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裡這樣問自己,卻覺得太過可笑。
她說,她留在時家很辛苦,他也告訴她,他會讓她離開的,就在今天......
戒掉一個戒不掉的習慣雖然辛苦,可他......只能去適應。
車子終於駛進了時家別墅的院子,錢淺淺原本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等着時鏡回來,在聽到車子進門的聲音時,她猛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一股沒來由的緊張從她的心底迅速涌了上來,不規律的心跳在這時候不由自主地加速,她的雙眼緊張地看着門口,漸漸的,看着時鏡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
時鏡提着行李箱進了門,擡眸的瞬間,兩人的視線直直地對上了,可卻成了相顧無言的沉默。
錢淺淺想要張口說什麼,卻在對上時鏡那雙陰沉的眸子時,被堵得說不出半個字。
“準備走了?”
時鏡率先開口,打破了彼此之間那莫名其妙的沉默氣氛,視線在觸及到她早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時,陡然冷了幾分。
那雙原本就深邃的眼眸子此時看上去更加深邃了一些,漸漸地,成了一潭深不見底的涼水,隱隱地透射出了一股涼意。
聽時鏡打破沉默,錢淺淺怔了怔,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是啊,我等你回來跟你說一聲就要走了。”
她面對時鏡此時的眼神,越來越覺得不自在了起來,也不知道這樣的不自在到底是源於什麼原因。
見時鏡依然用那雙陰沉的眼神看着她一言不發,她越發覺得如坐鍼氈一般,不知道要做些什麼,而就在這時候,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像是解救了她一般,讓她大大地鬆了口氣。
拿起電話接起,“喂?學長?......哦,你到了啊,......嗯,你等等,我馬上就出來了。”
說完,她將電話給掛斷了,視線朝時鏡小心翼翼地投了過去,見他的臉色比起剛纔更加難看了一些,甚至還有些可怕的寒意從他眼底漸漸散發開來。
她的表情顯得有些躊躇,跟着,又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拉過行李箱,走到時鏡面前,聲音低低地道:“我......我走了。”
落下這句話,她便繞過他,不敢再看他一眼,便朝門外走去。
“站住。”
時鏡低沉的聲音夾着幾分強壓着的怒火從她的身後襲來,錢淺淺的腳步下意識地頓了一下,眼底卻在這時候劃過一絲莫明的期待跟興奮。
甚至在這一刻,她竟然傻傻地希望他能叫她留下。
難掩眼底的欣喜之色,她轉過頭來看向時鏡,低聲問道:“還有事嗎?”
她的眼底閃爍着期待的異彩,可此時被妒火矇蔽了雙眼的時鏡根本就無暇注意到。
想到剛纔炎君杭來的那通電話,再看她沒等他回來就將行李收拾好了,連接送的人都約好了,看來她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到離開這裡,這段時間,她是否同炎君杭一樣,在數着日子等合約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