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語該是第一次看見他喝了這麼多酒。
Vvip包房很大,卻只坐了那麼兩個人,顯得空落落的。
擺了滿桌子的酒瓶,看起來十分的凌亂。
林暮沉斜靠在那裡,單手扶在沙發上。
嘴裡一支菸,已經燒到了一半,明滅間,他的臉頰,忽明忽暗。
才一一會兒而已,他似乎憔悴了不少。
“別喝了。”去奪下他手上的那一杯酒瓶,程言語無奈的說。
可是他被林暮沉狠狠推開。
半瓶酒,又那麼灌了下去。
這一會兒的功夫,這麼灌進去幾瓶了,都是烈酒,他的胃也不知道怎麼長的。
他這個人就是這個樣子,出了什麼事,自己有什麼心事,從不會好好的說出來,只是這麼悶不作聲的折磨自己。
“是因爲誰?容雅?”他問。
酒瓶被扣在桌子上,他的眼睛沒有動。
如果是容雅,五年的時間,那傷口早已經結痂,還會這麼難受嗎?
程言語見他沒反應,頓了頓,慢慢吐出了一個名字,“那……宋衍?”
他麻木的眼睛,瞬間閃了一下。
程言語幾乎大驚失色,“不會吧,真的是她,暮沉,她,她怎麼了?”
林暮沉看了他一眼,沒有表情的臉上,只有額上的青筋,微微動了動,然後,再次抽出了一瓶酒。
“哎,真不能喝了,怎麼說這是我的地方,你喝死了,我明天還要不要開業了。”
林暮沉皺眉,“放開!”
深沉的眸子裡,閃着危險的印記。
“放開什麼放開,林暮沉,爲了個女人,你至於嗎,五年前一次,五年後又一次,我跟你說,這這樣,我他媽最看不慣,不客氣的跟你說,你還是玩的少,玩上個百十個,**橫生之後,你就知道了,女人算什麼?他媽的脫光了都一個樣子,你想要,我馬上給你招來。我這裡別的沒有,女人多的是,你再爲女人這樣,我看不起你!”
他眉頭高高皺起,“你看不起我?呵,你看不起我林暮沉,咱們兄弟這麼多年,你看不起我?”
程言語看着已經醉深了的林暮沉,一笑,“就是看不起,你他媽跟女人還談感情?我跟你說,浪費時間,談感情,談人生,那都是小孩子談戀愛做的事情,現在這把年紀,談個屁感情人生,那些個女人,白天感情人生未來夢想的談個遍,各有各的不同,千差萬別,但是晚上躺在牀上,呻吟聲都是一個樣子的,你說這麼一看,跟女人談什麼感情,那不是浪費時間!”
是啊,說的沒錯。
林暮沉將手上的半支菸扔下了,“去,叫人來!”
“好叻。”
一會兒,幾個這裡一等一的美女,排成隊就都走了進來。
“程總,我們來了。”
“程總……”
“程總什麼,這位可是電視業大亨,林總,去,伺候好了,以後不用在我這地方混了,咱們混電視業去。”
“哎呦,林總。”幾個人一聽,眼睛都亮了,忙擁了過去。
林暮沉衣服散落凌亂,黑色的外套敞開着,裡面領帶散落,襯衫開了幾個釦子,裡面蜜色的成塊肌肉露出了一半。
真是個富有魅力的男人。
他脣角那若有似無的壞笑,襯着那英俊的面目,半夢半醒間,迷離的雙眼,更顯邪魅迷人。
幾個女人幾乎是爭先恐後,“林總,難怪人家今天一天都不舒服,原來,是要遇見真命天子的前兆啊。”
“林總,對不起啊,忙着來見客人,衣服都穿錯了,好緊啊,胸口都擠痛了呢……”
他哈哈一笑,“是嗎,來,做男人應該憐香惜玉,過來,給你揉揉。”
她酥胸立即擁了上來,D罩杯的碩大胸口,來回的磨蹭,
他放肆的笑着,上去用力的一捏,她整個身子都攤了過來,“嗯,好壞啊林總……”
那刺鼻的香水味,讓他皺起了眉頭。
以往也是經常流連這些場所的,在跟容雅分開後的多少年,他幾乎是走遍了這些城市的聲樂場所,不是小孩子,一些合理的生理需要,他懂得怎麼發泄。
這些女人平時香薰的身體,他熟悉的很、
但是爲什麼,現在她一靠近,他只覺得不耐。
尤其是聞到了這味道,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宋衍身上那淡淡的清香。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宋衍從不愛用香水,她身上的香味,好像是嬰兒的奶香一樣,讓人很喜歡。
“嗯,林總……”她繼續呢喃着。
那聲音,也讓他不喜歡。
他寧願看見那張因爲***漲紅的臉,卻又羞澀的不願叫出聲來的固執表情。
“滾開!”那一瞬間,狂躁的感覺再次襲來,他猛然推開了人,大手一揮,桌子上的酒瓶,立即散落一地,女人們被嚇的驚叫着散開。
程言語看着他,皺眉。
還有女人不甘心的想上前來躍躍欲試,還沒靠近,林暮沉的冷眸已經擡起來,“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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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紅的眼神,讓人一凜,程言語一看不好,揮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了。
林暮沉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宋衍,宋衍,不行,不行,我怎麼能這樣……
頭頂上,傳來程言語的嘆息,“林暮沉,喜歡她你就對她說,何必這麼折磨自己?”
