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地無視,林曼如再好的忍耐力也有些受不住了,可是,她現在於歐禹宸來說,只不過一個是才認識不到半天的女伴,她不敢也不能跟對面這位有任何的衝突,只能尷尬地收回手,又坐了回去,只是,整個身又開始緊緊地往歐禹宸身上貼去。
“沒想到這位小姐跟宮少是朋友,早知道的話,剛纔的事就沒必要弄得那麼大動靜了,真是我的罪過啊!”林曼如嘴角掛着得體的微笑,臉上滿是懊悔之色。
宮千澤從安心手中拿過袋子,隨手一扔,便將裝着裙子的袋子扔到了林曼如的面前,同時也把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雙臂脫離了對歐禹宸的糾纏。
林曼如雙將袋子推到了安心面前,用着無懈可擊的笑容嬌媚地說道:“既然宮少都親自出面了,我又怎麼好意思讓這位小姐破費呢?反正這樣的裙子我多得是,也不在乎這一條兩條的,我看這位小姐長得這麼漂亮,穿上這條裙子,一定很合身吧。”
“不用了。”安心又將袋子推回了林曼如面前。
林曼如見安心如此不賣自己面子,心裡更恨,卻又不好發作,伸手欲再將袋子推向安心面前,卻被宮千澤突然出手給打住。
“不行,這樣的裙子,不適合心兒這樣純潔善良又不作做的女孩穿的,不過我看倒是跟你的氣質很合。”宮千澤伸手,將推向安心面前的袋子擋住,清朗的聲音在幽靜的大廳裡緩緩響起,隨即便引來一片輕笑聲。
在坐的人都不笨,一聽便能知道宮千澤話裡隱含的意思,言下之意便是說安心純潔,只有像林曼如這樣不純潔不善良又做作的人才適合穿這種暴露的衣服。
林曼如此時所有的修養幾乎都被宮千澤的這句話給逼得爆發了出來,她咬緊牙根,開口就要罵人,可是卻被對面的男人那冰冷的眼神給嚇得所有想要蹦出口的難聽字眼全都吞回了肚子裡。
她委屈地看向旁邊的歐禹宸,不滿地拉了拉男人的衣袖,聲音軟得讓人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宸,你看人家一片好心,都被宮少嫌棄了,你一點都不心疼人家,都不幫人家說句話。”
“你配嗎?”一直沉默的男人,終於出聲了,低沉醇厚的聲音輕輕揚起,卻像是宣佈一個人的死刑一般,冷酷無情。
即便是深知歐禹宸個性,兩人相交數十年的宮千澤,也被歐禹宸的這話,給震驚到了。
林曼如不敢置信地看着身邊的男人,剛纔還百般委屈,模樣嫵媚的臉頓時定格,僵硬,漸漸變得死寂。
就連安心,也因着他的話,而詫異,下意識地朝歐禹宸看去,卻撞了一雙陰戾佈滿寒光的紫眸,不禁打了個冷顫。
如果,之前安心還對林曼如心存憤怒,此刻,她卻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突然變得十分的可憐。
而她,更加慶幸,自己的拒絕沒有錯,否則,換作她,面對剛纔男人的羞辱,一定會比死還難受。
“宸...你...你剛纔說什麼?”
林曼如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發抖的聲音再次顫顫地問道。
“你確定還要我再重複一遍?”歐禹宸的確冷酷無情,他從不會將心思花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這麼多年來,唯一的一次破例,卻是坐在他對面那個總是拒絕,逃避的女人,而林曼如,只是他今天來這裡的一個藉口,一個想見到這個笨女人,想要懲罰這個笨女人所找的藉口而已。
本來,他以爲這個笨女人會向他求救,卻沒想到,她情願意去求澤,也不肯來找他,其實,剛纔只要她一個求救的眼神,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將林曼如打發掉。
看來,他還是太低估了這個女人膽量,她果然懂得用盡一切辦法來惹惱他。
既然她不怕死,那他還有什麼好手下留情的?
