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曉琴坐在沙發上,身體有些僵硬,臉色也不太好。
一半是羞窘,另一半……是尷尬。
畢竟這裡還坐着別人。
她微微動了動,結果因爲她身上穿的衣服太“短少”,惹來男人的不滿再次上升,武皇庭伸手拿起自己的一件外套,隨手罩在了她的身上。
這一動作,驚了屋內的其他人。
有戲!
這屋裡也沒什麼旁人,除了白司澤,上官霆,還有就是這一次難得有空回來的白司琦。
兩個大男人遇到這種事,當然是不好插嘴的,全都視而不見。
白司琦可不一樣。
她的性子是那種開朗活潑的,又是第一次遇到武皇庭發火,她好奇地看着他們,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裡閃着“八卦”兩個大字。
武皇庭望着女人還不說話,頓時火又從心中冒,“啞巴了?說話!”
“……”
肖曉琴咬着紅脣,手指抓着他的衣服,猶豫着該怎麼說。這時,一旁看不過去的白司琦開口了,“五哥,有你這樣凶神惡煞問話的嗎?你看你都把這位小姐姐嚇懵了。她還說什麼呀?”
“……”
包廂內安靜了一瞬。
白司琦彷彿沒感覺到氣氛不對勁一樣,她主動朝肖曉琴身邊坐過去,很是親熱地道:“這位小姐姐,你好!我叫白司琦。你叫什麼名字?你跟五哥是什麼關係呀?”
“……”肖曉琴有點吃驚,也有點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其實也難怪他們幾個人不知道,肖曉琴跟着武皇庭的這幾年,兩個人都低調得要命,肖曉琴從來不主動纏着武皇庭做什麼,也從來不去幹涉他的一切生活以及工作上的事。這就導致了,他們在一起四年多,武皇庭的幾個好兄弟居然都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
武皇庭一直不跟任何女人走近,今天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武皇庭發這麼大的火,也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他抱着一個陌生女人進來。
而且女人的穿衣打扮……
上官霆都忍不住在心底說了一句“我操!”來表達自己的震驚!
白司琦的問題,顯然讓肖曉琴有些爲難。
她不好回答,只好求救地看向了武皇庭。
武皇庭看着她面具下的那雙眼睛,頓時把怒火轉移到白司琦身上。
他冷酷地瞥了她一眼,偏偏白司琦好像神經遲鈍一樣。
武皇庭很少發脾氣,但是發起脾氣來,一般人都難以招架。
上官霆看白司琦不怕死的還要開口,爲了她的小命着想,難得發一回善心地把白司琦拉扯過去,裝作不在意地道:“老五,這丫頭平時就愛胡說八道,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武皇庭只是冷沉着臉,不說話。
白司琦被上官霆拉走,心下不平,她掙扎着想起來,但是上官霆不放開她,甚至還在她要大喊時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嗚嗚……”白司琦掙扎着,卻也不敢向大哥求救。
比起五哥,她感覺大哥更可怕些。
白司澤站起身,神色寡淡,平靜地道:“老五,今天散了吧,我們先走了。”
武皇庭只輕點了點頭。有他們在,確實有些事不方便說。
肖曉琴原本還覺得這些人在這裡她有些尷尬,但是他們突然要走了,她又覺得很害怕,忍不住想出口挽留。
只是她剛準備開口,就被武皇庭的一個眼神“滅”了!
她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着,乖巧安靜,雙手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微微低下頭,一副“我錯了”的樣子。
白司澤走在前面,上官霆拖着白司琦在後,三個人剛走到門口,遇到了回來的付景同。
他一手拿着一瓶酒,詫異地道:“咦?你們幹嘛去?”
上官霆朝他擠眉弄眼,示意他別進去了。
但是付景同是個神經大條的,他看到被上官霆捂着嘴,一直苦苦掙扎臉色都憋得通紅的白司琦,忍不住道:“老四你這是幹嘛呢?小琦難得回來一趟,你還不放過她?”
聽到他說話的白司琦忍不住贊同地直點頭,眼神求救地看着她。
其實付景同就是隨口說說,哪知道上官霆聽了不由得眯了眯眼,很不優雅地道:“關你屁事!”
付景同被罵得一臉莫名其妙,不過他這個人一直被上官霆懟,早就習慣了,也沒放在心上。“火氣那麼大幹嘛?來喝酒啊,老五,你要的酒我拿回來了!”