林暮沉咬着牙,“不,不喜歡她……”
程言語笑,“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
“她是個犯人,是個兇手!是她毀了我跟容雅的一生!”
程言語環胸,“其實她現在已經跟從前完全不同了,你自己也看到了,爲什麼還總是裝作沒看到呢,她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任性的大小姐宋衍,她只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一個姑娘,身世可憐,性格倔強,靠自己的努力,在用力的生存下去,我聽說,她母親心臟病,她妹妹在上學,都是靠她一個人供着。”
林暮沉擡起頭來,凌亂的髮絲,散落在前額上,“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說,她其實不是一個可恨的人。”
電話響起來,他才從那沉痛中擡起頭來。
“姐,什麼事?”看見上面的名字是林雨芬,林暮沉驀的皺眉。
“暮沉,求你快來幫我的忙啊,事情鬧大了,慶宇跟人一起,把一個孩子推水裡去了,現在,現在這裡全是警察,暮沉,你知道咱們家現在全指着你,別的人一點力也出不上,你不來幫忙,這,這可怎麼辦……”
他眼睛一閃,忽然想到了什麼。
機關幼兒園建設的十分健全,幾乎每個該有的標準設施,都是新的,自然,他們是不一樣的人羣。
宋衍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她驚訝的看見,竟然警車、商務車,記者、救護車站了一路,救護車正發出嗚咽嗚咽的聲音,緩慢的開走。
這聲音曾經多次在她的夢中出現,樣子都是她被人戴上手銬,坐在裡面的情景。
心裡一滯,將錢扔給司機,忙趕了過去。
小陳一身都溼了,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見宋衍過來,忙走過去,“小衍,可怎麼辦,安安,安安會不會死……”
死……
宋衍的心幾乎是被敲擊了一下,片刻後,才緩緩的說,“他怎麼了?”
她哭着說,“本來是件好事,讓安安來這裡,跟正常的孩子一起上學,可是,可是誰知道這裡的孩子怎麼那麼壞,他們說安安的壞孩子,冷落他,打他,安安這個孩子也是固執,就是不知道服軟,他下午被人逼到了三樓,僵持了好幾個小時,也沒人敢來管,最後,他就,他就被人推下去了……”
宋衍腳上一軟,險些就摔在了那裡。
“安安……安安……”幾乎是馬上想要奔出去。
小陳忙拉住了她,“沒事,他掉進了下面水池裡,剛剛被接走了,555555可是小衍,該怎麼辦,我看見他呼吸好脆弱,好難受的樣子。”
宋衍現在只想快點看到安安,沒有注意這裡奇怪的混亂,只是強自鎮定着,“走,先去醫院。”
小陳被她鎮定的模樣感染,也終於止住了淚水,忙跟着往外走。
到了醫院,卻發現,正趕上客車車禍,醫院竟然站滿了人,混亂不堪。
“請問剛剛因爲溺水送過來的孩子在哪裡?”
“在那邊。”
隨着護士的指示,她遠遠的就看見了還躺在走廊裡擔架上的安安。
他渾身都溼着,小小的一張臉,因爲疼痛,皺成了一團。
她忙跑過去,一把握住了安安的小手,“安安,安安……你怎麼了?”
安安的手冰涼的一片,她嚇的趕緊去摸脈搏,還好,還在跳動,但是看着安安的樣子也知道,他很不好。
看了看這裡,走廊上來回的都是人,安安就這麼被扔在了這裡,沒人看管。
她忙起身,拉過了一個匆忙路過的人,“這裡有病人,怎麼沒人管?”
那護士看了安安一眼,皺眉,“今天病人太多了,咱們醫院不大,根本管不過來,你等會。”
宋衍緊緊的拉着她不放,“一句管不過來就可以了嗎,他才五歲,剛剛溺水,現在情況很糟糕,你們再不管……”
“喂,你懂不懂尊重生命啊,他的命是命,別人的就不是命是不是?比他嚴重的很多,你讓醫生怎麼管?醫生又沒有分身術。”滿口的義正言辭,她說完了,推開人就走了。
宋衍咬脣,憤恨的看着那離去的背影,轉身,就看見林雨芬正出來,她抱着她的寶貝兒子,很明顯,她那上流社會的兒子,手臂扭傷,剛剛做過檢查。
這就是所謂的,尊重生命嗎?原來那些人的口號和法律,不過是用來束縛他們這些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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