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人眼裡,窮人就如同螻蟻一樣低賤,在這種上等人眼中,她更是下賤得可以任人踩踏,沒有說不的權力,就如同現在,她就被這羣高貴的上等人不斷地踩踏,羞辱,沒有一點還手的力量。
真的要像青焰說的那樣不做一點抗掙就離開嗎?如果不否認,不就是等於默認了昨晚是自己推潔麗芙下海的嗎?這樣可不行,就算是死,也不能被冤枉死啊!人可以沒錢,沒身份,沒地位,但是不能沒自尊,這是嬤嬤一直告訴她的,所以,就算歐禹宸不相自己又怎樣?就算這裡的人都幫着潔麗芙又怎樣?就算斯坦森家族那麼龐大又能怎樣?
就能這樣平白無故地冤枉她一個小老百姓嗎?就可以這樣作踐她嗎?
“我沒有推她就是沒有推她,就算是把我抓到警察局我也是這句話,你們相信也好,不相信我也好,總之我安心從來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也不屑撒這樣的謊。”安心用力推開身邊的青焰,剛纔還脆弱受傷的神情突然間變得堅定異常,眉間透着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固執。
這堅定的話,讓房間的氣氛陡然變得奇怪起來,沙發上的那名男子看着安心的眼神更加興趣盎然,亞瑟似乎也很驚訝安心突然的表現,眼底綻出一抹驚豔的光,歐禹宸神間那抹冷漠有絲微微的觸動,一直冷冷地注視着安心。
安心不知道,現在的她,美得讓人移不開雙目,由其是那雙美麗得像是盛滿了整個世界有明媚的雙眼,那眼神之間流露的神彩,讓潔麗芙的豔麗光芒爲之失色,暗淡。
這樣的美,讓潔麗芙心裡對安心的嫉妒更甚,她看着安心,目光迸射出濃濃的怨毒,可她卻又十分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甚至懂得怎麼勾起男人對女人的柔情和疼惜。
“宸,我害怕,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聽你的話,好心拿了一條裙子給她送過去,可是她卻說你多麼多麼地寵她,還故意氣我,說你根本不是想真的跟我結婚,也不喜歡我,只是因爲單純的商界聯姻,然後我就很生氣,打了她一巴掌,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對我懷恨在心,說有什麼話不方便在洗手間裡跟我說,把我叫到甲板上面,然後就說一些讓我很生氣的話激努我,她說她遲早會取代我,成爲你真正的妻子,她還說她懷了你的孩子,她不容許別的女人再生下你的孩子,然後跟她搶歐家的財產,她說只有我死了,一切都會結束,她就能永遠地呆在你的身邊,然後,她就用力地推了我一下,再然後我什麼也不知道就掉到海里了,掉到海里之後,我只覺得好冷,雖然我會游泳,我拼了命地想要遊起來,可是水又冰,海浪又大,一下子就把我又打到海水裡面去了,我喝了好多的海水,我以爲我要死了,可是,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幸運,得救了。宸,我真的好開心,我沒想到我還會有命再見到你。”
潔麗芙躲在歐禹宸的懷裡不停地哭泣並控訴着安心是多麼地可惡和兇狠,她將安心形容得無比惡毒且心機深沉,這令安心目瞪口呆,她從未見到如此能顛倒是非黑白的人,以前,在電視裡看到的那些故事,她總覺得只不過是編劇們過於修飾的成果,卻沒想到,今天實實在在地看到一這樣一幕,且還是與自己有着直接關係的。
她震驚,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看着潔麗芙此時那脆弱蒼白的臉,看着她那不斷從眼角流出的淚水,看着她看到自己就像見到了惡鬼一般驚恐的神情,看着她緊緊地依偎在歐禹宸的懷中尋求着庇護和安慰,安心都有種錯覺,難道真的是自己推她下去的?如果真是作戲,怎會演得如此逼真?那眼淚,換作是她,是怎麼也無法裝出來的。
她再將目光轉向歐禹宸,卻只看到他溫柔地爲潔麗芙拭去臉上的淚水,那樣的溫柔,讓她以爲是自己眼花了,爲什麼?同樣是女人,同樣是哭泣,自己在他的眼中卻永遠只有厭煩和冰冷,而潔麗芙卻可以得到他如此柔情地對待?
看來,她真如潔麗芙所言,太高估自己了。
可是,從何時起,自己竟然也會在乎這些了?在乎歐禹宸對別的女人好,在乎歐禹宸懷中擁抱着別的女人?她有什麼資格?