他說着就往裡面走,看到沙發上那個戴着面具的女人時,他愣了一下,“這是……”他突然想起來了,“咦,你不是剛纔在臺上跳舞的那個女人……”
“嗎”字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武皇庭一下子扣住了肩膀,幾乎是單手就把他拖到門口,武皇庭一臉陰寒地道:“出去!”
“……”付景同兩手還緊緊抓着酒瓶,一臉懵逼。
門口還沒走的上官霆幸災樂禍地冷笑一聲。
就在這時候,剛纔因爲武皇庭把人擄走,造成底下一片混亂的人羣之中,有幾個喝醉了酒的客人不知道怎麼的找到了這邊來。包廂的門正開着,他們有人認出來了裡面的肖曉琴。
那幾個一副人模狗樣的男人一下子涌進去,一個個面色潮紅,醉醺醺地朝肖曉琴不懷好意地笑,其中還有一個人想伸手去抓她,“美女,走啊。跳,跳舞去——”
他的“鹹豬手”還沒碰到肖曉琴時,就被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了。
那人扭頭,醉眼看着一臉陰沉的武皇庭,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麼人,仗着自己有錢有勢,又喝了酒,囂張跋扈地道:“喲,這人他媽的誰啊?你給老子放——嗷!”
他的話沒說完,手腕就感覺像是要被人捏碎了一樣的痛,忍不住嘶吼出聲。
他的同伴見到了,紛紛過去幫他,可是幾個醉了酒的男人根本沒多少力氣,對武皇庭來說,很簡單就解決了。
可是自此混亂的場面就越來越大了!
那個手腕差點被捏碎的男人指着武皇庭,罵道:“你他媽的知道老子是誰嗎?你居然敢跟老子作對?!老子一定要讓你好看!”
他被同伴攙扶着,右手幾乎都擡不起來了。
這個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臉的狂傲自負,臉色不善極了。
他身邊的人都對他一副狗腿巴結的嘴臉,紛紛表示憤慨:
“對啊,你知道你惹了誰嗎?”
“小子,這位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
原本準備要走的白司澤等人這下都沒走了。
上官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開了白司琦,白司琦也忘了原本要八卦的事,兩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事實上,除了白司澤一臉淡定,付景同也同樣是看好戲的表情。
他舉了舉手中拿着的酒,“兄弟幾個,要不要來一杯?”
上官霆這時候跟他勾肩搭背了,“這種時候,必須有酒啊。”
幾個人進去坐在沙發上,真的倒起酒來喝了。
那幾個人見這幅場景,原本就有的火氣更加翻了好幾倍!
“操!這幾個混賬他媽的到底是誰啊?居然比老子還囂張!”
“哥,我看那個妹子還不錯,長得挺漂亮的,比這個**好看……”
“哥,依我看,今晚咱們兄弟幾個有豔福了。”
“……”
幾個人低俗辱罵的話語,全都毫無顧忌地大聲說了出來。
一旁坐在沙發上的付景同以及上官霆和白司琦幾乎同時嘖嘖搖頭。
白司澤皺了皺眉。
肖曉琴有些恐懼地朝武皇庭那邊靠了靠。
武皇庭不動如山,從剛纔開始,他的臉色就一直陰沉着,周身彷彿被冰山籠罩着,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來,此時他就是一頭暴怒的獅子,根本惹不得。
偏偏這幾個人眼瞎。
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武皇庭冰冷的聲音響起:“說完了嗎?”
他的氣勢非同一般,森冷駭人。這麼說話的時候,就像是殺手在殺掉自己的目標前,最後一眼的慈悲。
那幾個人囂張地哈哈直笑。
他們根本沒反應過來,還以爲這幫人不過是裝模作樣,其實都是膽小怕事的。
“……最後給你們一個說話的機會,說完了嗎?”武皇庭又問了一遍。聲音比剛纔微冷。
“……”
幾個男人相視一眼,接着哈哈哈大笑。
然而,就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個迅疾如風的拳頭砸在了他們的身上,在他們反應不及時,每個人都被砸了很多拳頭。
他專挑他們的嘴角砸去!
彷彿把他們當沙袋一樣。
武皇庭稍稍停下來一會,再次冷聲道:“還笑嗎?”