林曼如的囂張頓時讓她在所有的人面前顯得狼狽和可笑,她不懂,剛纔明明還對自己溫柔軟語的男人突然間會變成這樣的陌生,雖然早就知道歐禹宸從來都是那種冷酷無情,視女人如玩物的男人,可她並沒想到,他會讓她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的不堪,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敢有半分的怨念,因爲男人身上那種天生便凌駕衆人的狷狂桀驁,那無形中透出的森冷陰鷙令她不敢有任何的冒犯。
她只能將所有的怨恨,和今天所受的羞辱全都轉嫁於安心的身上,從始至終,就是因爲這個女人,令她遭受了這麼多的不堪和羞辱,如果不是她,歐禹宸一定不會這樣對待自己,這個女人真是該死,既然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宮千澤,爲什麼還要來勾引歐禹宸?憑什麼三大家族的兩個男人都對她這麼地上心,她不甘心,她恨,她一定要報復,一定要讓這個女人好看,她不容許快要到手的獵物被一個這麼軟弱無能的窮女人搶走。
既然這兩個男人現在都向着她,那麼就讓她再得意幾天,安心,我們走着瞧,總有一天,你會一定會栽在我的手上的。
林曼如訕訕地收回手,即便臉皮再厚,也知道這裡已經不歡迎她了,爲了自己那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爲了日後還能再次站在歐禹宸的身邊,她最後還是選擇暫時地離開。
“宸,既然你今天心情不好,那我改天再約你出來,我先走了。”林曼如此時柔弱委屈的神情就像是剛纔所有的囂張和狂妄全都不過是一場虛幻不實的幻象一般,如若沒有親眼所見她剛纔的言行,必定會被她此時的表象所欺騙。
就連安心,也驚詫莫明地看着林曼如此時那一臉好像被人欺負了卻還不敢作聲的模樣,她以爲自己的眼睛看錯了,可是眨了眨眼,眼前的女人還是那個女人,臉上的神情依舊還是那麼地楚楚可憐。
“這個女人不去演戲,實在太可惜了。”林曼如離開之後,宮千澤不屑地叱笑出聲,俊臉依然餘怒未消,湛藍的眸子裡滿是譏諷之色。
“你最近似乎很空閒,老爺子還不知道你來了a市吧?你說如果我現在一個電話打到老爺子那裡去,你猜他幾個小時內就會派人過來逮你回法國?”歐禹宸此時已將安心當成了空氣,自林曼如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看過安心一眼。
“宸,你自己忙就夠了,爲什麼我好不容易閒下來,你就這麼看不順眼,非得把我的假期弄砸了纔開心?”宮千澤白了一眼歐禹宸,此時兩人完全就像是平常的朋友之間玩笑那般,你來我往,卻透着一種莫明的親近和默契。
安心在一旁覺得很不自在,這兩個男人的氣場實在太強,壓得她都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反正她已經被經理辭退了,呆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還是趁着現在時間還早,不如出去找份工作,她現在可是欠了鉅債的人,三十六萬,她該還到何年何月,才能把欠宮千澤的這筆錢給還清啊!
想到身上揹着這麼重的債,安心就覺得有股沉重的壓力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終於,安心按捺不住自己想要迫切找到工作的心情,站了起來,向宮千澤道別:“艾特,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要去哪?我送你。”宮千澤見安心要走,立即也跟着站了起來。
“不用了,我看現在時間還早,想出去找個兼職,不然,我欠你的那三十六萬,拿什麼來還?”安心坦然地看着宮千澤笑說道。
“安心,我剛纔不是說過了嗎?這筆錢我不急,就算你不還也沒...”
“不行,那三十六萬是我向你借的,不僅要還,我還想盡快賺錢還給你,而且我們也說好了,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爲一談。”安心打斷他,柔柔的聲音卻異常堅決,說完,已不顧宮千澤那張染上怒意的俊容,轉身便朝外面走去。
“宸,我現在不跟你說了,晚上的宴會見。”見安心已經穿過馬路走到了斜對面貼着招聘廣告的西餐廳門口,宮千澤匆忙拋下一句話,便追隨佳人而去。
宮千澤離開之後,始終冷靜而淡漠的歐禹宸臉色終於有了絲改變,只是,這樣的改變並不是好事,反倒更加駭人,看着奔到對面正在拉拉扯扯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兩人,男人一雙黑眸倏地眯了起來,眼神冷戾,一臉肅殺的怒意,手中的拳頭捏得喀喀作響,在幽靜的咖啡廳裡,顯得異常的清晰,他壓抑住洶涌的怒意,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頓時,咖啡廳裡只聽到一陣砰的巨響,緊接着是碗碟破碎的清脆響聲。
待他平息怒火,才緩緩掏出手機:“藍焰,去辦件事。”
夜,深沉而璀璨。
夜宴的會所專用停車位早已經滿了,水晶綴燈點亮了會所周圍的樹木,像是天邊的星子散落下來似的。會所位於三環內最繁華的的區域內,卻又隱藏在靜謐之中,大有一幅鬧中取靜的建築理念,這裡全部都是會員制,今晚來會所出席晚宴的人,非富即貴。
除了在商界上活躍的知名大亨外,便是政府官司員,政客,各個身份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