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能容忍,那個女人的孩子來可憐自己?
向來驕傲的她,怎麼能接受他的憐憫?
不,絕對不行!
這對柳千惠來說,可謂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骨子裡一向傲嬌的她,當然受不了這個打擊,纔會發出絕望的尖叫聲!
她捂着自己的頭,憤恨的看着盛天凌,再次發出一聲絕望的吼叫,慌張的樣子,讓旁邊的療養師看着都着急。
盛天凌目光冷靜的看着她,涼薄的脣開口道:“你應該感到慶幸,至少你還活着。”
這麼一句簡單的話語砸在柳千惠的耳朵中,就好比撂下一顆深水炸彈一樣,讓她的心蕩起層層漣漪,經久不散。
她好容易穩住自己的身形,顫抖着手指着盛天凌道:“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盛天凌漠然的看着她,沒有說話。此時的柳千惠那裡還有之前盛氣凌人的姿態?
柳千惠說着說着眼睛忽然紅了起來,但是她極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她盯着盛天凌,這個人她恨了二十多年。
當初她以一個姑娘家的身份嫁過來,第一眼看到盛天凌,就發現他像極了那個人。
這些年,也只有那些恨撐着她走到現在。
若沒有了恨,生活中還剩下什麼?
名利地位全都是狗屁。
一個人精神上若沒有了依靠,怎麼能走過那空白的二十多年?
她是柳千惠,是盛夫人,根本不可能重新嫁人。
只能這麼的守活寡。
而處於黃金時期的女人,一旦嘗過那蝕骨的甜之後,又怎麼能不上癮?
可是,盛流風啊,你終究害慘了她!
而執意選擇嫁給他,也許是她這一生做的最不理智的事情了。
柳千惠一直說着那些狠毒的話語,說明她的情緒一直處於亢奮之中。
有護士那着鎮定劑走過來要爲她打鎮定劑,卻被盛天凌攔着,示意她走開。
盛天凌冷漠的看着發瘋一般的柳千惠,眸光微閃,然後轉身離開,不再聽她的碎碎唸叨。
柳千惠看着他轉身,眸底散發着一層濃郁的冰霜,她指着盛天凌的身影說道:“你遲早會後悔的。”
但是盛天凌卻沒有停下腳步。
走到外面的時候,盛天凌跟這裡的主事人交代:“監督她按時吃飯,別讓她少一根汗毛,若是我發現出了任何事,拿你是問。”
聽到盛天凌冰冷的話語,主事的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他唯唯是諾道:“少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盛天凌再次瞥了一眼療養院,轉身離開。
他不會讓柳千惠輕易死去,他要柳千惠活着爲她母親贖罪。
待看到盛天凌離開,柳千惠再也忍受不住頹然的坐在地上,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看着周圍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許久,柳千惠神識好像纔回過來,她的嘴角卻露出一抹詭秘笑容。
顧小西正在玻璃房中畫畫,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她劃開屏幕,發現是陌生號碼,也沒有在意,直接掛掉,順手將手機放在一邊。
當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時,顧小西才狐疑的接了起來。
“很抱歉顧
小姐,這個時候打擾你,是這樣的,我家先生要見你。”雲心溫潤的聲音說道。
顧小西眉心一動,她放下手中的顏料盒,站起來說道:“有什麼事電話裡說吧。”
“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雲心道:“我們就在你房子外面。”
顧小西跑出去一看,過完,帝景大門口正停着那輛黑色的賓利車。
她微微斂眉:“那等我一下。”
說完,轉身往玻璃房裡脫下自己的工裝,洗了一下手,這才朝外面跑去。
隨着大門緩緩打開,賓利車門也跟着打開,裡面露出雲醉白的頭,他嘴角勾着一朵淺笑:“一起坐坐吧。”
顧小西站在那裡沒有動,聲音冷漠而疏離:“有什麼話這裡說吧,我很忙。”
雲醉白從車裡走下來,修長挺拔的身材凝視着顧小西,看着她清澈的眉眼,嘴角微笑道:“說起來我們還是一家人。”
顧小西連忙擺手:“別,不用套近乎,我們不熟。”
她的表現在雲醉白意料之中,他微微扯脣道:“你若是知道我要說什麼,你也不這麼排斥了。”
顧小西冷漠的看着他,心中沒說的是,這些天她受的刺激也夠多的了,將之前沒有梳理出來的事情,如今重新梳理一遍,還是得出之前那個結論。
她都跟自己說好了,要從過去中走出來,可是爲毛這些人不放過她呢?