“……”
一羣五個男人,一個個嘴巴都被拳頭砸出了血,其中一個下巴脫臼了,有兩個牙齒都掉了好幾顆。
他們現在就算想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可是,這顯然還不夠!
武皇庭從來沒這麼震怒過!也當然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們。
有一個稍微被打得輕點的,他驚懼地看着武皇庭,哆哆嗦嗦地道:“你你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他爸……”他指着領頭的那個男人,也是被打得最慘的那一個,“……他爸是盛京市的一把手,我們幾個,都是官二代,你得罪了我們……你就等着吧!”
旁聽的幾個人,忍不住笑了。
這一聲笑,當然是嘲笑。
上官霆和付景同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同時又無奈地搖搖頭。
武皇庭聽了,面不改色地道:“原來只是這樣的身家,就讓你們跋扈成這樣?”
說起來,這幾個混小子也是自己倒黴,送上門來的。
他們的父母都是高官,從小嬌生慣養的,領頭的那個從小到大就一直十分強勢霸道,高中的時候,惹了一出大事,實在是沒辦法掩藏了,父母只好把他送去了國外,這些年一直在國外繼續囂張跋扈地生活着,交的也都是一些孤朋狗友,性子也更野了。
最後連國外都呆不下去了,只好又回國。
可是他也不能整天浪蕩着啊。這一次,他就是受父母之命,回到江城這邊的老家安分守己一段時間,順便交給他一個小公司讓他打理。
結果這廝來到江城沒幾天,公司的事一件沒問,倒是很快又交到了幾個狐朋狗友,整天吃喝玩樂。
像這種有錢任性的富家子弟,最常來的當然是酒吧。
皇庭頂樓又是江城最好的酒吧,他們這幾個這段時間一直在這邊混着。
今晚好不容易看到臺上跳着舞的女人身材火辣,幾個人狗膽子大過天的,當然就一門歪心思了。
可惜的是,他們運氣不好,踢到一塊鋼筋混凝土了!
見他們一點都不懼怕,那幾個男人的囂張氣焰不由得又被壓下去一分。
其中一個人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拿出手機啪啪打字:兄弟被人揍了,快帶人來皇庭頂樓支援!
武皇庭看到了,眼神冷漠如初,並沒有阻止。
而被打的最狠的那個帶頭男人,他不僅沒有被打屈服,反而激起了更多的脾氣——老子囂張地活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被人這麼打過!
是以,他被人攙扶起來後,眼神兇狠地瞪着武皇庭。
他在國外的時候,爲了想揍別人揍得爽,特意去學了一段時間的拳擊。
而且是那種毫無底線的暴力拳擊。
剛纔他是喝醉了酒,又沒設防,才被眼前這個男人揍了。
現在他血液裡的暴力因子也被挑了起來,站穩後,他輕撫下巴,吐了一口血水,擺開了架勢。
武皇庭這才微微意外地挑了挑眉——
其他人也忍不住一愣,臉色有些不好。
另外那邊的幾個人倒是得意地笑起來,只不過一笑,扯到嘴角又是一陣痛得呲牙。
肖曉琴剛纔就被嚇得不輕,武皇庭揍那幾個人的時候,她都害怕地忘了呼吸。現在再看這個架勢,顯然兩個人是準備較量一番,她不由得擔心地伸出手,輕輕釦住了武皇庭的手臂,眼神擔心,不贊同地搖搖頭。
武皇庭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的手扒拉下去。
“讓開點——”他把她推到白司琦身邊坐下。
肖曉琴還想站起來,白司琦一把拉住她,“誒小姐姐,別擔心,以五哥的武力值,絕對沒事的!”
肖曉琴看了她一眼,不好再站起來了。
白司琦沒管那些男人的事,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你的面具能去掉我看看嗎?”
“……”肖曉琴猶豫了幾秒,伸手取了下來。
雖然她化着妝,不過還是不難辨認出來。
他們以前都有見過面的,只是未曾料到她跟武皇庭的關係而已。
認出她後,一旁的幾個人多少都有點詫異。
白司琦笑了,自來熟地道:“原來是你啊!五嫂好!”
“……”肖曉琴臉色僵了一下,不過此時那邊的打架已經開始了,瞬間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武皇庭當年因爲一些原因從特種部隊中退伍後,這些年一直沒停過鍛鍊,身手當然不在話下。
那個男人的拳擊更多是爲了耍酷,所以,沒幾下功夫,就被武皇庭碾壓了!
