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樣想,心裡就越是怒火難抑,見他黑着臉走到錢淺淺面前,面色陰沉到任誰都不敢出來說一句話,生怕自己成了大神的炮灰一般。
見他從懷裡掏出支票本,拿起筆在上面畫了幾下之後,遞到錢淺淺面前:
“這裡是30萬,20萬的薪水,另外十萬,是獎金,拿去。”
他幾乎是將支票甩在錢淺淺的手上,眼眸斂得更加深沉了些,薄脣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幾近殘忍:“我對請來的傭人,從來不會吝嗇。”
他的話,狠狠地刺中了錢淺淺的心口,讓她原本欣然的笑容瞬間僵在了嘴角。
如此充滿諷刺的言辭,尖銳之極,她擡眸看着他那雙深邃又不近人情的黑眸,眼睛驀地發酸了起來。
手機卻在這時候再度響起,她回了神,勉強讓自己的情緒稍稍平靜一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她淡淡接起:“學長,我出來了。”
沒有多少心思,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又是炎君杭打來的,他就那麼迫不及待嗎?該死的!
時鏡在心裡狠狠地咒罵了一聲,臉色比起先前更加恐怖了一些。
“現在,你可以滾了。”
他的聲音也同樣冷得可怕,似乎只有這樣,他纔不會讓別人注意到他眼底的妒忌跟不捨,甚至有那麼一刻,他真的想要讓她留下。
因爲——
他早已經習慣了她。
錢淺淺緩緩低頭,看着甩在自己胸前的支票,她深吸了一口氣,無力地擡手接過,完全忽視了時鏡那一句句讓她感到毫無尊嚴的話語,視線淡淡地掃了一眼上面的數字之後,又重新地還給了時鏡。
“不用給我了,從我欠的債上扣吧。”
她用少有的傲慢口氣對時鏡這樣開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留下自己僅有的那點尊嚴,在時鏡面前唯一僅剩的那點尊嚴。
她一直以爲,就算時鏡不喜歡她,可最起碼,時鏡也把她當成朋友,每天陪着她在天台呆上幾個小時,偶爾壞心眼地捉弄她一番,可對她還算是好的。
可到這一刻爲止,她才清醒地知道,她在時鏡眼中,什麼都不是,只不過是一個傭人,一個拿着高薪水高獎金的傭人而已。
她以爲自己從不會異想天開做着豪門灰姑娘的美夢,卻發現,自己也跟那些女孩子一樣,心底都存在了一個爲她穿水晶鞋的高貴王子,即使,那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她在心裡暗笑,她怎麼會可笑到認爲時鏡會當她是朋友呢?她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跟時鏡是兩個世界的人嗎?
他這般高貴的天神,又怎麼會跟她做朋友呢,又何談他會喜歡她?
錢淺淺,你果然也很傻,也很天真,難怪......他一直會取笑你。
她在心裡狠狠的嘲笑了自己一番之後,支票依舊安靜地停在時鏡面前,卻見他暗沉着臉,並沒打算接過。
只是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此時成了陰鷙,冷冷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