了,我讓你別說了沒聽到嗎?”
冉笑冷笑一下,“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病是怎麼來的嗎?我這就在告訴你啊。”
“夠了!我不想知道。”靳莫寒滿面陰冷地打斷。
冉笑覺得還不夠,“阿森對我非常好,他爲了我什麼都做了,我沒有理由不跟他在一起啊,就連我回國要找你復仇,他也沒有反對。他知道我跟你上牀了,可他也沒有在意。你知道,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偉大的愛是什麼嗎?就是根本不在乎她的身體給了誰,他要的是她的心。而恰巧,我的心,屬於阿森。”
電梯一直在緩慢地往下降,靳莫寒覺得今天這段電梯下降的過程也彷彿他的心在一層一層地往下跌落,他真的不想再聽下去了。
“靳莫寒,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沒有資格說我和阿森的不是。一直以來,也都是你自作多情而已。我和阿森這十二年經歷過的,你永遠都無法知道。阿森他爲了我……”
“夠了!我不想再聽下去!”靳莫寒驀地大吼,他目疵欲裂地瞪着冉笑,“冉笑,你好殘忍。”
冉笑的眼底彷彿淒冷的暗夜下呼呼刮過的寒風般冷冽,“不,這不殘忍,只是幾句話而已。靳莫寒,你儘管從小受過苦,可是你回到靳家後,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和阿森,我們面對的……”
“砰”地一聲。
靳莫寒猛地一拳砸在了電梯壁上,電梯彷彿震動地晃了晃。
“冉笑,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靳莫寒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他按了電梯鍵,隨即大跨步地出去了。
電梯門哐噹一聲合上了。
冉笑身體顫抖着,她支撐不住地靠在電梯壁上,雙手緊緊捂住了嘴,淚水卻止不住地奪眶而出。
她剛開始還忍着,可是忍着忍着,她就忍不住了,抽噎聲越來越大,到最後,她索性放聲大哭。
長痛不如短痛,她既然選了,就沒打算後悔。
……
電梯門開了,又合上,又再次打開。
冉笑縮蹲在電梯壁邊,沒有擡頭。
阿飛早就坐另一部電梯下來了,他看到冉笑還在電梯裡,卻沒看到靳莫寒身影,他不由得一愣,“姐?姐,電梯到了,你怎麼不出……”
阿飛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爲他看到冉笑淚流滿面的樣子。
“姐,你怎麼了?靳莫寒欺負你了是不是?”
冉笑只是搖了搖頭,她突然一把抱住了阿飛,放聲哭喊:“小曜,小曜……”
阿飛心疼不已,他也不明白爲什麼,只能緊緊抱住她,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好了好了,沒事,我在啊,別哭了……”
阿飛安慰她好半晌,這才帶着她回家。
到了家後,冉笑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去了房間。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阿飛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這兩個人到底又出了什麼事?
姐這邊肯定是問不出什麼了,阿飛只好去找靳莫寒。
中景豪庭。
靳莫寒回到家後就去了後面的泳池,他在裡面來回遊了半個多小時,可是體力耗盡了,耳邊卻還一直不斷地迴響着冉笑的那些話。
那一字一句,彷彿是刀片,一下一下地凌遲着他的心。
他真的沒有想到,冉笑竟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他甚至不敢去求證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他變得都不像他了。
他累的飄在水面上,臉微微掩在水平面,憋着氣的感覺讓他胸腔內脹鼓鼓的,彷彿這樣,他才能忘記那種心痛如絞的感覺。
這時,林媽小心翼翼地過來,“靳先生,冉小姐的弟弟過來了,他說他想見你。”
靳莫寒現在聽不得有關於冉笑的事,他滿臉陰霾,聲如寒冰般道:“讓他滾!”
林媽也知道他心情不好,自從他回來後,就一直在這裡呆着沒出去。
林媽不敢多說什麼,轉身去跟阿飛說了靳莫寒的意思。
“真不好意思,靳先生現在有點事,他說不方便見你。”
阿飛皺起眉,“我找他真的有事。”
“對不起,阿飛,你今天先回去吧,有什麼事,等以後再說,啊。”
阿飛看了一眼屋內,他有些不捨得走,可是林媽的態度也很明確,他知道,靳莫寒一定是不想見他。
“林媽,請你轉告他,我一定要見到他。”
“好,我知道了,我會轉達的。”
“那我先走了。”
“嗯,你慢點。”
……
顧家。
冉笑回來後哭了很久,不知不覺地,她躺在牀上迷迷糊糊哭睡過去,突然間,手機鈴聲響起,在這靜夜裡顯得尤爲突兀。
冉笑睜開眼,眼睛卻腫脹疼痛的要命,她摸索着拿出手機,接通:“喂?”
“顧小姐,情況不好了!出大事了!”
冉笑有些不明所以,她聽出來這是雷東的聲音,“雷東,你慢慢說。”
雷東這個時候哪還敢有隱瞞,他一股腦地道:“是老闆!他今天在外面突然遭到襲擊,我們幾個奮力保護他才把他救出來,可是他受了重傷,剛做完手術,我們一時疏忽,老闆人就不見了!”
冉笑一聽,頓時心跳都彷彿停了,“你們是怎麼回事?!怎麼連一個人都看不住?!”
雷東聲音低下去,“對不起,顧小姐!”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去找啊!”
“我們……全都找過了。”雷東的聲音更加黯然,“我們剛剛查過,老闆拿着他的護照消失了,所以我們懷疑他是去找你了……顧小姐,你如果見到老闆,一定要勸他趕緊去醫院,他身體現在很虛弱,夫人那邊的人還在追查他。他現在獨自一人真的很危險!”
冉笑輕輕閉了下眼,她必須很快冷靜下來,幾秒後,她聲音冷冽地說:“好了,別廢話了。你趕緊再帶人去找,我這邊也會注意的。”
------題外話------
哇咔咔,讓我們來採訪一下:
若曦:靳三,請問你現在心情如何?
靳三:我想掐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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