只是男人還是不服氣,一直在掙扎着。
而武皇庭正窩着一肚子火,也想狠狠教訓一下這幫孫子,所以就陪着他“玩”。
打趴下,再讓男人起來。
起來之後再打趴下。
如此重複。
還挑釁地朝他勾勾手指。
男人被激得滿肚子火,掙扎幾下又咬牙站起身,接着再次被打趴下。
直到最後,他再也沒力氣站起來,整個人就跟死狗差不多地趴在地板上,全身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這個場面,不僅震懾了那幫孫子,就連肖曉琴、白司澤等人也有些震撼到了。
從來不知道武皇庭打架這麼狠!
付景同更是忍不住冷汗直冒地摸摸脖子——突然有點慶幸自己平時不怎麼跟老五對着幹。
原本以爲今晚到此爲止也就結束了。只是沒想到,後來的場面,更是讓所有人都無法控制起來……
……
從這幾個男人進來到現在,前後也不過才一二十分鐘的時間。
此時,負責經營的主管經理帶着劉經理一起上樓來了這個包廂。
打開門,兩個人本來就是心驚膽戰地來請罪的,一看眼前這幅場面,兩個人都嚇得臉色發白。
主管經理姓錢,他稍微鎮定下,這才走到武皇庭的面前。
一臉請罪地道:“武總,對不起!樓下的場面都控制住了,今天的事我一定會嚴肅處理的!”
說着,他讓劉經理出來,“劉經理並不知道肖小姐的身份,等他的工作交接後就會引咎辭職的。”
要說武皇庭在酒店裡“藏”了一個女人,一藏還那麼多年,不可能是一點風聲都沒有的。
不過他身邊的人都是嘴巴加了把鎖的。僅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肖曉琴是他的女人。
那這幾個人之中,就有這位錢主管。不過他並不知道,這倆人的關係已經結束了。
今晚的事,鬧出那麼大動靜,劉經理當然是沒辦法兜住了,錢主管一出面,當他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瞬間冷汗直冒。知道這下要完了!
劉經理還在氣憤地罵那個敢上臺把肖曉琴帶走的男人,錢主管臉色鐵青地告訴他——你罵得那個男人正是大老闆,武總。
劉經理當時就懵了。
像武皇庭這種低調又高高在上的大老闆,劉經理只是一介酒吧的人事經理,聽過但沒見過真人很正常。平時他們都是直接聽命於錢主管的。
當他知道了肖曉琴就是武皇庭的女人後,那種後怕,讓他嚇得差點尿褲子。
隨後就戰戰兢兢地跟着錢主管來請罪了。
他嚇得臉色灰白,低垂着頭,手和腿都微微發抖,更不敢擡頭看面前的男人。
武皇庭沒表示什麼,倒是一旁的肖曉琴聽說了,有些震驚和愧疚起來。
她站起身,解釋道:“對不起!是我自己答應劉經理的,這件事不是他的錯!”
“……”
衆人忍不住捏一把汗。
劉經理的內心真的要崩潰了:這位祖奶奶,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老闆的女人,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上臺救場啊!這下好了,本來還擔心自己因爲沒管好人而被辭退,現在根本不需要擔心,可能他以後想出去混口飯吃都難了!
肖曉琴就站在武皇庭身邊,她說的話,他自然一字不漏都聽到了。
聞言,他眸光深邃幽冷地看着她,“……你爲他求情?”
肖曉琴雖然也怕他,可是現在事關別人,她不想因爲自己而連累了無辜的劉經理,點了點頭,她目光有些執拗地看着他,“劉經理不能辭職的,他家裡還有生病的媽媽和兩個孩子要養呢。”
其實說起來,這位劉經理對肖曉琴多少有點恩情。
以前她在這裡兼職的時候,劉經理就是看她一個年輕的女孩,身世又有點可憐,她苦苦哀求之後才同意她在這裡上班的。
這個場合畢竟有些魚龍混雜,好在劉經理對她的照顧,她每天跳完舞就走,倒也沒出什麼大事,只除了董鑫那件意外。
所以今天晚上劉經理那麼求她時,她也是有些不忍心,才答應去上臺的。
哪知道,她這麼一說,一求情的,無疑是火上澆油。
武皇庭的臉色變了變,眼底壓着一簇火苗。
劉經理大汗淋漓,趕緊道:“不不不,武總,我我我……我辭職!我一定辭職!這件事是我失職了,我馬上就走!”
