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辰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二十年,豈會不知道林若彤是故意在奉承他。
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得把話說明白了,斷絕了這丫頭的念想。
“你以爲陸之謙是傻子啊?你以爲陸家沒後臺啊?要是真有辦法,陸之謙會被人帶去局裡詢問?這件事情說白了就是有人故意陷害,陸之謙太年輕,見過的風浪太少,一個不留神就栽下去了,這怨得了誰啊?”
林若彤原本高昂的興致一下就蔫了,見林家辰毫不猶豫的拒絕,她有些絕望的說:
“林家辰,你見死不救,我恨你。”
林家辰知道她說的都是氣話,只好輕聲安撫她:
“別人的男朋友,你理他做什麼呢?我們好好的在一起不就行了。”
“行你的頭!”林若彤一把從電腦桌上跳下來,指着林家辰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就是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見死不救也就算了,還落井下石!”
林家辰顯然有些不悅:
“你懂什麼?你以爲我想救就救?我和陸之謙也有過合作,這事要是連根拔起查出來,我和他這幾年來的財務假賬也會被一併扯出來。他出事了,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陸之謙要是一個心狠,把我也一起供出來,說不定你二叔我下半輩子就要去蹲監獄。”
林若彤怔怔的聽着林家辰的話,眼底都是不敢置信。
她從來也不知道林家辰會與這件事情有關,一時半會連半個字也說不出。
林家辰陰沉着一張臉,繼續說着:
“昨天我才找過稅務局局長,局長說這個案子不是他負責的,而是他手底下一個原本很被他看重的左處長,暗地發起的。
局長知道這件事後也很氣憤,可是發起這件事情的左處長,真他-媽夠狠,一心想着整死陸之謙,還來了個先斬後奏,如今已經把案子捅到北京了。
這事一旦追究下來,局長他自身都難保。林若彤,我這樣回答,你滿意了嗎?”
林若彤怔怔的點頭,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林家辰從身後抱住她,手掌在她滑膩的肌膚上,上下滑動着,輕咬着她的耳朵,低聲喃喃: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陸之謙會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他要真的是貪生怕死的人,沈言琛不會到現在還好端端的。”
林若彤想起陸之謙從前對郝萌的溫柔,想着郝萌那個傻瓜也許以後都見不到陸之謙。
頓時心口涌起酸澀,也顧不得林家辰已經將她翻身壓在身下,只是聲音哽咽道:
“不,這樣對陸之謙不公平,對郝萌也不公平!你們都是混-蛋,一羣混-蛋!出了事情就讓他一個人去背,你們有沒有想過郝萌的感受!”
林家辰咬住她細膩的脖子,嗓音有些沙啞:
“不讓他去背,難道要我去背?你是不是要讓我現在就去認罪伏法,告訴他們一切與陸之謙無關,全部都是我乾的。若彤,你真是太天真!我去做替死鬼有人會相信麼?若是替死鬼真有用,陸家早就安排一百個替死鬼去頂罪。稅務局的人就是一羣吃白飯的?就你長着一雙眼睛,別人都是瞎子?”
林若彤在林家辰的吻裡漸漸顫抖,最後漸漸在他的身子下迷失。
是啊,人都是自私的吧?
她怎麼會捨得林家辰去當替死鬼?
她要看着他,一直看着他,一直看他好好的活着……
哪怕他以後會娶另外一個女人,她也絕對不願意看他在自己眼前消失。
情到濃處,林家辰附在她耳邊,一遍遍輕聲的低喃:
“若彤,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絕對公平的事情,得到了一些,就註定會失去一些……”
林若彤一直思考着林家辰的話,一直到自己沉沉在他身下,疲憊的睡去。
再醒來時,她發現林家辰又翻身在她身上尋找入口。
林若彤有些疲憊,推着他,說:
“我要睡了,不要了。”
林家辰正在興頭上,哪裡由得她說不要。
大手稍微用力,很快就控制住了她,低啞的嗓音說:
“我自己來,你繼續睡。”
林若彤有些生氣,但是眼睛實在睜不開了,只好放任他在她身上胡來。
進行到一半時,林若彤忽然想起了什麼,推着林家辰的身子,悶聲道:
“林家辰,你沒有戴套!”
“噓——”林家辰俯身堵住她的脣,連帶着堵住她要說的話。
林若彤抵死不從,用力的掙扎起來。
林家辰難得在她耳邊低聲的求她: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不行!太危險了!”
“就一次,不會有危險,彤彤,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想靠近你多一些,再多一些……”
林家辰已經許久不喚林若彤的小名。
林若彤聽着林家辰在自己耳邊低語,心口莫名的就一陣陣發軟。
是啊,就這一次吧,反正誰也不會知道,讓他最貼近的靠近自己……
晚上十二點
郝萌已經上-牀睡覺,她試圖讓自己閉上眼睛。
可是黑暗的視線裡,卻只讓她的思維愈發清晰。
她一遍一遍的回憶過去的每一個畫面。
與陸之謙再度相遇後的每一天,都成爲她最甜蜜的回憶。
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好,她從來沒有用心的去了解過陸之謙。
她在陸之謙的生活裡,扮演的最多角色就是索取。
從最初的索取溫飽,漸漸的索取安穩,愛情,疼愛,溫暖……
她只知道在他身上得到好處,卻從沒有想過陸之謙心裡的感受。
她從來不主動說她愛他,每次總是等着他逼自己說愛,她纔會勉強承認。
她總自私的覺得,自己只要絕口不提愛他,就可以一直吊着他的胃口,就可以讓他一直圍繞在自己身旁。
哪怕郝萌清楚的看到,自己每次說愛他時,他眼底跳躍的興奮火光。
她明明看到了他的快樂與愉悅,卻總是假裝看不見。
總讓他去不安,去猜測……
郝萌真希望陸之謙此刻就在自己眼前,她會和他說一百遍我愛你。
如果這樣說,就可以讓他回來,那她還可以說更多遍,一千遍也不是問題。
人總是傻到失去的時候纔想着要珍惜。
郝萌覺得自己有時候真傻。
心口一直隱隱作痛,像被刀割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