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雅擡頭看了看醫院走廊雪白的天花板,被趙之航纏上,她算不算是流年不利??
當初劈腿的時候那麼幹脆,後來又頻頻和蘭芸在公衆場合秀恩愛,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倆是一對似的。
現在落魄了,又把她當成了救命稻草,當她黎清雅是什麼人??
遇到這麼個極品渣男,就是泥菩薩都有脾氣,黎清雅自然也不例外。什麼情分都在趙之航一次次的作踐自己之後消磨掉了,如今就是知道他舉步維艱,也拿不出半點兒的同情心來。
何況趙之航這種拜金又勢利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黎清雅的心更不會爲他變得柔軟。
“我很忙,恐怕沒什麼時間去看你。況且我有男朋友,不太方便對異性朋友過多關心,你那邊的事兒我也幫不上什麼忙。要不你給其他朋友打電話吧,實在不行,讓你的家裡人來照顧吧!不說了,我這邊還有事兒。”
掛掉電話後,黎清雅只覺得心裡爽到了極點。
對這樣的男人就不能心軟,不然他還以爲自己值錢得很,天下間所有的女人都要圍着他轉。
黎清雅既然已經和桑雅蘭相認,那對着夏啓巖自然也要改口,一家團聚,其樂融融。
靳宇軒坐在一旁看着他女人,笑得眉眼都彎了,偶爾還會發出兩聲歡快的大笑,那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沒有人不渴望家庭的溫暖,如今的黎清雅正站在幸福的巔峰。
愛情和親情都圍繞着她,就連做夢她都會笑出聲來,最開心的是,靳宇軒趁熱打鐵地和夏啓巖夫婦約好時間到靳家去做客,順帶讓雙方的父母討論一下他們訂婚的事兒。
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了,黎清雅心懷感恩,整日都笑臉迎人,任誰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曲盛君再見到黎清雅的時候,端詳她好半晌,才笑道:“黎小姐春風滿面的,近來有什麼好事兒嗎?不知道能不能跟我分享一下?”
黎清雅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臉,訕笑道:“呵呵,有那麼明顯嗎?”
最近已經不是第一個人這麼跟她說了,好像她脫胎換骨了一樣,她也沒覺得自己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啊!
曲盛君但笑不語,端起茶壺給黎清雅添水:“我今天到房子去看過了,進展很順利,你挑的那些材料質地也不錯,看起來跟效果圖幾乎沒什麼差別。”
“曲先生這意思,似乎原本以爲實際的效果會比圖紙差很多??”黎清雅打趣道。
“哈哈哈,非也非也。”這還是曲盛君頭一回在黎清雅的面前大笑,“我只是看黎小姐很年輕,做這一行也沒多久,經驗不足,所以一開始沒有太高的期望值。現在看來,是我小看黎小姐了,我以茶代酒,向你賠罪。”
黎清雅抿着嘴,像模像樣地舉起了杯子,鄭重其事地和曲盛君的杯子碰了一下。
“曲先生,我給你裝完這套房子,就要從飛揚集團辭職了。”黎清雅的語氣難免不捨。
她是挺喜歡這份工作的,可一想到整天被無數人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還動不動就拿她和靳宇軒的“辦公室戀情”說事兒,她真心受不了。
不就是交了一個身份顯赫的男朋友嗎?就因爲這樣成了衆人矚目的焦點,連正常工作都不能保證了,更別提在公司裡交什麼朋友。
曲盛君也是微微一怔,隨即釋然:“是因爲靳總裁吧??呵呵,如果是我,我也捨不得女朋友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當然
是養在家裡好好寵着了。”
黎清雅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了。
唉,看來她和靳宇軒的事兒那時候鬧得滿城風雨的,她想不出名都不行,還真是遂了某人的意。
因爲約在商場裡的英國茶室見面,所以聊完了以後,曲盛君和黎清雅一塊兒從那裡出來,順道上六樓的家居中心去轉轉,看有什麼可以用在曲盛君的房子裡。
早就知道那套房子是曲盛君爲了紀念他逝去的未婚妻而裝修,黎清雅就格外用心,每天都去現場看看,把每一個細節都把控到位。
在那樣的情深似海面前,任何的疏忽,都是對那份偉大愛情的褻瀆。
兩人有說有笑的,卻不知自己已經被人跟蹤了好一會兒,還被拍了好些照片。
“小雅?”夏清在貨架的後邊看到熟悉的背影,不敢肯定地叫了一聲。
黎清雅轉過身來,滿眼的驚喜:“姐?怎麼那麼巧?你今天不在公司嗎?這個點兒居然有空來逛街,不會是在偷懶吧??”
那調皮的樣子,要換做在以前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黎清雅身上的。
現在的她在夏家就是掌上明珠,別說夏啓巖夫婦把她當成掌中寶,就連夏清這個姐姐也對她疼愛有加,有些什麼好吃好玩兒的都不忘給黎清雅一份。
姐妹情深,兩人說話也很隨意,更是經常開玩笑,在家裡還像小孩子似的嬉笑打鬧。
夏清嗔怒地白了黎清雅一眼:“你這丫頭,不會是想在爸爸面前告我的狀吧??”
“哪兒敢啊,我可不是這樣的人。”黎清雅笑着回了一句,回眸看到曲盛君還站在旁邊,忙道,“對了,說起來你們倆還是舊識……”
“好久不見。”曲盛君率先開了口。
夏清稍稍失神之後,也落落大方地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見。聽說你這幾年都在國外,事業做得不小啊!”
