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總怎麼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蕭塵不自然的蹙眉,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這個神態有些不自然的男人,淡笑道:“恕我冒昧,你我都知道筱竹在跟你的這段婚姻裡,一直都處於被動的姿態,不斷想方設法迎合着你的興趣愛好,喜怒哀樂,而你對她一向都漠不關心,怎麼現在她過世之後,你卻反而更爲在意她的話?”
面對蕭塵的疑問,顏安勳承認他一個字都回答不上來,其實在下定決心問之前,他也曾經預料過,或許會受到蕭塵的冷嘲熱諷,但那些困擾着他的疑惑,以及無意中遺失的美好,他仍就像竭盡所能的追溯,哪怕只是簡單的隻言片語也好。
見他沉默,蕭塵不難猜出其中原因,實現無意中瞥了那臺隱藏起的針孔攝像機一眼,微笑着回答說:
“就如同顏總知道的那樣,那日我進到手術室之後,筱竹的情況已經是危在旦夕,她懇求我想辦法保住孩子,說孩子是她活着的唯一希望,但醫生表示無能爲力,流產藥物已經不止在侵蝕孩子,還已經開始侵蝕母體,根據檢驗稱,她喝下的那些流產藥物是身體所能夠承受極限的兩倍還要多,不難看出,下藥的人究竟有多麼殘忍的心,竟然殘害死了孩子,連母親都不放過?”
說這番話的時候,蕭塵一直在仔細的觀察着顏安勳的面部表情,果然,在他說到流產藥物是危機莫筱竹生命最主要的原因時,他原本冷峻的臉上稍稍有了些變化,擡起頭,他似乎還想問什麼,但片刻之後,只是禮貌性的跟他點點頭,說:“多謝蕭總的告知,我知道了。”
離開時,他的背影孤高中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如果蕭塵沒記錯的話,那晚顏安勳是留下司機來接林菀槿,自己則是消失了,再度出現的時候,人已經在集團辦公室。
那天蕭塵一直都處於忙碌的狀態,顯示喝醉酒的韓俊凌,再是一反常態的顏安勳,就在他以爲終於能夠休息的時候,林菀槿卻破天荒的找到他。
然而,此時的她卻跟之前在顏安勳身邊時,那個嬌滴滴,拿捏把握很有分寸的女人截然不同,相反,竟然有些猙獰的咄咄逼人。
從隨身攜帶的包包裡掏出一張價值不菲的支票,擺到蕭塵面前,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她冷冷的勾脣,“剛纔你跟安勳之間的對話我聽得清清楚楚,依我對莫筱竹的瞭解,在她死前絕對不會不交代出是誰給她下的毒,蕭總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將支票接過,胡亂看一眼上面填寫的數字,蕭塵撇撇嘴,笑容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支票上面的數字的確很誘人,可是恕我愚鈍,我不懂林菀槿小姐的目的是什麼?想要封住我的嘴巴,不把你下毒的事情公之於衆?以保住你在顏總面前楚楚可憐的姿態?如果當真是這樣,那麼林菀槿小姐難道不覺得一張支票顯得太沒有說服力了嗎?”
“你嫌數量不滿意?”林菀槿使勁咬緊嘴脣,她一直都認爲自己準備的這張支票上面的數額,足已經是蕭塵作爲莫家企業總經理,一年的工資量,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還不滿足?
蕭塵聳聳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支票重新塞回到了林菀槿的手心裡,笑容由之前接待賓客時候的儒雅,忽然間變得陰險起來,“這點錢恐怕連打發叫花子都不夠,林菀槿小姐竟然想要堵住我的嘴?也太小看我的
貪心度了吧?”
說完,他就準備要離開,可是林菀槿忽然將包包扔在地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乾脆跪倒了地上,不斷的懇求着:
“我知道蕭總跟莫董事長的婚禮就快要舉行了,婚禮之後,莫家企業的股份想必也會有蕭總一部分,對於我這點小錢你肯定不會待見,但是蕭總你請好好想一想,難道你跟我爲敵真的有好處嗎?不管外面怎麼多的流言蜚語,安勳都會一樣的愛着我,以後我就會成爲顏氏集團的女主人,莫家企業如果跟顏氏集團樹敵的話,應該也沒有完勝的把握纔對吧?”
她的話,果然讓蕭塵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看着一向光鮮亮麗,現在卻不惜跪在他面前,也要保住在顏安勳身邊地位的女人,玩味的勾脣,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林菀槿讀懂了他的意思,心裡隱約有些得意,於是連哄帶騙的承諾道:“不如我們做一場交易怎麼樣?莫筱竹爲奴爲婢在顏氏別墅一年的時間,卻因爲意外死亡而分不到半毛錢的家產,難道蕭總就不爲莫筱竹覺得委屈嗎?這樣吧,我答應蕭總,只要蕭總放過我一馬,半年之內我會拿到顏氏集團百分之一的股份,到時候就作爲是補償,寫到莫董事長的名下,也算是替莫筱竹爭口氣了,怎麼樣?”
“林菀槿小姐真的有把握半年之內拿到顏氏集團百分之一的股份?”試想看看,顏氏集團跟莫家企業一樣,都是世襲制的家族企業,控制着股權的一般都是家族內部的長輩,或者是經營公司的掌門人,別人想要拿到股份,難如登天,但是林菀槿卻能夠這樣輕而易舉的承諾這個,難道她真的有迷惑人心的本事,讓顏安勳乖乖將股份拿給她?