肖曉琴不明白地看了劉經理一眼,悄悄道:“劉經理……你辭職了你家裡怎麼辦?”
劉經理真的要給她跪下了:求你了祖奶奶,別再說話了,沒看到老闆的臉色都黑成什麼樣了嗎?他就算出去找不到工作,也不敢再有膽子在這裡呆下去啊!
可惜的是,肖曉琴還遲鈍着沒反應過來,何況她跟武皇庭在一起這麼多年,也從來沒見過這男人對她怎麼樣過。
肖曉琴知道武皇庭生氣自己去臺上跳舞的事,但是這事吧,說起來——關他什麼事呢?
他們倆都已經結束了啊。
她心底這樣想的,也就這樣說出來了。
望着武皇庭,她道:“武先生,這件事因爲我而起,劉經理並沒有錯。如果您要怪就怪我吧!我會負責後果的。”
武皇庭等了半天的解釋,結果被氣得更狠了,“你怎麼負責?”
“……”肖曉琴也沒想到怎麼負責,她有些怯怯地看他一眼,“你是老闆,你說呢?”
“……”武皇庭差點吐血!
見他臉色更差,肖曉琴不知道是腦子哪裡抽了,突然抿着脣道:“武先生,要是你生氣我去跳舞的事,我覺得根本沒必要!我是幫劉經理救場的!要不然今晚的節目就開了天窗……”
衆人:現在的情況,比節目開天窗更可怕啊!
武皇庭冷冽地眯起眼,這意思,他還得感謝她是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什麼?”
肖曉琴大着膽子道:“要不是您……今晚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劉經理也不用被辭退。”
武皇庭捏了捏拳頭,全身肌肉緊繃,整個人都處於憤怒的邊緣:“你就那麼想上去跳舞?”還該死的穿得這麼妖嬈性感!他以前都沒見過!
肖曉琴睜着水汪汪的黑眸,上了眼影后,那雙眸子看起來更明媚了些,“……我只是幫劉經理一下。武先生,我跳不跳舞您根本沒必要那麼生氣。我們倆……又沒什麼關係。”
“……”
得嘞!
一羣看戲的,不是看戲的,臉色都忍不住精彩紛呈起來。
也虧得她說的時候,還一副有些哀婉的語氣。
可能也就只有她眼瘸纔看不出來武皇庭生氣的真正原因了,在場的其他人在聽到她這句話後,全都突然同情起武皇庭來。
武皇庭更是一臉黑沉沉的鍋底色!
他倒是沒聽出什麼哀婉,只是想着這個女人這麼決然地說他們倆沒關係,讓他心底更煩躁!
……
一直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戲的幾個人,除了白司澤沒有發言,其他三個人忍不住開起了“小會議”。
白司琦是最先開始說的,“誒,五哥和小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倆不是有……”她說着,對了對手指,比劃一下。
意思不言而喻——“姦情”!
付景同思忖道:“依我看啊,老五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歡五嫂吧?”他已經自動代入了稱呼。
上官霆哼了聲,“以我多年經驗來看,是那位美女根本不知道老五喜歡她!哦不對,好像老五也不知道她也喜歡老五的事。”
白司琦和付景同兩個人一致地鄙視他一眼。
“這麼說,這倆人互相喜歡,卻又互相折磨?”付景同下了結果。
白司琦贊同地點頭,“嗯,我看就是!我們是不是要幫幫五哥一把?”
上官霆挑眉:“怎麼幫?老五那個脾氣,你們倆誰敢上?”
“……”付景同和白司琦一致搖頭。
開玩笑,他們還想長命百歲呢!
然後他們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致指着他,“你上!”
上官霆:“……”
……
武皇庭的煩躁根本還沒來得及發泄時,突然有一個人衝了進來。
是醉酒之後一直在尋找肖曉琴的林樂佳。
她進來之後,誰都沒注意,只是看到了肖曉琴。
她很快衝過去一把拉住了肖曉琴,神色緊張又驚恐地道:“曉琴,快走快走!不好了,要出事了!”
