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謙安慰自己,易向北一定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胡亂的瞎扯故意想刺-激他。
可是他總覺得,事情不該會這麼巧合。
向來自信滿滿的陸之謙,似乎也在一瞬間,變得多疑了起來。
他的大掌緊緊攥着,手掌上迸發出一條一條的青筋,打從郝萌回到他身邊,他從未像現在這一刻這麼不安過。
就在陸之謙摩擦拳頭的時候,劉紫無意間掃了身後的郝萌一眼。
眸子一眯,劉紫似乎在一瞬間裡聯想到了什麼。
她腦子靈巧的轉動着,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總聽做生意的人說,陸之謙在商場上冷血,無情,不留地,今日若非親眼見他不留餘地的揍易向北,劉紫還不敢相信。
短短的幾秒鐘之內,劉紫腦海裡滑過無數念頭,想的最多是要如何爲易向北化解這場危機。
沉思了片刻之後,劉紫心中已有了主意:
“陸總,您就放了小北吧,這個笨蛋……我剛剛和她吵架了,一氣之下,我就說我要來陪您睡覺。他剛剛……一定是以爲……是你和我在裡面做運動來着呢……您消消氣,消消氣……”
劉紫說完,臉上故意做嬌羞紅暈狀。
劉紫果然是極聰明的,三兩句話的功夫就打破了陸之謙心頭的所有疑慮。
陸之謙眯了眯眸,在聽完劉紫的解釋之後,他的心似乎也在一瞬間釋然了。
他早就易向北與劉紫的情-人關係,所以倒也沒有怎麼懷疑劉紫剛剛說的話。
只是心裡的傷口被人撕開後,被寒風一吹,總覺得一陣陣空虛,難受得更加厲害了。
陸之謙讓劉紫帶易向北下去處理傷口。
一轉身,就看到郝萌站在不遠處,一張驚恐不安的小臉正愣愣看着他。
陸之謙身子怔了怔,短暫的調整之後。
他握了握手,仰起頭,扯起脣角,像往常一樣朝她笑了笑。
郝萌盯着他嘴邊的笑容,心裡忽然覺得很踏實。
雖然剛纔倆人的親密狀態只維持了短短几分鐘,但是郝萌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開始在他們之間,微微發生變化了。
郝萌並不是傻子,剛纔陸之謙進入的時候,她除了剛開始覺得有些不適應之外,並沒有感覺到特別巨大的疼痛。
這與小說上描述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有着明顯的差異。
而且陸之謙進入她的時候,似乎也完全沒有遇到阻礙。
這不僅讓陸之謙驚訝,也讓郝萌有些不敢相信。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那麼容易就接受陸之謙了。
除了剛開始有點生澀的疼痛之外,接下去,她再也沒有感受到痛苦,都是舒服的感覺,甚至是……快樂的感覺。
郝萌當然也知道,有些女人天生就沒有處-女-膜。
她試圖安慰自己,也許自己就是那種天生沒有處-女-膜的女人呢?
可是陸之謙,他會相信麼?
陸之謙笑着走到郝萌身邊,依舊憐惜的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郝萌嘴角扁了扁,一下子變得有些沒有底氣,甚至有些貪戀他手指的撫摸。
換了以前,她肯定會躲着他的魔爪。
可是現在,她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站在他眼前,手乖巧柔順的垂在兩側,任憑他亂來。
她並不否認自己是在擔心,擔心他會嫌棄她,她的身體。
雖然現代男女有性-行爲並不奇怪,但是郝萌知道陸之謙一直以來都挺保守的。
他會不會介意她的身體,會不會懷疑她不是第一次,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失望?
郝萌心裡有好多個疑問,卻全部不敢問出來。
一直到坐進了陸之謙的奔馳裡,郝萌還是皺着眉頭,不發一語。
陸之謙與往日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
依舊溫柔的待她,連爲她系安全帶的時候也是那麼的溫柔。
郝萌仰起頭,偷偷看他英俊的側臉,心裡依舊怦怦怦怦的跳動着。
她真擔心,這麼溫柔的陸之謙,下一秒就會離開她。
她真擔心,明天一醒來,她又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陸之謙車開得很快,在深夜寂靜的高速馬路上,他直踩油門,全神貫注的開車,不說一句話。
郝萌心裡忽然覺得空落落的,陸之謙平日不是這樣的。
以前只要她一上車,陸之謙總會絮絮叨叨的說些話來逗她開心。
可是現在,陸之謙的安靜,讓郝萌心裡一下子變得不安。
郝萌擡眼看他,柔和的車燈打在他緊繃的側臉上,他薄脣抿成了一條線,眼神凝重,直視前方。
郝萌忽然後悔了。
如果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她寧願不與陸之謙發生任何關係。
至少這樣的話,她的快樂可以延長一些。
可是現在……
她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她咬住顫抖的脣,把想往外涌的淚,通通往肚子裡咽,轉頭望着窗外一路倒退的風景。
其實窗外哪有什麼風景,除了黑漆漆還是黑漆漆。
就好像她此刻的心。
陸之謙什麼話都不與她說,他甚至連詢問一下剛纔事情的意願都沒有。
郝萌寧願他狠狠的質問她。
可是他不發一語,這讓她比什麼都難過。
彷彿墮入了無底的黑洞,再也爬不出來。
郝萌其實老早就有所覺悟,老天不可能會對她這麼好。
這麼平凡的她怎麼可能得到陸之謙這種天之驕子呢?
老天這段時間之所以對她好,不過就是一時不小心瞎了眼睛。
等老天不瞎眼睛了,估計就會把什麼都沒收回去吧?
郝萌想到雙手都在顫抖,車子在別墅門前停下的時候,她用力嚥下最後一滴眼淚。
像沒事人似的,與陸之謙一起下車。
陸之謙還是溫柔的牽着她的手往屋子裡走。
郝萌走在他身後,跟着他一起上樓,進了臥室。
郝萌走入臥室,一眼就瞥到了臥室裡的那個櫃子。
她記得,陸之謙說要給她的戒指還放在裡面。
她很想問他,那個戒指是否還屬於她。
但是郝萌沒有問。
一直到倆人躺在一張牀-上睡覺,郝萌也沒有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