即便心裡還有所疑惑,但是蕭塵仍舊感覺倒是可以冒險一試,他點點頭,伸手將林菀槿從跪着的地上攙扶起來,說:“一切就按照林菀槿小姐說的,半年之內拿到顏氏集團股份便罷,倘若是拿不到的話,也就不要怪我莫家企業做事不留情份了!”
看着蕭塵轉身離開的背影,林菀槿一直到很長時間之後仍舊能夠感到心驚肉跳,還好她臨危不懼想到這樣一個辦法,不然的話,她的一切心血可就真的要毀光了!
只是,半年的時間她到底該怎麼樣從顏安勳的手裡拿到股份?這個她該重新好好思考一個可行的計劃了。
仍舊是那個昏暗的不留一點光線的昏暗房間裡,只有幾臺監控器三發出微弱的光芒,只見在林菀槿的視頻上,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擊了幾個鍵盤,便輕而易舉的複製出她跟蕭塵對話的場景。
葬禮結束後,大家好像都已經迴歸到了原本的生活當中,可是心理面那些錯過的遺憾,遺失的夢想,卻仍舊好像被定格在腦海最深處似的,即便表面完好無損,可是每當沉靜下來,眼前卻總是會浮現出那張愛笑的臉,才發現,原來她長的並不是清秀普通,而是那樣的楚楚動人。
一年後。
最近幾日,不管是新聞報道,或者是報紙雜誌,紛紛都是在刊登着同樣一件喜事,那就是顏氏集團的繼承人顏安勳,近日就要跟相處多年的女朋友,前富貴千金林菀槿小姐訂婚。
另外,顏氏集團同樣備受關注的二小姐顏安妮,也已經做好了嫁給世界頂級心理學家,更是韓氏集團法定繼承人韓俊凌的準備,兩對新人的訂婚典禮特意選擇在同
一天舉行,其會場裝修的豪華程度,很是罕見。
“新僱傭的廚嫂做了一碗雞湯,快趁熱喝了吧?”將那些報紙拿開,蕭塵微笑着,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放在桌上。
背對着他坐着的,是一個打扮成熟而性感,短髮幹練而更顯魅力的女人,伴隨着轉椅的移動,她的臉出現在蕭塵面前,塗了好看的妝容,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有精神,尤其是深紅色的紅脣,只是輕輕的一笑,卻讓人有種驚歎的美麗。
她隨手將手裡面刊登着顏氏集團喜事的雜誌扔到垃圾桶,朝蕭塵一笑,可是看着面前的雞湯卻有些皺眉,埋怨道:“最近這段時間你好像很急不可耐的要給我補身體,怎麼,怕我腦袋出毛病再跨下來嗎?”
“對啊。”蕭塵絲毫不掩飾對她的關切,用手指試了試雞湯碗的溫度,提醒說:“你難道忘記那個老外醫生的提醒了嗎?現在還是調養好你的身體,公司那邊也是偶爾露個面,堵住那羣董事們的嘴也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會全權負責。”
“那麼懂事那邊你爲什麼不一起搞定?”捧着雞湯喝了幾口,便覺得有些忍受不了油膩,將碗隨手擱回到桌上,淺笑着繼續說:“你是我的丈夫,身爲丈夫幫助妻子處理生意上的事情,是名正言順的事情,都是你平時太敏感了,擔心再被報道污衊成你是貪圖我莫家企業的財產,所以纔會娶我爲妻的不成?”
“嗯,的確是很害怕常在河邊走,總有機會溼鞋的道理,會在我身上得到驗證,怎麼樣,我承認了你又會嘲笑我膽子太小了是不是?”將雞湯碗端起來,蕭塵就要離開。
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辦公桌後面,傳來一個自信滿滿的聲音:“這一年以來我們針對顏氏集團所開展的合作案,已經讓我能夠熟練掌握對方的動態,是時候反擊了吧?”
“當然,只要你開心就好。”蕭塵的嘴角似乎始終都保持着那樣好看的弧度,只是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他稍稍有些緊張,就連端着碗的那隻手,都有些僵硬。
隔着一道門,莫茜歌看不到蕭塵的反應,卻拉開了抽屜,將半年前林菀槿偷偷交給蕭塵的那份印着顏氏集團股份的合同,雖然只是百分之一的股份,但是對於像顏氏集團那種大型企業來說,已經是一筆絕對具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她紅脣冷冷的挑起,看着窗外的天空,自言自語說:
“顏安勳,一年前的羞辱我莫家企業忍氣吞聲,你以爲我們真的有這麼好欺負嗎?不知道當你看到這份合約的時候,臉上該會又多麼有趣的表情?我真的很拭目以待!”
聽到房間裡面傳出的肆意冷笑聲,即便是很熟悉莫茜歌的習慣,但是蕭塵仍舊能夠覺得後背一陣陣的寒冷,這一年的時間以來,她的確是改變了太多太多,從整體造型到妝容,現在好像就連性格都已經出現扭曲。
莫筱竹的離世,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因此這一年的時間纔會選擇在國外邊治病,邊繼續學習企業管理經營,爲的,就是等到要跟顏安勳和韓俊凌重新面對面的那天!
一直以來,只要是她想做的,蕭塵都會二話不說的答應,甚至還會在她不方面出面的時候,幫助她完成,他有信心會一直堅持着這樣,一輩子都不背叛,但是當初犧牲莫筱竹,留住莫茜歌,真的就是她想要的結果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