安心弄不懂自己心裡怎麼這樣的矛盾,明明在告訴自己不該去在意這些,可是心裡還是會不受控制地難過,痛苦。
她忘記了爲自己辯解,更確切地說,她已經放棄了自我辯護,所有人,都相信了潔麗芙對她的控訴,沒有人會相信她。
可是,她怎麼能甘心就這樣被冤枉啊?
“歐禹宸,你爲什麼不能相信我一次,就這一次,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安心仍不死心,上前拉住男人的衣袖,急切地想要解釋,想要尋求男人的信任。
可是,男人突然大手用力一揮,她被狠狠地打了出去,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
她痛苦地搖了搖頭,眼淚不爭氣地再次流了出來,好疼,真的好疼,不止身上疼,頭疼,心裡也跟針紮了似的疼。
男人鬆開了早已哭成了淚人兒的潔麗芙,小心呵護地將她安置躺好,才倏然起身,沉穩的步子帶着凌厲且冰寒的肅殺之意朝安心走來。
高大挺拔的身形慢慢蹲了下來,可即便是這樣,男人健碩的身形依然高出安心許多,揹着陽光,陰影投射在地上,沉沉地罩住安心嬌小正在顫抖的身形,男人眉眼裡全凝上了層冰寒,十分的駭人,這幅模樣,是亞瑟,包括潔麗芙從未見到過的,雖然早已聽聞歐禹宸在商場上以冷酷無情,卻又邪魅得能夠吸引所有人的視線而盛名遠播,就像是撒旦,讓人聞風喪膽,但是並沒有多少人真正見識過他冷酷無情的一面。
當這些平日裡將女人當作玩物,當作發泄工具的男人看到安心這樣美麗柔弱的女人落到歐禹宸這樣撒旦一般的男人手中時,也不禁爲她暗暗擔心了一把。
如果,歐禹宸一個狠心,將安心活活弄死了,那不是太可惜了嗎?亞瑟心裡如是想,腳步上前,想要爲安心脫身,卻被身邊的男子及時拉住,搖了搖頭,示意他最好不要去管這檔子閒事,否則,倒黴的一定會是他。
亞瑟想想也是,雖然這個女人美則美矣,可是這世上美麗的女人多了去了,雖然沒能夠享用到這樣極品,可是總比惹怒了歐禹宸這尊大神要強,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去做,大不了到時候多玩幾個漂亮點的美人用來補償這次的虧欠就是了。
可是,歐禹宸這樣的神情在安心看來,卻顯得根本微不足道,以前,她已經領教過太多次他這樣的怒火了,可是最後雖然都被傷得體無完膚,卻依然活了下來。
她知道,歐禹宸花了那麼多的心思將自己弄到手,又怎麼會這樣快地讓自己消失在這個世上,最多,就是再被他羞辱一番,從裡到外的不給她留一絲尊嚴的羞辱她已經都快嚐到麻木了。
男人異常輕柔地執起她的下巴,讓淚眼迷濛的安心對視着他的眼睛,就在安心正在疑惑他爲什麼沒有直接給她一巴掌或者又說出什麼惡毒的話語來羞辱她時候,突然,男人冰冷的眸倏地轉利,甚至帶着一絲讓人心生駭意的狠,執着安心下巴的手,突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低沉卻像是魔鬼一般的低語在她耳邊危險地響起:“看來,我還真是低估你了啊?安心,你說你怎麼這麼賤呢?給你臉你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懷了我的孩子,怎麼?是還想借着肚子裡的種上位是吧?你的如意算盤打得挺好的嘛!嗯,說說看,這種畜牲有多久了?一個月還是三個月啊?我怎麼記得我才睡了你半個月,這麼快就懷上了啊?還是這肚子裡面是別人的野種啊?”
男人兇狠的質問間,一雙有力的大手已經狠狠地抓向了安心的腹部,用力地一擰,疼得安心額上冒起了冷汗。
這是第一次,歐禹宸對她出手,她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相信了潔麗芙的話,他明明知道,她是第一次,爲什麼還要這樣冤枉她?
安心的淚水,因爲疼痛,全都卡在眼眶裡,怎麼也落不下來了,男人擰着她肚子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恨不得能將她肚子上的肉給擰下來一般,發狠地,用力地又擰又捅。
她張了張嘴,想說自己根本沒有懷孕,可是,肚子疼得她連呼吸都不行了,話到了嘴邊,全變成了嗚咽聲。
安心的臉色由白變得通紅,這是缺氧所造成的,眼睛越來越白,眼裡不再生動,不再明媚,不再流光溢彩,也不再柔婉得令所有男人都想保護她,只有死魚般的蒼白,嚇人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