“有話就說,沒話的話我走了。”顧小西準備轉身。
“等一下。”雲醉白開口道,從雲心手中接過一份文件,放在顧小西面前道:“這些東西你拿回去看一下,我相信你會理解的。”
顧小西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接,她盯着雲醉白的眼睛,淡笑:“抱歉,我男朋友說了,讓我對陌生人的東西敬而遠之,恐怕你要失望了。”
說完,便拍了一下手轉身離開。
顧小西在面對他的那一刻,她就告訴自己,不管他說什麼,自己都要反對,一再的將反對進行到底。
心裡這麼想着,事實上也這麼做了。
看到她的轉身,雲醉白嘴角勾笑,這倒像是雲家的女孩,骨子裡透着一抹叛逆。
“先生,您看這文件。”雲心問道。
雲醉白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她會看到的。”
果不其然,顧小西晚飯過後,朝客廳沙發那裡走去,待看到茶几上多出一份文件的時候,她楞了一下,扭頭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別的人出現。
她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好奇的打開看了起來。
裡面是一份親權鑑定書,外加一份遺產說明書,待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那上面的紙上時,杯子毫無預兆的落下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童媽聽到聲音從廚房裡連忙跑了出來,看到顧小西神情鬆散的坐在那裡,連忙問道:“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顧小西扭頭看着童媽道:“桌子上的文件是誰放的?”
童媽楞了一下,忙不迭搖頭道:“小姐,這個我不清楚,怎麼,文件有問題?”
顧小西深吸一口氣道:“沒事了,你去忙吧。”
她拿着文件木然的往樓上走去。
這些日子被她刻意迴避的
問題,再一次擺在她的面前。
回到房間,她看着手中的文件,嘴角撤出一抹苦澀笑意:終於,不能逃避了嗎?
她躺在牀上開始思考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夜裡,顧小西依然被噩夢折磨醒,但是奇怪的是發覺自己腰上多了一樣重物。
瞬間,腦海中蹦躂出一個想法,該不會是盛天凌回來了吧?
這樣想着,她猛然睜開眼睛,就看到身邊那隻龐然大物。
她抽出自己的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現的確有人。
她不相信,心中想着盛天凌回來都沒有提前告訴自己,應該是自己還在夢中沒有醒來。
正準備伸手按牀頭燈的時候,發覺自己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猛然,一股熟悉的氣息傳遍她全身,的確,是她的盛天凌回來了。
她猛然緊緊抱着他,極力的汲取着他的氣息,語無倫次道:“盛天凌,是你回來了嗎?”
下一秒,脣便給堵住。
是熟悉的人,是那個人回來了。
一瞬間,顧小西整個人的心被喜悅填滿,她驚喜不已,抽出自己的嘴脣問道:“你回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也好去接你。”
“唔。”不待她說完,脣再一次被攻佔。
很快,城池就這樣被攻佔。
顧小西渾身無力癱軟在他懷裡,手指在他胸膛上畫着圈,咬着下脣說道:“你怎麼忽然就回來了,半夜醒來嚇我一跳。”
盛天凌抓住顧小西的手,眸光掀開一個口子,“不然你以爲是誰?”
能半夜爬牀的除卻他盛天凌本尊,誰能有這個膽子?
顧小西對着他的肩膀咬了一口,這個傲嬌的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盛天凌長臂將顧小西圈在自己懷中,鼻尖縈繞着她身上的氣息,低沉的聲音,渾然天成的誘惑着:“爺走這麼多天有沒有想我?”
顧小西眯着眼睛道:“不想。”
一個翻身,盛天凌欺身將她壓在身下,對着她的下脣使勁一啄,悠悠道:“想不想。”
顧小西無奈投降,人家明明說的反話不知道啊。
她擡手戳了戳盛天凌的腦門說道:“沒發現我想你想的都瘦了一大圈?你看,肉都少了。”
盛天凌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眸底閃過一絲幽光,的確是瘦了。
“爺走的時候沒給你留吃的是吧,你看看自己,身上哪還有二兩肉。”盛天凌嫌棄的捏着她的臉蛋道。
顧小西將自己的臉頰從他手下解救出來,不滿道:“喂,疼啊。”
盛天凌嘴角微翹,眸底分明掠過一絲寵溺:“知道就好。”
這個女人,總是這樣讓自己心疼。
顧小西沒有說話,緊緊的抱着他的身體,將下巴擱在她的心口上,那裡有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她心中說道:謝謝你,盛天凌,帶給她那麼多的快樂。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黑暗的房間裡透着一絲甜蜜的旖旎,顧小西這一夜再次嚐到什麼叫做小別勝新婚的滋味。
許久之後,當新一輪激情褪去,顧小西蜷縮在盛天凌的臂彎,小聲抽泣道:“我要怎麼辦,他們來找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