她嘀嘀咕咕的,肖曉琴有些懵,而且,她也不可能這個時候離開。
肖曉琴一邊掙扎着,一邊道:“佳佳,你幹嘛呢?我這邊還有點事……”
林樂佳來不及解釋,只道:“快走啊!再不走來不及了,門口來了好多人啊——”
她這個“啊”字只說了一半,包廂門口突然砰地一下一個身影撂倒了。
接着,這個原本就混亂的包廂在十幾秒之內擠滿了人。
林樂佳和肖曉琴兩個人互相攙着,害怕地一直往後退。
而原本坐在沙發上看戲的白司澤、上官霆以及付景同不由得都站了起來。
三人與之前相反,面色凝重些許——他們不是怕這幫人,是怕武皇庭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
武皇庭面不改色地看着這幫人。
而剛纔被他打得快爬不起來的那幫人的臉色也微微變了。
這些人,很顯然就是剛纔那個玩手機的人“叫”來的。
爲首的一個人,穿着黑色緊身短袖,胳膊上秀滿了刺身,脖子上還戴着一個大金鍊子,長得五大三粗的,面相兇狠無比。
他先是看了一眼縮在角落上的幾個人,他的那些手下連忙過去把那幾人攙扶起來。
這些人,往日的氣焰早就一掃而光,一個個灰頭土臉,鼻青臉腫的。
傷得最重的那一個,兩隻眼血肉模糊得都快睜不開了,只吊着最後一口氣沒暈過去。
武皇庭雖然憤怒,但他還有理智,他打人又重又狠,但不至於致命。
看了一眼後,那個爲首的男人望着眼前的武皇庭,冷哼道:“聽說是你小子打了我兄弟?”
武皇庭的眼底漸漸冷成了冰渣子。
他剛纔只看到那個男人碰了手機,但不知道是幹嘛,原來是叫幫手了。
不過正好,他今晚的火氣還沒出完呢!
見他不出聲,爲首的男人囂張地笑了下,“我叫壯虎,人稱虎哥,你是哪位?”
武皇庭以前跟那些黑社會打交道的時候,這些人估計還在尿牀呢!
原本那幾個人對於今晚的一頓暴揍還多少有些不甘心,壯虎來了之後,他們似乎也有了點底氣。
心想着:這麼多人,還能打不過你一個人?
可是當他們看到武皇庭始終面不改色的樣子,心底已經開始發憷了。
這人他媽的到底是誰啊?!
這麼牛逼?!
壯虎也愣了一下,他的氣勢立刻就顯得比人弱了一大截。
武皇庭骨頭犯癢,也向來奉行“解決問題拳頭比廢話有用”的真理。
他回頭看了一眼其他幾人:“你們都閃開!”
白司澤微微皺眉,只說了一句,“注意點分寸。”
上官霆給武皇庭豎了一個大拇指。
付景同握了握拳,“老五,加油!”
白司琦過去一把拉過有些懵逼的肖曉琴和林樂佳,“走了走了,我們去隔壁觀看……”
錢主管跟劉經理自然也不想呆在“修羅場”,跟着走了。
等到清場了以後,武皇庭回頭看向壯虎,他只輕蔑地勾了勾脣,“想打架?來!”
壯虎頓時覺得自己在一幫兄弟面前跌面子了,惱羞成怒地攥起拳頭就揮了過去——
然後的然後,這個場面就徹底難以控制了。
武皇庭猶如猛虎出林,兇悍狠絕,招招精準,那些人都是一些道上的混混,其實沒幾個真有點本事的,哪有武皇庭這種特種軍隊出來的人能打,沒多久就倒下一半了。
……
另一邊的包廂內。
眼前的超大液晶屏上,顯示的正是剛纔的那個包廂內場景。幾個人猶如在觀看一場動作大片。
付景同忍不住拍手鼓掌。
肖曉琴是唯一一個提心吊膽的,緊張到摳手指。
但是看着看着,大家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武皇庭今天打得太狠了!
必須要阻止他。
再不阻止,怕他真把這羣人打死幾個。
到時候出了事,就不好解決了。
最後沒辦法,白司澤讓付景同趕緊打電話給靳莫寒——他們幾個人都打不過老五,也就老三的武力值能製得住老五了!
