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談晉承沒有再否認。
他沉聲說道:“當時一個緊急任務,她死了,我活着。”
果然是這樣。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的話,或許會感動,但是對戰友的這種愧疚之情,還是會隨着時間而逐漸淡薄起來甚至是被淡忘掉的。
可是,這個人是談晉承啊。
他的心裡有自己的準則,他會記住所有他認爲該記住的,永遠不會忘記。
那些被他掩藏的感情和情緒,只會隨着時間被陳釀得越來越濃烈,卻是從來不會消失,不會淡薄……
這就是談晉承。
顧以安的心裡也鬆了口氣,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甜美。
她輕輕地笑着。
“所以,我果然還是信任你的。”
顧以安輕聲說道,看着談晉承的眼神裡,帶着一種無奈,“晉承,我已經無法停止無法斬斷對你的信任了,這可怎麼辦是好?”
無法停止的信任,無法斬斷的信任。
談晉承很是震驚地看着她,他的眼神裡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種足以讓顧以安銘記一輩子的東西。
這就是她的談晉承。
她的,談晉承!
顧以安抱住了他的頭,親‘吻’着他的頭髮。
緊接着,她又捧住了他的臉,炙熱的‘脣’不斷地落在他的額頭,他的鼻樑以及他的臉頰之上……
當然,最後的重點還是他的‘脣’。
她就好像是一個清道夫一樣,她在用自己的‘脣’,用自己的氣息,擦除他身上屬於那個‘女’孩子的所有氣息。
她又像是野獸一樣,在用自己的唾液和氣味,標記自己的領地,佔有他!
這還真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她‘吻’了他很久,只是很乾淨的‘吻’,完全不帶一點兒情。‘欲’‘色’彩的‘吻’,只是一個佔有的‘吻’!
終於,她覺得自己的清洗已經夠了。
她這才緩緩地放開了談晉承,她的目光非常認真地看着他,四目相對。
她無比認真無比嚴肅地說道:“談晉承,你要記住,你,是我的!”
談晉承的眼神之中,終於出現了歡喜的神‘色’。
那是一種極致的歡喜,是無法控制的歡喜,是靈魂貼合的歡喜。
他看着她,眼神之中再沒有一點兒雜念,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只是她。
他的眼中只有她,他的心中也一樣只有她。
她就是他的一切,是他的靈魂,是他的世界,是他的一切!
顧以安輕輕地笑着,有些無奈地說道:“晉承,晉承……那個‘女’孩子,她……還是從前的那個她嗎?”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談晉承的身體就完全僵硬了。
他緊抿着‘脣’,一聲不吭。
看他這個樣子,顧以安就知道了答案,一個讓人難受到了極點的答案。
他遲疑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當初,任務出了錯,目標敵人比我們預計得要多,‘激’烈的‘交’火,慌忙撤退……她爲我擋了一槍。當時那個任務,我們營救的目標也處在危險之中,在目標和她之間,我選擇了送目標回去,留下她……她心臟中槍,我以爲她必死無疑……”
談晉承的聲音裡充滿了愧疚。
顧以安這會兒也完全明白了,他的愧疚,只有一少部分是針對她,更多的愧疚,則是針對哪個‘女’孩子。
“不光是如此吧。”顧以安低聲問道。
談晉承深吸口氣,嘴‘脣’抿得緊緊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低聲說道:“是啊,不光如此。她……是童謠。”
童謠?
這個名字還真是相當熟悉。
她的記憶力實在是太好了,所有的東西只要聽過一遍就不會忘記,所以這個名字,她自然也不會忘記。
之前grace在說要去學習武術的時候,她還在說,‘女’孩子學習武術,那教練師父能教好嗎?畢竟‘女’孩子跟男孩子的身體強弱程度不一樣,適宜學習的東西也不一樣。
但是談晉承就說,當然可以。
他,提到了童謠。
他說童謠的武術非常好……
當時,她還想着,童謠是‘女’孩子,她的武術又非常好的話,那要不要去求一下童謠,讓童謠教導grace。
可是談晉承卻說,童謠已經死了。
當時,她並未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或許是有一些悲傷,但是那些悲傷在顧以安看來,是非常正常的。
童謠畢竟也是談晉承他們大院裡一起長大的,算是青梅竹馬的夥伴,不管是什麼原因童謠死了,他悲痛一點,都很正常。
而現在……
她終於知道了童謠是誰。
童謠,不只是一個小夥伴,還是一個被他拋下了的小夥伴……
顧以安都不敢想象,這麼多年來,談晉承的心中揹負了多少的愧疚。
在任務的時候,他選擇了任務目標,而不是童謠,這非常正確。無論是對於上級來說還是對於任務來說,都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畢竟,他們這次任務的目標就是這個,如果他不這麼選擇的話,或許會救了童謠,可是任務就要失敗了!
更何況,他看到了童謠心臟中槍,他以爲童謠根本撐不下來,就算是他救她,她無法及時得到醫療救助,也必死無疑……
種種原因,他做了最正確的選擇,丟棄了自己的小夥伴。
而今,這個小夥伴並未死。
對於這一切都非常清楚的談晉承,他很容易想象到,童謠當時到底遭受了什麼。
在敵佔區,戰‘亂’紛飛的地方。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她到底遭遇了什麼?
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一切,都讓談晉承愧疚致死。
“她以前,喜歡你。”顧以安低聲說出了這個事實。
這是必然的事情。
顧以安甚至覺得,當時支撐童謠有一口氣有一個信念活下來的理由,就是談晉承……
所以在這麼多年之後,童謠再一次出現,再一次見到談晉承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吻’他……
在那種生死狀態下被壓制被‘激’化被放大的感情,是非常非常恐怖的。
就算是原來童謠只愛談晉承一分,可是那種環境那種生死的經歷以及這麼多年所遭受的一切,都會讓她把這一分的感情,放大十倍甚至百倍!
顧以安甚至敢肯定,現在的童謠,她對談晉承已經完全不是從前年少朦朧的愛戀了,童謠現在對談晉承有的,只是極其恐怖甚至是變態的佔有‘欲’!