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那頭,傳來時鏡那平淡又有些不耐的聲音,可手機卻依舊響個不停。
錢淺淺看着那煩人的手機鈴聲,沒好氣地癟癟嘴,低聲咕噥道:“誰稀罕煩你似的,是你的鈴聲又吵又難聽地煩死我了。”
邊嘀咕着,邊起身走到時鏡的手機旁,正要將手機掛掉,見上面顯示的是葉醫生的名字,她的心裡不免有些緊張。
這麼晚了葉醫生特地打電話過來不會是時鏡出什麼問題了吧?
這樣想着,也不管接了時鏡的電話之後會產生什麼“腥風血雨”的後果,她按下了接聽鍵。
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電話那頭便傳來葉醫生那帶着幾分歉意的聲音:
“對不起,鏡少爺,這麼晚了還吵醒您,我是想跟您說,您的手在抱着錢小姐出浴室的時候,除了骨頭移位了之外,因爲用力過猛還傷到了筋骨,所以,您接下去做其他事都要小心點,不能再有大幅度的動作,尤其是夜裡上洗手間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點......”
葉醫生下面的話,錢淺淺沒有聽進去,只是腦子裡全被他那句“抱着錢小姐出浴室”的話給沾滿了。
愣愣地拿着手機,她的眼眶在這時候一瞬間熱了幾分。
是時鏡抱着她出的浴室?他當時就一隻手,怎麼抱着她出浴室?他......他用了他的右手?
他那隻受傷了的手,抱着她一個成年人要忍受多少的劇痛才能將她抱出來?
難怪她醒來的時候,看到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還有那裹着右手的紗布明顯是新換上去的,這中間,葉醫生一定來過的。
她當時......當時竟然還十分鄙視地以爲他不會管她呢。
現在想起來,當時如果不是他抱着她一起摔進浴缸裡的話,她痛得一定不止是腰而已。
心裡一陣暖流涌上心頭,想到自己對時鏡那咬牙切齒的態度,心裡不免有些歉疚了起來。
仔細想想,時大神對她還真是挺不錯的呢,除了那張臭嘴不饒人之外,還真沒怎麼欺負過她。
眼眶微微地紅了一圈,眼淚便吧嗒吧嗒地從眼中落了下來,也不知道是被時鏡的舉動給感動的,還是因爲心疼時鏡的傷才落的淚,總之,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愛掉眼淚了。
電話那頭的葉醫生說了好一會兒之後,見得不到半點回應,便有些茫然地輕聲喚道:
“鏡少爺?鏡少爺?”
被葉醫生的聲音從失神中拉了回來,錢淺淺緩過神,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用極爲平常的聲音開口道:“葉醫生,是我。”
“錢小姐?”
顯然,電話那頭的人也驚了不小,聽到她的聲音,很明顯愣了一下,只聽錢淺淺對着電話道:
“葉醫生請放心吧,我會轉告時鏡的。”
“呃......哦......,好,那麻煩你了,錢小姐。”
“別客氣。”
淡淡地落下這三個字之後,她便把電話給掛了。
視線緩緩地投向書房的方向,見時鏡正用左手在寫着什麼,眉頭時不時地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