曲盛君的笑意很淡,淡得幾乎看不見:“不過是給自己找個寄託罷了,混口飯吃而已。忽然想起我還有事兒,就先告辭了。黎小姐,哦不,我是該改口稱呼你爲夏小姐了吧??呵呵,房子的事兒就勞你多費心了。”
夏清雅自己都不太習慣這個名字,可總要慢慢適應不是?她如今要是還頂着黎家的姓氏,那夏啓巖夫婦得有多難過??
和曲盛君告別之後,夏清雅那雙清眸就滴溜溜地在夏清身上打轉,直把人看得心裡發毛。
“幹嘛?有事兒就說,別用這樣的眼神兒看我,回頭要是宇軒知道了,非得和我爭風吃醋不可。”夏清打趣道。
夏清雅小臉一紅,小聲嘀咕:“你老跟我說他幹嘛?你到底是誰的姐姐啊!”
都被取笑這麼多回了,這丫頭還是放不開,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一直都沒改過來,終究還是臉皮太薄。
和夏清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夏清雅也知道要怎麼對付她這個調皮的姐姐。
她湊到夏清身旁,神秘地問:“姐,你和曲先生怎麼怪怪的啊?不會是過去曾經有過那麼一段兒吧??我瞧着你們倆剛纔的表情都不太自然啊!是不是有什麼故事??”
打聽八卦的時候,那雙眸子晶亮晶亮的。
夏清微微別開頭,神色有幾分悽然:“我和他能有什麼?他是姚賢雅的未婚夫,以前經常請我們這幾個閨蜜一塊兒下館子,我們也沒少做他們倆的電燈泡……”
夏清雅有些後悔沒管住自己這張嘴,她怎麼就貪
圖一時的痛快,提了不該提的事兒呢??
明知道夏清和姚賢雅是閨蜜,她怎麼還能把這兩個人的關係往不應該的地方想呢??
不過話說回來,剛纔夏清看着曲盛君的眼神兒似乎有某種不一樣的東西,很熱烈,雖然稍縱即逝,但夏清雅卻看得清楚。
這事兒她還跟靳宇軒也說了,靳少爺哭笑不得地戳着她的腦袋:“你呀,管別人那麼多幹什麼?咱倆好好過日子就成了,有沒有奸、情,那都是別人家的事兒。”
話雖如此,靳宇軒的心裡卻又多了幾分猜疑。
但凡事都要講究證據,捕風捉影的事兒最好不要到處散播的好,反正那兩個人也和他們沒關係。
寄到飛揚集團的信件裡,收件人是靳宇軒的,還真是罕見,所以前臺的職員第一時間就通知總裁辦公室了。
樊灝拿着那有點兒重量的信封,又隔着信封摸了摸,覺得裡頭應該是比較厚的紙張之類的東西,不會造成傷害,這才送到靳宇軒的辦公室裡。
“中午要好好吃飯,我估計要到下午三點左右才能回公司,就不能陪你了。”靳宇軒一手拿着手機,另一隻手拿着筆在寫着什麼。
只是聽到那溫柔的語氣,還有老媽子似的叮嚀,就知道他是在跟夏清雅通電話了。
作爲他的特別助理,樊灝還是有眼力勁兒的,老老實實地站在那張黃花梨的辦公桌跟前,儘量讓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
等到靳宇軒掛了電話,才把手裡的信封寄過去。
靳宇軒接過來,看了半天,信封上也沒寫着寄件人的名字,拆開來看,全是夏清雅的照片,只是每張照片裡都有一名男主角--
無一例外的,全都不是他靳少爺。
“呵呵,又是這些無聊的把戲!”隨便抽了幾張看了一眼,靳宇軒就把那一沓照片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這麼幼稚的事兒也有人做??以爲給他寄了這些破玩意兒,就能破壞他和夏清雅的感情??
那也未免太天真了。
樊灝從垃圾桶裡撿起一張照片,搖頭嘆道:“這算是豬一樣的對手吧??就這樣的段位,還想着破壞你們倆?”
太不專業了,跟蹤拍照之前好歹也先調查清楚啊!
照片中那些男人,絕大多數都是夏清雅工作上接觸的人,不但沒有一點兒可疑,還清白得很。
也不知道寄照片來的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請的私家偵探不靠譜,竟然這麼好忽悠。
這錢掙得可真容易,樊灝心想,要是也讓他碰到幾個這樣的傻缺,那不是白白撿到錢了嗎?
靳宇軒的心裡明鏡似的,這事兒絕對和蘭芸脫不了關係。
也只有她最見不得靳宇軒和夏清雅好了,又跟趙之航分了手,她都巴不得全天下的女人和她一樣,得不到幸福。
“蘭家那個女人是個麻煩精,回頭放出風聲去,誰要是再和她混一塊兒,那下場就和蘭家一樣。還有,躺在醫院裡那個,對我女人賊心不死,看來只有整日爲三餐奔波,他纔沒那麼多的閒工夫。這種蒼蠅還是早點兒打死的好。”
靳少爺說得雲淡風輕,樊灝卻聽得心驚肉跳。
他老人家開了口,還打算下狠手,這無疑是在B市對趙之航和蘭芸這對狗男女下絕殺令。
也對,靳宇軒從來不認爲自己是什麼善男信女,有仇不報非君子,和小人更不用講什麼道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