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大叔一聽到老闆說可以放假,自然開心。
一邊感激的應承着,一邊看向郝萌的方向,目光中頗有深意。
郝萌被他盯得不自然,催促溫子弦快些進屋。
溫子弦笑笑,打趣說:“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迫不及待了?”
郝萌無語,當即又煞白了臉。
溫子弦的心思表露得當着是赤-裸-裸。
青天白日,他竟然讓守門的大叔放假回家。
他的居心何在?!
郝萌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走進了屋門,她立即就質問溫子弦:
“你幹嘛讓那守門的大叔回去?”
溫子弦一邊拿着購物袋走進廚房,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
“我讓他回去很奇怪嗎?”
“不奇怪嗎?”郝萌跟在他身後,一路上警惕的左右張望着。
“我哪裡奇怪了,守門的大叔每個月都沒有休息日,他家裡還有孫子,我既然回來了,就給他放個假,讓他回去休息,這不是尊老愛幼的表現嗎?”
尊老愛幼?
郝萌在心裡冷笑!
真虧得溫子弦說得出口!
可她,偏偏找不到半句可以反駁的話來。
而且,她也沒有蠢到忘記今日來溫子弦家中的目的。
於是,郝萌徑直走入廚房,從購物袋裡翻出白菜。
開始找水龍頭,找盆子,折菜,洗菜。
溫子弦站在她身後不遠的位置,定定看着她認真的洗菜。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開口問:
“你非要我說,我是因爲不想被人打擾,所以才讓大叔回去的?”
“不是!”郝萌斬釘截鐵的答,不留情面。
“可事實的確是這樣。郝萌,我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機會很少,像這樣的時光,更是不可多得,時不再來,我很珍惜,我不想被人打擾,一點都不想,你呢?你也這麼想麼?”
“不!”郝萌不留情面的答,繼續洗菜。
“沒關係,你不必急着否定。”
說完,溫子弦轉身,走到樓上去。
郝萌再回過頭來,整個廚房空蕩蕩的,除了水嘩啦啦的聲音,什麼也聽不見。
郝萌立即警覺的意識到,這個時候正是動用那包藥粉的最佳時期。
可她不能把藥放在餃子湯裡面去,因爲她待會也是要吃餃子的。
她也不能把要放在溫子弦喝的白開水裡面去,因爲藥粉是有味道的。
郝萌苦思冥想着,目光開始在廚房裡逡巡着,視線終於落在了一瓶脫脂牛奶上。
她還記得,溫子弦以前說過他每天都要喝牛奶……
郝萌洗好了白菜,剁好了瘦肉碎末,開始準備切香菇。
溫子弦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她身後,靠得很近,薄脣幾乎貼近了她的耳邊。
他聲音冷淡,嘴裡呵出的熱氣卻在郝萌耳邊瀰漫:
“我不吃香菇。”
郝萌把頭一偏,刻意躲開他的氣息,繼續切香菇。
“買都買了,不吃浪費。”
溫子弦隨手把剛剛從超市裡買來的一大包蔥扔到郝萌眼前,說:
“用蔥代替,我再說一遍,我不能吃香菇。”
這一回,溫子弦的語氣變得強勢而堅硬,不容置疑。
郝萌嚇得身子一凜,趕緊停下了手中切香菇的刀。
溫子弦盯着她手中的刀,皺了皺眉,說:“你切菜小心一點。”
說完,又再度轉身離開。
郝萌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她纔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手心裡頭都是汗。
她沒有其他辦法,只好放棄了香菇,取出幾條香蔥,擇蔥洗蔥,最後切成蔥花。
切好蔥之後,郝萌將白菜,肉碎末,蔥花,混在了一齊,加油,加鹽,加各種調味料,而後開始攪拌了起來。
她攪得漫不經心,滿腦子都在想着,怎麼樣才能讓溫子弦,喝下那杯被她加了安眠藥的牛奶。
溫子弦生性多疑,如果她平白無故拿牛奶去獻殷勤,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可是如果不獻殷勤,她要如何做,才能讓溫子弦心甘情願喝下那杯加了藥的牛奶?
郝萌想得頭腦發漲,溫子弦又忽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她身後。
這一回,他把雙手搭在郝萌肩上,說:“把餃子餡拿到客廳去,我幫你一起包好麼?”
郝萌肩膀驀地有些僵硬,可這一回她並沒有急着躲開他的手,而是假意的笑了兩聲說:“不用啦,師兄,我自己來就好了,不用麻煩你。”
溫子弦的手依舊摁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他俯下頭,鼻腔呼出的氣息,無限貼近郝萌的後脖頸。
郝萌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正慢慢將她包圍。
她想躲開,卻發現自己被溫子弦摁着,完全無法動彈。
他的氣息漸漸落到她耳垂上,停留了只一秒鐘,又繼續往下。
沒有吻,只是蜻蜓點水似的用氣息撩過。
郝萌被他嚇得不輕,想掙脫開來,但是他的手力度極大,看似不用力,卻牢牢將她控制住。
郝萌想大聲喝止他,可是溫子弦竟聰明到應該如何把握尺度。
他這樣的舉動,充其量只是靠近了她一些而已。
連吻都沒有吻過她一下,郝萌除了不停發抖之外,只能儘量躲着他的氣息。
她現在還不敢正面與他起衝突,因爲她知道,一旦起了正面衝突,她將什麼都拿不到手。
溫子弦從她的耳朵開始,輕輕對着她耳朵呵氣,逐漸往下,一直延伸到她後脖頸的地方。
而後,他又由下往上,重複一遍,依舊只是呵氣,薄脣蜻蜓點水的點過她敏感的地方。
他的舉動,讓郝萌極度不安。
溫子弦做完這一切,輕輕將郝萌的身子扳過來,伸出雙手,捧起她的臉,認真地看她,問:
“郝萌,可以告訴我實話嗎?”
郝萌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的眸底之下早已積蓄了大量的水霧。
這個男人,她曾經也喜歡過,真心的喜歡過。
雖然此刻,她只恨不得立即將他推開,但是內心也並非沒有過掙扎。
溫子弦盯着她的眼睛,鄭重其事,一字一字的問:
“你從前,喜歡過我的,對嗎?”
郝萌下意識的想搖頭,她想堅決的答:沒有,從來都沒有。
但是她忽然意識到這是個絕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