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陸之謙第一次爲郝萌剝蝦殼。
可是看着陸之謙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爲她服務,郝萌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於是她趕緊制止陸之謙的舉動:
“我自己會剝,你快吃吧。”
說着,郝萌分了碗裡的一條剝好的蝦,送回陸之謙的碗裡。
陸之謙皺了皺眉,又重新把蝦送入郝萌碗裡,說:“別任性,快吃。”
陸之謙說完,也不給郝萌任何反應的時間,又用勺子勺了一瓢雜菌煲,直接送入郝萌的碗裡。
郝萌感覺餐桌上的人都在注視着她,一時之間,連拿筷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過了半晌,陸之謙見郝萌還沒有動筷子吃碗裡的雜菌煲。
斜眼一瞥,這才意識到雜菌煲裡面,有她不喜歡吃的紅蘿蔔。
於是把她的碗拿過來,拿起筷子開始一根一根的將紅蘿蔔挑了出來。
陸老爺子見他這舉動,不滿的開口道:
“人家小姑娘吃得好好的,你拿她碗做什麼?”
陸之謙也不回答,繼續一根一根的挑出紅蘿蔔。
一直挑到碗裡見不到半根紅蘿蔔時,纔將碗重新推到郝萌面前。
期間,郝萌多次阻止他這在外人看來太過招搖的舉動。
並表示自己現在也可以吃紅蘿蔔了,可是都被陸之謙直接漠視。
陸老爺子看了老半晌,總算看明白了自己孫子這樣做的企圖。
樂呵呵的笑出了聲,臉上的笑紋都跟着顫抖了。
轉過頭,陸老爺子對郝萌嗔怪道:
“小丫頭,胡蘿蔔對身體好,你長得這麼瘦還挑食!累壞我孫子怎麼辦!”
陸之謙聞言,擡頭掃了陸老爺子一眼,夾了塊大大的雞腿肉,送入陸老爺子的碗裡。
陸老爺子臉色當下就不好了,不悅的哼了一聲,道:
“爺爺年紀大了,你還夾這麼肥膩的東西給我吃,你這個兔崽子是想讓我得高血壓嗎?!”
郝萌就坐在陸老爺子隔壁,聽到爺爺這麼說後,立即夾了幾塊清燉蘑菇,送入陸老爺子碗裡,聲音軟軟的:
“爺爺,您別生氣,吃點蘑菇,可以降血壓的。阿謙他不懂,您別怪他。”
說着,她將陸老爺子碗裡的雞腿夾了出來,筷子猶豫了一下,送入陸之謙的碗裡。
陸之謙也沒有猶豫,當下就啃起了郝萌送來的雞腿。
木婉清盯着兒子吃着別人夾給他的食物,不由地目瞪口呆。
要知道,他的好兒子,是從來不吃別人夾給他的食物的。
哪怕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給他夾菜都會被他毫不留情的丟出碗外。
更何況,她還知道,他的兒子從來不吃這些油膩的食物的。
可是這會兒,啃雞腿倒是啃得一滴不剩。
真是不同人,不同對待。
木婉清對郝萌的恨意又深了一分。
一旁的莊落煙母親喬若曼見狀,臉色有些掛不住了。
陸之謙對女兒的漠視態度,讓喬若曼感到憤怒。
他們莊家在A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雖然生意的規模比不得陸家,但是勝在他們是百年望族,軍政商三界都遍佈着他們家的人。
論財富,自然是比不得陸家。
但是論勢力,可就不一定了!
憑什麼她的女兒要送這樣送上門來被侮辱!
喬若曼重重的擱下手中的筷子,驀地站起身。
怒目瞪着陸之謙,似乎是想讓他給她的女兒一個解釋。
陸之謙卻由始至終沒有擡起頭來看她一眼。
除了偶爾爲郝萌夾菜時,會擡起眼角之外,其餘時候,連眼睛都不擡一下。
木婉清在一旁急得像什麼似的,但是她清楚兒子的脾氣。
陸之謙若是不想做的事情,你跪在他面前求他,他也無動於衷。
哪怕是在商場上無所不能的陸輕鴻,對這個兒子也是無能爲力。
因爲陸之謙有完全獨立的經濟能力。
他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事業。
雖然RM集團今年以來,發展處處受到政策限制限制。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RM集團前兩年積累的財富已讓它足夠應付任何挑戰與危機。與陸輕鴻同一輩的人想要管教自己的孩子,一般率先採取的是經濟制裁。
偏偏陸之謙完全不畏懼這一方面的威脅。
因爲陸之謙手裡不僅有RM的鉅額股份,更有陸老爺子已經過到他名下的鉅額財產。
他手裡加起來的資產,比他夫婦倆人加起來的都要多得多。
退一萬步說,哪怕RM有朝一日倒閉,陸之謙的經濟也完全不受困擾。
更別說他手裡還握着全國各處置辦的豪宅資產了。
陸氏夫婦根本拿陸之謙沒有辦法,因此纔會在得知他與郝萌一起同居半年之久,還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直到那日,報紙上刊登了陸之謙與莊落煙一起在海邊夜會的照片。
木婉清以爲兒子終於玩膩了那個廚娘的女兒,於是便快馬加鞭找到郝萌與她談判。
當日,木婉清以爲郝萌已經領會了她的意思,離開自己兒子只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如今看來,郝萌的胃口似乎很大!
眼看喬若曼就要拂袖離去,木婉清率先把話說了出口:
“喬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咱們也年輕過,年輕人談戀愛,鬧鬧脾氣耍耍嘴皮子也是常有的事兒,我們之謙不過就是與落煙小情侶吵了一架,拿個女人來氣氣她,你跟個孩子一般見識做什麼?”
喬若曼聞言,臉色稍微有所和緩,但是依舊有些不悅。
陸輕鴻見狀,也趕緊附和妻子道:
“沒錯沒錯,年輕人小倆口吵吵架沒什麼大不了。再說了,男人在外應酬,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你們家落煙是個懂事兒的孩子,她會體諒之謙的。”
說着,陸輕鴻朝陸之謙的方向望去,用力的給他使了個眼色。
陸之謙此時正在爲郝萌剝另外一條大蝦。
見到父親給他使了個眼色,他不疾不徐的繼續剝着手中的蝦。
陸之謙剝好了蝦殼後,取出乾淨的紙巾,開始一根一根的擦着手指。
不知擦了多久,他才驀地擡頭,對上那一羣還在等着他迴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