所以,當靳莫寒送顧歡言回家後,接到的電話內,隱約還聽到一陣打鬥的聲音。
他知道出事了,沒敢耽擱,很快就到了皇庭頂樓。
到了包廂,看着滿地狼藉,他也震驚了一下。
武皇庭按倒一個男人,拳頭一下一下砸在那人的肚子上。
靳莫寒一看那人估計就半口氣在,他趕緊過去握住了武皇庭的手臂,“老五!夠了!”
他的聲音低沉冷寒,字字有力。
武皇庭停下來,看了他一眼。
他眼底有些猩紅,顯然是打得有些熱血,差點失去理智。
看到靳莫寒,他才鬆了一口氣。
累倒地攤在一旁地板上。
地上那些人一個個全都哎呀嚎叫不止。
這時候,外面來了不少醫護人員,涌進來一個個地給他們做治療。
白司澤也加入其中。
幸好這些人都是外傷,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武皇庭閉着眼,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身上也受了一些傷,臉上還有一些血印子。
不知不覺間,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頰,那動作很輕,很柔。
他累到虛脫,此時卻猛地睜開眼,看到了眼前一張有些花裡胡哨的女人的臉。
肖曉琴哭得妝都花了。
當她看到他在打的時候,就忍不住淚流滿面,現在看到他受了這麼多傷,更是心疼不已。
不僅心疼,還很生氣。
她的手再次要覆上時,武皇庭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眼神冷漠,“走開!”說着一把甩開了她。
肖曉琴只驚訝了一瞬,伸手抹了一把淚,道:“等你好了,我就走。”
這個樣子的她,讓他想起來以前他生病的時候,她在他身邊非要照顧的倔強樣。
他閉上眼,不想看見她。
……
這一晚上的事,最終以“雷聲大雨點小”來解決了。
那幫人在知道了武皇庭的身份之後,一個個嚇成了縮頭烏龜。
甚至覺得——能撿回來一條命簡直就是祖宗保佑了!
這件事是靳莫寒最後出面解決的,他解決當然也有他解決的方式,沒有驚動警方,也沒有驚動那幾個人的父母。
知道內情的也沒幾個人,而那幫人的嘴巴,都被靳莫寒敲打的嚴嚴實實,保證不會透露出去半句。
靳莫寒的動作非常快,現場很快就給收拾乾淨了。
那些人也都得到了很好的處理。
最後,大家一起默契地把武皇庭送回了他住的房間。
肖曉琴一臉擔心,又猶豫着。
白司澤把一些治療外傷的藥交給她,並且叮囑:“老五就交給你了!”
肖曉琴:“……”
今晚在場的幾個人,全都衝她笑笑。
這些笑容,有友好,也有點揶揄。
白司琦還對她握了握拳,“加油哦!五嫂!”
“……”肖曉琴的臉莫名紅了。
林樂佳此時也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她抱住肖曉琴,有些欣慰和感慨地道:“加油!”
肖曉琴有些擔心她,“佳佳,你一個人行嗎?”
“放心!姐是誰啊?”
付景同接話很溜:“白蛋唄!”
“你說什麼?”
“白癡加笨蛋!”
“變態!老孃還沒找你算賬呢!”
付景同一看“母老虎”發威了,當然是趕緊溜啊。
林樂佳當然是不放棄地去追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臉匪夷所思。
……
所有人都散了後,肖曉琴關上了門。
她手中拿着那些藥,心思忍不住有些飄遠。
從她離開以後,已經差不多有兩個來月沒有再進到這個房間了。
她忍不住各個地方打量了一眼。
不知道是找什麼痕跡還是怎麼了。
看了一圈後,發現好像跟自己離開前差不多。
有些地方甚至更單調冷清了些。
她出了一會神,想到房間裡的那個男人,她嘆口氣,有些認命般進了主臥房。
進去後,卻只看到大牀上有一些褶皺的痕跡,沒人。
這時,她聽到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她大驚,也沒想太多,連忙拉開了浴室的玻璃門,“你的傷不能碰水……”
一句話說一半,愕然頓住。
浴室花灑下,男人正在洗澡。
------題外話------
老五:該死的女人!穿得這麼妖嬈性感!他以前都沒見過!
五嫂:……你想看嗎?
老五:……咳咳~!
五嫂:你想看,以後我天天穿給你看啊。
老五:……
衆人:老五(五哥),要腎寶記得說一聲就行!
某作者:治腎虧不含糖!大哥要來一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